此人一現身,那老瘋子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臉上露出極鬱悶的表情,埋怨道:“師兄都來了,那老瘋子還有什麽好玩的。章節更新最快”說完這句後,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師兄你已經看了那麽久的戲,就不能再晚點現身嗎,老瘋子跟臭小子玩得正高興呢!”


    雖然這嘀咕聲輕微的不可聽聞,但是在場的是什麽人,當然是聽得一清二楚的。陸止一心裏好笑,這位風宗前輩也實在是夠鬧騰的,也不知道是真瘋還是童心未泯。不過聽他這麽說,眼前的這位前輩已經在一旁注意自己很久了,自己卻始終沒有任何感應,看來老瘋子的修為比自己還是要高出太多。


    隻聽那人道:“師弟,你離開宗門那麽多年,這一次剛剛回來不久,我得跟你好好談一談……”


    老瘋子一聽這話,臉色一變,雙手捂住耳朵大叫道:“師兄,老家夥好不容易熬到師父死了,現在換你來教訓我嗎?我不聽,我不聽……這個臭小子就交給師兄了,老瘋子肚子疼要去大便,師兄你可千萬別跟過來!”說著,化成一陣狂風,呼嘯一聲,就向遠處逃走了,卻沒有回不死神穀。


    “師弟,師弟,你留一步,先不要走……哎!”那人叫之不及,歎了口氣,看樣子也是無奈作罷。


    陸止一聽老瘋子叫他師兄,那無疑也是風宗的前輩了,看起來老瘋子還有些怕他。不過陸止一看來這位前麵麵目溫和,毫無一絲暴戾。倘若以風為喻的話,老瘋子就是一股狂風,飆升亂作,相比之下眼前的這位前輩就是一陣和煦的春風,安人而不覺。不知道老瘋子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會怕他什麽,也真是奇怪。


    老瘋子一走,陸止一趕緊向那位前輩行禮道:“在下陸止一,應這幾位朋友的邀請來風宗拜訪。”他說話時候指著田成忌他們,但是一指之下才發現那三個家夥還昏倒在地上,不由有些尷尬。解釋道:“他們不是我弄暈的……”


    那人微微一笑。伸手製止了陸止一,表示自己知道一切,然後衝著田成忌等三人一拂衣袖,一道清風過處。田成忌等三人悠悠醒了過來。陸止一一旁感應到。剛才那一陣風中帶著一股藥氣。不僅能夠安撫神魂,而且還帶著洗滌元神之用。他心中一動,知道這是風宗煉化藥丹於神風之中的風丹之術。


    田成忌首先站起身來。而褚成悔和郝成妍還有些暈暈乎乎,田成忌便去將他們扶起。褚成悔摸著腦袋埋怨道:“瘋師叔真是個老瘋子!”


    田成忌扶起了他,又去扶郝成妍,聞言喝道:“師弟,不許這樣說,瘋師叔可是師長。”


    褚成悔爭辯道:“可他老人家哪裏把我們當做晚輩了,竟然對我們出手,以他老人家的本事,還不一下子就把我們弄死了,到時候死得多冤枉啊!”


    郝成妍道:“褚師兄,現在你死了嗎?”


    褚成悔見郝成妍開口,不敢反駁。田成忌道:“師弟,你也知道師叔就是這樣的個性,如果你承受不住,那就躲遠點。現在好點了吧!”


    褚成悔道:“我倒是想躲,可是我躲得開嗎?”


    正說著,忽聽一聲咳嗽,三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等人隻顧著說話,卻忘記了瘋師叔還就在自己等人的身邊,但是舉目一看,天上站著兩個人,但瘋師叔倒是不見,其中一個是陸止一,另一個站在靠近穀口的卻是……田成忌等人吃了一驚,連忙上前道:“弟子拜見宗主!”心中暗驚,剛才一番說話,隻怕都被宗主聽了去。


    陸止一這才知道,原來眼前之人就是風宗宗主隨無距。他也連忙落下身形,走到田成忌等人身邊,行禮道:“原來前輩就是風宗宗主,晚輩陸止一失敬了!”


    隨無距微微一笑,也緩緩從半空落下了身形,一邊落下,口中亦吟道:“天地有大塊,大塊之噫氣為風,或作或不作,寒暑感焉。萬物有竅,似圈似臼,似口似鼻,大小不中,當其作則萬竅怒號。飄然厲然,應激應流,忽吸忽噴,出入有唱亦有和,呼呼喁喁兮,習習泠泠兮,皆入眾生耳,孰能達其心!”


    隨無距吟誦完畢,亦正好落在眾人身前。陸止一聽見末後一句‘皆入眾生耳,孰能達其心’心有所感,道:“聲入則心通,宗主前輩好玄妙的境界。”


    隨無距不應他的話,而是看著陸止一的臉,一直看了好一會兒,眼中露出深思之色,拱手道:“陸先生,好生麵善,我們之前見過嗎?”


    陸止一目露疑惑,老老實實道:“晚輩是第一次見到隨宗主!”


    隨無距點點頭,釋然道:“應該是這樣,看來是我認錯人了。陸先生年紀不大,但是修為卻已經到了知道大成之境,而且隱約已現窺見知命的機緣,真是了不起。你我當平輩而交,不必稱我前輩。”


    隨無距說完這幾句,又對田成忌等人道:“成忌,剛才陸先生說是應你們幾人之邀而來,究竟是怎麽回事?”


    田成忌等人剛才一直恭敬站在一旁,這時候聽見宗主詢問,不慌不忙走上來行禮,然後便將陸止一從豬妖手中救下自己等人的事情說了一遍。他為人穩重,口齒清晰,也不羅嗦,三言兩語就將大概說清楚了。


    隨無距聽了,連忙向陸止一行禮致謝道:“原來陸先生是風宗的恩人,隨無距失禮了,竟將陸先生怠慢在神穀之外,還望陸先生包涵,請先生移步入穀說話,情!”


    陸止一道:“宗主親自出穀迎迓,陸止一著實不敢當,請!”隨無距讓他以平輩與他論交。陸止一也不矯情。


    隨無距又對田成忌等人吩咐道:“你們三個速速去請你們師父到風穴來。”然後親自當先引路,帶著陸止一入穀。


    田成忌知道宗主是要將陸前輩領入風穴詳談,那是風宗宗門議事之所,也是接待外客之地,連忙應聲答應了,跟在隨無距和陸止一的身後。


    陸止一跟著隨無距來到穀口,有疾風從穀中吹出,但是一到了隨無距的身前卻是主動向兩側分開飛去,一點兒也沒有吹到他們身上。陸止一往穀中一看,隻見峽穀兩側高崖聳立。夕陽金燦落在半邊崖壁之上。另外半邊因為背光所以是黑黢黢的。內中流風奔流湧動,浩蕩不息,不必感應便知其中蘊含巨大的神力。兩邊的崖壁之上光潔溜溜,應該是常年被流風打磨的緣故。所以是不生寸草。更不消說是其他的樹木了。但是看不多遠。便見那峽穀往左邊轉了個彎,因此看不清更裏麵的狀況。


    隨無距介紹道:“陸先生,不死神穀之中借助天然神風形成護山大陣風神之陣。此陣幻變多端,難以步行。你是第一次入穀,請跟在我的身後,自有隨身之風托舉身形送我們入穀,千萬不可動用法力嚐試控製隨身之風,否則便會被卷入風神大陣之中,後果難料,切記,切記!”


    陸止一道:“一切聽從宗主吩咐。”


    隨無距點點頭,向前跨出一步,進入穀中地界,身形立即飄了起來,被流風一扯,倏忽不見了蹤影,陸止一想不到穀中神風如此迅捷,趕緊跟了上去,一步踏入穀中,便覺一股巨大的流風撲麵襲來,包裹住他的全身將他一把扯了過去。陸止一心中明白,這應該就是隨無距所言的隨身之風了。當即不敢運轉法力,隻由那風將自己送入穀中。


    那風隻是猛地扯動了一下,隨即就恢複了平和,陸止一發覺自己身在一道開闊無比的峽穀之中,兩側都是光溜溜的崖壁,泛著一種青灰色,自己正被一股柔和無比的清風托舉著,不疾不徐向前行進,隨著峽穀忽寬忽窄,上下穿梭,一會兒直行,一會兒左拐右彎,而隨無距就在他身前不遠處。既有隨身之風托舉,陸止一也不著急追趕隨無距,而是好奇地觀看起這不死神穀之中的景象來。修行人之中可不是什麽人都有機會進入這等宗門道場的!


    忽聽見流水轟鳴之聲從下方傳來,陸止一低頭一看,隻見向下深達數百丈處一道白練奔騰,竟是一道激流!這道激流似乎也受到穀內神風牽引,十分洶湧澎湃,衝石拍崖,炸散無數的水花,傳來陣陣轟鳴。在如此高處看下去,這激流宛如一條白蛇,時而鑽出地麵,時而潛入地下不見,過了一會兒,又在遠處鑽出地表,顯得靈動不已,讓人歎為觀止。


    而繼續前行,隻見兩側的崖壁雖然光滑,卻並非平整,也是凹凸不平,有時候更會突起一道山脊,有時候則出現各種凹陷,崖壁上更有不少孔洞敲穴,大大小小分布在崖壁之上,被流風打磨的圓潤無比。但是與入口出不同,那些凹陷之處卻有草木生長,有些是藤蘿,有些是草株。還有不少是各種古藤,粗細不同,最粗者如樹幹一般,盤根錯節,死死抓住崖壁;最細者如發絲,密密麻麻地附著在崖壁之上,一直垂落下去,不少被風吹起,在半空飄蕩飛舞。


    陸止一見那些草株之上大部分都饑餓者果子,經過之時,風中還傳來異香,猜測應該是各種靈藥異植。而那些各種古藤之上不少都分布著五顏六色的點點,仔細一看竟然是各種顏色的果實,小則如指節,大則如拳頭,不知道有什麽用處。


    除此之外,這峽穀之中更為奇妙的是,沒前進一段,便有各種分岔,隨意一看,便見那分岔之中還有分岔,不知通往哪裏。這些岔開的峽穀或大或小,有的延伸遠去,看不見盡頭,有的仿佛隻是個山坳。每一道分岔的峽穀之中所流動的風卻都是不一樣的,或者強勁,或者柔和,或者寒冷凜冽,或者熱息燥動,讓那些峽穀形成不同的風光,有的是綠草如茵的山穀,有的是冷漠黑暗的深淵……總之,隨風進入則處處不同,隨風化轉,則處處生變,讓陸止一看得目不暇接,感歎不已。


    陸止一這才感到,原來這不死神穀竟不是普通的山穀,而是大地裂開的一道峽穀,隻是因為此處地勢不知為何突然增高,到似是群山之中的山穀一般。難怪這穀內竟然是如此深險,地形又是如此複雜。峽穀錯綜複雜,迷亂如網,莫怪隨無距宗主讓他緊緊跟牢,倘若是自己進來,隻怕登時便迷路入陣,怎麽也出不去了。


    不過一路行來卻不見一個風宗弟子,而身後也沒有田成忌等人跟著,陸止一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正思忖間,前方的隨無距忽然道:“陸先生,我們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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