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飛舞,異香熏染;造化所生,天意有擇。原本橫布如北鬥的七朵天‘欲’‘花’朵朵向四周綻放赤紅之光,圍繞成了一圈開始不緊不慢地旋轉了起來。旋轉之時,紅光散逸,整個率意山上下香氣越來越濃,似乎要將天地都熏透!


    忽聞撲通之聲,再聽連連驚呼,卻是數萬修行人之中那些知身境以下的修士一個個翻倒在地。這是因為他們已經到達了吸收天‘欲’‘花’散出的香氣的極致,形神之中再難負荷,元神熏‘蒙’如入幻中,這才昏‘迷’過去的,可以說是被香氣‘醉’倒了。但這樣一來,元神‘迷’‘蒙’之下也會自然排斥天‘欲’‘花’的香氣繼續與形神相感,倒是不會出任何問題。等到他們一覺醒來,對他們修行反而有著莫大的益處。


    這些知身境的修行人倒下,便是將近一萬多的修士,接近在場人數的一半。其實本來這樣的場合並不適合他們到來,如此之多的知天境乃至脫天境界的修士鬥法,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另一重天地的事。沒有知道境的修為,隻是剛才幾次爭鬥中散逸的法力和造成的物境的震‘蕩’,早就將他們震死了!尤其是剛才道‘門’五山五位長老發出的五枚‘玉’符,釋放的五位脫天境的高手封印的神通法力,率意山高空之上的物境到現在都是破碎的,隱藏著巨大的危機。即便是知道境的修士飛過去,也極有可能被破碎的物境切割成碎片。或者陷入物境之後的‘混’沌,被虛無吞沒。


    而他們之所以還如此完好無損的能夠站在那裏,自然是道‘門’雲台法陣幾乎為他們擋住了所有散逸的法力。消解了無數物境震‘蕩’。這雲台法陣集合道‘門’眾位宗主之力,不僅有著聚合變化之功,且因為主陣之人乃是已達知天巔峰的淵無咎,因此還有生生不息流轉之妙。否則虛空之中如此破碎的物境,早就綿延至率意山,造成整個率意山崩毀成齏粉了!


    所以現在這些修行人昏‘迷’對於他們反而是一件好事,對於道‘門’來說。也可以減少不小的壓力。畢竟要時時照顧這些修士的安危,道‘門’也很難真正騰出手來全力放手一搏。此時還站在地上的修士們也回過味過來了。經過剛才忘我老人之事。便知淵無咎並非空言之輩,他說過要維護此地天‘欲’‘花’降世之秩序,讓天意‘花’能夠自擇其主,避免修行人相互殘殺。淵無咎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而且虛實應機,手段高超的很啊,將那忘我老人耍的團團轉!


    有忘我老人的榜樣在前,這會兒天‘欲’‘花’即將擇主,卻沒有再有誰敢妄動了。假如說剛才那些妖物、邪修不動還是在觀望的話,那此刻應該就是明顯的猶豫和踟躕了,動手之前可是要想清楚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忘我老人啊。誰知道那站在道‘門’雲台法陣麵前的五個仙風道骨模樣的老頭手裏,還有多少脫天境修士煉製的‘玉’符呢!


    除此之外。此時的雲台法陣之上也再起變化,白雲氤氳繚繞,將整個雲台之上的情景都遮掩起來。難以看清楚其中的情況。但卻有一道金‘色’光芒如神劍出鞘一般從雲霧之中不時‘露’出端倪,正是萬裏紅雲的引光化劍的法術!


    天地之中,一輪真陽可為我用,化而成劍,以整個道‘門’雲台法陣運轉,與天上正升得越來越高的太陽相互呼應。其中隱然威力,隻是單單一望。便可感受其中利害。而道‘門’運轉此術,自然是為了震懾在場的妖物和邪修!


    靈在心和靈清慧身在雲台之側,最能感受到那一道在雲霧之中吞吐不定的金芒所蘊含的浩‘蕩’的法力。若非雲台法陣之中的萬裏紅雲運轉‘精’微,隻怕她們二人早就被‘逼’退至遠處了!不過她們二人此時所關注的並非這金芒,自然是天空之中的天‘欲’‘花’。她們身為百‘花’穀的修士,所見奇‘花’異草自然遠遠超過一般的修士,但是這天‘欲’‘花’卻非天地之間的其他靈‘花’可比,兩人也是看得目不轉睛。


    靈清慧道:“師妹,我們師姐妹三人之中,唯有你一人修成‘藥’身,不知道你現在能夠感應到天‘欲’‘花’幾分妙用?”


    靈在心秀眉微微一蹙,歎了口氣,道:“一分也沒有,我雖修成‘藥’身,但這天‘欲’‘花’乃是天地造化之奇,獨具萬物之中其他奇‘花’異草所沒有的仙靈之氣,與我身中的萬‘藥’氣息全無呼應!”


    “什麽?”靈清慧吃了一驚,“竟連一味接近的‘藥’息都沒有嗎?”


    靈在心搖搖頭:“這是萬物之外的造化靈物,怎麽會有萬物能與之呼應呢?反而是自從這天‘欲’‘花’冒出紅光之後,我身中萬種‘藥’息對這天‘欲’‘花’有一種折服朝拜之感。若非我努力壓製,這會兒我隻怕已經要衝這天‘欲’‘花’跪拜了!”


    靈清慧聽得這話,一時間驚訝得不知該說些什麽,良久之後,才緩緩吐了口氣,道:“不知道的這樣的靈‘花’,究竟會選擇怎麽樣的修行人作為宿主?早知道應該讓二師妹也一起來目睹這曠世靈‘花’的!”


    靈在心道:“你我二人離穀,二師姐顧守百‘花’穀責任不小。若非如此,我也不願讓她錯過這等天地機緣。我們所修枯榮生滅訣,瞧得一眼這樣得造化靈物,對修行而言都是有莫大好處的。不過相比而言,二師姐境界未足,而大師姐你即將突破知道境入知命,這一番機緣對你來說更為重要,眼前就是超脫萬物之靈,好生感悟吧!”


    靈在心雖是師妹,但是百‘花’穀穀主,言語之中自有穀主之威,靈清慧對她早已折服,當即應了一聲,不再多言,默然感應眼前的天‘欲’‘花’!


    就在這時,圍成一圈的天‘欲’‘花’之中有一朵紅光驟亮,壓過其餘紅光,暴漲的光在流轉之中照‘射’過來,正好在兩人身上掠過。靈在心忽感手中靈木枝傳來異樣之感,低頭瞧了一眼手中的桃枝,正好看見枝上桃‘花’都是一顫,自己可分明沒有動用這件法器啊?這身心合煉之器向來和自己神氣感應,猶如自己手足一般,怎麽會無端異動?剛才一刹那,自己竟好像與這靈木枝有刹那的失感,這是怎麽回事?


    靈在心不由‘咦’了一聲!奇怪之下,正‘欲’運轉這靈木枝一察究竟究,身邊靈清慧“哎呀”一聲,帶著一絲‘激’動和興奮之情道:“天‘欲’‘花’飛出了!”


    靈在心一抬頭,正看見剛才那朵紅光暴漲的天‘欲’‘花’脫離眾‘花’飛出,直接向率意山東方飛去,眼看竟然就是衝著那‘女’邪修而去的啊!


    率意山下的修行人頓時發出了一陣驚呼,萬萬想不到這第一朵天‘欲’‘花’居然是選擇了一位邪修作為宿主。而在率意山南麓,老瘋子和伏‘波’真人見天‘欲’‘花’飛出,回頭看了一眼沙七飛,然後又對望一眼,各自看見對方臉上的疑‘惑’不解的神‘色’。一心想要得到天意‘花’,且早已通過靈猿莫離得知天‘欲’‘花’動向的沙七飛此時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仍舊是巍然不動地站在原地,對眼前的變化竟無絲毫的反應。


    虛空之中的那‘女’邪修眼見天意‘花’衝她飛來,並無‘激’動之‘色’,反而忽然伸手向天一指,九天之上忽然落下九道神風,呼嘯而來。恰恰在這時候,一道金芒化作巨大的金碧劍刃從雲台之上直接刺來,正好和其中四道神風撞在一起,頓時神風劍刃雙雙震碎,整個率意山一陣搖晃!


    但金‘色’劍刃並非萬裏紅雲一人之力,而是集合整個雲台法陣匯聚眾人之功,就在金‘色’劍刃隨碎裂刹那卻散成了無數金光點點,彌漫虛空。隻聽雲台之上一聲沉喝:“化!”


    點點金光如聞號令,與彌漫虛空的陽光呼應,皆化作了一道道金‘色’劍刃。萬千金‘色’劍刃在虛空之中匯聚成了一道金‘色’劍刃組成的河流,又宛如是一條金‘色’劍龍一般,帶著一股絞碎萬物之力,繼續破開風雲,直衝那‘女’邪修而去!


    那‘女’邪修冷哼一聲,手指連動之際,剩餘的五道神風盤旋而至,雖分布五方但不時移形換位,五道神風時而如鞭,時而如柱,變化之中或掃或擋;時而進擊,時而幻化,進退之際或卷或衝。相鬥之中,金‘色’劍河前端被卷起數次,或被神風從劍河中段自下而上衝破,萬千道金‘色’劍形被衝散四‘射’虛空。但衝斷的劍河卻會在片刻之間再度接上,繼續在天空之中夭矯生變,劍光劍氣流轉之間,爆發出陣陣猶如龍‘吟’一般的吼聲,回擊之下也將神風不斷絞碎!


    整個道‘門’以雲台法陣禦轉萬裏紅雲的引光化劍之術與那‘女’邪修鬥在一塊,眾修行人眼見虛空之中好似一尾金‘色’巨龍掙紮在五道神風組成的困陣之中。這樣的鬥法可不是天天都能看見的,一時間都不由看得癡了,但覺無窮道妙天化之變入神而來!


    這時,忽聽忘我老人大喝一聲:“卑鄙!淵無咎,你不是說讓天意‘花’自擇其主的嗎?”


    眾修行人聽得這話,都感好笑,這邪修這會兒倒是講起道理來了。隻聽雲台之上傳來回應:“邪修與修行人,從來不兩立。話可要說清楚,道‘門’這會兒可不是在幹擾天‘欲’‘花’擇主,這可是在滅邪!”


    說話的卻不是淵無咎,而是萬裏紅雲。忘我老人氣得咬牙,卻是無可奈何,他殃雲已散,形神有傷,此時是絕不敢出手的。而此時眾人都沒有注意到,原本忘我老人如童子之身形,此時卻悄然長大了一些!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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