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看見這無縫‘玉’塔也是不禁有些唏噓,當初在齊山六義手中得著此物,又從風宗遊仙散人卜華南前輩口中得知乃是佛‘門’無縫‘玉’塔,本是想央求卜華南前輩代為送還佛山。<strong>..tw</strong>--但沒想到修行人不沾‘亂’緣,遭到卜華南的拒絕,並教陸正應該自己送還,以全緣法。彼時陸正境界低微,全然不解緣法之妙,不過是依據日月廬中李儀教誨而遵從長者之言,所以才應承下來,沒有繼續央求卜華南。


    但是後來他幾經奔‘波’輾轉,遇事即逢變故,心經磨礪,身亦難安,這無縫‘玉’塔便留在了清都山。一直以來雖然不曾真正遺忘,但是也無有這樣的閑暇來完成當年遺留之事。沒想到這一回卻被荒未央用來冒充三十二相,倒是帶上了佛山了!


    麵對嗔心之問,陸正當然沒有欺騙的必要,當即據實回答,荒未央手中的無縫‘玉’塔的確是從自己之處而得,又將當初如何遇上齊山六義,如何得到無縫‘玉’塔之事說了一遍。當他說完之後,卻見嗔心和尚麵帶異‘色’,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說辭。陸正轉念一想,齊山六義修為不濟,境界低微,要說他們得到這佛‘門’聖物,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實就是如此,自己也沒有撒謊,也不必多解釋什麽,因此神‘色’很是坦然。


    在場眾僧之中也有不少覺此事可怪,但是卻也不知道該懷疑陸正什麽,因此並無人開口。畢竟編造這樣的故事並無意義。而且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佛‘門’自身之責,連佛山聖物都看管不好,就連失落額都沒有發覺。流傳出去也是一件佛‘門’可笑之事了。


    嗔心和尚先看了陸正一眼,又看了看荒未央,道:“陸施主之言讓貧僧實在有些難以置信,如今此無縫‘玉’塔既然是在未央天手中,還是應該由您來解釋清楚才是!”


    陸正聽得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荒未央哈哈一笑,道:“和尚。你既不信陸正,那還要問他作什麽。你連這天地之間第一老實人的話都不相信了。反而還要來問我這天地之間第一狡猾之人。怎麽,難道我說的話你就信了?”


    嗔心和尚遭受奚落,卻麵不改‘色’,淡然道:“事理則有常。反常必有怪。區區齊山六義又從哪裏去得這佛‘門’聖物。無縫‘玉’塔素來隻在佛山保存,難道他們能上得了佛山嗎?”


    此言一出,眾僧神‘色’又有變化。[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嗔心和尚說的是齊山六義上不了佛山,但是隱含之意恰恰就是,隻有自由出入佛山之人才能講著無縫‘玉’塔帶出,然後‘交’到荒未央手中。剛才荒未央說托他冒充來到佛山的乃是三十二相,那麽嗔心和尚話中所指之人便呼之‘欲’出了。陸正也是詫異,這嗔心和尚與自己之前所見大有不同,完全不是當初冷厲公允之姿。言語之中總含詞鋒,‘欲’興‘波’‘浪’。


    不過顯而易見,嗔心和尚竭力將此事往三十二相身上攀扯。擺明了就是想要汙蔑三十二相,敗其聲望,讓他無法再成為金剛神重立世間尊的阻礙。想到此,陸正心中義憤,當即道:“嗔心大師,這無縫‘玉’塔確實是我從齊山六義處得到。此事確鑿無疑。”


    嗔心和尚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問道:“如今齊山六義何在?”


    陸正明白他的意思。聲音一沉,道:“齊山六義都死在我手中,的確難以對質,但是還有遊仙散人卜華南可以作證!”


    嗔心和尚不慌不忙地繼續問道:“敢問卜華南是何人?”


    陸正剛想說卜華南乃是風宗遊仙散人,隨即想到卜華南既是道‘門’中人,而荒未央乃是道‘門’忘情天,這等身份必然受到嗔心和尚攻訐,認為不足為憑,一時竟啞然。


    果然,嗔心和尚不待他回答,便道:“陸施主怎麽不說了?那就讓貧僧來說吧,據貧僧所知這卜華南乃是道‘門’風宗遊仙散人,對吧?所以陸施主也覺得此人身份尷尬,讓他作證道‘門’忘情天,未免難以取信於人,是也不是?”


    陸正見自己稍有遲疑便他搶先說出,反擊過來,心中不悅,道:“嗔心大師,難道你忘記了在兩界山是為什麽邀請我上佛山一行了嗎?”


    嗔心和尚道:“貧僧剛才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施主說了,自己有手有腳,來佛山乃是自願之舉。”


    荒未央當即哈哈一聲,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陸正不去理他,道:“我來佛山當然是自願,但是嗔心大師邀請,也不是無中生有之事吧!”


    嗔心和尚雙手合十,坦然答道:“貧僧邀請施主,當然是因為施主是天地之主!佛山再定世間尊,有施主在側,便如天地見證,更可證此次法會再定世間尊並非金剛神‘私’心之舉。”


    嗔心和尚竟全然顛倒前後之言,陸正恨他反複,頓時目光一冷,他倒不如何生氣,畢竟來到佛山的確不是受他欺誆,而是他自己為了尋求一絲心兒的生機而來。但這嗔心和尚擺明了是想要利用自己,這一點卻是讓人厭惡。另外有所疑‘惑’者,這嗔心和尚要自己上佛山,當然不可能是作什麽見證,背後究竟有什麽目的,卻還是不清楚。


    “喂,傻小子!你不會是想要開口直接問這和尚讓你上這佛山的真實用意吧?”荒未央見陸正臉‘色’微沉,似要開口說什麽,便搶先道,“你放心吧,這和尚肯定是不會告訴你的。再說了,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還要問他,幹嘛不來問問我呢?”


    陸正衝荒未央看過去,問道:“你知道?”


    荒未央終於等到陸正問自己,當即得意的笑了起來,將手中的無縫‘玉’塔衝陸正一拋,道:“廢話,這種事情隻有笨蛋才猜不到。嘿嘿。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接著,這在我可就是物歸原主啦!”


    陸正見荒未央這麽隨意就將無縫‘玉’塔拋過來,趕緊用雙手接住。他了解荒未央的脾氣。知道越是求他反而越不會說,當下更不追問。


    卻聽荒未央對著嗔心和尚道:“喂,和尚,你也不用瞎猜了。其實的確是我從佛山之上盜走這無縫‘玉’塔。以我之力,當然還不足以在佛山進出而不被你們發覺。實話告訴你,其實是有內應助我,這個內應不是別人。其實就是你,你信不信?哈哈哈哈!”


    嗔心和尚自然懶得理會荒未央這等無稽之言。倒是金剛神見陸正捧著無縫‘玉’塔。忽然道:“小施主,可否將此聖物歸還佛山呢?”


    陸正一愣,金剛神口‘吻’全然不似嗔心和尚,倒好像是完全相信他所說的一般。道:“當然可以,隻是晚輩想知道,大師相信晚輩剛才所說的話嗎?”


    金剛神慈和一笑道:“老僧相信施主之言。”


    “哦?”陸正道:“嗔心大師言辭之中諸多懷疑,為什麽大師反而相信晚輩呢?”


    金剛神道:“這有什麽奇怪,信者信之,疑者疑之。何況這無縫‘玉’塔就是佛山之物,自當還歸佛山。至於如何從佛山流失出去,卻跟眼下歸還無關。”


    陸正聽金剛神說的有理,便點點頭道:“大師說的對。不過在歸還之前晚輩想問大師一個問題。剛才您問荒未央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他已經回答了。至於第二個問題,牽涉到這位倔和尚的生死。晚輩不知,莫非前輩是猜測這位倔和尚是荒未央所殺嗎?”


    金剛神先是嗬嗬一笑道:“小施主倒是‘精’明,非得先回答了再歸還,莫非是擔心老僧不肯回答你嗎?”又道:“小施主不知前情,未央天來到佛山之上並不久,就在數刻之前。也是小施主還困在顛倒夢想小徑之時。不過未央天來之時並非一人,而是帶著倔和尚的屍身一起前來的。令眾僧震動。老僧並非也不敢指認未央天為凶手,隻是盼望未央天賜告,是如何發現倔和尚屍身,又是否知道是誰將倔和尚殺害而已。可惜未央天不知何故,遲遲不肯作答,因此”


    陸正道:“這要求並不過分,也是情理之中啊。難道荒未央竟故意不說嗎?”說著,轉過頭去看荒未央。


    荒未央仍舊是笑嘻嘻的,見陸正目光投‘射’出來,立即道:“你看我做什麽?你是懷疑這和尚是我殺死的嗎?”


    嗔心和尚高聲道:“佛‘門’選出世間尊,需得所有的十山三僧在場才行。若是有任何一人不至,都不可能舉行再立世間尊之事。倔和尚一死,按照佛山慣例,三個月之後才能選出繼任歡喜山法座之選,如此一來,眼前立世間尊之事便不可行。”


    荒未央笑得明媚無比,道:“和尚,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我為了阻止你們再立世間尊,所以就把這倔和尚殺了,然後帶著他的屍身自己來到佛山自首啊!”


    嗔心和尚道:“未央天,你可沒承認過殺害倔師弟啊,再說了,誰會去猜測送還屍身之人會是真正的凶手呢?豈不是自投羅網嗎?更不必說未央天乃是堂堂道‘門’忘情天了!相信在這佛山之上,無人會去懷疑未央天是凶手。貧僧又豈會如此憑空無據,妄加揣測呢?


    倔師弟已有知命境的修為,要殺他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更不用說現在在他屍身之上找不到半點傷痕,更難以推測他的死因了,所以凶手必是一位絕頂高人。嗔心不求其餘,隻盼你告知發現倔師弟身死之地所在,好讓佛‘門’得以追查倔師弟喪身何人之手而已。”


    嗔心和尚的話看似在為荒未央辯解,但聽來卻都是反話,句句都是在指認荒未央就是殺害倔和尚的凶手。荒未央卻佯作聽不懂,不斷地點頭,似是十分同意嗔心和尚的話。卻沒想到,等到嗔心和尚說完,他竟口出驚人之語:“和尚,其實我知道那凶手是誰,本不想點破,因為他的修為跟我相差無幾,若是說出來,隻怕我‘性’命難保啊!既然你如此誠心求教,百般要求,那我就隻好說明了。殺這倔和尚的人,其實是……”


    荒未央這麽一說,頓時引的所有的和尚都側耳聽過去。陸正心中懷疑荒未央是在戲‘弄’眾人,但也忍不住好奇,想要一聽他究竟會點出誰的名字!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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