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提議明顯遂了令狐衝的心意,他聽了之後,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反問我:“二皇子,令狐衝沒別的本事,就連劍術也不敢說是不錯的,可是這喝酒,那我可是有相當自信啊,你確定要以喝酒來決勝負嗎?”


    “當然,一馬既出,駟馬難追!”


    “好!”令狐衝大叫一聲,將鐵劍插回劍鞘,又將劍背在身後,向我這邊走來,邊走邊道:“二皇子本來可以讓手下人一起上的,可是卻沒有那麽做,可見二皇子深明大義,既然如此,那令狐衝也就在這裏做個保證,如果那位兄台贏了我,我絕對二話不說放你們走。”


    我知道令狐衝口中所說的“那位兄台”是指李白。心中就在邪惡的想著,要是李白贏了你,還用你放我們走啊。那時候你一定是醉成了一攤爛泥了,到時候直接把你綁了,然後上路,豈不妙哉?


    還說我深明大義,那純屬是給我戴高帽啊。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可是認真思考過形勢的,覺得鬥酒比鬥劍對我們有利。


    李元芳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收回幽蘭劍,走回馬旁。我一揮手,讓李元霸去把李白之前買的數十壇酒統統搬出來,李元霸乖乖地去了。


    李白和令狐衝麵對麵的站著,互相看了幾眼,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還是李白伸出了手,不好意思地說了句:“在下李太白,素來好酒好詩,請多多指教。”


    令狐衝伸出手和李白握到了一起,點頭說:“指教指教,我叫令狐衝,平日裏喜好劍法,其次就是酒了,不管是什麽酒,隻要讓我聞一口香氣,就能給你說出名字來。”


    我在旁邊聽了他們的對話,隻感到萬分汗顏,活這麽大,我還從未想過這倆絕世大酒鬼竟然也能聊到一起去,真是臭味相投!如果有機會,我要從現代搗鼓點兒工業酒精來給令狐衝聞聞,他自認鼻子靈,這樣應該熏不死他吧。


    李白還想說話,被我出麵製止了,這是鬥酒又不是辯論,我笑著讓他們先熱個身,一會兒準備比賽。


    李元霸把酒拿了過來,擺了一地,我忽然想起,在馬車的車廂裏還有一張小桌案,於是又讓李元霸去拿過來,放置在竹林的地麵上麵,再取大海碗數個,擺滿桌麵,在上麵倒滿的酒。


    令狐衝看到這些酒,絕對是心花怒放,我看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搓著手掌躍躍欲試,隻不過他沒有著急喝,而是向前坐了坐,端起一碗酒,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液麵。


    李白指著那碗酒介紹道:“兄弟,這絕對是農家自己釀的,沒兌水。”


    我估計啊,這令狐衝不是怕兌水,是怕酒裏有毒,所以不敢率先喝,別看人家是個劍客,但是腦子還是有的,不像李元霸和典韋似的,估計走到半道有陌生人給們顆糖吃,他們都會美滋滋的咽進肚子裏。


    我趕緊告訴李白:“既然是我們挑戰令狐大俠,就由你先開始喝吧,從每壇都倒出一碗,然後全喝了,也好打消令狐大俠的顧慮,省的他懷疑我們下毒。”


    李白瞪著巨大的眼珠子,用手顫巍巍地指著地上的酒對我說:“這這這,這可是數十壇啊,每壇喝一碗那是多少啊?”


    令狐衝在一旁道:“二皇子果然講究道義,這位太白大哥不必擔心,你且先喝就是,如果這些酒沒事,你喝多少,我陪你多少!”


    令狐衝都這麽說了,李白還能說什麽,隻好低下頭,“騰”的一聲打開酒壇的封口,然後倒酒,一碗一碗的往下灌,我和狄仁傑他們站在旁邊,隻覺得這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酒氣。


    李白喝酒的方式可真是豪爽,根本就無間歇,左手的酒碗到了嘴邊,右手已經又端起一個酒碗,反複反複,絕對不停,唯一觀察到的變化就是他臉頰上的微紅。幾十碗下去,他看起來已經醉了,坐在原地都左右的晃動身子。


    令狐衝皺著眉頭看了看,沒發現任何問題,也開始喝起來。“咕咚咕咚”的大口喝,酒水都順著嘴角向下流,流了一地。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趕上了李白,這讓我感歎古代的製酒產業太過垃圾,我都開始懷疑了,這破酒有度數麽,都沒個度數啊!


    李白打了個酒咯,樂嗬嗬地看著令狐衝,令狐衝也有些醉,但看他的樣子是努力想保持清醒,他從小桌案前麵站了起來,努力地紮了馬步,叫了一聲:“嘿!”


    “嘿嘿,”李白樂了,伸出食指指著令狐衝,口道一聲:“倒!”


    “哐當!”令狐衝後腦勺著地,摔了個人仰馬翻,不過沒摔死,摸著腦袋又站起來了,嘴角抽搐著問李白:“太太,還、還喝麽?”


    李白使勁兒的一擺手,好像再抓空氣裏的什麽東西一樣,他憤怒地說:“我不是太太,我是太白,來、來,接、接著喝!”


    沒等我催促,這倆人又坐下了,李白喝一碗,令狐衝喝兩碗,然後李白再喝三碗……一開始,他們還知道是比賽,互相較著真兒呢,到了後來,早他娘的忘記這是以過路為代價的比賽了……


    李白端起一碗酒,伸到令狐衝麵前,笑嘻嘻地問他:“哥們兒,咋倆喝個交杯酒吧。”


    “嗯,好!喝!”令狐衝說著就端酒。


    我趕快上去阻攔:“你倆做毛啊,兩大男人喝什麽交杯酒?”


    令狐衝站起身來,一把把我推開了,幸虧他喝醉了,力氣不大,外加李元芳在後麵替我擋了一下,我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令狐衝端著酒碗,指著我,滿臉悲切地說:“喝男人交杯酒怎麽了?女人都不可信!我心痛哇,我心好痛哇!我的小師妹,怎麽就跟了個太監,啊?她怎麽就跟了個太監,平日裏我不敢說,今天,我不吐不快!”


    我靠……我張著的嘴算是合不上了,令狐衝果然開始醉了啊,這麽反人設的話都說得出來,金庸老爺子當初在書裏寫他的時候可沒給他分配這句台詞……我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令狐大俠,你不是還有任盈盈麽?”


    “屁!”令狐衝站了起來:“有原配誰不想要原配,我和小師妹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種恩情,盈盈比的了嗎?”


    多虧了任盈盈現在不在這裏,不然一樁婚姻可就要走到盡頭嘍。


    沒等我再說些什麽,李白也“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一隻手端著酒碗,另一隻手拚命地錘著胸口,哀聲哭道:“唉,哀哉,惜哉,令狐兄果然一語戳中我心,讓我傷感啊啊啊!”


    李白不知道一連說了幾個後麵的“啊”,連起來聽,都像是在聽國粹京劇。


    令狐衝猛地一轉頭,手裏的酒灑出了大半,他也沒看到,他咬著牙問李白:“哦?太白兄,你也曾有過傷心的過往嗎?”


    “有,有啊!”李白做了個請的手勢,邀請令狐衝坐在來細說。


    狄仁傑站在我旁邊,應該是站的腰酸背痛受不了了,小聲對我說:“皇子,差不多得了,別管什麽江湖道義了……直接綁了吧,不然就要耽誤時間了……”


    李元芳也建議我趕緊動手,可我還真想聽聽李白那所謂的“傷心的過往”是怎麽回事兒。


    小桌案前,李白開始搖著頭慨歎:“令狐大哥啊,想當初,我怎麽也是一代風流人物吧?怎麽也能配的上絕世傾城的美女了吧?可是!”李白說道這裏頓了一下,開始用拳頭拚命地錘著桌案,發出“咚咚咚”的陣陣響聲。


    “可是什麽,但說無妨!”令狐衝說完,又將一碗酒飲入肚中。


    “可是那玉環為什麽會跟著那個糟皇帝啊!唉,難不成就因為他是皇帝,他就了不起嘛!到頭來還不是讓玉環白白的犧牲在馬嵬坡前,你知道嗎,知道嗎,當初我聽到這個消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李白說完了,直接抱起一壇酒開喝。


    令狐衝暗暗地點著頭:“我知道,我都知道啊……唉。”


    我心裏暗道你知道個屁,你們都不是一個年代的,互相也不知根知底,怎麽可能知道,竟然還能聊一塊兒去?酒這東西,真他娘的神奇!


    李白雙眼垂淚,放下酒壇,揮動白色的袍袖將淚水擦幹,深情款款地誦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令狐衝放下手中的酒碗,鼓起掌來:“好詩,好詩。”


    李白一抬頭,又端起了那碗酒,伸到令狐衝嘴前,道:“既然女人們都不可信,那不要女人也罷,來,你我二人喝交杯酒!”


    “喝!”令狐衝趕緊用顫抖的手倒了一碗酒。


    狄仁傑在我身旁問我:“皇子,你確定要讓這倆人喝交杯酒?”


    我淡淡地道:“隨他們吧,我已經阻止不了他們了……”


    待李白和令狐衝的交杯酒喝完,倆人果斷忘記了傷痛,洋洋得意地開始劃拳,可嘴邊的酒碗還是沒放下,最終喝到夕陽下,這二人力氣耗盡,全都躺倒在地。


    誰能想到在福朝的某破竹林裏,李白和令狐衝曾經展開過一場曠世絕倫的比酒大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還都在這兒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簡直真實的不能再真實了!


    我讓李元霸將李白抱回車廂裏,給灌點醒酒湯,我走到令狐衝身邊,低著頭看了看他,然後又用腳踹了幾腳,他都沒有反應,沉沉的打著呼嚕。


    “綁了!”我對李元芳說了句。


    “好嘞!”李元芳不知從哪裏搞來了粗粗的大麻繩,把令狐衝給綁的死死的。


    我們把他從地麵上抬到了車廂裏,趁著還能看到太陽,繼續趕路。我怕李白和令狐衝在過程中醒了,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讓李元芳進車廂,我騎李元芳的馬。至於李白的那匹馬,我讓李元霸順道牽著。


    在夜晚時分,我們終於出了竹林,一行人就這樣繼續進發,趕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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