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有年的這些猜測,杜百杉未置一詞,就這麽端著茶杯細細品茶。杜有年的判斷都僅僅是猜測,雖然杜百杉也有類似的想法,但是隻要沒有確切的證據,一切都做不得準。


    何況,項複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並不重要。項複既沒有跟他們有利益衝突,又是同一陣營的,不管真相是什麽,對他們都沒有任何壞處,根本不必去深究。之所以去調查了一番,同樣也隻是好奇而已。


    好奇心,人人都有。杜百杉也不例外啊。


    "算了,有年,不用再去調查項複了,沒有必要。"杜百杉開口道。"而且,先前的調查,注意保密。除了你之外,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話是這麽說,不過杜百杉對項複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杜有年很快就明白了杜百杉的考慮,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是點了點,答應了。"那關於索羅斯這次行動,要不要通知政府?"


    "不用了。這麽大動靜,中國也不是首當其衝的一個,到時候他們自然會發覺的。"杜百杉沉吟道。


    "是在為項複那個小孩遮掩嗎?"杜有年默不出聲,心裏卻十分了然。


    過了一會兒,杜百杉喃喃自語:"索羅斯,他難道是想要把九四年墨西哥金融風暴在東南亞重演嗎?"想著想著,不由笑了,"這個順風船坐地,項複看來是要大撈一筆了。要不是不方便參與,我到也想插一腳。"


    這次,連杜有年也微笑起來。


    在各方有心人的關注下,東南亞金融市場風雨欲來。


    從九十年代中期開始,東南亞國家不約而同地開始了一場大躍進,加快金融自由化步伐,以求驅動經濟新一輪的快速增長。並想當然地認為,二十一世紀即是亞洲的世紀,而亞洲的世紀即是東南亞的世紀,世界權力的重心從此將向這個漸露雛形的地區偏移,雲雲。


    然而,被舶來的葡萄酒灌了個頭重腳輕的東南亞人卻忽視了這樣一個最基本的事實:東南亞過去幾十年推動經濟發展的主要驅動力是外延投入的增加,而非單位投入產出的增長。因而在如此局限的增長模式基礎上竟相放寬金融管製,與世界頂尖金融強手爭吃大金融市場的"蛋糕",無疑是在沙灘上興建摩天文廈,隱患重重,極易被外力擊破。


    這一點,老謀深算的喬治V索羅斯早就看在眼裏,記在心中。索羅斯是一個慣於鑽牛角尖及吹毛求疵的人,東南亞出現了如此巨大的一個金融漏洞,自然逃不過他的掌心。他一直在等待著最後機會的到來,他要撈一大筆,創造出另一個類似於擊跨英格蘭式的奇跡。


    而現在,時機已經到了。隨著索羅斯開始大手筆出手,項複也終於拋售了大量的泰銖,換取了足夠買下幾十個。這已經是極限了,否則華馥香港國際可能根本就支撐不到泰銖跌到最低點,就必須要開始買進泰銖了,賺取的差價可能還不夠還貸的。


    這是一個微妙的平衡點。買地太多,無法控製,買地太少,盈利微小。是韓竹韻經過幾天的詳細估算和模擬市場的走勢,得出來的。為了控製這個,韓竹韻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項複現在早就忘記了當初韓竹韻沒來時候自己是多麽怨氣十足了,對韓竹韻這個大美女是感激地不得了,就差把她當菩薩供起來了。


    如今大勢基本以定,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盡可能地再套取泰銖甩賣,隻到市場上再也無法融取泰銖為止,坐等泰銖跌至曆史最低點,然後大量吃進還貸,輕鬆賺取大量美金人民幣。


    從來到這裏之後,韓竹韻每天從頭忙到晚,幾乎就沒有好好休假過。


    把這麽一個大美女當成機器人每天十幾個小時地使喚,而項複自己則是每天在學校逍遙無邊,看看書,玩玩球,逗逗美女。就傍晚或者晚上過來一趟,看看情況之類。仔細想想之後,他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了。要是被其他男人知道項複這麽對待韓竹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打上門來。


    於是項複特意堅持放韓竹韻的假,讓她好好休息幾天。當然,休息完之後,繼續接受項複的壓榨...


    經過前一段時間的不太明顯的波動,終於等到了五月中旬,泰國金融市場的局勢開始險象環生。


    五月十四日和十五日兩天,泰銖兌美元匯率大幅下跌,泰國股票指數由年初的一千兩百餘點狂泄至五百五十點。


    泰國全國上下頓時亂成一片,雖然泰國中央銀行在新加坡等國家和地區金融機構的全力配合下,對外匯市場進行聯合幹預,使泰銖匯率暫時穩定了下來,但泰國已遭受重創,外匯儲備大幅下降。


    善良的人們終於鬆了一口氣,想當然地認為暴風雨已經過去。重建家園的時候到了。


    然而,貨幣金融危機給泰國帶來的傷痛畢竟一時難以治愈。政府官員的心裏又在盤算著新的大躍進,他們不願自白錯過在他們看來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在國內經濟形勢難以迅速扭轉的情況下,為減輕維持泰株匯率的沉重負擔,刺激泰國式的外向型經濟,泰國政府又連出新招。


    七月,泰國宣布,改變維係了十三年的主要與美元掛鈞的一攬子貨幣聯係匯率製,對泰銖實行有管理的浮動匯率製。


    該消息一經傳出,國際金融界頓時又是一陣騷動,在大洋彼岸,彈冠相慶者眾。當日泰銖對美元匯率即下跌百分之十八。在實行浮動匯率製後的一個多月中,泰銖對美元匯率一直呈現跌 勢,大有一撅不振之兆。


    泰國經濟已危若累卵,急得直如熱鍋之蟻的泰國中央銀行手忙腳亂地分別在七月中,當泰銖匯率跌至一美元兌三十,三十二和三十三銖的緊要關頭時,對市場進行了最後孤注一擲的幹預。


    泰銖匯率跌至三十三銖的水平,就意味著泰銖貶值超過百分之二十五。


    當泰國人一大早醒來才發現,他們在一天之內居然變窮了許多,貨幣泰銖眨眼間就失去了五分之一的國際購買力。許多人失聲痛哭,一些人甚至就此歸西。


    人們驚恐地瞪大了眼晴,隱約感覺到正有一隻看不見、摸不著的手在主宰著他們的命運:投機活動使泰國金融業在大約三百億美元壞賬的重壓下苦苦掙紮,泰國中央銀行曾融資一百五十億美元的巨款試圖力挽狂瀾,將泰國的這條根留住,卻不料被那隻黑手卷走了四十億美元。泰國人無不談此色變,形容如同刮了一場熱帶風暴,作為經濟血脈的金融劇烈波動牽動 了所有人的心。


    曼穀的夕隆大街號稱泰國的"華爾街",近一公裏的大街兩邊銀行大樓連成一片盤穀,亞洲,大城,泰京等泰國銀行大廈前的噴泉嘩嘩地射出水花,象征著昔日的榮華富貴滾滾財源。盡管這些大廈外觀元甚變化,但紐約標準普爾評級公司正發出類似於訃告的文告,將泰國八家大金融企業列入因呆賬而需要特別觀察的公司名單,這等於宣判了這些機構的死緩。


    不得已,泰國政府宣布暫關閉五十多家金融機構。


    泰國貨幣一泄千裏,嚇壞了全國所有的民眾,仿佛世界的未日就要來臨。全國各地的銀行門前都排起了長隊,人們將能提走的財物都全部提走。各大商店,網點的門廳都被潮水般湧來的購物者塞得水泄不通,人們在利用手中的貨幣搶購所能買著的一切東西。從大米到洗衣粉,從手紙到婦女的內褲。


    泰市大幅貶值猶如巨石擊水,在整個東南亞外匯市場掀起了濤天巨浪,而那隻貪得無厭的巨手又相繼把其他國家的貨幣套作投機的對象。項複也是其中的一個,雖然可能是眾多大腕中最小的一個。


    這就像是一起有預謀的集體屠殺事件,當一個人被擊倒之後,很快就會輪上第二個、第三個...


    於是,菲律賓比索,印尼盧比(即印尼盾)和馬來西亞林吉特,相繼在七月初以後實行浮動匯率製,心驚膽戰地等待著可能落下的那一隻黑色巨掌。甚至於連一向堅挺的新加坡元和港市也未能幸免,各國貨幣一路下滑,兌美元比率紛紛創出近年來的最低點。


    "下一次金融危機肯定會到來。問題隻在於什麽時間。"這是喬治V索羅斯不久前在紐約宣布的。


    他以自己數十億計的資金作賭注來對付泰國銖,在危機四伏的泰國火上加油的他袖手冷眼,沉默不語。索羅斯量子基金會的經理斯但菜V德魯肯米勒,在一九九七年七月泰國中央銀行宣告屈服之後喜形於色,他眉飛色舞地承認:"我們贏利了。"是的,索羅斯盈利了。而項複,也盈利了。


    八月,泰國政府決定接受由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發起的緊急救援計劃,取消雙重外匯市場,不料,這一消息再度對東南亞各國貨幣形成了新的衝擊。


    由於印尼盧比匯率過去一直被高估,因而從七月中旬以來,總是受到某種神秘投機資金的衝擊。盡管在七月初,印尼政府宣布放寬盧比匯率,允許波動幅度至百分之十二,但仍未能 擺脫外界投機浪潮的衝擊。


    八月中,印尼中央銀行不得已宣布取消盧比匯率的波動幅度限製,允許盧比自由浮動。盧比匯率就如同開閘之水,從前一口的一美元兌二千六百三十七盧比狂泄至二千七百八十七盧比,次日更是再跌至一比二千九百六十盧比的曆史最低點。


    受印尼盧比大幅下跌的影響,馬來西亞林吉特在月中即從一美元兌兩塊半林吉特下跌至二點七林吉特,次日再跌至二點八林吉特的低迷之點。


    同時,印尼和馬來西亞股市連續下跌,印尼中央銀行采取了提高短期利率的措施支持盧比匯價。同日,港元兌匯率再度扯高至七點七五比一的心理關口,隔夜同業拆息升高到九厘,一個月拆息最高至九點五厘。


    香港股市收市急跌四百點,跌至一萬六千零六點。


    黑手,一隻元形而又可怕的黑手。它在東南亞四處遊蕩,幽靈般地出沒於各國金融與決策機構內外,貪得無厭,還想再撈一筆。


    截止到八月中下旬,菲律賓比索已貶值百分之十一,印尼盧比貶值百分之八,馬來西亞林吉特貶值百分之五,新加坡元貶值百分之一點五,港市匯率一度跌至一美元兌七點七五的低點。各國損失的財富 累計相加達數百億美元之巨。


    一九九七年七月二十六日,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在研究有關東盟與美國就地區安全問題進行講座一事的會議之外,指名道姓地詛咒著一個人的名字:喬治V索羅斯。


    馬哈蒂爾厲聲責罵這名美國人暗中操縱了東南亞的金融危機,從而使當地的貨幣貶值,其目的是要對東南亞國家進行懲罰。因為這些國家已將由軍政府領導的緬甸接納為東盟成員國。


    喬治V索羅斯終於站出來說話了。索羅斯承認,他曾試圖說服馬來西亞和泰國不要讓緬甸加入東盟,但是否認通過操縱貨幣投機對這些國家施壓。


    索羅斯說:"我們不可能把緬甸的自由的事業作為貨幣投機的借口。"


    可是實際上,對索羅斯多少有所了解的人,都大可不必相信索羅斯的片麵之辭。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絕對做得出這種事情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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