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一九九七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幾乎波及了除了中國之外的整個亞洲,印尼也不例外。


    原本就貧窮的印尼當地居民,在金融風暴之後,這種貧窮的差距越發嚴重了。


    而相對印尼本地人,在印尼的華人,則普遍都要富裕地多。這種貧富差距嚴重到一定程度之後,那些對華人原本就不滿的印尼人,就更加仇視華人。再加上印尼本身政治局勢長期動蕩不安,內鬥頻頻,有心人就刻意開始操縱那些極端的宗教分子,鼓吹族群對立。


    他們煽動那些宗教分子,還有一些印尼底層的貧窮人群,聲稱是華人掠奪了印尼人的財富,導致了印尼人的貧窮。如果沒有那些華人,印尼人應該是富有的。


    那些無知,又心存不滿,內心充滿了怨恨和嫉妒的印尼土著人,很快就被煽動了。他們的心裏,都認為華人該死,華人的財富都應該是他們的,華人都應該滾出印尼。人性的劣性,嫉妒,懶惰,貪婪,遷怒,在這些人身上,得到充分的體現。


    他們根本就不會去想,印尼的華人對發展他們印尼的經濟做了多大的貢獻。他們看到的,僅僅就是自己很貧窮,而華人們,都很富有。從來不會去想,為什麽會這樣。


    項複雖然已經預感到了這種彌漫在街道上的詭異氣氛,但也萬萬沒有想到,這暴亂,會來得這麽快。這也是因為他並沒有記住那個具體的日期,所以根本就沒有察覺,第二天,就是雅加達發生暴亂的日子。


    然後暴亂就在項複的擔心中就這麽突然發生了,來得遠比項複想象中的更迅猛。


    第二天上午,項複一個人在鬧市區閑逛,威爾和娃雅都在忙著,他就獨自出來了。這裏附近的這一塊地方,他也早就兜熟了,不走遠,威爾和娃雅也放心他出來。過來閑逛的同時,也順便買一些東西。這裏不少人都願意接受人民幣,可以直接用人民幣交易,也有不少國內能看到的東西。


    就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呢,猛然間發現鬧市中擁擠的人群就如同炸鍋一般混亂起來。霎時間,尖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人群混亂不堪,紛紛四處逃散。


    項複的心猛然提了起來,看向人群逃散的反方向,在嘈雜的聲音中,傳來一陣陣喊聲。鬧市的另一頭,一群手持各種刀棍的印尼當地人,正在驅趕人群。


    他們一邊凶惡地在喊著什麽,一邊將路邊的攤子紛紛砸爛,人群避之不及的,就被他們追著亂打。不隻是華人,連同是一些印尼人都沒逃過他們的追打。項複聽不懂他們的話,但從他們的表情動作,也能知道他們不懷好意了。


    不過這些人並沒有其他出格的動作,看起來隻要驅趕人群的樣子,被打的一些人跑遠了他們也沒有追。


    項複心中狐疑,但也停下了腳步。既然事情並沒有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可犯不著去徒惹對方注意。於是,便隨著人群,悄悄離開了這裏。


    項複離開了這個鬧市的區域,心中還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看起來情況並沒有那麽嚴重,是不是隻是幾個小混混之流的搗亂而已?多心了?


    可當他剛走到大街上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他知道,他沒有草木皆兵。街上幾乎沒有了人影,街道兩邊的店鋪商鋪,全都被砸爛了。滿地都是亂七八糟的雜物,可以想象當時的混亂。


    暴亂真的發生了!


    不容他發愣,身後傳來的吵鬧聲就將他驚醒。身後不遠的一個巷子口,幾個印尼人走了出來,看到街上站著的項複,都麵帶凶惡,叫喊著手持各種凶器,紛紛向他衝過來。


    項複第一反應就是避開。


    到並不是他害怕,這些人,如果沒有幾十,上百人,那在項複眼裏,根本都是渣子。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項複了。想要避開,那是因為現在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這種情況下,謹慎一點行事總應該是沒有錯的。


    不等這群人靠近,項複毫不遲疑轉身離開。沒有發力狂奔,可速度依然不是身後那些印尼人追地上的。他向著威爾工作的小樓跑去,準備威爾那裏,然後再做其他打算。


    路上的情景,越發觸目驚心。那些路上街邊,很多地方都有一攤攤的血跡。一路上,還遇到了好幾撥三四個人一群的印尼暴亂分子。他們都想攻擊項複,但都被項複避開了。


    回到威爾工作的地方,項複暗叫不好,大門居然被打破了,窗戶的玻璃也都打爛。


    項複快步進屋,屋裏亂七八糟滿地都是的書,報紙和破爛的桌椅,讓他更加擔心。


    "威爾!娃雅!"空蕩蕩的房子一片狼藉,項複沒想到威爾居然也會被波及,他不是美國人嗎,怎麽這些印尼人都瘋了不成?


    不過威爾和娃雅應該都沒事,可能隻是被砸了房子而已,項複暗想。畢竟威爾和娃雅都不是華人,一個是美國人,一個更是印尼本地人,就是不知道兩人到哪裏去了。至於另外一個印尼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八成參加暴動去了。搞不好,威爾這裏被人砸了,也都是那個印尼男子搗鬼。


    "可能威爾帶著娃雅到美國大使館避難去了。"項複暗自推測,這個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那樣也好,總是沒有危險了。這些瘋狂的印尼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攻擊除了華人以外的其他人...嗯?有人?"


    項複在房子裏走了一圈,剛想離開,一眼就瞥見那廁所虛掩的門口露出一隻腳。剛剛進來那會,心裏著急,卻是沒有注意到。


    "誰?"項複心裏一跳,有種不詳的預感。嘴裏喊了一聲,強自平靜自己的心情,慢慢走過去,拉開廁所的門。


    "娃雅!??"


    一個女孩子躺在地上一動都不動,分明就是娃雅!


    項複看到是娃雅那一刻,真的被驚呆了,忙搶進廁所。"娃雅,娃雅你怎麽了?"


    拍著娃雅的臉,娃雅閉著眼睛,絲毫沒有動靜,直到項複不可置信地探了探娃雅的鼻息,娃雅沒有呼吸了!


    項複腦子裏一片混亂,翻來覆去想的就是:"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呆了片刻,有些不死心的項複,再去按娃雅脖頸上的動脈,可項複依舊是沒有發現動脈有任何跳動的痕跡。


    "這是..."項複終於發現娃雅的脖子上明顯的勒痕,娃雅是被人勒死的。


    上午出門的時候,娃雅還叮囑他了好多注意的事情,還說最近不太平,讓項複別亂跑,一臉的關切。明明幾個小時前還活生生的一個少女,那麽熱心善良的一個少女,就這麽死了?


    項複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跟娃雅見麵的那一刻,這個黑黑的又有點瘦的少女,笑地很開心地跟他說:"你好,我叫Wayan。"還記得她說起自己的中文名字的時候,自己大笑的情景。還有就在昨天,娃雅談起了自己家鄉巴厘島的樣子,那麽開心和期盼。一切都曆曆在目,可現在,轉眼就天人永隔,娃雅還沒冰冷的身體就在他的眼前。


    自己實在是太天真太傻了...項複抱著腦袋,悔恨不已。自己居然以為這些暴亂的畜生不會傷害到娃雅這個印尼本地人。這些瘋狂的畜生,還能有理性?居然天真的以為娃雅是印尼本地人就不會被他們傷害。


    "我實在是太天真了..."要是他不出去亂走,要是他也在這裏的話,娃雅也不會出事。但是現在...重生以來,項複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後悔和痛恨。


    坐了半響,項複漸漸收起了所有思緒。他將娃雅抱到了樓上的房間裏,放到了床上。現在這個樣子,威爾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項複實在不知道怎麽安置娃雅的遺體,總是不能讓娃雅就這麽躺在廁所的門口地上。


    "娃雅,我的朋友,對不起...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不管那是誰..."項複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娃雅,關上門,帶著深深的怒火離開了房子。


    他要去找附近這些暴亂的畜生,他要查出到底是誰害了娃雅,同時也要查一查威爾的下落。娃雅出事了,他心裏再也不敢對威爾的安全抱有幻想,即使他是美國人。他必須親眼確認威爾的下落,確認他有沒有出事。


    "這些畜生,我一定會要你們付出代價的!"


    一九九八年五月十三日,暴亂的消息彌漫在整個印尼雅加達。而此時,印尼總統蘇哈托總統,正在埃及出席一個會議。印尼幾乎所有軍方要員,則到達東爪哇的瑪琅市參加一個典禮。


    於是第二天,也是五月十四日,穆斯林發動了一場嚴重的專門針對印尼華人的暴亂,從雅加達地區開始爆發。此時,卻沒有任何軍隊在雅加達的街道上。


    肆無忌憚的暴徒布滿了雅加達。在整個後來被人稱作是"黑色五月暴動"的暴亂中,雅加達的印尼華人們,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滅頂橫禍。其間發生的慘況,震驚了整個世界。(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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