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進食堂,預想中嘈雜熱鬧的喧囂場景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氛。


    並不是說冷清,事實上人真的很多,偌大的食堂坐的滿滿當當,無一空位。甚至還有很多人沒有座位,隻好坐在地上。


    至於為什麽好幾百號人卻營造出安靜的環境?這是因為……他們都睡著了,換句話說就是喝醉了!


    此時還尚能保持清醒的均是些老成持重的人,比如少林智藏禪師、峨眉絕種師太等絕頂高手,這類人的共同點是年歲偏大,他們早已過了像小年輕那般在酒桌上不喝出個勝負便誓不罷休的年紀。


    老家夥們陪著方市長坐一桌,桌上的殘羹剩菜正被後勤人員撤下,很快的清理幹淨油汙後給這幾人換上嶄新的杯盞,斟滿清茶。


    眾掌門捏著茶蓋輕撫茶杯,緩緩吹著熱氣,間或淺抿一口茶汁,和旁人笑談幾句。


    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從眾多醉漢的身旁點過,搖搖欲墜的好不容易來到他們這桌,期間並沒有發現哪吒等人的身影。


    智藏禪師雙手合什笑道:“倪掌門,好輕功啊。”


    我謙虛的笑笑:“上學那會溜課練出來的。”


    和掌門們寒暄一番,我假裝無意的來到方市長的身旁,俯下身子在他耳旁輕聲道:“方叔,我遇著事了。”


    剛說完,方市長就誇張的連連擺手,還直搖頭。


    我苦笑道:“我還沒說什麽事呢。您拒絕的也太幹脆了吧,一點麵都不留?”


    方市長幹脆低著腦袋做投降狀:“不是不給你麵,隻不過方某人不勝酒力,況且飯後還有重要事宜需抓緊處理……”


    借用寶強哥的名言――啥啥啥!這說的都是啥!


    雖然聽不明白,但智商從不讓人捉急的小瑪哥還是看出了端倪,合著這貨喝多了,或者說是被喝怕了,以為我又是來敬酒的,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看我是誰。


    我樂不可支的說:“方叔叔,我是小瑪啊。”


    “呦!小瑪啊。”方市長終於抬起頭。


    “唉。您可算清醒了。”


    “既然是倪掌門大駕光臨那不可不給幾分麵子。但方某人今日確實是飲酒過度有些不便,這樣吧……”方市長打著官腔稍稍沉吟後頭偏向一側高聲嚷道:“山丘!小蝶!你們代我陪倪掌門喝一杯。”


    得,還沒醒透。


    就見旁邊一桌趴了一圈的人中噌的站起倆人,他倆一高一矮。一壯一瘦。一男一女……漢子――方夢蝶用牙咬開一瓶白的。直眉瞪眼的一仰脖就灌下去幾大口,接著山丘從她手中奪過,咕嘟咕嘟將剩下的大半瓶一氣喝幹。完事他和方夢蝶象征性的朝我一點頭,然後恢複之前的姿勢,趴在桌上沒了動靜。


    這一幕把我看的一愣一愣,半天沒回過神,後來回想一下,這倆人在整個過程中壓根就沒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看情形,他們配合的相當默契,很可能已經重複了無數遍。


    根據這些情況我冷靜的分析:合著方市長拿他倆擋酒來著,喝了多少啊這是,是親生的閨女不?


    我無奈的看著方市長:“方叔,你醒一醒啊,我不是來找您喝酒的!”


    方市長這回不多說廢話了,很幹脆的一偏頭:“山丘……”


    山丘和方夢蝶倆人條件反射的肩膀一抖,就要站起。


    我連忙按住方市長,捂住他嘴,埋怨旁人道:“雖說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平時受了些官家氣,今天好容易逮著一名官家的人名正言順的在酒桌上發泄,但也不能死灌啊。真要喝出了毛病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捏造成新聞示眾,搞不好就會驚動紀檢委,如果查下來誰能保證不被挖出一絲的汙點?”


    最後我做總結陳詞:“現在的官不好當啊,稍有不慎就會影響仕途!”


    禪道人殷勤的端來一杯茶:“來來來,喝杯濃茶醒醒酒。”


    我推開茶杯:“醉酒後喝濃茶傷腎,還會刺激心髒,增加心髒負擔……你是有多恨咱們的方市長啊?”


    禪道人笑著搖頭:“無稽之談。”


    我知道無法和這些老傳統們辯解,於是聰明的選擇了回避,我將方市長的一條胳膊搭在肩膀上,架起後詢問道:“包間在哪,這裏太悶了,我帶他去醒醒酒。”


    “食堂哪來的包間,隻有員工午休室。”


    說話的是大熊,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我說:“胖子他們呢?”


    “全喝趴啦,我剛把他們送到午休室。”


    “那正好,雷鋒同誌,這裏還有一位需要休息,來搭把手。”


    大熊單手將方市長提溜起,夾在胳膊裏,轉身就走:“跟我來吧。”


    方市長絲毫不做反抗,解脫了似的說:“終於結束了――是小王吧,你直接把我送回辦公室休息,千萬別搞那一套,最近正在嚴打。”


    小王是方市長的司機,方市長渾渾噩噩的把大熊當成了他。


    方市長雖說喝的意識模糊,但久在官場摸爬滾打,危機意識早就烙印在靈魂的最深處,他交代的這幾句話絕對是來自心理的條件反射――當官難;當清官難;當一名該貪時就貪,不該貪時絕對不貪的清官更難;當一名該貪時就貪,不該貪時絕對不貪,在整條仕途中不被拉下馬直到安穩退休的清官則是難上加難!


    我跟在後頭,看大熊搖搖晃晃的步伐,像是在耍醉拳,這貨絕逼也沒少喝。


    他帶著我穿過大桌小桌,來到一處小鐵門前,打開門出去就到了食堂外頭。右手邊有一段階梯,盡頭是一座小平房,壓在食堂頂上。


    平房青磚黑瓦,破窗爛門,極盡簡約,從外表看是這幾年悄然流行起的混搭風,與大氣蓬勃的食堂形成鮮明對比。


    “靠,這就是員工休息室?市.政府的這幫廚子沒造反還真是奇跡了。”


    大熊上階梯時,因為他右胳膊夾著方市長,所以重心不自主的往右邊偏。方市長的腦袋就這麽一路蹭著牆麵往前移。或許是疼痛使他清醒了很多:“前幾年就罷過工,說是工作之餘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太不人道了,所以才加蓋了這麽一間屋子。”


    我笑道:“方叔。您終於醒了。”


    方市長齜牙咧嘴的摸了摸頭頂。肯定被蹭的挺疼:“唉。再不醒過來,我就成禿瓢啦。”


    大熊等走到階梯盡頭才把方市長放下,我們進到屋內。裏頭的擺設裝飾很好的秉承了簡約之美――坑坑窪窪的磚麵地,漆都沒刷的紅磚牆,且四麵牆隻開了一扇木窗,就這還搖搖欲墜的,似乎說話的聲音稍大點都可能把它震脫落。


    屋頂吊著一個80年代的老式吊扇,開關在門邊,旋轉式的,能調6個檔,曾幾何時玩這種吊扇的開關便是我童年的一大樂趣。


    除了開門的這麵牆,其餘三麵牆邊整整齊齊的碼著三張長條的彈簧沙發,沙發上七倒八歪的躺著不少人。


    阿龍、胖子、候德柱都在這,而最讓我惦記的是哪吒,他此刻小臉粉嫩粉嫩的,抱著紅纓槍縮在角落裏,小呼嚕節奏感十足。


    讓我詫異的是,哪吒的身旁靠著一圈小屁孩,竟然是飯飯的小夥伴――小文小飛等人!他們顯然也喝酒了,這會均是一灘難泥。


    電扇開關的右手邊是一台需要手動轉台並且長著兩根伸縮天線的黑白電視機,被端坐在大木頭箱子上。一個小個子正貓腰湊在電視機前,一手轉台,另一手不斷拍打著電視機外殼。


    電視機屏幕上一片雪花,發出滋啦刺耳的噪音,不過拍擊還是有效果的,每拍一下都會蹦出持續一秒的畫麵。


    “咱村裏最窮的人家好歹也用的是彩色電視,這是啥破玩意啊!”


    我打開他的手,愛惜的撫摸了一會電視機外殼,接著溫柔的晃動天線,另一手小心的轉動調台:“這是70年產的熊貓牌12英寸黑白電視機,比咱們的年紀都要大一輪,手上積點德吧。”


    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不多時便出現畫麵了,不過也隻能搜到本地台和中央一台。


    小個子一挑大拇指:“小瑪哥行家啊。”


    我笑罵道:“少怕馬屁,我問你,怎麽也跑這湊熱鬧來了?”


    小個子便是狗村的三角眼,他出現在這裏確實有些奇怪。


    方市長倒了一杯水走過來,邊吹著熱氣邊疑惑道:“難道他不是小瑪你叫來幫忙的?”


    我一愣:“沒有啊。”


    昨晚的敵對勢力中丐幫占了很大一部分,而三角眼名義上也是丐幫成員,我不可能去找他幫忙。


    “咦?那就奇怪了。”方市長警惕的盯著三角眼。


    三角眼連忙擺手說:“其實我是見義勇為,但就是擔心政.府不給這個機會,所以才編瞎話說是小瑪哥派來的。”


    方市長重重的拍了拍三角眼肩膀:“小夥子真棒,我為咱們市有你這樣的熱心勇敢的市民而驕傲,我一定會將你的事跡上報到省裏。”


    三角眼眉飛色舞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上報到省裏有什麽好處嗎?”


    “一枚好市民獎章是少不了的,至於能不能入選今年的《感動中國》還得看上頭的意思。”


    三角眼顯然是被嚇到了,他期期艾艾的說:“有了這枚好市民獎章,那我以後上街乞討就再不會被城管趕了吧?”


    方市長瞬間石化。


    我趕緊推他走開:“放心吧,有了好市民獎章,就好比拿了聖諭,這就算是奉旨乞討了,誰還敢抗旨不成?咱們方市長分分鍾派人去查他家的水表!”


    方市長剛從石化中走出,聞聽此言,再一次被石化……(未完待續。。)


    ps:不好意思,又斷更了,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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