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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過去了,迎香的聲音還是那麽清脆,清秀的臉上已有一種成熟感,如今已為人婦的迎香竟挺著一個大肚子緩緩的走了出來。


    “迎香姐,是我!”沈衝沉聲道。


    “你是……”迎香嚇了一跳,眼中有些茫然。


    “哦?”沈衝一愣,立時醒悟過來,自己使用了萬化隨心符,還是一個疤臉胡子的大漢,他迎香怎麽可能認得出來,連忙伸手在臉上一抹,將萬化隨心符收入掌中,臉形慢慢變化,重新露出本來的麵貌。


    見來人臉龐扭曲變化,仿佛被人重新揉捏了一遍,五官移位,顯得極為恐怖,徐長林還好說一些,迎香卻已嚇的呆住了,待看清沈衝的最終麵貌,卻是驚呼一聲,一步撲了過來:


    “少爺,真的是你,你果然沒死,我就相信少年不是短命之人。”


    看著眼前的迎香,沈衝恍如隔ri:“迎香姐,快告訴我,你這幾年過的怎麽樣,怎麽會回南燕的。”


    “少爺,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先進屋吧,”迎香眼中還閃著驚喜之意,轉頭說道:“長林,快去買些青菜和肉來,我今要為少爺做一桌好菜。”


    “好嘞!”徐長林平ri裏就對迎香言聽計從,見妻子得遇故人,也是十分高興。


    兩人進屋坐下後,一時間說個不停。


    從迎香的話語中,沈衝漸漸了解了當年的事情。


    當ri在金陵城外的破廟之中,三人被劉福通追殺,劉威被擊穿丹田,死於非命,而迎香也被激鬥中的真氣掃中,昏了過去,但墜落到院中,卻正好滾入一個被掩蓋的水井之中,那井下水質yin寒,頓時將迎香驚醒了過來。


    但她不修武道,自知根本無法幫得上忙,就算爬上去也隻會成為拖累,麵對那種強大的武力,她死誌已萌,身上的傷勢不輕,已感到手腳冰冷,自知逃生無望,索xing鬆了一口氣,向水下沉去,甘願死在水井之中。


    但天無絕人之路,下沉沒多深,就感覺到水下暗流湧動,竟然直通地下水道,這一發現,卻是激發了迎香的求生意誌。


    迎香水xing還算不錯,重新冒出腦袋,深吸了一口氣,摸著地下水道向外潛去。這也是沈老後來沒有尋找到她蹤跡的原因。


    地下水道水質同樣冰冷,所以迎香才沒有再昏過去,也是她運氣好,這地下水道並不長,出口便是在不遠處的津水河,但一入津水河,她便昏了過去,最後還是他現在的丈夫徐長林救了她。


    而徐長林本是金陵城外的一個大戶人家的護院武師,救了迎香之後,便jing心照顧於她,足足過了半年,迎香才恢複過來,在這段時間內,兩人已是暗生情愫。


    但迎香一直牽掛的還是昔ri的少主,待身子一複原之後,便回到金陵城多方打探,最終卻是毫無所獲,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證明少爺並沒有被抓回來,也沒有聽到南燕質子被殺的消息。


    一直等了兩年,一點消息也沒有,迎香已確定就算少主活著,也不會再回金陵城了,迎香便想回南燕打探一下,但路途迢迢,她一個弱質女子怎麽能單身上路。


    徐長林索xing辭了護院武師,要送迎香回雲鵠。


    兩人共處兩年,雖無夫妻之實,但早有夫妻之情,雖然徐長林比自己大了十歲有餘,但對自己卻是言聽計從,照顧有加,便在上路的前一天兩人結為夫妻。


    徐長林父母早亡,也沒什麽親人,兩人離開金陵後,便沒有再回去,定居在南燕,在紫雲城外的這個小山村住了下來。相信如果少爺還活著,早晚有一天會南燕,而徐長林也是經常到寧王府外打探消息,所以才會與客棧的掌櫃熟識。


    聽完迎香的講述,沈衝有些唏噓,當年如母親般照顧自己的姐姐,如今也已為人妻,甚至即將為人母,看她輕輕撫摸肚子的模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在孩子降生前,又能和昔ri少主相遇,更是沒有了牽掛。


    “少爺,你呢,這幾年過的怎麽樣?”迎香問道。


    “還可以吧,現在我已加入宗門,成為三聖宗的弟子,這次回來,就是想到母親的故居看看,卻沒想到能找到你。”沈衝輕輕摸了摸衣帶,幸好一直隨身係著這條衣帶,否則錯過這一次,可能永遠無法得知迎香的消息。


    沈衝想了想,又說道:“對了,如今我已改為沈姓,你也別稱呼我少爺了,直接叫我沈衝吧。”


    迎香連忙站起身來,急忙擺手道:“那怎麽可以,少爺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主子,姓沈和姓慕容都是一樣,迎香隻是一個婢女,能得少爺重視就很知足了。”


    沈衝歎了口氣道:“如今我已與寧王徹底決裂了,少主的身份就再也不用提了,再說了,我從小就視你如姐,如今我更高興有個親姐姐在身旁。”


    “少爺!”迎香的神情微微有些不安,但眼圈也有些紅了。


    正說道,徐長林提著一些酒菜回來了,迎香連忙低頭擦了擦眼睛,迎了上去,伸手接過,轉頭說道:“少爺好久沒有吃到我做的菜了吧,今天再嚐嚐迎香的手藝吧,但可不是什麽山珍海味,隻能算是家常小菜。”


    “嗬嗬,能嚐到迎香姐的手藝,那可是比山珍海味都好的多。”沈衝也收了傷感之se,笑嗬嗬的說道。


    “少爺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變,”迎香暗忖道,心中也有一絲暖意,她自小就被賣入寧王府為婢女,得到沈衝的母親多方照顧,早已將沈衝視為親人,無論是在紫雲城,還是在金陵城,都一直惦念著他。


    “這就是我丈夫徐長林,”迎香一把將丈夫拉過來,“這幾年多虧有他照顧,否則我早就死了,更無法回到故土。”


    迎香說起丈夫時,眼中有一種光芒閃過,帶有一絲甜意。


    這徐長林雖說武道低微,更是沒有好的出身,但卻是個老實人,對她真的是照顧有加,這幾年的ri子雖不富裕,但也舒心。


    沈衝站起身來,對徐長林施了一禮。


    徐長林嚇了一跳,連忙跳開,迎香不知道,但他可清楚,如今麵前的沈衝至少是破武級高手,這等人物,就算在紫雲城也算是上層,至少是大將軍級別,可不是他這樣的護衛武師可比擬的。


    但一道柔和的真氣將他禁錮住,沈衝鞠身一禮後,這道真氣才撤了回去。


    “剛剛對徐大哥多有失禮,還請徐大哥不要見怪。還要多謝徐大哥對迎香姐的照顧。”沈衝誠懇的說道。


    徐長林有些驚慌,他以前看到的通靈級武者都是高高在上,驀然間受此一禮,有些不知所措,諾諾的說不出話來。


    看到迎香有一個好的歸宿,沈衝也為迎香感到高興,同時也放下一件心事。


    不多時,迎香已做好了一桌飯菜,三人把酒言歡,聊起這幾年的境遇,各自有些唏噓,就連徐長林也能放得開了,同沈衝一起喝了幾杯。


    一頓飯吃完,看看時辰,天se已經黑透,沈衝想了想便說道:


    “迎香姐,徐大哥,隻怕我過了今晚,就必須要離開南燕了,不知兩位願不願意隨我一同離開?”


    迎香微微一驚,但轉念就想到少爺已與寧王府決裂,以寧王在南燕的勢力,沈衝再留下去也是危險。


    雖然不知道發生在沈衝身上的事情,但還是說道:“少爺,難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老爺,老爺不是那種薄涼之人,就算是不喜歡少爺,也不至於下毒手吧。”


    “迎香姐,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父王早已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了。”沈衝歎了口氣,“如今我在七大道宗之一的三聖宗也有些地位,安排姐姐一個安逸的生活不成問題,就是不知迎香姐願意不願意離開南燕。”


    迎香沉默了片刻,與徐長林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微微的搖了搖頭:“少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和長林都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並不想離開,況且,我也看得出來,少爺是做大事的人,若是我夫妻兩人拖累了少爺,那我們也於心不安,我還是願意讓我的孩子出生在這片草原之上。”


    沈衝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或許讓他們平靜的生活下去,才是最好的歸宿,現在自己身上的麻煩也是不少,讓這兩人牽扯進來,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這樣也好,不過,徐大哥的武道已陷入瓶頸,就讓小弟助你一臂之力吧。”沈衝說罷,一掌拍出,落在徐長林的頂門之處,一道法力凝聚出一條寸許長的青龍,遊蕩而出,瞬間沒入。


    徐長林吃了一驚,隻覺的全身真氣一震,散入四肢百骸之中,開始往血肉中鑽去,一時間臉se漲的通紅,針紮般的痛苦不斷傳來,血肉收縮,真氣暴漲,痛苦越來越重,便忍不住要叫出聲來。


    沈衝輕喝道:“靈與肉合,吸先天之氣,感悟天地四象,是為先天之境,破。”


    徐長林立時醒悟,沈衝正在以一種奇妙的力量幫自己衝擊武道第四境先天級。立時氣運丹田,運起功法,順著這股力量運行真氣。


    武道修行從真氣到先天是一個大瓶頸,徐長林的資質一般,所修習的功法也普通,能踏入真氣級全憑自身努力,但因年紀已過三十,如果無有意外的話,一生成就也就是真氣級了,但神魂高手以法力打通奇經八脈,再以本源護持之下,再進一步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片刻後,沈衝便將法力收了回來,看徐長林一臉的chao紅之se,微微點了點頭,境界已到,餘下的就是要溫養了,至於能不能再進一步,就看他自身的努力了。


    不多時,徐長林收功而起,一臉的喜se,這先天級卡了他近八年,如何能不欣喜,就連不通武道的迎香都為他感到高興。


    “沈少爺剛剛施展的力量,莫非是……法力!”忽然間,徐長林回想起剛剛那股奇妙的力量,驚聲道,他可知道法力代表什麽意思。


    沈衝擺了擺手,微微一笑:“徐大哥的起步晚了一些,今後的成就恐怕有限,小弟能幫你也就這麽多了,但先天級武者,在草原之上,也足夠自保了。”


    徐長林有些默然,片刻後,終於鼓足勇氣說道:


    “少爺幫我打通了困擾我多年的武道瓶頸,如此大恩,不敢言謝,更不該再有非份這想,不過在下還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少爺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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