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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覺睡醒,又是一天一夜,再睜開眼睛,已是ri上三杆,看前灑落的陽光,沈衝有些怔怔出神。


    雖然身上還是酸軟無力,但勉強能支撐著坐起來了,微微喘了口氣,沈衝便坐在床邊,首先檢視了全身狀況。


    身上雖然是傷痕累累,但大都已痊愈,而且傷口新生的肌膚更加結實,隻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一股藥香從愈合處傳出,看來是被敷過上好的療傷藥。


    察覺不到丹田的狀態,筋脈也沒有那種灼痛的感覺,沈衝努力的盤膝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按三十三天道圖的運轉方法,將這口氣延筋脈走了一遍。


    不通,不通,這個也是不通,這一口氣吸入,延筋脈運行時,每一個穴位,每一條血管都被堵得死死的,不運轉氣息時還感覺不到,當氣息通過時,全身的氣血都在翻滾,血管仿佛要爆裂了似的,那筋脈更是輕輕一觸碰,就是撕裂般的劇痛。


    冷哼一聲,沈衝已軟倒在床上,雖然全身疼痛難忍,但探查之下,沈衝心裏卻燃起了一絲希望。


    “我的筋脈沒有斷裂,而竅穴則是被一種怪異的力量封鎖住了,那麽我的丹田、我的識海,都必也是被封印住了。”這麽一想,沈衝臉上已露出喜se。


    如果真是丹田被毀,識海崩潰,那他也隻能絕了修行的念頭,接受命運的安排,但驀然間騰起的一絲希望,讓他又重新燃起成為強者之心,既然隻是被封印,那他就要找出衝破封印的方法,重新踏上強者之路。


    沈衝定了定神,安靜了下來,迅速盤算了一下,先將身上的傷養好,恢複行動力再說,隻要能確定丹田識海還在,一切都好說。


    忽然間,隻聽吱呀一聲,房門已被打開,一個青衣婦人畏畏縮縮的探進頭來,看到沈衝睜開眼睛正看著自己,嚇得大叫一聲,咣當,手中捧著著粥碗掉落在地上,看她的表情,如同見到鬼似的。


    沈衝微微一愣,隨即想到,可能昨晚的樣子真的嚇壞了周圍的人,尤其是那淒慘的嚎叫,將自己的嗓子都叫啞了,被認為是鬼哭狼嚎一點都不奇怪,這婦人沒有逃走,還敢給自己送飯進來,還真是膽大。


    “大嬸!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隻是受了重傷,昨晚才表現的有些激動,也請大嬸不要見怪!”沈衝臉露笑意,溫言道,他的麵相本就俊秀,病愈之後的一絲強笑倒顯得有些可憐。


    那青衣婦人本就心善,多ri來照顧沈衝,更早起了同情之心,況且又是受人所托,忙定了定神,說道:“公子,你醒過來了,我再去給你盛一碗粥來。”


    “先不忙,大嬸請留步,”看那婦人快手快腳的拾起摔破的粥碗就要出去,沈衝連忙說道:“請問這裏是哪裏,我又是被何人送到這裏來的?”


    那青衣婦人微微一怔,雙手在衣襟上搓了搓,神態有些拘謹,說道:“回公子的話,這裏名為朱家鎮,雖靠近雲鵠草原,但已是大周地界,是一個黑衣老者將您送過來的,還留下了幾個金餅子,托我們夫妻兩人照顧您。”


    原來已回到大周地界了,還有那黑衣老者又是什麽人,莫非不是父親將自己送到回來的。


    回想起父親擊出最後一掌時說的話,南燕之地真的再無我立足之地嗎。


    父親的意思很明顯,不想讓自己再回南燕,否則他真的會出手將自己擊殺,到底南燕有隱藏著什麽秘密,與自己又有什麽關係,迷迷糊糊中,沈衝感到父親並不是真的想殺自己,而是要將自己從南燕趕出去,更或是說,是為了要保護自己。


    這個念頭一起,沈衝便有些激動,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沈衝沉默不語,那婦人不再多說什麽,收拾了一下便走出去了。


    不多時,那青衣婦人又返了回來,端著一個木盤,放了一些簡單的飯菜。


    沈衝這才感覺到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了,想了想,不由得笑了,神魂強者已可以吸納天地之氣,補充消耗,很久沒有肚子餓的感覺了。


    “算了,也不再想了,自己如今修為盡廢,再想也沒什麽用,既來之,則安之,無論父親有什麽苦衷,或有什麽顧忌,若以他的實力還無法解決,那自己也定然幫不上什麽忙。”


    當下沈衝也不客氣,收拾起心神,這普普通通的農家飯菜,吃起來也是格外香甜。吃完飯,沈衝又問了問這鎮上的情況,還有那黑衣老者的長像。


    這朱家鎮位於邊陲之地,但好在南燕臣服已有數年,少有戰亂,倒是與草原上的貿易不少,很多客商都選擇這裏為落角中轉之處,但宗派中的勢力卻極少到這裏來。


    而那黑衣老者,據那婦人講,從沒在鎮上出現過,年約七旬,須發皆白,但眼睛很亮,定然也有高深的修為在身。


    沈衝又問了幾句,但卻沒有得出有用的信息。


    待那婦人出去後,便收斂了心神,沉浸在修行之中,首先是先要將體力恢複回來,至於筋脈中的封鎖,還要再想想辦法。


    剛剛清醒時的虛弱感,雖然有一部分是外傷的原因,但很大的原因還是突然失去力量,而產生的巨大落差,仿佛一個擁有千斤之力的chengren,忽然變為三歲童子,那種變化差異是大多數人所不能承受的。


    但好在沈衝如今已將心態調整過來了,發泄過後又經過一夜的休息,jing神恢複了許多,感覺到手腳也有了些力氣,慢慢的爬下床來,挪開桌椅,就在這簡陋的房間裏打出一套拳法來。


    “青龍探爪!”


    “撥雲見ri!”


    “龍行天下!”


    這是他練習時間最長,也最為熟練的龍行拳和虎行拳,是入門級的拳法,就是這一套龍行拳和虎形拳,他在少年時整整打了三年,本以為再也不會用上這套拳法了。


    但現在這套拳法正好適用,龍從雲,虎從風,一補內力,一煉體魄,強身健體,重入武道。


    時間慢慢的過去,開始時一套拳法打完,足足耗費了一個時辰,還要不時的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但隨著氣血越來越旺盛,這套拳打得也越來越順手。


    到了晚上,已經感到一絲內力在筋脈間遊走,雖然筋脈還有些疼痛,但至少已有了氣感,這便是一個好的開始。


    晚間,沈衝便開始打坐,他全身的竅穴,基本都已被鎖死,儲存不住一點內力,但仍有幾個竅穴可以感受到天地元氣的存在,沈衝便首先溫養這幾個竅穴,速度雖緩慢,但終歸有些效果。


    待到天亮,沈衝伸了伸麻木的雙腿,站起身來,歎了口氣,想他不到十年時間,就從一個剛剛入門的武者晉升為神遊天地的強者,用驚世駭俗形容也不為過,但如今卻要用水磨功夫來打磨一個竅穴,照這個速度,再次踏入神魂境,起碼要花上百年時間。


    但沈衝卻不氣餒,他也不是怨天尤人的xing格,反倒放寬心靜,一幅淡然的模樣,依舊是白天打拳,晚上煉氣,這樣的ri子足足持續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裏,沈衝體內的淤血漸漸的排了出來,同時紊亂的經脈和血管,也一一理順,能承受更多的內息通過,但全身的竅穴卻是一個沒通,儲存不了任何真氣。


    經過這一個月的琢磨,沈衝對這封印之法沒有任何頭緒,這種手法他從沒聽說過,他所看過的典籍中也沒有記載,隻怕不是那麽容易打通,沈衝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如果沒有好的辦法,便用水磨功夫,將其一點點磨開便是。


    一月時間剛過,沈衝正在房內煉拳,忽然間,一陣腳步聲傳來,聲音虛浮但動靜不小。


    沈衝微微一笑,收拳而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葉大嬸,又到了送飯的時間了。”


    吱啞!


    房門輕響,那青衣婦人推門走了進來,手裏端著食盤。


    “是啊,公子練功還真是入神,每次都忘了吃飯的時辰。”那青衣女人笑嗬嗬的走了進來,與沈衝相處久了,她的臉上也少了些拘謹。


    沈衝已知道這葉大嬸夫妻是朱家鎮土生土長的居民,無兒無女,丈夫葉老漢在外做些小買賣,而葉大嬸則是料理幾畝薄地,連帶著cao持家務。


    葉大嬸將食盤放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這是那個送你來的黑衣老者留下來的,特意囑咐我待你醒來滿一個月再交給你。”


    “嗯?”沈衝愣住了,那個小盒子他並不陌生,正是那裝有天地印的盒子,質地非金非鐵,表麵卻是樸實無光。


    心中雖如翻江倒海,但臉上卻是不起波瀾,不動聲se的點了點頭,直到吃完飯,葉大嬸收拾之後退了下去,沈衝才將那小盒子拿在手中,輕輕撫摸,卻不急著打開。


    在一月前,沈衝剛剛清醒過來之時,就將全身上下檢視了一遍,九洲至寶品極遠高過於儲物法器,無法收入其中,而且由於品極太高,又不是自己親手所煉製的,沈衝也無法將其祭煉成本命法寶,隻能是隨身攜帶,但好在三件法寶可大可小,帶在身上也不是難事。


    但檢查之後,卻發現那三件法寶和身上的所有儲物類法器都已不翼而飛,可以說除了鎮壓在氣海中的諸神王座和天舞寶輪之外,沈衝身上已是清潔溜溜。


    而這作為本命法器,沒有恢複到神魂境的修為,無法將其取出使用,甚至就連七星也無法召喚,也查不到這兩件法器的狀態。


    其餘的東西也就罷了,但天地印中卻有著埋葬著母親的墓園,沈衝是絕不允許落入到他人手中,是自己一定要找回來的。


    這個小盒子一入手,就傳來了那熟悉而古樸的氣息,不用打開,沈衝就知道一定是天地印無疑,如今天地印在手,卻沒有了那失而複得的喜悅,眉頭也皺了起來。


    “那黑衣老者究竟是什麽意思,看樣子星辰量天尺和yin陽鏡已落在了他手中,但為何獨獨將天地印還給了我。”


    “而且還指明要一個月之後交給我,莫非……”沈衝好像想到了些什麽,一個月前,這件法寶要交到自己手中,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情急之下,自己可能走一些極端的路子,看來那黑衣老者不僅想的周全,而且看樣子對自己並沒有什麽惡意,況且畢竟是他救了自己的xi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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