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匆匆離開了,夏鴻升卻陷入了沉思之中。兵部急件,是軍事上的事情,而貞觀三年,回憶起來曆史上的這一年跟軍事有關的大事,也就隻有發起同突厥的戰爭了。可是,那也應該是下半年的事情了啊。


    這麽想著,夏鴻升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抄報,然後落下了筆頭,繼續寫到:“……欲知吾所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請先知何為天下,何為家國,何為個人。夫獨者為人,而聚之為家,有無數人,而有無數家。家以載人,而何以載家?……”


    夏鴻升洋洋灑灑,一篇號召天下百姓都參與到對抗突厥的事情中去。夏鴻升試圖通過報紙引導輿論,而以輿論營造民心,使大唐在對突厥的戰事之中民心可用。人民對於戰爭是否支持,對於作戰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這一點有無數曆史可以作為明證——打仗也要靠人民陣線啊!


    人們踴躍參軍,支持朝廷對突厥的戰爭,不能參戰的人支持戰爭的後勤,全民一心,夏鴻升就是想要達到這種效果。


    隻是……


    以現在印刷廠的人手和手頭上的任務,再加上現在又不是全民識字的年代,能夠看得懂報紙的人並不太多,所以若是全速開印的話,是能夠每天供應長安及周邊地區所需要的報紙數的。這些報紙上麵的內容,自會有能夠識字的人看到,也會被熱血的書生傳遞,形成一種輻射。


    隻要李世民能同意的話。


    夏鴻升歎了口氣,繼續伏案疾書:“……今有突厥者,犯我疆界,擄我百姓,侵我大唐,毀我家園。正是吾等氣憤風雲,誌安社稷之時。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爰舉義旗。以清突厥。今吾大唐南連百越,北盡三河,鐵騎成群,玉軸相接。海陵紅粟。倉儲之積靡窮;江浦黃旗,擴土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鬥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製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但看今日之域中,當是我大唐之天下!乃使我大唐百姓,無分士農工商,齊心合力,眾誌成城,共抗突厥……”


    一篇《征討突厥檄文》連編帶抄的被夏鴻升寫上了手抄報上。


    將手抄報上麵的內容都整理好之後,外麵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


    回到家裏,立刻叫了家丁將手抄報送去印刷廠,然後夏鴻升自己則去了軟禁幽姬的院子。


    息王妃鄭觀音已經離開了,她是不能從宮裏出來多久的。即便是有長孫皇後幫忙。出來皇宮的風險也仍舊是巨大的。


    進去屋子,就見幽姬手中正提著一個香囊注視著出神,見夏鴻升進去,於是放下了香囊,對夏鴻升說道:“多謝公子了!”


    夏鴻升擺了擺手:“不用謝我,要謝還是謝長孫皇後吧,她教了息王妃如何救你,也是她告訴了息王妃你在我這裏,幫息王妃出了宮。”


    “她所做隻不過是心中不安,覺得有所愧疚而已。妾身為何要謝?”幽姬笑了起來,又說道:“倒是公子,大可以置身事外,卻屢屢幫忙。當得妾身這聲謝。”


    “你這話要是真心的,真要謝我的話,不如給我講講突厥的事情。”夏鴻升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說道。


    幽姬雙眼一眯,唇角勾起了一抹妖冶的笑意來:“公子這麽問,李世民是要攻打突厥了?”


    夏鴻升搖了搖頭。說道:“那我卻不曉得了,是否攻打突厥,自有陛下和兵部的將軍們去決斷。我隻是想要問問你突厥的情況。”


    “妾身離開突厥這麽久了,又如何會知道突厥的情況?”幽姬搖了搖頭,又說道:“公子在突厥布置了那麽多的密探,又何須向妾身了解突厥的情況。”


    “我布置間諜雖多,然終究難以探得突厥王庭牙帳之事,你同義成公主有所聯絡,故而前來問你。”夏鴻升說道。


    幽姬沒有答話,卻隻是笑著向後一靠,頗為撩撥的眼神向夏鴻升蕩過去一眼,一邊抬手揉著脖頸,說道:“呀,妾身昨個夜裏未曾睡的踏實,今朝卻是脖子酸痛呢!”


    夏鴻升挑起眼角看了看幽姬,起身走到她身後,兩手放到了幽姬的脖頸上麵,揉捏了幾下,待幽姬剛發出了幾聲舒服的呻吟,卻又順手向下一滑,捏住一個線頭輕輕一提,扯開了幽姬脖子後麵肚兜係的結。


    就聽幽姬一聲驚叫,立刻起身跳開了。


    “你還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夏鴻升後退了一步,很是邪性的笑道:“莫要再撩撥我了,我是男子,你是女子,終究吃虧的是你。”


    幽姬一時語噎,衝夏鴻升翻了個白眼,兩手舉過腦後,一邊重又將繩帶打結係上,一邊說道:“頡利可汗為了集權,加強對突厥各部族貴族的約束,於是在突厥大行漢法。不過,頡利到底是糊塗,隻想要效仿漢法,讓自己集權,卻又看不到突厥人同漢人是不一樣的。如今,突厥部族幾步都對頡利不滿。不過,縱是如此,卻還遠未達到能讓各部族無視頡利的地步。若是李世民要的對突厥用兵,這些部族仍舊會同頡利一心抗擊,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也不一定。”夏鴻升重又坐了回去。


    “除非,李世民的大軍能夠擊潰突厥,讓突厥的部族看到滅亡的前兆。”幽姬係好了結,坐下來說道:“妾身私以為,不拘是漢之匈奴,亦或是今之突厥,其人也,不比中原,其刀兵也,不比中原,唯有馬肥草壯而已,卻如何能相抗多年?蓋因人心之不同。突厥人,人人以勇為尊,故人人皆可為兵,且一旦戰事發生,至少在未見破敗之相以前,能上下齊心,兵民一意。而觀中原之人卻是不行,所抗戰唯有兵卒而已,然中原之百姓,突厥人鮮有擄掠,因而隻看到朝廷用兵征伐,卻不見突厥人之可恨,故而多有抱怨。”


    夏鴻升聽完,點了點頭:“我最近,就是在做這件事情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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