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靈氣淬煉的身體無比靈敏,雖然及不上曲笙和莫星洲,但其他蒼梧弟子的戰力也不容小覷,相比曲笙怒急用的木樁,負責巡邏的人本就帶有斧錘等武器,其他人在這種險惡環境下自然也尋了保命的利器,比曲笙的趁手得多。


    但這些凡鐵都無法對有靈力滋養的藤蔓造成本質傷害。


    得破陣!


    現在唯一精通技巧陣法的徐鼓昏迷,眾人若是有靈力還可以以力破陣,現在隻能與三才殺陷入鏖戰。


    曲笙與中間最大那株藤蔓纏鬥,莫星洲趁機製服村長,卸了他兩個胳膊止住了血,莫星洲眼帶寒芒問道:“如何破陣!”


    “用了這麽多人血肉祭出的三才殺,豈是你們這些蠢貨能破的!如果不是你們,再死幾個人就可以大功告成,我可以取出金礦,帶著村子所有人一起致富,現在全被你們毀了!不過也好……”村長瘋狂地笑道,“三才殺,飽飲吧,將所有不幹淨的人全部殺光!”


    墨綠色的藤蔓湧上血紅色的暗紋,曲笙暗道不好。


    “他要屠村!”


    村子裏的村民隻是驚慌,收到警報驚醒後,被兩起凶案驚嚇得睡不著的人都披著衣,在街上三五成群地說話,莫星洲那一吼將蒼梧弟子都聚集到村長家,那些家丁也都被蒼梧弟子收拾了個幹淨,但那大門卻是封上,外麵的村民不知發生了什麽,隻是忐忑不安,想等天亮討個說法。


    然而當村長下令後,原本祥和寧靜的小山村就變成了屠宰場。無數藤蔓從地上冒了出來,人們驚恐奔逃,但是村子像是形成了一個結界,沒有人能逃得出去,利齒藤蔓穿過村民的腹部,將他們高高舉了起來,無論是老人還是女子,甚至幼童竟都無一幸免,血腥味以及排泄物、內髒的臭氣覆蓋了一切。


    這就是地獄吧。


    吸收了村民鮮血的三才殺凶性大發,村長狂笑:“既然你們沒命享福,那寶藏就都是我的了!”他雙臂也不能動,但似乎一點都不懼怕莫星洲下殺手,“你們殺不了我,算師曾說,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一將功成萬骨枯,之後我又得寶藏與三才殺,連老天都在我一邊,你們不過是血祭的祭品!”


    這男人就是天煞孤星?


    曲笙把木樁一扔,落了下來,莫星洲與她已有默契,放下村長,衝上半空,雙掌如刃纏住主藤,換曲笙來審問村長。


    “去年間無緣無故死的那些老人,都是你殺的?”


    “哼,你們倒是有見識,骨埋陣根,三才殺需要骨血成陣,那些老不死也幹不了活,正好助我一臂之力。”


    “那旱災和封山是怎麽回事?”


    “哈哈,臭丫頭,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們不敢讓我見血滋養三才殺,我便是不說,你又能耐我何?”


    曲笙微微一笑,她俯下身輕聲道:“不見血罷了,你可知道死法有千百種,譬如說有指力強勁者,隻要捏住人的骨節,便可以將其一寸寸捏碎,一絲血都不會流出來,但是會很疼,很疼。”曲笙用手捏住了村長的手腕,收緊指力,也未聽到有什麽動靜,但村長的手腕一下子軟了下去,隨後他殺豬般叫了出來。


    “這是左手腕,我看看,你還有右手腕,有腳踝,有膝蓋骨……太多了,下一個,我該選哪處好呢?”


    “我說!我說!那年山中大旱,我帶兩名心腹和小兒去山中尋覓水源,卻不想進入一個山洞,裏麵有一株會說話的藤蔓,自稱三才殺,乃是上古遺留下的靈草,卻被人用古劍鎮在了這裏,隻要放它出來,它便可以幫我開鑿藏在山腹的金礦,還可以給山村賜福。”


    ※※※※※※※※※※※※


    那小藤蔓翠綠可愛,小小一點比食指長不了多少,而且居然能說話,村長便信了,反觀之那古劍,一身凶煞之氣,被鐵索懸掛在藤蔓之上,看上去就是凶器!


    “我如何才能取下那古劍?”


    “用血啊,這些邪物最怕人血,”它悄聲在村長耳邊道,“你用那柄劍殺個人,它就再也做不成惡了,唉,若不是它,我早就引善心人挖掘金礦,造福一方,又豈會落得現在這般落魄?”


    也不知是金礦太誘人,還是拯救上古藤蔓的功德讓人迷了心,村長一手劈暈了旁邊的心腹,然後趁另一人不備,扼住他的喉嚨,將他往劍上一推——這劍實在太過鋒利,又一直在以劍意鎮壓三才殺,渾身淩厲非常,因此那凡人不過皮肉稍碰,就被當場斬殺!


    山洞內登時光芒大放,那不起眼的古劍居然散發出一股純淨的力量,而後上方鎖鏈一片片瓦解消失,那柄古劍終於掉了下來。


    從不曾殺過凡人的守護之劍,反被凡人之血汙了。


    “三才殺,我已照做,你現在可否打通金礦隧道?”


    “好極,我現在力量還不夠強大,而且這古劍隻是暫時被人血封印,咱們得想辦法鎮住它,你若是信我,便照我說的做,我必帶你飛黃騰達。”


    這誘惑瞬間讓村長忘形,他正想弄醒另一名被自己打暈的心腹,卻不想藤蔓道:“正好我需血食供養,你將那凡人拎過來,我需用他的血液來淨化我的根基,方能強大到開山移礦。”


    村長手中已沾了血,此時也有些喪心病狂,便將那人拖了過去。


    小小的藤蔓瞬間露出利齒,從那人頭部開始,將人哢嚓哢嚓吞了進去。


    村長雖然心中也有懼怕,隱隱覺得此物凶得很,但現在……已經不能回頭了不是嗎?卻沒想到他那兒子看到這一幕,站在一旁被吃人一幕生生嚇傻,原本伶俐可愛的孩子漸漸目光呆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可是村長獨苗,村長心疼不已,但藤蔓卻說,如果自己恢複了神力,自然可以讓他兒子恢複神智,村長隻好一手牽著傻兒子,一手托著那小藤蔓,回了山村。


    這之後,為了鎮住那柄古劍,村長任由三才殺將村子裏的老人殺個精光,然後用人骨做陣根,重建了院子,布下了三才殺陣,他原本以為這樣就能得到金礦,卻不想三才殺又提出要求。


    “其實你原是運道極旺之人,可惜啊,這些村民體濁氣汙,這座山又因為古劍凶煞,風水被破,因此你才困在這小小山村。這些不幹淨的人,就是阻你路之人,不可再讓他們出入此山,屆時我帶你得金礦,風雲一遇便化龍,才是人間美事。”


    “果然,果然……原來是他們阻我青雲路!”


    “另外,我還需要多多的血食,山中活物即可,你可讓村民捕獵,再將血與我,而我與你簽訂契約,不僅保你永生,亦絕不會害你。”


    “我簽,我簽!”


    ※※※※※※※※※※※※


    “還差一點就能成功了,但是兩天前三才殺說村子裏多了一些不幹淨的氣息,而徐鼓,這原本老實巴交的憨粗之人居然出手想要破三才殺,所以我才會把他抓住,不過他不用死,正好用血食來喂三才殺,而你們這些不幹淨的人……我要一個個都殺死,然後取出金礦遠走高飛!”


    曲笙拎起村長的衣領,她震驚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無恥之人,受邪物引誘不說,還要將全村殺光。


    但現在三才殺越來越強,他們取不回靈力,便無法破陣,按照徐鼓師兄所說,隻有破陣才能取回靈力,這簡直是一個悖論!


    然而電光石火之間,她突然想起徐鼓師兄最後所說的“尋劍”,便立刻問道:“那劍被你們鎮在何處?”


    此話一出,三才殺突然齊齊嘶鳴一聲,然後攻擊得越發猛烈。


    曲笙終於知道自己問對路了,她扯起村長衣領,再一次問道:“劍在何處!”


    “我死也不會說的,劍一出,我們就……就徹底完了……”


    在旁邊因為視力受限,一直站著不動的康紂南突然開口道:“古劍還在山洞裏。”


    曲笙猛地抬頭。


    康紂南冷靜道:“修士之劍,凡人怎麽可能拿得動,而那邪物絕對無法碰觸那柄劍,它一定還在山洞中,而且三才殺不僅僅在村子裏,恐怕整座山都在它的囊中。”


    曲笙放下村長,這個時候,之前眾人無論白天黑夜在山中尋找靈力機緣的作用便體現出來。


    “村南向西十裏有懸崖絕路,不可去。”


    “那人攜幼子前往,必定行不遠,可將範圍鎖定在方圓十裏內。”


    “南下有溪,周圍皆是林地。”


    “東方七裏處時有山風,掌門可以去一探!”


    在與三才殺的搏鬥中,眾人紛紛將自己查探得的信息告訴曲笙,而曲笙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向東方而去。


    卻在此時,三才殺終於顯露出真正的威力。


    “吾豈容凡人壞事!”


    不僅僅是村子,整座山的土地都翻湧起來,無數藤蔓飛起,要在路上阻攔曲笙。


    若是無此招,曲笙還不敢確定古劍的所在,既然三才殺真正發了狂,那山洞必定就在東方,曲笙在煉氣期就堪比禦風術的曼妙身法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她身輕如燕,躲過重重追擊,在遍是藤蔓的山上,她足下無依仗,而藤蔓的利齒每每擦著她的皮肉而過,但曲笙仍一往無前地衝了過去。


    隨著她越來越接近山洞,終於感覺到一股不同於威壓的浩然正氣,哪怕被凡人血所汙,它仍然能震懾邪物,曲笙感覺到古劍的呼喚,她一掌劈散那洞口遮掩的草木,如一道旋風,衝進了漆黑的洞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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