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是誰啊……”


    端坐在馬上的花榮,看著剛剛鑽入馬車裏的那兩個一閃而逝的身影,不由得有些震驚的對著身邊的白清說道。


    不同於別人,他可是心裏十分的清楚,白清的娘子,可是那位在整個帝國都大名鼎鼎的無雙麒麟姬,但是剛剛進入到馬車當中的兩個人,可明顯不是澹台龍舞的身影,再說澹台龍舞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麽,他看向白清的眼神當中,帶著些許異樣的神色:“你不會是剛成親不久,就在這蒼山縣裏又納了小妾了吧,要是讓那位澹台將軍知道,你這小身板……”說完,花榮自己也是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白清那淒慘的模樣,不由得為他感到惋惜起來。


    而且,據花榮所知,澹台龍舞的麒麟衛也在此次出兵圍剿的範圍之內,若是到時候讓澹台龍舞知道了白清納妾一事,還指不定會變成什麽火爆場麵呢。


    但是很快,花榮的臉上又閃過一絲怒容,他看著白清,沉著臉說道:“上次的時候,為兄曾經跟你說起過想把我妹妹許配給你之事,可是你這剛來就納了妾,準備置為兄妹妹於何地?怎麽,你是看不上為兄妹妹不成!”


    白清一臉震驚的看著如同連珠炮一般發難的花榮,這可是與平日裏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兄長完全不同啊,自己都還沒有開口,他就嘰裏咕嚕的說了好一堆話,為什麽每次隻要一牽扯到他妹妹的話題上,他就開始出現了嘴炮的屬性啊!


    再說了,他那個妹妹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好伐,還納妾。現在自己已經焦頭爛額了,哪裏還有心情去考慮什麽納妾的問題啊!而且,有這樣努力讓別人納自己妹妹為妾室的哥哥嗎!


    白清就那麽看著一直說個不停的花榮。半天都沒有作聲,還是花榮察覺到白清的眼神。才漸漸的停下了語言轟炸,然後看著白清說道:“怎麽,理虧了嗎!”


    聽到花榮的話之後,白清微不可查的暗暗歎息了一聲,好像什麽事隻要一和花家小妹沾邊,花榮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不過他還是正了正臉色,對著花榮說道:“你可不要亂說。馬車裏麵的是李易安大家!”


    “李易安?”花榮聽到白清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曾經做過青州巡檢,對於大名鼎鼎的易安居士,他還是知道的,雖然與李清照素未蒙麵,卻不妨礙他對於李清照的敬仰。


    “是的,李易安大家的官人,現在正任淄州知州,我與李大家也算是相識。前幾天在我這裏做客,原本她就準備去淄州尋趙家官人,恰逢此次我也去中都。便一同結伴前往,也算是有個照應!”白清對著花榮說道,雖然他和花榮的關係不錯,可是關於李清照懷了他孩子的事情,他還是不敢告訴他,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即使李清照曾經是很多男人的夢想。


    “哦?”花榮有些狐疑的看著白清,嘴中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雖然白清這個解釋聽起來很正常。不過其中還是有很多牽強之處,不過花榮不是那種喜歡打探別人*的事。既然白清不說,那麽其中必然是有苦衷。所以花榮也便善解人意的沒有多問,不過他還是策馬來到馬車前,對著裏麵朗聲說道:“在下沂州廂都指揮使花榮,見過易安居士,以前花某任青州巡檢之時,曾與貴官人有過一麵之緣,對於居士,花某亦十分欽佩,想不到今日在這裏有緣與居士同行!”


    “花將軍言重了,奴家何德何能,實在是當不得將軍謬讚,這一路,有勞將軍多多照拂了!”沉默片刻之後,馬車當中傳來一個軟軟的聲音。


    “應該的,應該的,那花某就不打擾居士休息了!”花榮對著馬車遙遙一抱拳,然後策馬回到了白清的身邊。


    “準備出發吧!”白清看了一眼身後那一個個麵色肅然的士兵們,然後一臉認真的對著花榮說道。


    今天的白清,與往日不同,他的身上,也是穿上了一件虎皮雲片甲,頭戴一頂飛龍鬧珠獅子盔,跟平時那份文質彬彬不同,穿上這一身甲胄之後,他頓時平添了幾分英武之氣,身下,騎著的是一匹卷毛獅子踏雪驁,是在出發前,官家禦賜給他的一匹寶馬,隻是自從來到這蒼山縣以來,他平日出行多以馬車與軟轎居多,到了今天,這匹寶馬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花榮點點頭,此時已經是午時,正是一天當中陽氣最旺的時候,然後便聽見花榮大吼一聲:“旗!”


    隨著花榮的喊聲,兩麵巨大的旗子被擎起在隊伍的正前麵,其中一麵上寫著“沂州廂都指揮時花”幾個大字,而另外一麵赤紅色的旗子上,用黑色的大字寫著“蘭陵”,正是白清的隊伍。


    “輕風,我不在的這些時日裏,這縣裏的公務,就由你先擔著了!”白清騎在馬上,看著身邊的顧輕風,對著他說道:“務必要保證縣裏的安穩,若是有什麽難以決斷的事,第一時間派人聯係我!”


    “白知縣放心,縣裏的事輕風定然不會讓您失望,倒是知縣您,此去戰場上刀劍無眼,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顧輕風對著白清深深做了一個揖,朗聲說道,頓了一頓之後,又接著補充了一句:“白知縣與花指揮使,旗開得勝!”


    等到做完所有一切,花榮便與白清對視一眼,然後他一揚手:“大軍開拔!”


    隨著花榮一聲令下,校場之上,一陣隆隆的擂鼓聲響徹整個天地之間,接著又是一聲連綿悠長的號角之聲,聲音當中充滿了沉著與古樸,仿佛隻是聽聲音,就讓人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


    花榮與白清兩騎,行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他們的身後,便是拉著李清照的馬車,再往後便是那兩千廂軍與八百鄉軍,在隊伍的最後麵,便是負責押運糧草輜重等軍需物資的牛馬車,浩浩蕩蕩的,形成一條長龍,幾乎一眼看不到盡頭。


    蒼山距離中都的距離不近,這麽長的一支隊伍,恐怕要走上七八天的時間才能到達,路上,白清與花榮並沒有著急趕路,一方麵,兩個人在交流練兵與兵法的心得,另外花榮也是不時的指點白清的武藝。


    白清這段時間雖然經曆了各種事情,不過練武一事卻是始終都沒有耽誤,每天早上都堅持早起練習澹台龍舞傳授給他的那份功夫,到現在也算是小有成效了。


    至於李清照,每天則是和鈴嫣兩個人安靜的坐在馬車裏,靜靜的傾聽著前麵白清與花榮兩個人說話,不時的露出會心的笑意,不過由於這是在行軍的途中,她也是很小心的避免拋頭露麵,免得引起什麽非議。


    這天,隊伍剛剛出了蒼山不久,臨近抱犢山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前麵視野當中出現了一個驛站,剛準備進入驛站休息,忽然聽到了一陣嚶嚶的哭聲傳來,花榮和白清不由得麵麵相覷,循聲看去,見驛站門口不遠處,一個全身縞素的姑娘,正跪在地上嚶嚶的哭著,而她的身邊,還躺在一個蓋著棉被的人,那姑娘的頭上,還插著一根草棍,旁邊的地上,用石子劃下“賣身葬父”四個字。


    想不到在後世的影視劇當中常見的狗血場景,居然讓自己給碰到了,白清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麽心情,他側過頭去看了一眼花榮,見花榮臉上也是一副不忍的神色,白清想了想,還是從馬上下來,牽著馬,來到那女子的身前。


    似乎是聽到了身前響起的腳步聲,那女子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或許是因為傷心,她的雙眼已經哭的腫成了兩個小桃子一般,雖然算不上是傾城絕色,不過至少也是中人之姿,在加上那一身縞素和楚楚可憐的模樣,倒是讓她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看了讓人心碎不已,憐意大生。


    “這位小娘子,你這是……”看到對方那楚楚可憐望向自己的樣子,白清心裏也是有些酸酸的,忍不住開口對著她問道。


    聽到白清的問話,那女子張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是還沒有開口,兩行淚水就先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跌落在地上。


    “好叫官人得知,容奴告稟,奴家乃是費縣人士,因同官人與奴家老父前去泗水縣投奔夫家,不想路上老父染病,子父二人,原本乃是小家小戶,無甚家資,我家官人見奴家老父看病所需銀錢太多,不願出資,竟然一支休書,將奴家趕出家門,和老父一起流落在此生受,靠奴家每日唱些小曲兒,掙得些銀錢給老父看病,誰曾想,昨個老父竟撒手西去,獨留奴家自己,隻是現在奴家連讓老父入土為安的銀錢都沒有,隻得將奴家賤賣,換取些銀錢,給奴家老父備上一口棺材,也算是全了孝道……”


    聽著女子說著自己的遭遇,白清下意識的想起了自己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那饑寒交迫的情景,若非當時李師師給自己的那兩個饅頭,恐怕自己早已經餓死在這個時空,想到這裏,他再看向那女子那如同小鹿般瑟縮的樣子時,目光當中多了幾分憐惜……


    今日第二更,求收藏,求訂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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