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同行,沿途聽到李安農說到興奮處,李璟就是一陣猛拍大腿,這一仗打的真痛快,算是暫時解除了北邊的威脅,隻要與一眾官員談妥,等到山西鎮順利招撫自家,就一切都有個了斷了。


    等到了宅院,李璟翻身下馬,瞧著身後押解過來的一個肥頭大耳,帶著幾分富態的中年男人,隨即朝旁邊的李安農詢問道,“這人是誰?”


    “回稟主公,這是此人隨身搜出的任命文書,還是個大官呢。”李安農打懷裏取出一封金燦燦的黃冊來,李璟一瞧,頓時樂了,打重生前,自家接觸過的無非團營一級,這山西按察副使,分管兵備,軍務,糧道的官,雖然是個文官,但卻有幾分類似後世的軍區副司令職責。


    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的大官呢,不過眼下還不是成了自家的俘虜?李璟揮退了看押的兵丁,走到近前,見五花大綁的王大人,此刻拖拉著身子,低著頭,也不瞧自家,再看他身上原本的衣物,端的是錦衣綢緞,帶的是呆頭秀帽,可惜如今西邊劃破一塊,東邊抹黑一塊,原本盤好的頭發也散落出來,真是狼狽啊。


    再看他神情憔悴,一副落寞的模樣,真叫人心中發笑,眼前這人,若是沒有冊文,誰人願意相信,他在一日之前,還是威風凜凜的一省按察副使?


    “爾等無禮,怎可如此對待王大人,真是該死。”不過眼下,反倒是自家有求於他,麵子上自然要過的去,李璟趕忙上前,親自給他鬆了綁。又熱情的招呼他進屋去。


    王建侯本以為自家被賊人拿了,說不得這輩子就徹底完了,此刻是生無可戀了。一想到自家被俘的消息傳到朝廷,後果是不堪設想啊。眼下正糊塗著呢,突然瞧見一人過來,似乎是個領頭的,如此熱情到叫把他搞懵了,“你是?”


    李璟一麵嘴上鬼扯著,一麵強行拉扯著他,尋了個小屋子,就隻管進去。“我是何人不打緊,關鍵王大人履新,小人仰慕大人已久,特派麾下去請,誰知下頭人好不知禮,竟然驚擾了大人,實在該死。”


    王建侯何其聰明,隻是一時沒轉過神來,眼下聽他這麽一說,立即驚醒。莫不是事情還有轉機?這下,他可重新燃起了希望,絕口不提刀兵之事。“哦?不知尊姓?可曾舊識?”


    李璟本心中本不願搭理這等人,無奈為了前程計,不得已捏著鼻子上來了,又見他打著杆子順著爬,直感頭疼,真是個官場老油子啊,索性攤開了說,“我與大人素不相識,走到今日這地步。無非時事所迫罷了。”


    又回頭瞧見左右無人,其他官員都叫關押到其他地方去了。這才繼續說道,“大人前程似錦。何必與我一小民計較,到了今日,實在是小子走投無路,這才興兵對抗朝廷,但我平生之誌,絕非願做反賊,但凡有機會,便想受朝廷招安,做良民便可。”


    頓了頓,見王建侯未曾消化這個消息,也不管不顧,反正他在自己手中,由不得他了,“今日得見大人,正是時候,小人願以所部五萬之士,報銷君恩,從此鞍前馬後,決不食言。”


    “這?!”王建侯一聽傻了,這是什麽節奏,如果說眼前這人說的是實話,那可就有的說道了,畢竟自家被俘的消息,就身邊這些隨從和代州上下知曉,而那些潰散的騎兵,不足為慮,如果自家能夠借坡下驢,受降了這部賊人,不但洗脫了自家陷賊的嫌疑,反而有天大的功勞。


    沿途被押解的路上,自家可聽聞這些兵丁所言,已經攻取數個州縣,聲勢浩大,整個山西地界,也未曾向朝廷報告,這樣,大夥身上都不幹淨,眼下隻有一道欺瞞朝廷才是,哪個不開眼的,肯拿自己性命去向朝廷上奏?!


    如此想著,越想越美,不僅性命得以保全,富貴也不差,這才定眼瞧著李璟,“你所說,可是實話?”


    李璟眼見他動了容,心道有戲,趕緊開口,“字字句句,皆是真心,小子日夜所盼,無非君恩浩蕩,網開一麵,許我報效朝廷罷了,今日有大人臨幸山西,路經此地,小人深恐大人不肯,才出此下策,驚擾大人貴體,真乃罪該萬死啊。”


    王建侯,此刻已經是徹底放下心來,把李璟祈求招撫一事,當做自家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有毒,也得硬著心腸吃下去了,不得不說,一生宦海沉浮,早就操練出一顆七巧玲瓏心來,不過就是疑心他的實力,“你所部現到底有多少人馬?”


    “我部現有在冊兵丁二萬八千人,另有民夫青壯等也不下此數。”李璟壓根就沒統計出自家到底有多少人馬,如今幾路大軍乘著良機,在外攻城陷地,擴充軍備才是,哪裏知道個明確數字,反正隻管往多裏報就行,最好能嚇唬住朝廷更好。


    “啊?!”王建侯一聽,頓時大驚失色,瞧著李璟一臉肯定的模樣,頓時心頭狂震,山西上下,到底是在做什麽,晉中這片,恐怕都叫這人給占了吧?不然哪裏有如此之多的兵馬,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所謂的巨寇,兵馬也比不得這人啊。


    李璟眼見有了自家想要的效果,心中暗笑,“還請大人多多包涵,給小民等一條活路,如若朝廷憐憫,招安我等,複為良民,錢糧之事再繳,安靖地方,豈非大大的功勞?”


    王建侯此刻心中已然亂了,隻是想著,若真有兵丁強壯五六萬人,那這地界,怕是舉縣,舉州皆反了,哪怕招安,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安排下的,況且涉及官員之多,壓根就不是自家能做的下來,隻得推脫一句,“滋事甚大,不敢擅專,如若給些時日,待我先行想有司衙門交涉一番,如何?”


    李璟心中思量一會,點頭應是,畢竟這事隻要搭上線了,就不再焦急了,“我此備有書信,大人隻管書寫一封,我差人送往太原,定不叫途中有漏風聲,無論總督衙門還是巡撫衙門,隻差大人一句話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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