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此物如何啊?”


    李璟眼見幾個商人都恨不得撲上去將銅鏡摟在懷裏,心底暗笑,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就這點拋光打磨的清晰鏡子,就把你們弄的神魂顛倒的,往後再瞧見其他的,不是得瘋掉去?


    “此物隻應天上有啊!”


    “主公,這物交給我去販賣,定能賺的盆滿缽滿,主公隻管在家坐等收錢吧。”


    “死開,我在北直隸和山東多有商道,你等二人不過本地小商賈罷了,如此神物你二人有何資格占有?”


    他的話還沒落音,三個人就因為銅鏡的販賣歸屬權差點沒打起來,誰也不是傻子,這銅鏡,竟然能清晰反應人的毛發肌膚,比市麵上的所有銅鏡都精致,可想而知,一旦叫那些個大族知曉,幾千兩都不算什麽,片刻就能聚攏大批的錢財啊。


    “好了,不要爭論了,此物造價極貴,每月不過出產十幾麵罷了。”李璟十分滿意他們的反應,畢竟拋出這麽大的殺器出來,就是準備在大明富族圈子裏圈錢用的,他已命人日夜兼程南下,給宣大總督張宗衡並山西巡撫許鼎臣各送一麵上好四方銅鏡,到時候不怕不引起轟動。


    “神物雖少,但價值連城,即便每月隻分潤我三五麵如此寶物,隻管叫我去死,也是心甘情願了。”郭行文此時是豁出性命去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個商人,不就為了賺點銀子麽?


    此刻見到這樣神奇的物件,不拚死爭上一爭,他如何甘心啊。


    “每月要上三五麵?”李璟搖了搖頭。卻也沒徹底堵死他的念想,“如此一麵見方三尺者上好銅鏡,所需工時寶料不下三千兩白銀。我隻以加價三成,湊足四千。若你能販賣得出去,我也悉聽尊便。”


    “哦?”一聽這個價格,三人頓時沉默一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這樣的物件,忒便宜了啊,“主公,無妨啊!此物最是尊貴。我大明富貴之家,何其之多,隻管交給我等,但可放心。”


    “就是,主公,黃某不才,願出銀八千,先買兩麵使喚,還請主公抬愛。”連昔日一毛不拔的黃善仁,都眼巴巴的盯著他。


    李璟頓時好奇了。“哦?你要此物作甚?”


    見屋裏人都驚訝的盯著自己,黃善仁也沒在意,“我那婆娘。最是喜好此等神器,添上一麵,最是討喜,又有那丈人,送上一麵,往後也有臉麵求他幫襯一二啊。”


    “若如此,分你兩麵也無妨。”李璟思考一二,才點頭答應下來。


    顯然,黃善仁是真心想要。一聽他答應下來,頓時興奮。直接上去挑選去了,將寧振和郭行文拋在身後。看的眼熱,是好不鬱悶啊。


    “主公,郭某也要五麵!”郭行文看準了,心知這物必定是商機無限,又看黃善仁搶了個先,哪裏還忍得住,一發狠,幹脆將家族之中留作東山再起的存銀也拿了出來,這兩萬兩銀子,可是郭家的保命錢啊,可見他的決心有多大了。


    一旁站著的寧振,此刻也是咬牙切齒的道,“主公,我寧家也要三麵!”


    “好,都記下,隻管拿銀子取走便是。”李璟十分高興,這一會的功夫,就認購了十麵銅鏡去了,這可是四萬兩白銀啊,比自己劫掠大戶還來得快,要知道乞活軍格物器械所,打造這等銅鏡,成本不過區區十兩銀子一麵,這裏頭就是四百倍的利潤啊。


    若是等到商路暢通,遍及天下,則一日賣上三五麵,坐擁金山銀山的,還怕什麽朝廷啊。


    “你們暫且記下,此一例乃是實銀交換,若你等有了商路,不管販賣幾個,均需與那買家商議,此物多換糧食,許運送過來,我再以市價收購,無論多好,來者不拒!往後也以糧食為先,誰家給的糧食多了,就優先給誰家鋪貨。”


    軍中消耗大了,坐吃山空可不是李璟的做法,雖然瞧著眼下的糧食不少,但是幾萬人一日所需就要數百石之多,山西地界,一畝不過產雜糧兩石不到,一年下來需近十萬畝良田才能養活全軍,這還不能受災,不然地方上的缺口就更大了。


    所以李璟是千方百計的為自家的糧食儲備做著準備工作,卻不能因為糧食拖了自己的後腿。


    郭行文是一臉的喜色,拍著胸膛打著包票,“主公但請放心,此物一旦賣到江南富裕之地,糧食隻管以車船計!”


    李璟瞧了瞧天色,也有些困了,“如此最好,你等先行退下計議去吧。”


    ……


    從永寧州匆匆趕回的李瑁,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衝著一圈匯聚的同僚詢問道,“你們說說,主公我們這麽急,有什麽急事啊?老趙,你且說說。”


    趙默笙最是妥當,他駐地就在忻縣,一通飯的功夫,就快馬加鞭的趕到了,此刻悠閑的瞧著這些個風塵仆仆的將帥,笑道,“我也不知啊。”


    譚武與他最是熟悉,說話也十分自然,“你特娘的盡說瞎話,離的這麽近,難道就沒收到什麽風聲?”


    可趙默笙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老譚,這你就冤枉我了,我在忻縣整軍操練,日夜忙活的連休息的時辰都沒有,哪裏顧得上這些啊,喏,要說老鄭的駐地比我還離的近些,你怎的不去找他。”


    見火引到自己身上,鄭仁寶是苦笑了幾聲,“還別說,這事啊,我估摸著*不離十了。”


    “怎麽講?”一扭頭,見郭勝也瞧著熱鬧湊了上來,鄭仁寶隻能低聲道,“可別露了我的底,不興外傳啊。”


    “放心,咱是什麽人,能賣的了你?”譚武一瞪眼,頓時不愛聽這話了。


    “好。”鄭仁寶一見大夥都是這副模樣,這才繼續說道,“這次啊,一好一壞!”


    性急的譚武立馬追問道,“怎麽個說法?”


    “好事呢,聽說主公一直謀劃的什麽商社,終於搞起來了,這會叫咱們過來,估摸著是給大夥弟兄謀點財路。”聽鄭仁寶這麽一說,大夥頓時笑容滿麵,這世上,誰會在乎自己的銀子多啊。


    “那壞事呢?”郭勝琢磨了一會,又看了趙默笙一張沉默的臉,繼續追問道。


    “這壞事嘛。”鄭仁寶拖拉了一會,本不想繼續說了,可叫大夥催促,隻能繼續說道,“這事啊,都怪老譚!”


    譚武權當聽個熱鬧,這會見火燒到自己身上,頓時不幹了,一甩手,“哦?好事大夥分,壞事就我一人扛啊?”


    趙默笙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才繼續追問道,“這話怎麽個說法?”與鄭仁寶共事這麽久,他可不相信他是個亂說話的人。


    “譚兄弟在安定不知哪裏尋來個閹人,聽說以往還是朝廷東廠的。”鄭仁寶掃視了一圈,見那些個營正都處在外圍,離自己這塊很遠,才繼續說道,“主公將他收服,依樣畫葫蘆,搞了個天策衛,聽說往後連軍法處都要並入這個機構,專門用來監視軍中啊。”


    “什麽?”一聽這話,大夥頓時傻眼了,東廠的名頭,即便他們沒見識過,也聽說過啊,在鄉下,那可是人人聞之色變的存在啊,若是天策衛也學著東廠那樣,往後大夥還有什麽好日子過啊?


    “好你個老鄭啊,如此快就把我給賣了。”突然間,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把大夥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是騎兵旅的副帥梁四九,頓時鬆了口氣,譚武更是一把將他扯進了圈子,“娘的,鄭兄弟不說,我們還瞞在骨子裏呢。”


    梁四九可沒他這樣悠閑,白了他一眼,然後衝著鄭仁寶努努嘴,“我說你可不夠意思啊,轉頭就賣了我,要是讓主公知曉,說不定就臭罵我一頓。”


    不過他這話,也就是個場麵話,內裏如何,隻有他一人明白,作為李璟的絕對心腹,原本這樣的事,打死他也不會往外吐露半個字,不過如果是李璟特意囑咐他就另當別論了。


    郭勝算是琢磨透了,李璟這是不想黑白臉一人唱,就想著自己這些個人當個出頭鳥呢,不過尋思一會,也算是點頭了,“倒也不是不行,如今咱們與朝廷也不過是維係臉麵上的安定,我聽說山東那塊,正在鬧兵亂,朝廷騰不出手來,但遲早要對咱們動手的。”


    李瑁更是點了點頭,“就我在永寧州不到半個月,就瞧見山西鎮遣派三波說客,不過都叫我拿住,直接帶來交給主公處置了。”


    “這情況不對啊,朝廷這是可勁想拉咱們下邊人反叛呢。”寧振不知什麽時候,也鑽出來了,作為跟隨李璟最早的大族在軍中的代表,他如今的地位雖然尊貴,但卻有幾分尷尬,乞活軍教導旅的堂堂第一教導營的營正,還兼領了個全軍整訓司的文書參議,可就是沒將教導旅的副帥職務交給他,還是梁四九兼著。


    不過他可不知道,今日算是他的幸運日,李璟前番與大族商議妥當,算上徹底結成牢固的聯盟,一直壓著他的心思也就淡了,梁四九早得了信,他司職騎兵旅,這教導旅的職務隻是過渡罷了,不免瞧著他的眼神帶著幾分羨慕,教導,教導,全軍之師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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