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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台通往定襄的官道上,蹄蹄噠噠的響起一陣馬匹的踐踏聲來,一個健壯的漢子神情緊張,不時衝後頭張望一聲,憂心忡忡的擔心著什麽。


    這人本是新任代州知州田鏡如的幕僚,乃是本地人士,前番躲避戰亂,暫且到北直隸定居去了,後來聽聞朝廷招撫了李璟這叛賊,又遣派了官員上任,他稍微一琢磨,這些親民官肯定不熟悉地方,需要本鄉本土的人士來從旁協助。


    他本秀才出身,有功名在手,而且身家清白,和叛軍毫無牽扯,最為關鍵的一點是,既然太原府重歸朝廷治下,那麽肯定要開科取士了,他就必定要回到代州去應試,這可是絕好的機會啊,因為代州的讀書人大多不是從了逆,就是被斬殺一空。


    說句不好聽的,就楊一農這樣屢試不中的,這次矮子裏拔高個,起碼得有他一個舉人的名額,他能舉家搬遷到北直隸避禍,就證明他的為人,果決而堅毅,常言道富貴險中求,他是有心一搏的。


    果然,他一回到代州,稍加使了使手段,就被代州官場奉為座上賓,別看哪些個親民官,不是進士就是舉人出身,可對他本地稀有的一個秀才卻另眼相待,楊一農甚至沒費什麽工夫,就當上了知州的幕僚,這份活體麵又能養活家人,而且就近巴結上官,隻等應試了。


    這人都看命啊,在別人眼裏窮凶極惡的代州,在他眼裏卻是引以為進身之階的通天大道,不過代州這幾日也不安生,城裏乞活軍的兵丁來回戒嚴,不知道弄些什麽,還好楊一農憑借左右逢源的本事,也出了城來,往城東友人家一聚。


    喝了些酒水,想著明日還有公務要辦,就想著早早的回城裏呆著。那友人也是朝廷招撫李璟之後才搬遷回來的,舍不得祖宗的基業啊,雖然田土丟了,但是外頭還有些鋪麵。倒也餓不死。


    聽說他要走,拉扯不住之下,又借給他一匹騾馬代步,他就這樣一路晃晃悠悠的朝城裏走了,可是行不過五六裏。就聽到前頭沉悶而富有節奏的腳步聲,他本以為是自己醉了,出現幻聽,可是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隻將他徹底驚醒過來,酒意一去。


    頓時湊上了山坡,一瞧!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家夥,山道的另一邊的官道上,大隊大隊的人馬排列整齊。正向南邊開進,得益於乞活軍的規章製度,他到是從旗幟上分辨出了其營頭名號,這分明是駐紮代縣和繁峙中間的營啊。


    再聯想到城裏這幾日的戒嚴,乞活軍一整個營的異常調動,他就更心憂了,這分明有鬼!於是他反身就往東邊急走,繞道取捷徑去到了五台縣境內,稍作停留就發現駐紮在這裏的乞活軍駐軍,也西調不知去向了。


    這分明是大戰來臨時的動靜。經曆過以往李璟霍亂太原府的楊一農,情知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於是加緊向南邊趕,企圖去報信。可是他在五台的行徑,早被那些個農民上報上去,被監視地方的神策衛知曉,直接派人前來捉拿。


    好在楊一農有馬,而乞活軍神策衛的兵丁缺少腳力,一時撲了個空。叫他一路狂奔南下,可是走到定襄境內時,騾馬疲憊,隻能心憂的下馬停留。


    “是這人嗎?”就在他休息的間歇工夫裏,距他不過百米的密林裏,出現了三個身穿乞活軍軍裝的兵丁,兩人手持新式短銃,一人拿著一張飛鴿報信的紙條,都掛著腰刀,蹲在密林裏不住的衝外頭張望。


    那手裏拿著紙條的兵丁看了又看,恩,五台往定襄來,還有馬,年約三十幾歲,都對的上,於是點頭道,“估計是了。”


    “哼,朝廷的狗官,居然還想報信,”那為首的一人罵罵咧咧道,“小狗子,你從這邊去,摸到他的身後堵住他的退路,柱子,你拿著短銃跟我摸到離他最近的地方,這狗r的要是敢上馬跑,你就直接打他。”


    “好嘞。”片刻的工夫,那為首的兵丁就吩咐了下來,其餘兩人趕緊在密林裏小心的摸了上去,隻等其中斷後堵截的一人到位,那為首的兵丁就給柱子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一塊從密林裏撲了出來。


    “站住!不許動!”他們的身影剛一出現在官道上,就被楊一農瞧見了,心道要壞,趕緊起身去解綁好騾馬的繩子,可是焦急之下,好一陣也沒解開,又看身後不遠處冒出一個人來,舉著不知名的武器就朝自己衝了過來,頓時顧不上取馬了,扭頭就往密林裏跑。


    “砰~”


    “啊~”


    隨著一聲巨響和一聲喊叫,楊一農隻覺得大腿被猛地咬了一下,一個踉蹌,直接撲在地上,一瞧,大腿上不住的流淌著鮮血,隻一會的工夫,就把褲腳都給浸濕了,巨大的疼痛讓他難以忍耐,發出一陣陣“啊~”“啊~”的嚎叫出來。【ㄨ】


    “再跑一個試試~”後頭的追兵上來,圍繞他著看了一圈,其中一個吹著短銃口,不屑的提了嘴,後頭一個兵丁上來,“行啦,沒打死就好,狗子,你去牽馬把他帶上,咱們回去報告去。”


    ……


    “主公,如此之大規模的調動兵馬,朝廷肯定有所耳聞啊!”


    與此同時,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陣,正整齊的列隊經寧化所的官道向嵐縣挺進,其中軍所在,接掌了教導旅副帥的寧佑一直跟隨在李璟左右,瞧著黑壓壓的人頭,悶聲行進,雖然麵上滿足,但是內心底仍舊擔憂的提了一句。


    李璟聞言,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有天策神策二衛在,朝廷在太原府這五州之地,便是瞎子聾子,隻管叫什麽消息也傳遞不出去!”


    這話可不是空口白談,在決定出兵的當天,以飛鴿的傳信,就通知到了全軍任何一個營頭,但管有朝廷官員待著的城池,全部實行了戒嚴,不許任何生人出入,朝廷任命的親民官本就在地方是瞎子聾子,這下又被戒嚴了,更加不知道地方的消息了。


    即便有幾個僥幸知道的,也傳遞不出來,監視地方和軍務的兩個衛,更是全員出動,在各個山野要道和村寨巡視,見著可疑人物就隻管抓起來,這幾日的功夫,著實抓了四五個企圖向朝廷告密的,而且趙默笙駐守著忻縣,經營的好像鐵桶一般。


    尋常人幾乎不可能穿過他的防區到達朝廷的地界,所以李璟也沒擔心自己出兵的消息會被朝廷提前知曉,至於事後,誰在乎,自己出兵,是去打盤踞在秦晉交界地帶的盜匪的,屆時隨便砍幾個賊寇的腦袋往上麵一交,誰能挑自己的錯?


    若此戰獲勝,朝廷在三邊的主力去了一半,守備空虛巴結自己還來不及,難道還敢對自己問罪?真不怕秦晉屆時一朝變色,江山不穩麽?!


    “對了,李瑁大軍到哪裏了?”李璟眼下最關心的,反而是第四旅的動靜,在得到一千二百名騎兵的加強之後,第四旅全軍先期出動的兵馬就有兩個營又一個都近六千人。


    而自己所率的主力,中軍也過了嵐縣,抵達臨縣境內,隨即駐紮在該地的第四旅一個都也開始向西渡過黃河,進入陝西境內。


    黃思華跟在他的身側,已經臨時擔當起大軍的參議來,此刻趕緊道,“回稟主公,李將軍第四旅全軍出吳堡,十一月二日繞過綏德,攻克辛山,取黃河道口渡河西進,估算正經淮寧急速南下,若是無恙,今日夜,可抵官軍後隊!”


    “譚武呢?”


    “譚將軍以第十五營在前,第五營在右,第三十五營在後,後軍過了磨盤山,正經臨縣南下。”


    李璟看了看手中標記著大概地名的簡易圖紙,沉聲道,“傳令譚武不必再經綏德州城西進,立即轉道取米脂,保障大軍側翼,然後遣第五營南下經無定河與大軍主力匯合。”


    黃思華快筆疾書一番,然後給李璟過目點頭之後,才從一旁的文書手裏接過大印蓋上,這還是以往李璟的大都督印,而非朝廷的鎮守寧武副總兵官印。


    此刻的戰場態勢就是,李瑁率三個營又一個都,配合緊急加強而來的一千二百多騎兵,統計六千餘人在最前邊,已經渡過黃河,與官軍的距離不過五六十裏,如果強行軍,夜晚便能接觸到官軍的後衛人馬。


    而第二隊的譚武率本部第五旅三個營和第四旅剩餘的一個營兩個都正出山西地界,開始陸續進入陝西,這一部兵分兩路,第五旅走北線取米脂保障大軍側翼,第四旅餘部走南線仍走吳堡去攻取綏德州,接應大軍主力。


    而李璟所率的親衛旅四個不滿編營,教導旅精銳一千三百人,和臨時加強配屬的趙默笙一個精銳主力營,約七千五百人馬也即將到達了兩省交界處。


    而作為偏師的郭勝所部,出正兵一個營南下協防永寧州,出一個營又一個都的精銳直撲榆林,牽製官軍榆林衛的兵馬,不讓他們南下增援決戰戰場,此一戰,乞活軍同出動七個旅的主力約兩萬三千人馬,劍指盤踞在安定附近的朝廷兵馬主力!勢要一戰鼎定乾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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