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們在山東這塊暗子,終於發揮作用了。”


    王陵之上,昔日慧濟寺佛光之前,李璟淡然的瞧著這慈悲狀的佛像,衝身邊陪伴了他二十幾天的魏小寶說了一句。


    “可不是嘛,昔日這些個暗子,傳個話,帶個信還是做的不賴的,”


    底下人辦妥當了事,魏小寶自然臉上也有光,再說了,山東亂局一日不解決,朝廷就一日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這才是重中之重啊。


    “對了,山西這塊的時局,調查的如何了?”


    李璟取了一支香,點燃之後揚了揚,然後誠心的為佛像拜了拜,畢竟這裏是他起家的地方啊。


    魏小寶眨了眨眼,立即從懷裏取出一份黃冊來,也沒看,直接遞上來,可惜被李璟揮退,“你念給我聽吧。”


    說著,又朝佛像拜上一拜。


    “情況很不好,衛裏的探子稍作合計,又給參謀司的參議和文書們過目,他們一致認定,如果沒有咱們出兵的話,朝廷在山西的官軍,根本不足以平定叛亂。”


    “哦?我讓你重點查詢的那幾個,如何了?”


    李璟稍微點了點頭,這和他預估的局勢差不多,流寇嘛,流動性強,反正官軍來了就跑,跑不掉就進山,反正拖著官軍到處走,而官軍少,流寇多。


    官軍在遼州,流寇主力就去潞安府,官軍追到潞安府,流寇又去了澤州和臨汾,現在倒好,又多了個河南府,反正就是在三省交界地帶來回跑,官軍都被折磨的疲憊不堪了。


    “主公。您讓我查探的李自成,如今字號闖將,其部大約有一兩千人的老營。裹挾一萬多婦孺,正活躍在遼州一帶。不過聽說最近,往河南府去了,而高迎祥等,擁軍三四萬人,在澤州,潞安一帶活動。”


    高迎祥派人去特意調查,魏小寶還能有幾分理解的話,那李自成和張獻忠之流。老營本隊兵馬不過千餘人的小股流賊,就不知道為何主公會這樣上心了。


    更為關鍵的是,紫金梁王自用,當為義軍公推的名義上的首領,帶著王嘉胤遺留下來的約三千多老營,又陸續收攏了當日曹文詔帶兵驅趕的四散奔逃者,漸漸匯聚成一支擁有大約七八千精壯老營的流賊主力,可是李璟卻對這支部隊,似乎不怎麽上心。


    “那張獻忠呢?”


    李璟好奇的問了一句,心底感歎道。這些人可真能跑啊。


    “流民之中,未曾瞧見此人的隊伍,許是往湖廣去了吧。”


    魏小寶不確定的說了一句。實在是沒辦法啊,晉南亂的狠,到處都在打仗,今天官軍來,明天流寇走,他撒下去四五十人的密探隊伍,竟然也是奇了怪了,竟然有三個被官軍強拉做了壯丁,發了武器搖身一變成了官軍了。


    還有幾個。也被流民裹挾充作義軍去了,甚至好死不死的。被當做敵方的探子直接給殺掉了。


    好在落官軍手裏的,起碼出示了身份還能撿回條性命。可是流賊就不管這麽多了。


    “往湖廣去了?”


    李璟稍微一琢磨,幹脆不想了,就直接出了慧濟寺大廟,然後看著外頭站立等著的將領們,微微點頭,然後說道,


    “大家都快等不及了吧?”


    “主公,歇了二十幾日,各部都已經到達了預定位置,可否傳令先施行一部軍令?”


    李登高在李璟回歸山西之後,自動卸去了寧武總兵官的職務,仍舊任乞活軍後勤司參議官,管理全軍的糧草補給。


    此刻見李璟出來,頓時上前行禮,然後才瞧著那些躍躍欲試的將領們,先行開了口。


    “唔,看來你們都是等不及了啊。”


    李璟笑著掃視一周,然後領著一幹將領往偏殿去,路上仍舊說道,“各部位置現在都到哪裏了?”


    “主公,除開防備北邊大同鎮和蒙古韃子的必須兵馬,其餘從東向西,第二鎮第二旅囤積在定襄,親衛鎮第一旅囤積在忻縣,第三鎮的主力在永寧州,教導鎮的主力位於靜樂到天門關一線接應諸軍。”


    乞活軍參謀司的一個行軍文書立即上來開口,一五一十的說著。


    “第四鎮的兵馬出平陽府否?”


    等進了偏殿,李璟招呼各個將領坐下之後,才笑嗬嗬的問了一句。


    “李總兵派人送信前來,四月初九以第三營趙勝所部,加強兩千民夫,從延長出發,攻陷了永和,興德兩關,斬殺官軍二百,現在正朝永和與大寧一帶進軍。”


    “傳令他,立即加快速度,這都一個月了,他的主力,要立即跟進,不要磨磨蹭蹭,要借著山東亂局還未徹底結束,要盡可能盡快的將賊寇往河南山東趕,這是三個月內必須要完成的任務,現在是一刻鍾也不能耽誤的時候!”


    李璟皺著眉頭,十分不悅,怎麽以前家小業小的,大家幹勁十足,反而現在各個坐擁上萬的兵馬,反而畏首畏尾了。


    於是又大聲斥責道,“我不要他的辯解,直接傳驛馬隊,快馬加鞭給他下令,四月底,我要在沁州和他回師。”


    “喏。”


    見他發了火,大家在底下頓時不敢作聲了。


    等過了一會,李璟才繼續說道,“第三鎮,是位置最好也是最容易出戰功的,趙默笙,你這次要給我好好表現一番,你要同時進軍汾州和石樓,側翼李瑁順利進軍,然後拿下介休之後,再東進沁州,以四月底為限,徹底肅清汾州和平陽府的朝廷兵馬和叛軍。”


    “對於朝廷兵馬,盡量以斬殺俘虜為好,對於叛軍,盡量將他們驅趕到晉東南去,等我各路大軍匯聚之後,在一起將他們往河南趕。”


    見趙默笙點頭應是,李璟才放過他,又扭頭衝寧佑和陳達說道,“你二人,位列中央地域,最是輕鬆,我觀陽曲一帶沒有多少官軍的主力,你們作戰要快,要猛,要集中火炮攻擊城池,不要吝嗇彈子,對於暫時打不破的城池,不要停留,以少部分兵力監視便可,”


    “到四月底,你們要配合鄭仁寶攻陷遼州,聚殲在這裏盤踞的官軍主力!”


    “喏,敢問主公,若擒拿朝廷大員,該如何是好?”


    寧佑可不糊塗,如果沒有李璟的軍令,他是不敢隨意處置這些朝廷要員的,要知道追擊到遼州的可是宣大總督張宗衡和山西巡撫許鼎臣,並文武大員各數十位,一旦輕易的動了手,打亂了李璟的計劃,這才是要人老命的。


    “除開張宗衡,許鼎臣,左良玉三人,其餘的,全部按流寇擊殺上報朝廷,無須再由我來過問了。”


    李璟腦子裏反正也就熟悉這幾個,至於其他人,是生是死,管他何事?


    “鄭仁寶,你的部隊,攻占了平定之後,先從山西省界南下,切斷遼州官軍東逃的道路,屆時我再率軍從南麵夾擊,爭取將官軍的主力聚殲在遼州,不過你千萬要注意,任何時候進兵,都要與友鄰的教導鎮配合,千萬不要孤軍深入。”


    官軍在宣大總督和山西巡撫各自帶領下,追擊賊軍,但到了遼州匯合之後,主力也達到了七八千人之多,這可不是尋常的軍戶兵,大多都是昌平和原屬晉兵,寧武兵的主力,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再加上隨時可能到來的保定兵馬,所以李璟也本著小心為上的原則。


    盡量不讓自己的隊伍陷入兵力劣勢,到時候他準備用四到五個旅的絕對優勢兵力,來對付盤踞在遼州的官軍主力,而山西地方打了一兩年,官軍的精銳也消耗了一些,加上駐守地方分散了,能夠被集中使用的官軍實際上,也有一萬多一點。


    要是能在遼州把官軍的主力全部吃掉,那以後的仗就好打的多了。


    “此次正好借我為先父守陵和我大婚之際,廣發請帖,邀請大同和山西鎮的文武官員,前來作客,若是山西官員來了,則一並扣下,在酒席間動手,為徹底占據山西掃清障礙。”


    李璟又衝李登高吩咐了一句,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主公,宣大總督張宗衡,往日一直想要請主公出山,前去清剿流賊,近日聞主公即將大婚,有信使道,言四月十八,必定親自趕來淳縣,為主公賀喜,算算時日,恐怕此人即將要出發了。”


    “哦?竟然有此等事?”


    堂堂宣大總部,不在遼州前線節製三軍,卻眼巴巴的跑到自己的駐地來,這不是送死麽。


    “但凡吩咐下去,我料其必走忻縣北上,親衛鎮隻要瞧見此人,必要嚴加看守,但不許壞他性命,我還要拿此人做一場戲給朝廷瞧瞧呢!”


    李璟可不敢在他赴宴或者回去的路上當眾殺他,畢竟一任總督,朝廷可不會輕易饒過,到時候還得著這位倒黴的張總督,背個鍋呢。


    正巧自己的駐地還關著一個總督呢,到時候如果張鳳翼不肯配合,少不得張宗衡就得為他的死也背上鍋,誰讓山西地界宣大總督的地位最高呢,他不背,誰背?


    “各軍無須停留在淳縣吃酒,我的喜酒,爾等就要整個山西為我祝賀吧!”


    “誓拿下山西全境,為主公賀喜!”


    諸將頓時拜倒在地,莫敢不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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