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朝廷先是派陝西巡撫陳奇瑜帶兵進大同,結果連人帶兵全部被拿下,朝廷也不動怒,如今又派熊文燦改宣大總督,派王樸為大同總兵,這是要奪我的權啊!”


    山西太原,如今秦王府臨時駐地之內,李璟看著從京城發回的密報,頓時樂了,


    “秦王,要不咱們半路直接派人剿了此二人,也算平了眾怒,不然等他們匯合了張廷拱,總歸是個禍端。”


    高勳如今位列山西都司衙門指揮同知,卻比以前在大同任上活躍了許多,畢竟當時南有李璟大軍窺視,西有蒙古大軍犯邊,隨時都可能丟了官位,他也算是日思夜想,如今投靠了李璟,混著這份差事,反而覺得一身輕鬆了。


    而且李璟對他還算尊重,但凡秦王府議事,大多都叫人傳喚他來,安排了一把座椅,雖然位次不高,但是好歹也混進了核心集團的邊緣,日後李璟要是登臨九五,他少不得要被拿出來做個典範,畢竟也是武將集團中,原屬明軍出身最高的人不是?


    “不妥,現在我們明麵上和朝廷,仍舊是互為統屬,那就不宜撕破臉皮,免得引來天下人的仇視,朝廷還是交給流寇去推翻吧,咱們坐享其成就罷了,甚至我建議咱們連宣府也不打,隻是花銀子腐蝕,將人馬都暗地裏拉過來就行了。”


    李登高現在地位高了,眼界也跟著開闊了,作為秦王長史的他,實質上已經位列李璟集團的二號人物,他本身不掌管兵權,但是其子李瑁,卻是一軍都督。而且李瑁在軍中的派係中,和山西都司衙門指揮使李富貴,親衛軍都督陳達屬於一係。地位已經穩固,


    但是他深知。這些權利,都保不住他,要是李璟哪天有更好的人選代替他的話,單憑軍隊是保不住他的,除了李瑁,其他人都不會死保他,甚至李璟如果不要他的性命,那連李瑁都不會死保他了。所以打鐵尤需自身硬,他也該好生學習點新東西了。


    “正因為這樣,明麵上咱們什麽也不該做,任由熊文燦和王樸過來便是,張廷拱要當他的朝廷巡撫,也任由他做,隻派兵困死了大同府,叫此三人的軍令,一句也傳不出去,看他們能怎的!”


    “此言大善。主公,大同重地,以一個軍長期駐紮。威懾宣府,叫他們不該有絲毫異動,暗地裏收集各衛情報,以供聽用,一旦事起,出宣府走密雲直抵京城之下,天下大可平定也~!”


    魏伯安如今掛著山西巡撫的職務,雖然朝廷不認可,但是他實際的權利。卻不因此而縮小半分,甚至實質上。他是大明開國以來山西權利最大的巡撫官,蓋因為山西布政使司衙門已經被撤銷。


    全省以巡撫位列從二品。下設照搬六部,各房設道台,均聽令巡撫,而知府知縣由秦王府任命,下頭的同樣的六房,由山西巡撫衙門任命,實質上,形成了巡撫和六房並地方知府知縣,並治的局麵。


    再由軍中督導照搬到地方,形成了山西按察使衙門,負責監督彈劾官員的體係,暗地裏,還有神策衛的密探收集地方線報,上告中央,一明一暗,讓地方不至於脫節,


    至於軍務方麵,原屬的都司衙門已經改原來的軍戶,為現在的各府州地方守備營,以同州不同駐的原則,例如從代州募兵,到岢嵐州駐守,劃軍墾田,繳稅三成,其餘的全部歸軍士個人所有,秦王府每年再給額外軍餉,足以保障軍隊的士氣了。


    “主公,隻是咱們幽禁的那幾位,如今是不是該讓他們?”


    李富貴位列山西都司指揮使,看押這些朝廷原來的官員,就是他在負責的,此時上來出口疑惑的問道,


    “畢竟也關了許久,浪費了許多糧食,而且張鳳翼此人,鬧著要回京去,下官等該如何辦,還請秦王示下。”


    “張鳳翼,此人將他放回去倒也恰當,可惜不能為我所用啊。”


    李璟歎息的說了一句,然後才補充道,


    “如果張宗衡要一並走,亦可放歸,但是下頭被俘的其餘軍將如虎大威,猛如虎等,不可放回,這些人要是回去了,指不得哪天又被朝廷調集起來進攻咱們,雖說不怕,但總共是個麻煩。”


    開甚玩笑,這些人都是明末一時俊傑,領兵打仗也算是把好手,要不然也不會在與自己的作戰中被俘,隻說在戰場上領兵衝殺,就見其勇武了,其他的,如左良玉這等私心慎重的,早就跟著許鼎臣跑到河南去了,哪裏還顧得上來戰。


    “下官遵旨~!”


    李富貴心裏有底了,也就知道該怎麽做了,這前任的朝廷兵部尚書,三邊總督和宣大總督,留下來,礙手礙腳的,殺又殺不得,養著還浪費糧食,現在李璟已經稱王,對朝廷也沒多大的畏懼了,放他們回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爾等今日還可曾有事要提,未有的話,孤王就要處理旁事去了。”


    好不容易從前線回來,又馬不停蹄的遷治所到太原,安頓下來,家中還有嬌妻相伴,閑來無事,正好回家去,李璟打著哈欠問著,


    見他這般狀況,其餘人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魏伯安心憂上前,“秦王,張家口外,多豪商俊傑,大多家居山西等地,最近咱們兵馬攻略各處,這些人皆有書信來往,言辭中盡是不安,想請秦王通融,容許他們的家人遷往口外居住。”


    “張家口的商人?不就是晉商嗎?”


    李璟停下想要離開的腳步,神情一愣,這時候的晉商,也談不上賣國賣的徹底,畢竟後金還沒徹底展示出能鯨吞大明的實力,他們頂多算的上是拿著後金劫掠大明的銀子,給後金輸送些戰備物資,通敵是算的上了,


    “他們都找上你的門路了?”


    “微臣正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故而請秦王定奪,這些商人,走北直隸到太原,沿途以金銀銅錢賄賂守關守備營的將士,被盡皆拿下,送到山西巡撫衙門,其中懷揣不少銀票,皆是山西匯票,指名道姓找微臣通融,微臣不敢怠慢,此等盡皆奉上,不敢有絲毫貪戀。”


    說著,魏伯安從懷裏掏出厚厚的一疊銀票,皆是山西商人在全國各處銀莊的匯票,最小的都是十兩一張,最大的都是百兩一張,足足有百張之多,足見這些人為了自己的祖宗家業,也算是豁出去了。


    可惜遇到魏伯安這個一心想要在李璟底下出頭的,哪裏肯收,別說行個方便照顧他們了,反而是嚴令地方發現此類人,務必要嚴加監視,還派人協調山西都司衙門派兵將幾個大商人的家族,給團團圍住,就等李璟一聲令下了。


    “唔~這些人,家底豐厚啊~!都這般送銀子,孤王整軍,正是缺少銀兩的時候,這些人來的正好,”


    李璟沉思了一會,晉商固然在這時段賣國,但是架不住他們有銀子啊,如果能以他們的家人相要挾,換來大筆的銀子作為軍用,也是很好的,


    別看秦軍如今兵強馬壯,坐擁十幾萬兵馬,但是三個頭等精銳軍和五個野戰軍二十萬兵馬,和地方留守的五萬多二線守備軍,一旦徹底招募滿額,這筆軍費開銷就是龐大的。


    以一個正兵一兩銀子的月餉銀來算,八個軍二十萬人,以二比三計,也有六萬正兵作戰,這筆開銷,一年下來就是七十二萬兩,其餘的輔兵和地方守備軍一年也要百萬之巨,而現在掌管內庫的李登高,已經開始叫窮了。


    畢竟以稅收計,每年三成稅收看似很多,但是要養地方的官吏,要對軍戶進行改遷,要照顧軍兵的家屬,剩下的就不足兩成了,這兩成,上繳到各地的糧庫,充作軍需和國家需要。


    但是單憑稅賦,現在是無法維持二十幾萬大軍所需的,哪怕減少了一半,也不足以維持,現在能養活這麽多軍隊最大的來源,就是因為在山西和陝西等地打掉的地主老財,得來他們畢生的積蓄,除開暫時無能換錢的古董玉器等,


    實際糧食和金銀收刮的不多,這還算上了八個王爵的全部財產,也僅能供養全軍和地方三年,再多,就要欠餉了,而且一旦大戰開啟,無論是兵器損壞,還是火炮火銃的彈子,軍將的傷亡和撫恤,都是額外的一筆大開銷,這些錢,補不上。


    而胰子和銅鏡的收入,一年下來,不過一兩百萬兩,秦王府能拿到手的,隻有六成不到,這些銀子,大多都是投入到軍隊建設當中,不斷的衝外地收購糧食和其他戰備物資,壓根就沒剩下多少,所以李璟是缺錢的,起碼暫時在沒有得到湖廣和江南等地之前,整個秦軍都是在超支狀態,不能自給。


    “此事就交給你去辦,要人可以,但是得拿銀子來換,他們的祖產和宅院,都可以保留下來,一句話,給銀子就辦事,拿不到錢,就讓他們的家人和祖產來賠,明白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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