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招黃家,郭家等主事來見孤,另外,在太原總兵官以上並山西都司衙門指揮同知以上,全部來見孤!”


    等到好不容易處理完這些後勤錢糧的牽扯,李璟拍了拍腦門,家大不好當啊,就這麽一次擴軍,做滅亡明廷前最後的準備,都花費了自己足足上百萬兩銀子,不過這些都是值得的,隻要挨過了這最初的困難日子,往後自己就輕鬆了。


    想想吧,窮盡山陝之地,養活了足足三十萬兵馬,幾乎每二十幾個人裏,就要出一個士兵,這等比例,又豈是明王朝可以做到的?


    眼下內庫之中,如果將全部的古玩玉器換成錢糧運入山西,那算上現在結餘的二百萬兩,再支撐大軍作戰一年都沒什麽問題,而且等到來年開春,山西和陝西的元氣就恢複了,到時候足足上百萬石的糧食和稅賦就能收上來,這麽一結餘缺額就不大了。


    現在每個月軍需地方所需一起大概在六十到七十萬兩之間,這個數字在和平時期差別不會太大,如果打仗,那一百萬兩一個月,也經不起消耗。


    但是按照陝西和山西統計的田畝總數呢,加上新開墾的荒地種植番薯,那是絕對餓不死人了,上繳三成的稅賦,一旦全部收繳,那足足將會有數百萬石糧食,合該每月下來,支撐大軍和官員的糧食俸祿,是絕對不缺了,甚至還有結餘。


    加上自己手裏控製的商路,每個月省府和內庫的進項,都在十七八萬兩,算上其他的被大大的縮減了的稅賦名目,一起也該有個二十五萬兩左右,這樣一年計就是三百萬兩。當然,這其中許多都是因為新型商品的出現,例如胰子和山陝的土特產。銅鏡和最新出現的香料。


    這些都開始大批量的出現在江南和京畿等地,甚至遠銷海外的朝鮮和日本。李璟最近還打算派人以秦王府的名義,公然進駐揚州,蘇州一帶,看能不能找些西洋人,將這種銅鏡和胰子遠銷到歐洲去,不過這些,都是長遠的謀劃,起碼在現在。他得為自己的大軍錢糧做打算了。


    一個月缺口四十萬兩銀子,起碼在半年之內,這個情況不會得到絲毫的好轉,除非李璟能夠迅速拿下四川,得到鹽田的稅賦補充,四川一省,每年上繳明廷中央大約六十多萬兩,足足是陝西和山西的總和。


    當然,此時的山西不包括大同鎮和宣化等地,所以這兩個地方每年高達三十萬石。折合五十多萬兩銀子的稅賦是不被計算在內的,而李璟取消了軍戶的份額,每年這部分的稅改常稅。當然也就少了一部分進項。


    而陝西打了四年,也徹底的打空了,甚至還需要李璟進行大量的銀錢投入,才能恢複陝西的元氣,身為西北的重鎮,李璟當然不會輕易放棄,這畢竟是眼下自己的後方,不能放鬆。


    所以,眼下隻要拿下了四川的鹽稅。並將當地的大族橫掃一空,屆時有的是人去開采精鹽。單單用這部分的錢糧,就足以養活十萬大軍了。


    “秦王殿下。諸軍將領都到齊了。”


    姚德全見李璟在原位沉思,頓時低聲上來訴說了一句,


    “哦,既然到了,就吩咐他們進來吧。”


    眼下正事要緊,等商賈先入,黃思華這小子總算長進了不少,現在跟著郭行文身後,規規矩矩的上來行禮之後,也不敢落座,就這麽站著,


    李璟一瞧,得了,隻能一揮手,


    “坐吧。”


    “謝秦王殿下。”


    畢竟身份不同了,郭行文也不是以往那個在河南府說一不二的大豪商,單說現在他還靠著李璟吃飯這一條,就足以讓他感到拘束了,更別提對方的身份,和他簡直是天壤之別了。


    “今日喚你們來,也沒別的事,隻說商道一途,爾等要盡心盡力的去辦,大軍的錢糧不能短缺,各地的民倉,義倉,你們要多加體恤些,這些年銀子是賺不完的,家族的昌盛,還得為百年計啊。”


    黃思華年歲小,代替他爹黃善仁過來,也就是帶了張耳朵,至於別的,他隻有跟隨郭行文的份,他怎麽說,自己就怎麽應承,於是半邊屁股挨著椅子,豎著耳朵就開始聽著。


    “秦王所言甚是,我等願做在秦王統治下的百年興盛的家族,卻不隻是著眼於現在,我郭家不僅願意出銀五萬,還願從湖廣購入糧草兩萬石,捐獻給山西地方民倉!”


    郭行文當年能從河南遷往山西,一並投入到李璟麾下,這決斷的能力,是絕對不缺半分的,銀子,他有的是,就這幾個月,單說胰子和銅鏡等大宗商品,往來口外和京師,並且暢銷江南,每個月的進項足足就在十萬兩上下,這可是以往郭家半年才能賺到的,所以他掏出來,是半點肉疼的感覺都沒有。


    “好~!郭家此舉,大善,孤王幸甚麾下有如此愛民豪商,傳令,將準備好的仁義豪商牌匾抬上來,賜予郭家,擇其許一子蒙恩,入國學,從今往後,三代之內,凡我李氏後人,必要照顧!”


    李璟心裏打的算盤,郭行文明白,但是讓沒想到的是,這一出手就是這般大方,五萬兩銀子和兩萬石糧食,說穿了也就他一個月的進項,可就是這麽一點銀子,居然換來了如此重要的東西,這塊牌匾,換大明朝,那就是免死金牌啊!


    於是激動的跪下來,五體投地的拜服道,“小民,小民感激不盡,謝主隆恩!”


    說話間,盡是激動的,都沒個遮掩了,直接赤裸裸的對著李璟用上了臣子對皇帝的敬語,可是誰也沒在乎,


    “小民願以家產奉上,再出二十萬兩銀子,購買十萬石糧食,獻於秦王。”


    這個時候,不趕緊表示忠誠和作用,那還等到什麽時候?做商賈的,平日裏就要使勁的巴結著各地的文武官員,為的就是賺更多的銀子,維係家族的傳承和興盛,這些銀子,花給巡撫和花給知縣,那都是一個道理,無非就是給的多少罷了。


    但是更上一層,他們就沒機會了,如果給一戶商賈一個機會,徹底搭上通天的大人物府裏,那麽他們有時候甚至是願意傾家蕩產的,昔日呂不韋這等青史留名的大人物,郭行文自認是當不上了。


    但是明初沈萬三這等,他還是想要做上一做的,而且眼前這位,對自己人可是從來都不小氣,明太祖那可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啊,這能比嗎?


    “我黃家也願意出銀二十萬,進獻給秦王殿下,”


    黃思華再蠢再笨,也知道現在該是他出手的時候了,況且他自認為黃家比郭家的優勢可大得多,他本人就是如今秦王府的文書,與李璟的關係也親近,現在一瞧,自家的風頭都被郭家出盡了,他還得了個仁義商賈的牌匾。


    這是多大的榮耀啊,這能忍得?哪怕他對人心的揣摩再底下,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不然回去之後,他爹非得拿鞭子抽死他不可,鐵公雞雖然不拔一毛,但是也得分個對象啊,


    對於那種苦哈哈的下人,那自然是一毛不拔的,可是對於他們想著法子要巴結的秦王殿下,那說穿了,黃善仁要是在這裏,起碼得喊出五十萬兩銀子來,就說他大婦娘家,因為黃家的關係,搭上了秦王府的生意,每年賺頭比郭家多的多。


    而且看看別人家吧,在太原府被攻破之後,不是滿門抄斬,就是家產充公,而黃家護住的人,一個沒動,這就是和秦王關係好的好處啊!


    “好,來啊,一並賜予牌匾,”


    李璟哪怕知道這種事隻能做上一兩回,但是能夠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又能得到好處的事,為什麽不幹呢?


    等再說了些體己話,這二人才感恩戴德的下去,好像花錢的不是他們,是別人一樣,出門的時候,兩個直接競爭對手,反而有說有笑的一起離去,身後的仆人,更是小心翼翼的護著兩塊上號花木製成的牌匾,仿佛是供著祖宗靈位一樣的,就直接各自往家趕了。


    ……


    “這些個賬冊,你們也拿去瞧瞧,每個月四十萬兩銀子的虧空,算上我每月內庫裏的銀子,補足個一年還成,要是再多,恐怕連我都要去伸手討飯咯。”


    當著這些軍將的麵,李璟說話向來有些隨便,這些可都是他從起兵之初帶到現在的親信,不和他們親近,和誰親近呢。


    “主公,我已發動騎兵軍,就地開荒,種些糧草,哪怕隻給馬匹牲畜食用,也能減少各項支出,”


    梁四九首先開口,說出駐軍開荒的法子,但是這些終究隻是小道,


    “如今騎兵軍和各軍騎兵建製,仍舊是戰馬短缺,按照主公要求的一騎雙馬,缺額還是甚大,若軍資一時難以籌措的話,末將請主公暫且緩緩,畢竟千日成軍,急不在一時啊。”


    說來也是,整個秦軍如今剛剛完成擴編,各地需要的錢糧裝備都是大筆的銀子支出,如果長此以往,恐怕要拖累這個國家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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