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發出慘叫的是岡薩雷斯。


    他正把煉金術士追得團團轉的時候,突然感受到腰側傳來一陣寒意。


    感受到危機的岡薩雷斯向前一頂,勉強避開了來自伯爵女兒的來自背後的腎擊。


    可是這個動作就是他的極限了,接下來的一記腿擊他讓不開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唐格拉爾被伯爵女兒突襲後立刻完蛋,連給隊友示警都沒做到。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親愛的,你是無所不能的。”


    “少廢話,快點殺了他們,我堂兄的部隊馬上就要殺進來了。”


    一直在逃跑煉金術士終於敢施法了,他隨即開始吟唱施法。


    一個白色的光球在他手中生成。


    而他的情人則繼續對岡薩雷斯連續發起攻擊,她手中一把和她衣服一樣呈現藍色的短劍,顯然有元素傷害的屬性。


    岡薩雷斯得不到站起來的機會,隻能在地上揮舞武器抵抗,不過伯爵女兒依然沒能突破他的防禦。


    但是來自煉金術士的魔法飛彈就沒辦法了了,岡薩雷斯的腦袋又結結實實地中了一下。


    當岡薩雷斯第一次被伯爵女兒襲擊慘叫時,在迪莉雅和吳忻緊逼之下,另一個護衛最終被迪莉雅的釘頭錘命中了一下頭部,他雖然有頭盔保護但還是昏在了地上。


    她和吳忻都以為另一邊情況會更好,有了伯爵女兒的幫助,岡薩雷斯和唐格拉爾對付那個煉金術士問題不大。


    但是聽到岡薩雷斯慘叫,回過頭來的迪莉雅卻發現,情況極其不妙。


    唐格拉爾倒在了地上,不可思議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臉上,他的心口上有一個完全開放的傷口,可以看到心髒已經被攪碎。


    預期中應該支持自己的伯爵女兒正在攻擊岡薩雷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岡薩雷斯倒地,然後胸口中了一個魔法飛彈,鎧甲被命中的地方被砸出了一個凹陷。


    伯爵女兒立刻攻向了這個鎧甲上的弱點,岡薩雷斯想要揮劍抵抗,但是連遭重創之下,他的雙手已經失去了力量,兩個人的武器相交,他的長劍被那把寒氣逼人的藍色短劍震飛了出去。


    岡薩雷斯已經能感受到那短劍帶給心口的寒意了,可是他力氣已盡,無法做出任何動作了。


    就在這時,他身上忽然亮起了一陣白光,迪莉雅的神術“治療輕傷”及時趕到了。


    得到了治療的岡薩雷斯得以恢複了部分行動能力,他奮力發動肌肉,把自己微微移動了幾寸,終於躲開了致命的一擊。


    “啊…….”


    盡管如此,他還是發出了一聲慘叫。


    伯爵女兒的藍色寶劍絕非凡品,雖然沒能洞穿岡薩雷斯的重甲,但是這一擊帶來低溫讓岡薩雷斯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不過雖然如此,岡薩雷斯卻不顧一切地用牙齒咬住了這把藍色的凶器。


    伯爵女兒全力回抽,也沒能把短劍從岡薩雷斯的嘴裏抽出來,


    這個時候,費舍爾已經衝到了他麵前,釘頭錘對著伯爵女兒的腦袋狠狠砸下。


    伯爵女兒隻能放棄了武器,向後退開。


    畢竟相比寒冰短劍來說,還是頭顱更寶貴一些。


    “你這該死的蠢貨還不快給我來一個貓之優雅!快點和他們做個了斷!”


    一邊後退,伯爵女兒一邊用和她美麗容貌毫不協調的刻薄語調罵道。


    “好,好,這就做個徹底了斷。”


    煉金術士一邊回應,一邊從長袍口袋裏拿出了一個裝著綠色液體的玻璃瓶,然後朝著費舍爾扔了過來。


    玻璃瓶砸在了地麵上,裏麵的液體立刻氣化,十秒鍾之後,綠色的霧氣就彌漫在整個走廊裏。


    吳忻立刻摒住呼吸,可是極其痛苦的感覺還是很快從從鼻子和眼睛中蔓延開來。


    “你瘋了?!這會把我也給….咳咳咳…”伯爵女兒驚詫欲絕,這顯然不是她和煉金術士約定好的計劃。


    “別說話了,親愛的,這可是模擬了五級奧術酸霧術的高級貨,摒住呼吸你都很難堅持半分鍾。”早就喝下了堿性中和劑的煉金術士絲毫沒有受到酸性毒氣的影響,他先嘲諷了自己的情人,然後又笑嗬嗬地看著迪莉雅。“哎呀,這位小姐,加速奔跑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雖然已經盡力不吸氣,但是加速衝刺無可避免地會接觸到更多酸霧。


    迪莉雅衝了幾步之後,終究還是在煉金術士麵前兩步倒了下來,她的身體雖然強壯,但是毒氣攻擊的是呼吸係統,再強壯的肌肉失去了心肺的支持,也隻是很棒的蛋白質而已。


    而怒氣攻心的伯爵女兒更是無法控製自己的呼吸,她也很快跪倒在了地上,不過雖然痛苦她還是要詛咒自己曾經的搭檔和情人:“咳咳咳,你這該死的家夥,我堂兄狡猾無比,你以為你跑得掉?他的包圍圈隻是看上去不嚴密罷了,咳咳咳,沒有我帶你走密道,你根本逃不出去。”


    “親愛的,你多慮了,你因為沒有術士天賦而沒有繼承權,心懷不滿發動叛亂,這事我一個外人難道能阻止嗎?我和你又沒有正式結婚。你死之後,我對你堂兄還有什麽威脅?我隻是一個垂涎你美色的煉金術士罷了。當然了,他確實有可能比較小心的那種人,但是你也知道你們黑森伯國名為伯國,實際上是公國等級的諸侯。他這麽一個野心勃勃、自身又極為強大的術士領主哪怕是皇帝也要忌憚三分,難道他會用不上一個善於調製各種煉金藥劑的謙卑仆人嗎?”,密之煉金術士得意洋洋地說著,他在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就製定了這個備用計劃。“哎呀,這位先生,你的策略就很正確。對,用濕布蓋住口鼻,堅持住,你說不定能多活一分鍾呢?”


    密之煉金術士信心十足,任何人都無法這樣的情況下思考應對策略,隻能痛苦地死去。


    吳忻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了,舌頭和呼吸道的粘膜正在傳來仿佛好幾天沒喝水一般的疼痛,而且還在急劇惡化。


    拿著濕布的手更是猶如被火燒一般。


    不過最劇烈的痛楚是從牙齒傳來的,好幾顆牙齒的表層釉質已經被腐蝕掉,裏麵的牙神經直接暴露在酸霧中,它們正在向大腦傳送無可比擬的痛苦哀號。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吳忻依然能夠保持冷靜。


    多年同大海搏鬥的經曆讓他知道,情況越是困難,越是不能放棄思考,盲目行動。


    當然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法想太複雜的事了,不過也沒有必要。


    密之煉金術士想得沒錯,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思考,然而吳忻不需要思考,他早就考慮過計劃如果不順利,該如何補救。


    雖然迪莉雅和岡薩雷斯製定的計劃看上去挺不錯,但是吳忻從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切順利”上。


    事情總會起變化,多算者方能生存。


    他用牙齒咬下一塊垂到地上的窗簾,抵抗著大腦要休克的本能,用自己口中的血水把它浸濕了。


    “哎呀呀,真是頑強,看來這次生存挑戰的勝利者肯定是這位英俊的,哦,曾經英俊的小夥子了。”密之煉金術士不相信還有什麽意外。


    但是意外總是時刻存在,吳忻並沒有如他預期的那樣把這塊步蓋在自己的臉上。


    “哎呀,你這是幹什…?不!”


    在幾乎失去了視覺的情況下,吳忻依靠記憶把這塊濕布蓋在了一直倒在牆邊的老伯爵的臉上,然後水壺裏剩下的血全部倒了下去。


    從表麵上看,這個解藥似乎又是一個陷阱,伯爵女兒根本不是被藥劑控製了,她是被密之煉金術士用更古老的手法給利用了,但是吳忻根據他對“輪回世界”的了解,覺得伯爵弟弟死時的情報不應該完全是陷阱。


    如吳忻期待的那樣,一直萎頓在地上的老伯爵在布蓋在臉上的一瞬間,渾濁的眼睛就恢複了清明。


    他的實力比自己的兄弟要強,所以本來就沒有被藥劑完全控製,並沒有參與對吳忻他們的攻擊,兄弟的鮮血從他的口鼻中滲入他的血液後,他立刻恢複了自由意誌。


    煉金術士知道不妙,他又把手伸進從懷裏,打算拿出另一瓶藥劑。


    老伯爵的動作卻出乎意料的迅速,他的身體狀態不好,如果不是行將就木也不會找來覬覦他權位的野心家,而且酸霧術對他也是威力巨大,可是對煉金術士的仇恨激發了他最後的生命力,而他弟弟的鮮血解開了控製他心智的毒藥,那塊濕布本身又減緩了酸霧在他體內蔓延的速度。


    他奮力撿起了女兒落在腳邊的寒冰短劍,然後在酸霧中吟唱了起來。


    酸液腐蝕了他的舌頭和口腔,但是他依然咬字清晰,毫不含糊地施展著魔法。


    寒冰短劍迅速瓦解,一個威利強大的魔法在他手中開始成型。


    雖然濕布讓老伯爵的聲音若隱若現,但是煉金術士依然聽懂了那蘊涵著強大力量的咒語,酸霧也幹擾了他的視線,他意識到自己來不及殺死老伯爵了。


    他轉身向後逃跑。


    他衝到走廊的拐角,再有一步就能轉過去了,可是就是這個時候,他的後背忽然一涼,然後是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傳來。


    一個巨大的冰錐把他貫穿,然後把他釘在了丁字路口。


    煉金術士的身體猶如一串肉一樣,被掛在冰藍色的長簽上。


    “爸爸,我好痛…”


    “沒事,沒事,爸爸在這裏….”


    失去意識之前,吳忻聽到了父女間最後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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