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忻完全統一的黎波裏綠洲時,馬德裏宮廷中的皇帝陛下,又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這個時代,西班牙人的好消息很多。


    皇帝的部下又控製了一個和西班牙本土大小差不多的領土。


    雖然皇帝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但是在他的辦公室裏,卻幾乎看不到這個源自瑞士山區皇室的祖先畫像。


    所有的畫像都是特拉斯塔瑪拉家族的人物畫像,這個家族在西班牙呼風喚雨的曆史,能追溯到矮子丕平的時代。


    如今其男係已經自然絕嗣,哈布斯堡們因為母係血統繼承了寶貴的西班牙寶座,正因為如此,皇帝才特意用各種機會強調自己同特拉斯塔瑪拉王室的關係。


    當然辦公室裏,最近幾年,來自新大陸的各種戰利品也是越來越多。


    阿芝台克帝國的支配之仗,印加帝國的神羽冠都是皇帝百看不厭的寶物,當然這些奇物也有實戰價值。


    “既然科爾特斯希望把這片領地叫加利福尼亞,那就叫加利福尼亞好了,這個地方沒有什麽白銀是吧?”皇帝的語氣漫不經心,他其實很困了,可是這是早就預定好的重要會麵,西班牙宮廷的風氣和法蘭西從來不同。“那麽,你說說,科爾特斯這個人,是不是一個忠臣?”


    皇帝的浴室相比巴黎夜夜笙歌的宮廷,開銷並不大,而且實際上完全算得上是一件正事了。


    反享樂主義的氣氛使得君主和臣民都努力工作,開拓四方,一度讓西班牙把世界幾乎踩在腳下。


    這位皇帝是一個勤勞而明智的君主,但是即使如此。他也無法僅從報告中,判斷出此時還是一片草原的北美洲的真實價值。


    當然也是因為他有太多的事要操心了,相比一片土地是否富庶,作為君主更要關心這片土地上自己的代理人是不是可靠。


    “是的,陛下。加利福尼亞是一片貧瘠的土地,隻有遊牧民,連阿芝台克這樣所謂的帝國也沒有,我相信巴拿馬以南才是值得經略的地區,向北投入兵力是不值得的。”和皇帝說話的這個人,看上去和卡薩諾差不多的蒼老。而且帶著旅途的辛勞。“科爾特斯絕不是一個好駕馭的人。不過他足夠聰明,知道做偉大的術士皇族的忠臣,是他最好的選擇,沒有了陛下的艦隊,他再勇猛又能殺得了多少土著?”


    疲憊也是當然的。哪怕是西班牙人,在經曆了一個多月的跨大西洋之旅後,必然也是如此的。


    “你在報告裏說,我如果把他召回西班牙,並給他一個高級爵位,他應該會相當感激,他會嗎?”皇帝的好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整個房間中的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而且在他走後。你有信心維持局麵嗎,最近幾年珍寶船隊的白銀,保持著每年百分之二十五的增長。前年還不到一百萬,而去年我從新大陸收到了一百二十二萬塔勒的白銀,你能維持這個增長嗎,岡薩雷斯侯爵?”


    西班牙僅僅是得自新大陸白銀這一項收入,就和奧地利全部收入加起來差不多,也就難怪皇帝為什麽會如此強勢了。


    房間裏。整個西班牙的國務會員會都在,不過相比維也納經常亂成一團的會議。皇帝說話時,他的重臣也都隻能屏息凝氣。這和兩位君主的性格無關,是權力基礎和血統不同帶來的不同。


    “臣有信心把握住局麵。”岡薩雷斯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科爾特斯控製的地區極其廣大,包括吳忻所知的整個墨西哥、部分美國和大部分中美洲國家,這樣的勢力要移交,肯定是極其危險的。但是岡薩雷斯侯爵既然敢向皇帝提議,自然是有*分把握的,剩下的一兩分,就是富貴險中求的那個險了。“但是我以為,至少要給他一個侯爵,甚至更高的爵位,並允許他保留在新大陸得到的所有財富,他和當地女人生的兒子也不要召回為好。”


    岡薩雷斯侯爵自己也是一個侯爵而已,按理說以向皇帝提議赦封一個侯爵,並暗示公爵更好是很不得體的。


    但是他不能不這麽做,雖然任務是去監視科爾特斯,但是他內心非常尊敬這個偉大的英雄。


    在他之前所有的西班牙公爵和侯爵加起來,都沒征服過這麽大的領土。


    能單獨見皇帝一麵是很不容易的,而且是一上岸就能連夜得到召見,雖然他是一個西班牙大貴族,而且還擁有“核心”級的實力,甚至還是位麵戰爭中,西班牙三隊的主力幹將。


    不過他已經時日無多了,急切地要為子孫鋪路,所以不惜辛勞地去新大陸工作,為皇帝開疆拓土,並監視在新大陸戰績驕人的偉大征服者科爾特斯。


    然而這些功勞還不是很夠,他這一次能回來,並得到墨西哥總督的任命,還是依靠了往日一個並不是很出彩的後輩帶來的驚喜。


    皇帝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就好像用這樣有限的榮譽褒獎一個征服了上百萬平方公裏土地的豪傑,還覺得有點太多了似的。


    這樣的拿捏,確實能讓君主顯得更加高深莫測,權勢熏天。


    當然這一切的基礎,還是因為他能在半年裏,集結二十艘五百噸的蓋倫帆船,外加一百艘一百噸以上的帆槳並用船。


    沒有這支無敵艦隊,那就不是高深莫測,而是裝神弄鬼了。


    “但是白銀市上帝陛下的恩賜,我能做的,就是把祂的恩賜盡可能地給陛下送回馬德裏,至於祂恩賜多少,我是無法保證的,誰也無法保證。我隻能保證岡薩雷斯家族,將日夜惕厲,為陛下效勞。”不過咬了咬牙,岡薩雷斯侯爵又補充了這麽一句。


    皇帝聽了他的話。依然沒有什麽表情。


    他揮了揮手,把房間裏不是輪回者的部下都趕走,隻留下一個比卡薩諾和岡薩雷斯侯爵顯得更老,幾乎是行將就木的老管家。


    “再說說另一件事吧,你在密信裏說。最近那個靠得很近的次位麵,是被你的孫子給拉近的,和的黎波裏的我那位侄子一起?”


    吳忻的事業相比起來雖然不大,但是卻也絕非沒有得到關注。


    “這都是術士皇族雄威,我的孫子隻不過幹了一點辛苦活。”岡薩雷斯侯爵以退為進,沒有立刻把功勞截胡。


    “你不要謙虛了。我那個侄子連精銳級的術士都不算,肯定是你孫子比較強吧。”不過皇帝一生見識過太多馬屁,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被這些話給糊弄了,以至於產生了反效果。“而且我們施法者消耗那麽大,我那個侄子好像有一個免材的次級火焰之刃。不過沒有你孫子的寶劍,他這魔法也沒用啊。”


    吳忻在馬耳他島上用了太多次“次級火焰之刃”,已經西班牙的情報機構看出了一個免材能力,不過皇帝自己也有幾個魔法能免材,所以他也不覺得什麽。


    “他也隻是精銳級而已。”岡薩雷斯侯爵依然是一臉謙虛地說道。


    為了能在皇帝麵前說出這句“謙虛的話”,最近岡薩雷斯家族可是上下動員,給勞爾-岡薩雷斯吃了不知道多少精銳級的營養劑,甚至還為他幹出了收集靈魂這種事。


    這種事情如果是以敵人的靈魂來幹。也是一個犯忌諱的事情,更不要說岡薩雷斯家族背信棄義在已經皈依了希瑞克的新大陸部落中大開殺戒,一旦被希瑞克教會發現。那必然是大地震。


    一旦事發,皇帝也未必保得住他們。


    然而富貴險中求啊,這可是一個次位麵。


    “好,好,特累恩,你讓年輕人們一定要精誠團結。完成俘獲任務。”皇帝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團結歸團結。位麵權限的分配上,我們不能不爭一爭。我愛我在維也納的家人,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你要為西班牙拿下這個位麵!”


    特萊恩-岡薩雷斯,這就是當代岡薩雷斯侯爵的名字,和東方帝國君前臣名的習俗不同,在這裏,皇帝的權威並沒有那麽高,對臣子也要用敬語的,能夠被皇帝直呼名字反而是很大的恩寵呢。


    皇帝褪下下自己手上的一枚深紫色的戒指,然後遞了過去:“這一次你應該也會參加任務吧,拿著,就用這件特拉斯塔瑪拉家族中傳承了十幾代的寶物,為西班牙拿下勝利吧。”


    岡薩雷斯侯爵早就料到皇帝為了俘獲任務會賜下重寶,不過這個寶物的價值還是讓他吃驚。


    這件寶物傳承明確,在西班牙貴族中大名鼎鼎,名為“紫龍之淚”,是毫無疑問的“鎮國”重寶,而且是同級寶物中,最珍貴的那一種。


    房間裏一直保持沉默,好像並不存在的弗洛倫蒂諾大總管也仿佛被喚醒一般,渾濁的眼中亮起了精光。


    岡薩雷斯侯爵連忙單膝跪下,爬到皇帝麵前,低頭雙手接過那枚小小的戒指,同時全力表忠心:“臣一定鞠躬盡瘁,為皇帝陛下,為西班牙奪下這個位麵。”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召見結束。


    等岡薩雷斯侯爵走後,皇帝問自己的老管家:“我是不是投資太多了?現在有幾成機會了?”


    老總管確實認為皇帝不該把那麽重要的寶物給出,但是即使資格極老,他也沒有直斥皇帝之非,而是隻回答了第二個問題:“兩成半到三成吧。”


    “你這麽看好他們?!”不過皇帝其實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老管家的說話方式,他知道對方確實認為自己不該給那麽貴重的奇物。“你不是評價過岡薩雷斯侯爵這個器小易盈,不能幹開拓性的工作嗎?”


    “是的,所以我認為他可以監視科爾特斯,甚至可以維持墨西哥以後的局麵,但是讓他來俘獲一個次位麵,實在是勉為其難了。”弗洛倫蒂諾大總管對一個人的觀點很少改變,即使岡薩雷斯侯爵一直努力工作,但是他依然得不到認可。


    “那你還說這次有兩三成的機會?”皇帝感到前後矛盾,他詫異地問道。“雖然目標是c級位麵中最低的那一種。不過畢竟是一個真正的次位麵而不是不穩定的碎片。肯定要對付核心級的敵人的。”


    “我很看好陛下的侄子,術士皇族的成員都很了不起。”弗洛倫蒂諾認真看了巴讚侯爵的報告,當時他就對的黎波裏港很關注,不過真正讓他印象深刻的,還是吳忻最近的一番行動。


    西班牙高效的情報係統。讓他能感受到吳忻並不煊赫勝利中蘊含的技巧和權謀,雖然對內整合總是不如對外征服來得光彩,但是弗洛倫蒂諾大總管知道,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連精銳級都不到呢。”老總管的話讓皇帝以為他在拍馬屁,他有點意興闌珊。“不提這件事了,再研究一下加納利群島硫磺礦的產量問題吧。前進據點又在告急了,硫磺儲備已經連續三個月下降了,那些新大陸的總督隻會叫,不停地要我給他們的要塞安置大炮和彈藥,但是他們怎麽知道我要應付多少敵人。我的海軍不能沒有硫磺。”


    “可惜老臣已經去不了主位麵上的硫磺產地了,加納利島對我太遙遠了。”皇帝的話不用說透,老總管就主動承擔了最危險的工作。“那就讓老臣再走一趟五彩之井吧。”


    “好,我們一起去。”皇帝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五彩之井”正散發出代表著西班牙的明黃色光芒,那裏距離主位麵有數十萬裏,遠遠超過從馬德裏到加納利群島的距離。


    “老臣先去準備一下。”但是老總管去的了五彩之井,卻去不了加納利群島。“老胳膊老腿。幹活前不吃點好的,實在是不行。”


    看著老總管枯萎的膝蓋和堅定的步伐,皇帝在心中既欣慰又擔憂。


    ……………….


    拉迪斯勞斯也結束了會議。


    等到其他人都魚貫退出了房間。他把自己重重地靠在了椅子上。


    吳忻好累,他剛想噓一口氣,突然臉上被什麽東西給糊住了。


    會議中,一直安靜地在桌子上當鎮紙的薩紮斯坦,突然跳到了吳忻的臉上。


    “啊,啊。痛啊,你在幹什麽?!”吳忻的腦袋被薩紮斯坦敲了好幾下。


    一番折騰後。半神巫妖疑惑地說了起來:“真的沒有暗日的那家夥的神力痕跡啊,你沒有被祂洗腦啊。那這套手段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你說的什麽東西,我當然是火焰之主的信徒。”吳忻義正辭嚴地大吼。


    “這不魔法啊,你一個八級魔法都理解不了的低等生命,在維也納和布達也沒有認真學過這種事,怎麽就…………..,你知道你這一番手段,給暗日輸送了多少神力嗎?!特別是發動群眾和裹脅民意的這兩招。真選教皇也要甘拜下風的好不好。”這就是薩紮斯坦懷疑的由來,“我還以為那天,祂其實不僅改造了布爾莎,把你也改造了呢,這手段,你父親和皇帝會玩得那麽溜也就罷了,你是怎麽回事啊。”


    “這……………天賦異稟,天賦異稟…………”吳忻也無法否認這一點,大副吳忻的時代,政府的力量空前強大,有些寶貴的知識也不再小心保存,把屠龍書就這麽寫進了中學教科書。


    也許這就是希瑞克放過自己的原因?


    吳忻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問題:“你別整天胡思亂想,我讓你監視的那兩個肉票,有什麽動靜。”


    “一切如你所料,他們的贖金應該很快就到了吧。”薩紮斯坦一邊說,一邊重新爬回了桌子上當鎮紙。“你確定自己真的要摻和這麽危險的事情?”


    “那不然呢?用二十年的時間來戰戰兢兢地經營的黎波裏港,去哪裏討一個公爵的名位,然後戰戰兢兢地在餘生中,擔心隨時隨地被哪個大國一舉摧毀?”吳忻其實還有一個擔心。“而且區區的黎波裏港的信仰,實在是太讓人饑餓了。”


    “你別盡說大話,上來,給我打打下手,今天有條鷹嘴飛魚要熬製,你的火球術不用也是浪費了…………..”沒有了海爾辛,吳忻這個術士也得給薩紮斯坦幫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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