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至大!”


    “傳信人是星月之主的使者,我現在是一個星月信徒了!”


    “救救我啊,救救我。”


    那個軟弱分子還在又喊又叫,班加西城堡內的守軍人人都麵麵相覷。


    “射死他。”


    迪莉雅打破了沉默。


    幾個法語組的騎士麵麵相覷,最終他們都看著瓦萊塔,班加西港最年輕,最有威望的騎士。


    班加西港最資深的老騎士已經死在了前幾天的一次戰鬥中,因為得到了援兵,這位老騎士決心靠自己的力量打破防禦。


    結果是一場災難,他們的反擊完全沒有效果,奧斯曼軍雖然情況同樣糟糕,但是依然派出了超過一千士兵,而且他們還有馬和駱駝,還有足夠的施法材料。


    他們的法師和牧師,給騎兵加持了幾個狀態魔法後,醫院騎士團沒有任何機會。


    不到十五分鍾的戰鬥,班加西港的守軍就被擊退,奧斯曼人甚至一度跟著敗兵衝進了城堡。


    要不是瓦萊塔和下麵這個年輕騎士一起率領敢死隊反突襲,班加西港就完了。


    “不行。”瓦萊塔對迪莉雅搖了搖頭。


    “他必須死!”迪莉雅的話讓法蘭西人一片騷動,不過也沒有人敢罵她。


    要不是這個英格蘭女牧師當時一口吐息噴死了幾十個衝進城堡的耶尼塞裏新兵,還隨後跟進一錘砸死了那個帶頭衝鋒的“精銳”戰士,現在大家要麽死了,要麽已經淪為俘虜了,而且現在迪莉雅也是他們活下去的最大依仗了。


    迪莉雅尊重瓦萊塔,就是這個年輕的騎士當時力排眾議,把城堡中所剩不多的神術材料都集中起來。加上迪莉雅自己藏著的材料,恢複了她綠龍甲的吐息能力。


    現在班加西城中的另一個牧師,已經完全沒有施法能力了。


    迪莉雅知道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分量。不怕有人敢圍攻她,她繼續對瓦萊塔說道:“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被敵人救走。”


    “我不是說要看著等敵人救他。”瓦萊塔打斷了迪莉雅的話。“他就是城堡裏最好的射手,他身上穿著重甲,現在又是一片漆黑,要射死他會浪費太多箭支了。”


    “我們來的時候,西班牙方麵不是順帶留下了一千支箭嗎?”迪莉雅畢竟剛來時間不多,對於物資的嚴峻性沒有瓦萊塔了解得那麽深刻。


    “那就是我們全部的庫存了,一次高強度的戰鬥都嫌不足。”瓦萊塔知道這些箭支的寶貴性,一點點節約。一點點謹慎,最後就可能決定命運。


    “可是這樣讓他喊下去,對士氣影響太大了。”滿臉憔悴,好像更老了幾歲的喬爾,前幾天,他不僅要操心戰鬥,還要照顧自己的女兒。


    其實要不是迪莉雅他們趕到,喬爾是真的要考慮投降了。


    吃的食物還夠,但是燃料已經耗盡了,沙漠的夜晚沒有燃料。真是冷啊,他實在看不下自己的女兒天天瑟瑟發抖的樣子。


    西班牙人送來的物資也已兵備為主,不可能送燃料。


    好在現在城堡裏的平民和傷員已經都被西班牙人帶走了。蓋倫帆船的運力是足夠的,除了那些還有戰鬥力卻想逃跑的軍人,其他人都能得到船位。


    還有一些有些背景的騎士和見習想要走,也基本都被巴讚侯爵拒絕了,這對守軍的士氣很重要。


    “我們出去殺了他。”迪莉雅再次提議,“不能浪費時間了,異教徒雖然暫時還沒到,但是一定會來救他的。”


    瓦萊塔還是不說話。


    迪莉雅說得情況並不一定會出現,奧斯曼軍也疲憊到了極點。不一定會不顧黑夜來探查動向。


    但是這個可能性也確實存在,這個騎士一旦被敵人救走。那麽城堡內的情況就會完全暴露。


    各個倉庫的位置也會被標出,奧斯曼人不是沒有投石機。隻是沒有足夠的彈藥,如果有了重要倉庫的精確位置,還是有可能把倉庫打塌的。


    更不要說這個騎士在皈依星月之主後肯定會來勸降,對士氣的巨大打擊了。


    “晚上開門太危險了,我去殺了他。”這個時候維爾福占了出來,“我用繩子下去。”


    維爾福說完也不等回應,直接解開身上的鉤索,然後攀緣了下去。


    “大家保持戒備。”瓦萊塔其實還是很擔心,他知道這個遊蕩者是很寶貴的資源,“你也小心點,首先保住你自己。”


    要不是維爾福突然暴起,以奇異的手段殺死了幾個正在砍纜繩的敵人,吊橋肯定是拉不起來的。


    那樣的情況下,就算迪莉雅的突襲再猛也是沒有意義的。


    維爾福並不回應,隻是一點一點地爬了下去,他的情緒其實也很糟糕,但是相比已經被包圍了幾個月的人來說,他畢竟還是要好得多。


    這個危險的工作隻有他來幹。


    還沒有接近地麵維爾福的鼻子就被惡臭給熏得不行了,一腳落地,他就意識到自己猜到了一堆糞便上。


    但是更大的麻煩不是這個。


    維爾福一落到地上,就聽到有人在罵罵咧咧地說話。


    是他聽不懂的星月語,但是說話的應該也就兩個人而已。


    在這個時候來幹這個活,敵人肯定也都是遊蕩者。


    不過維爾福並不打算放棄,這個騎士一旦被敵人救走,班加西港就危險了,他是在為團隊奮戰,也是在為自己的小命奮戰。


    沒有夜視的能力,但是他維爾福善於盲鬥,還有來自輪回世界的寶物。


    他相信自己能夠對付得了兩個敵人。


    他抽出武器,慢慢地靠了上去。


    他每一步都踏得很穩,在腥臭的糞水中,沒有濺起任何汙水,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維爾福成功地走到了那兩個正在努力扛著那個倒黴的騎士的敵人身側,然後從一個糞堆邊饒了過去。他同時舉起了雙手上的武器。


    現在這兩把武器都是精銳級的了,一把匕首能夠考驗敵人的體質抽取他的內髒,一把細刺劍則是針對人類的破敵武器。這把武器對於人類以外的生物來說都僅僅是一把凡兵,但是對人類來說。卻是威力巨大至極。


    這是那個位麵上,拿破侖的武器,隻是削弱了一級,本來那把細刺劍是“核心”級的武器。


    兩個敵人沒有想到城堡裏的人還敢出來,又被惡臭和那個騎士的重甲搞得受不了,因此完全地被維爾福偷襲了。


    一個人被隔開了喉嚨,一個人被從背後破開,然後拉起了心髒。


    維爾福經受的那些輪回戰爭。讓他成為了黑大陸的一位佼佼者,一個是“中堅”,一個是接近“中堅”的遊蕩者,就這樣被他殺死。


    維爾福想要給那個騎士補刀,然後迅速返回城牆上。


    然而這個時候,他的眼睛忽然被突發的光芒給刺得睜不開了。


    “閃光塵!”


    魔法光芒大閃,維爾福第一時間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敵人的魔法師在攻擊自己,而且自己的潛行不會再有效了。


    維爾福立刻明白這是一個三人小組,兩個遊蕩者爬下來救人,那個法師沒有下到這臭水溝裏來。因此也沒有暴露。


    他在吟唱下一個魔法,好像是“火焰箭”?


    維爾福當機立斷,向後翻滾。


    同時丟出了手中的細刺劍。


    那個法師哼也哼不出來。應聲直接倒地死了。


    “哈哈,哈哈,暗日保佑!”


    他看不見,而且失去了平衡。


    細刺劍不是很好的投擲武器。


    但是暗日保佑,這把武器命中了那個法師的要害。


    然而下一刻,維爾福看到了第四個人,他明白自己想多了,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摸黑殺死那個法師。


    法師不是死在他的細刺劍下。而是死在了兩把薄如蟬翼的雙刀之下。


    “喲,這把細刺劍你是哪裏弄來的?”


    維爾福不用回答。布爾莎直接在他是腦袋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


    “特使大人,根本沒有必要救這個異教徒。沒有必要浪費神術材料。”


    “是啊,特使大人,我能夠提供足夠的情報,這個遊蕩者不值得我們的救治啊。”


    維爾福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而且身上已經被扒光了。


    他們正在爭論要不要救自己,雖然他們的補給情況要比堡壘中強得多,但終究是不能浪費。


    維爾福接著意識到,自己不是被綁住而動不了,而是受傷太重才動不了。


    班加西港的情況惡劣到了極點,包圍者們當然也絕對不輕鬆,不可能像布爾莎說得那樣嚴陣以待,等著吳忻去送死。


    他們最近也過的很不容易。


    迪莉雅的那一口綠龍吐息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不僅是一個“精銳”牧師死了,還有一個“精銳”遊蕩者,三個“中堅”戰士也都死在了那天。


    不是這樣的精銳突襲隊根本無法一舉跟著敗兵殺進城堡,但是即使這樣的隊伍也已經是又累又傷,無法麵對迪莉雅排山倒海的一擊。


    他們現在也是強弩之末了,絕對沒有布爾莎對吳忻說得那麽強大。


    但是他們確實依然有接近四千士兵,其中一半是耶尼塞裏新軍。


    而且還有充足的巡邏部隊,保護著他們的側翼,吳忻的突襲確實依然風險極高。


    “我說了,給他一個治療重傷,然後給他好好吃一頓。”這是維爾福需要的意見,雖然他聽不懂。


    不過這個聲音似乎有點熟悉,在哪裏聽過似的。


    維爾福抬起頭,看到了一個讓他恐懼的臉,星月之蟬……….


    “尊敬的特使大人,這家夥根本不是騎士,就是一個見習而已,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情報。”這個一定要維爾福死的,就是那個精神崩潰的騎士。他現在已經好多了。


    他不僅得到了食物和治療,並且已經皈依了星月之主。


    “我已經告訴了你們城堡中守軍的人數和士氣,我還知道城堡中各個倉庫的位置。還能給你們去勸降,就算不能讓那些異教徒放棄抵抗。至少也能摧毀他們的士氣,我在城堡裏還有不少親信,說不定有人就會開門,至少瓦萊塔不敢完全信任他們,會削弱他們本來就搖搖欲墜的防禦。”


    “你們不要怕那批援軍,他們的士氣本身也很低落,都覺得是被西班牙人逼到這裏送死的,西班牙語組雖然也派來了一個騎士。但是已經死在了前幾天的戰鬥中,現在城堡裏沒有人為皇帝說話了,人人都恨皇帝。”


    “完全不要拖延,咬牙發起下一次進攻,他們一定頂不住的。”


    “隻要有我給你們,不,是給我們帶路,我們很快就能攻克班加西城堡。”


    這個該死叛徒大部分說得都對,除了打壓維爾福價值的那一部分。


    維爾福其實已經得到了騎士的身份,他也能當叛徒。隻是他說不了話了。


    而且維爾福是那種一心強化武力的人,他沒有學過星月語,他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他已經心如死灰,他看不出自己有不死的可能。


    真是倒黴啊啊,位麵戰爭也沒有殺死自己,卻要死在這裏。


    真不該衝好漢來幹這事的,我曾經參與過吸收一個位麵啊!!!


    好不容易才抱上那個小白臉術士的大腿,還有一大坨私藏的營養劑沒有吃啊,他可以經營黑市生意,那些營養劑可以分解成食物,一塊魚醬可以換同等的黃金!


    這個小術士說不定能殺回維也納。我明明可以成為“精銳”遊蕩者的,我明明能成大人物的…………


    “這個男人手上有兩把精銳級的武器。你們卻說他不是騎士?我真的要懷疑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重要情報了?”然而布爾莎卻不會讓維爾福就這麽死掉,能夠救下一個輪回世界的隊友。可以大大提高她和吳忻之間的互信。


    布爾莎最擔心的,就是吳忻不信任她。


    “什麽?兩把精銳級的武器?”那個叛徒不敢置信。


    他和維爾福一共隻一起戰鬥過一起,而且那個時候大家都在拚命實在是看不到對方。


    不過如果不是他如此自我,還是可以知道一些情報的。


    也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他才會承受不了壓力,做出愚蠢的事。


    “兩把精銳級的武器?!”一個沉穩的,一直沒有參加討論的人終於加入了進來,他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


    鑒別武器是一個專業的工作,一般來說精確地判定武器的等級,也是法師的特權。


    但是如果說出了答案,那麽有經驗的戰士大部分都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的。


    他們很快傳閱著維爾福的兩件武器,人人都嘖嘖稱奇,正如布爾莎所說,這兩件兵器都是精銳級,而且還是精銳級中的精品。


    一個星月教牧師給維爾福來了一個救助的魔法。


    布爾莎冷冷地看著那個倒黴的騎士,他已經臉色慘白,叛徒是最難當,一點不是錯誤的錯誤,都可以讓叛徒萬劫不複。


    布爾莎走過去,兩個奧斯曼軍官一左一右夾住了那個叛徒,布爾莎沒有用刀,而是用手指撕開了他的喉嚨。


    雖然得到了食物和救治,但是他身上沒有武器,根本無法反抗。


    奧斯曼軍的指揮官對於布爾莎的行為很是憤怒,可是他沒有發作,他也是許蕾姆蘇丹的死黨,知道自己不能得罪這個女主人的絕對親信,哪怕她性格乖戾至極。


    這正是布爾莎希望達到的效果。


    她一腳踩在維爾福的臉上:“好了,等這個身家不菲異教徒恢複了,我來親自好好審問審問他。”


    “還是立刻審問為好,再給他一個治療神術吧。”指揮官覺得剛剛那個叛徒也不像是在胡說。


    “不要關心這個了,你們還是先擔心一下,敵人的援兵吧。”布爾莎用得意洋洋的語氣說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最基本的偵察,的黎波裏港的異教徒已經殺過來了,要不是許蕾姆蘇丹派我去的黎波裏港偵察,你們可就算是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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