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做賊心虛’,吳明貴不旦做了賊,偷了人家的老婆,而且謀殺了一條生命,所以當劉富貴告訴他,方鐵生的弟弟方名揚回村之後,他的心就莫名的不安起來。


    今天上午,他也沒去辦公室,就坐在院裏等劉富貴前來匯報。


    他躺在搖椅上,腦子裏又浮現出那晚溜進方鐵生家的情景。


    方鐵生,你可怨不得我啊,反正你殺了你婆娘,就是我不殺你,你也是死路一條,那就省得我身敗名裂了。


    “吱嘎”一聲,院門被推開了,劉富貴走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我才去辦公室找你呢,他們說你沒有去,我就過來了。”


    “坐吧!”吳明貴招呼道,隨及遞給他一根煙,“那家夥有什麽動靜沒有?”


    “昨天我按你的吩咐,就去監視他。傍晚,他從孫瞎子家裏出來,就提著香燭去了那破房子拜祭他哥嫂,那小子在院外一坐就是幾小時,我冷得遭不住,就回去了。天一亮,我就開了店門,沒想到那小子就站在不遠的地方,嚇得老子打了個冷顫。半晌,他才走過來,要買包煙。買煙的時候,我就問他回村來做什麽?他也沒搭理我,付了錢就走了。我覺得他看我的時候,眼神有些嚇人。”


    “你真的這樣感覺的?”


    “真的嚇人,想要把我吃了似的。”


    “你別疑神疑鬼了,那是你心理在作祟。”


    “真的。剛才來的路上,我聽到吳三保說,就在昨晚,這家夥去過他家,找他老漢吳宗遠聊了一陣,他隱約聽到,就是說的當年他哥嫂死的事情。”


    “吳宗遠能知道什麽?”


    “咳,那吳老頭跟孫瞎子是穿一條褲子的,要是他添油加醋的亂說咋辦?上次我就說了,孫瞎子一直懷疑我們幾個,就是沒有證據而已。”


    “就是啊,要是有證據,我們還能坐在這裏?”


    “可是,二狗子這麽久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想起這個我心裏就發怵。你想想,都快過年了,二狗子也沒露個麵,以前他在外麵打工,逢年過節至少還要打個電話給我。”


    “是啊,這二狗子消失得還真是蹊蹺。”吳明貴又想起了劉富貴上次做的那個噩夢。


    “肯定上次方名揚回來暗地裏把二狗子給殺了!”劉富貴做了大膽的猜測。


    吳明貴抽著吸,沉默了,半晌,他問道:“那依你的看法?”


    “這小子這次回來肯定是對付我們的!”


    “也不能這麽武斷,他真的想對付我們,有那麽容易?”


    “老哥,防不勝防啊,我可不想這麽提心吊膽的。”


    “那你就呆在家裏別出來唄,讓你婆娘把你守著。”吳明貴揶揄的說。


    “那怎麽行?這逢年過節的哪個不走個親戚?要是他埋伏在半路上,給你後腦殼來一下子,你就洗白了。”


    “看你說得還真他媽有那麽回事兒。”


    “老哥,我們不得不從最壞的地方想啊,他沒有證據告我們,要報仇的話就隻能私下裏幹,這二狗子已經是爛在大山溝裏了,搞不好,我們兄弟倆都過不了這個年了。”劉富貴哭喪著臉,著實有些惶恐。


    吳明貴心裏也懸著,但他不流露出來,以免影響了劉富貴,讓他更加惶然。


    “你緊張個啥?這塊地頭是誰的?是我的!他小子敢暗算我,恐怕是他過不了這個年了!”


    “那老哥有主意了?”


    “你先說說你準備怎麽應付?”


    劉富貴咬牙說道:“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先下手為強了,反正背了一條人命,多他一個又不多!讓他下去,跟他哥作伴!”


    “不要太莽撞了,上次我們是僥幸過關,要是這次不慎,那就給他們陪葬了。”


    “怕什麽,我想好了,咱們把他引出來,弄昏之後,給他灌些酒,然後把他推在河裏,讓他來個酒後失足溺死好了。”


    “你這家夥可真夠毒的,咱們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吳明貴咧開嘴笑了。


    “那就這麽辦?”


    “還得琢磨琢磨,不能讓別人懷疑到我們身上。”


    “他自己失足落水,管我們屁事兒?”


    “你不是才說了,要把他引出來嗎?這不是給了人家線索?”


    “這倒是。”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誰趴在牆頭?”


    吳明貴二人大吃一驚,往院牆上望去,哪裏有什麽人,但是這聲音,吳明貴聽出來了,是柳萍。


    “去開門!”


    劉富貴走過去,開了門,果然是柳萍站在外麵。


    “你剛才在叫什麽?”劉富貴問。


    “原來劉叔也在這兒啊,我看見一個人趴在牆上往裏麵看,以為是個賊呢。”


    “誰?”劉富貴緊張的問。


    “在那拐角的地方沒看清,一下子就跑了。”


    吳明貴聽在耳裏,走過來和劉富貴對視了一眼,然後說:“你先回去,晚點再說。”


    等劉富貴一走,柳萍就說:“我肚子裏有你的娃了,你各人看著辦吧!”


    吳明貴擔心*窺的人就是方名揚,心裏七上八下,走到外麵,東張西望了一番,才走進來,把門關上。


    “我們去屋裏說話。”他對柳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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