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黃秀雲來到縣城,與她一起的還有如靈。


    中午,汪海洋和她們來到了慈雲寺。


    自從遭了火災之後,每月初一、十五的‘廟會’已經取消,晨鍾暮鼓也沒有了,廟裏變得清靜起來。


    尼姑們變得自在起來,大部分時間都處於自修。


    但是外出結緣的活動沒有停止,因為這是修行人必做的功課,就在前兩天,由淨明帶隊,真性和真靜都隨她去了。


    因為汪海洋對寺廟進行了供奉,所以現在的結緣更主要是形式上的活動,也就沒有以前那麽辛苦了。


    住持淨空接見了黃秀雲。


    因為如煙四個孤女執意要走,汪海洋也進行了承諾,所以淨空也沒有異議,因此隻是進行必要的程序。


    對於一個身家數千萬的商人來說,收養四個孤女是很輕鬆的事情,加之如靈現身說法,證實了黃秀雲的身份背景,再加上當地政府出示的相關證明文件,淨空同意將四女交給她托管。


    黃秀雲也很慷慨的捐了十萬塊的香油錢,博得了淨空的好感。


    接下來,如煙四女便與黃秀雲見了麵。


    四女見到秀雲儀態萬千,而且平易近人,又是汪海洋的好友,心裏自然高興,實際上她們也明白,秀雲隻是出個麵而已,真正照顧自己的還是汪海洋。


    汪海洋見到了如,把手術已經安排的事情告訴了她。


    淨空安排如雲陪同如去市裏整容。


    再次見到汪海洋,如心裏百味雜陳,以前她一直自欺欺人的等著那個虛無飄渺的前世相公,直到如雲把她的心事點破,她才明白,汪海洋已經潛移默化的入駐了她的心中。


    從上次汪海洋離開之後,她對他的思念便與日俱增,但麵對他,這一腔柔情卻無法說出口,隻是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似水溫柔。


    本來當天就可以返程。


    但汪海洋想多呆一天,主要是想陪真智,而如靈也想和姐妹們敘敘舊,於是就決定明天下山。


    秀雲見了如,也為她驚豔,雖然她現在臉上有傷,但仍然掩蓋不了她傾城傾國的容顏。


    她知道汪海洋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這麽熱情的幫她,肯定避不開男女之嫌。


    沒人的時候,她問他,是不是跟如有關係,汪海洋否認,但是他承認,自己的確喜歡如,隻是如心裏已經容不得別人。


    他哪裏料到如現在的心思?


    得知了如前世的宿怨,黃秀雲驚愕之餘,也為她的癡情唏噓不已,這世間哪裏能找得到象她這麽執著的女子?


    汪海洋去看望了花伯。


    這個老人在加速衰老,自從上次汪海洋告訴他,那個令他耿耿於懷的女人方芳難以找到的時候,他生存的信心已經喪失。


    真智告訴汪海洋,花伯現在精神狀況非常不好,記憶衰退,時常丟三拉四,幾次配藥時弄錯了藥,有時自言自語。


    有一次她給他送飯時,他居然不認識她,隔了幾分鍾才反應過來。


    真智憂心的說,憑她的經驗,這是老年癡呆症的前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次被歹徒打傷了頭,產生了後遺症。她已經給淨空反映了,淨空也很擔擾,她能做的就是多抽時間陪他說話聊天。


    汪海洋心情沉重,在他心裏,花伯與他已經情同父子。


    他希望花伯去市裏住段時間,四處去散散心,花伯卻推辭了,他不想動了,隻想安靜的呆在廟裏。


    他唯一希望汪海洋做的事情就是等他死了以後,照顧花娃。


    汪海洋感覺到一絲苦澀,這個老人年輕時也曾風流倜儻,也曾放蕩不羈,也曾閱人無數,到了晚年,不能享受天倫之樂,陪在他身邊的隻是一個令他放心不下的傻孫子。


    他不由的打了個寒戰,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老時的影子,最有理由讓他不安的是,自己雙手沾滿了鮮血,哪天東窗事發,可能比花伯的遭遇還要淒慘。


    昨天在酒宴上,他還豪情萬丈,雄心勃勃,現在卻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花伯放心不下的是他的孫子,而他放心不下的卻是這麽多女人。


    吃過晚飯,黃秀雲被安排在後院休息。


    汪海洋坐在自己的小屋前抽煙,創始的情緒仍然被花伯感染,直到他天色已晚,他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一個人快步走來。


    那是個很熟悉的身影。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站起來,迎了上去。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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