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點點頭,“博希蒙德那邊什麽動靜?”


    “斥候說,這位阿普利亞公爵占據了我們東北處的高阜,但是始終在觀戰,沒有任何動作。”


    “可笑,博希蒙德是在等著我。”高文握著劍柄笑起來,“放心,隻要我的旗幟在山下出現作戰,這家夥一定會動手攻擊吉利基的。”


    而後高文走到了飄拂的大旗下,看著上麵有些模糊的圖案,清色飛霜在他的鎧甲上飄舞粘連,“法羅夫、菲特亞斯、埃克裏森,現在我回來了,早晚紅手的戰旗會在小亞細亞的領地上高揚,新月旗就由我高文一個一個拔除掉。法羅夫你當年的先祖,不就是把血淋淋的斷手第一個扔到了陸地上,才成為了王嗎?”念完後,高文轉身,對著梅洛與布蘭姆森命令:


    “我需要個人,去奇維特營地擔當聯絡職務,在那裏有我的機要官安德奧達特。”


    人群裏一位年輕的戰士走出來,帶著激動的表情,“閣下,我是名萊茵蘭騎士的次子,我叫多魯斯.蘭伯特,先前來向您求援的便是我,現在我願意領受您的命令,前去奇維特。”


    “很好多魯斯,我記住你的名字。現在你騎著馬就去,我撥給你二十名兄弟會,告訴安德奧達特,叫他組織起所有的人手,動員營地裏的朝聖者男女,順著旗標所示的途徑,開辟一條奇維特通往艾克塞羅的通道來。”


    “通道?”多魯斯對大公的命令,有些迷惑不解。


    “嗯,對的。用朝聖者男女的工具和雙手,開辟自奇維特,到這裏來的新道路,不然所有人真的會死。明白嗎!”高文的言語,堅定而嚴厲,說著他的手指向草場與奇維特間的道路。“最遲到次日,這條舊道。就會被突厥人給截斷。所以我需要經過山穀間的新道,自奇維特與君士坦丁堡,獲得新的補充人員和器械。”


    “是,是的,大公閣下。”蘭伯特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就跨上了馬背,接著二十名披著鎖子甲,手持短矛充當旗標的兄弟會。就隨著他衝往了那邊的山坡。


    “梅洛!”


    “在這裏!”英俊的希臘武士應聲。


    高文的手往前麵指著,“你現在是所有隊伍的督帥,前線的戰情由你全權負責,與比雷爾緊密配合,堅守高溝。後退者、猶豫不決者、魯莽者、喧嘩者,你的劍完全可以臨陣處決掉。”


    “布蘭姆森。”


    “是的大公。”


    “帶著十名兄弟會成員,前去那邊的孤立塔樓,負責整個戰場的監察。”


    最後,高文與剩餘的九十名兄弟會和武裝修士站在一起,“我們在堡壘的第二道。也是最終道防線,此麵對敵,無可退讓。待到戈弗雷、鮑德溫等援軍到來。方可放下殺戮的武器。”


    “送異教徒下地獄去吧!”一名兄弟會,將劍擎出,慷慨激昂說到。


    “此身願為聖尼古拉之弓矢,此軀願為聖米哈伊爾之劍刃。”其餘所有兄弟會成員,紛紛拔劍出鞘。


    所有士兵都跑動到了堡壘外的防線,去厲兵秣馬。夜晚寒風裏,高文來到了安娜的麵前,“木紮非阿丁與薩賓娜,全部都為你準備好了。萬一事態不妙,你就前去奇維特。”


    “說好的一起走向新征程的。難道你還想把我送回布拉赫納宮嗎?”安娜不依不饒。


    旁邊的阿格妮絲抱著膝蓋,靠在殘垣邊。也神情複雜地看著這兩位。高文點點頭說,“你就留在這裏,不要來前線的深溝,那裏的東西過於血腥和恐怖。”


    臨近清晨,狂暴的冷風一陣強過一陣,僵屍滿地的尼西亞外曠野上,迎接來了第一縷陽光,在艾克塞羅高溝的穀底,疊疊層層都是淒慘的死屍,有在逃跑裏不慎跌落的朝聖者,還有昨晚夜襲當中陣亡的羅姆士兵的,熄滅的火把升起的煙,在那裏飄蕩著。


    指揮位置前進的吉利基.阿爾斯蘭,很快就看到了艾克塞羅堡壘塔樓上高高飄揚的紅手十字劍大旗,他覺得這個軍隊圖案有點熟悉,但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同時,高文也看到了,下麵漫山遍野立陣的羅姆突厥人,當中的緋紅色雄鷹大旗,知道此戰連科尼雅蘇丹也親自來指揮了。


    蘇丹旁邊的維齊爾伊本.麥蒙,在仔細觀察了敵我的戰場態勢後,建議“請蘇丹派出一支分遣隊,占據艾克塞羅高溝下的通道,切斷奇維特與彼處的聯係。”吉利基頷首,接著喚來帕克阿德,“帶著二百名亞美尼亞騎兵,與六百名步兵,完成這件事——此外哈吉布,帶著三千人,擋在艾克塞羅與此朝聖者營地間,防備敵人裏應外合;我與導師在此處,統帥其他所有人繼續猛攻。至於尼西亞城那邊出現的諾曼人,博希蒙德怎麽說也是我的故交,留少量騎兵保持監視就行,並派出使節以交涉穩住為上。”


    接著,整個艾克塞羅高溝下的曠野上,無數的突厥士兵,步兵和騎兵甲胄光耀,揚起了很大的灰塵,他們追隨著各自阿塔伯格的旌旗,列著嚴整的隊形,各自行動起來,“果然和大公預料的一樣,有一支部隊朝著我們的側邊來了,要切斷奇維特營地與我們的聯係。”


    “不要輕舉妄動,讓他們自動行動。”大旗下的高文,也仰麵看到了塔樓上布蘭姆森打出的訊號,很沉穩地說道,但其實內心也有些忐忑,“就看安德奧達特與那個多魯斯的了。”


    而在福爾謝的營地裏,這位領主還在那裏念叨著賴諾爾德生死的問題,瑟瑟顫抖。其餘的朝聖者大部分都在昨日和昨晚的戰鬥力喪卻了鬥誌,隻能跪在木柵後向著上帝懺悔,希望馬上突厥人總攻進來後,屠刀會僥幸砍到同伴的脖子上,繞開自己,能逃脫得生。隻有沃爾特.桑薩瓦爾還在帶領少量意誌堅決的人,在營地裏防備守禦,修補被燒毀的柵欄與圍牆。老騎士眼眶充滿疲累的血絲,披著的甲胄片刻沒有卸下,嗓子都沙啞了,還在時刻不停地指揮調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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