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雨後我碰見的是一身血跡衣服幾乎都被染透的神威,他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見到我笑眯眯揮了揮手。我垂頭看了眼他身上滴下來的連成一串的些許血跡,有那麽點糾結地收回了目光,果斷裝沒看見。


    他那個樣子,真的很像剛屠了一個城。


    “第一次任務,她處理的怎麽樣?”阿伏兔問我身邊的兩人,木牙和明象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黑了黑,但還是點點頭:“沒有任何不適應。”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不就是我差點碾碎別人蛋蛋的事嘛……那又沒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怕什麽,當看戲都不可以嗎?


    “我也覺得奇怪呢,沒想到除了流著對於戰鬥有極強本能的血的夜兔,還有人第一次殺人就習慣的,果然南希你不是那些沒出息的女人啊。”神威笑眼彎彎。


    我麵對著他的笑容,眉頭不自覺微微抽了一下,往旁邊挪了挪。


    我不會告訴你我無數次想象著不用再去顧及規則法律和責任肆意生存的我的樣子,我也不會告訴你我現在在自己的腦海裏把你砍了一遍又一遍……


    “而且那種追求著強大的眼神,真的很熟悉啊……”他笑眯眯往前走,“在我眼裏你還根本不算強者呢,雖然我們一樣為了變得比誰都強而在努力著,但南你好像還差的很遠^^”


    聞言我的手指動了一下,原本平靜的表情微僵。


    他的意思是……我是弱者嗎?


    果然我覺得我好想殺了他!


    腰間的刀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輕微晃動著,我的心中緩緩流淌的是有些熾熱的逆流,讓我的呼吸都帶著滾燙的溫度。手默默爬上了刀柄我猛地抽出刀,朝著那個滿身血跡的背影砍了過去!


    頭發被身畔獵獵的風撩起,掃到我的臉上給我帶來了些許痛癢。我一點點靠近了那個背影,手中的刀就要這麽揮了過去,可是神威似乎察覺到了,身形一晃避開刀鋒閃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脖子!


    我有些錯愕地看著麵前帶著森森殺意卻眯眼笑著的神威,他的手就這樣覆在我的脖子上,明明是溫暖的,卻讓我止不住地發寒。


    “團長!”阿伏兔出聲叫住他!


    “啊,好危險,剛從戰場上回來,有點克製不住呢。”他手指緊了緊,卻還是鬆了開來,表情恢複平靜,展現他一貫的笑容,“想殺了我也沒關係喲,但是要殺掉我,這個程度遠遠不夠呢^^”


    他伸著懶腰轉身離開,阿伏兔略帶警告地看了我一眼跟了上去。我沉默看著那個並不是非常高大的身影慢慢遠去,覺得……自己和他的差距,不止是一點點。


    “為什麽……他可以那麽強?”我低低嘟囔,有點不滿。


    “嘿嘿,不但擁有強大的戰鬥本能還對變強有著過度的追求,這本來就是夜兔這個種族的特點。團長可是十成十地繼承了夜兔的血,除了豐富的實戰經驗,本身的強大也無法忽視。”明象拍拍我的肩,白牙和他的光頭一起被遠處的燈光照的反了一下光,“對於沒什麽經驗的你來說,已經算做的很好了。”


    我再次瞥了一眼那幾乎快不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收回那又次出現的挫敗感。轉向明象我麵無表情:“你在安慰我?”


    “額,可以算是吧……”


    明象身邊的木牙默默退遠一步。


    “為什麽安慰我?你暗戀我?”我微微皺眉,表示對這個猜想很不能接受,“即使你暗戀我我也不可能對你感興趣的,要知道你看起來就老,臉皮鬆垮還沒頭發,最重要的是眉毛那麽濃,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你的……”


    “……誰說我暗戀你了?這是前輩在關心後輩!這跟眉毛濃有什麽關係!?”明象慣性猥瑣的表情龜裂了不止一點……


    木牙陰森的臉上有著抑製不住的幸災樂禍,因為我看見他的嘴角挑了一下。


    “……啊,是嘛,真是遺憾。”我想我的表情根本不能算是失望。


    垂著腦袋我看著手中的刀,刀刃到刀身渾然天成的漂亮弧線反的光很晃眼,緩緩將刀收回刀鞘裏,再次抬頭時我的表情已經恢複到平常的樣子:“所以明象前輩,關於怎麽殺死神威,給我點意見吧。”


    聞言他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


    在我鍥而不舍的死盯下他咳嗽了半天後終於開口:“額……不然你就每天砍一次,反正團長不會殺了你,天天暗殺總會得手一次……的吧。”


    他說的不是很確定,帶著敷衍了事的玩笑意味。但我還是微笑:“啊,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謝謝前輩的指導。”


    然後無視了他錯愕的臉轉身就走。


    雖然他是在開玩笑,但我卻覺得這計劃的確可行,於是回到房間後就立刻想開始擬定“暗殺神威計劃”,但剛攤開紙我就想起了別的事。話說,這次我呆在這個世界裏已經有個四五天了,不會太長了嗎?


    筆尖在紙麵上停留了許久,我眉頭越皺越緊,不會回不去了吧……


    越想越不安,我一把丟下筆衝到衣櫃邊,拉開看了看,沒有黑色不明物體,於是摔上櫃門走到門口,打開又合上,再打開再合上,依舊沒看見想看見的場景。站在屋子裏環顧了一下四周,我將腦袋轉向房間裏剩下的唯一可以開合的地方——窗戶。


    如果這裏都不能讓我回去,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慢騰騰走到窗戶邊,我深吸一口氣推開窗戶。


    上麵突然就掉下來一個人影!


    我被突然出現的臉嚇到,表情呈猙獰狀慌忙向後退了幾大步,小腿肚撞到了桌腳的邊,痛的一陣齜牙咧嘴!


    “啊南,晚上好^^”窗口那個倒吊著的人對我微笑,表情很是愜意,腦後那根辮子垂在臉邊一晃一晃。我盯著麵前換了套衣服的神威,手指鬆了又緊!


    殺了他吧!果斷殺了他吧!


    努力忍下心中波濤洶湧的殺意我麵無表情直起身,一瘸一拐靠近他,反手就把窗戶甩上!


    “砰”的一聲響,那張讓我牙癢癢的臉消失在了木板窗戶後。


    我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空氣清爽多了……


    揉揉小腿肚我到桌子前坐下,提起筆就在紙上寫下“暗殺神威計劃書”七個大字,開始分析神威的各種戰鬥值。


    寫了沒兩句,門被猛地踹開!


    我木著臉緩緩扭臉,看見了站在門口笑眯眯的神威,他踹門的腳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來。遭受到殘忍對待的門板就半死不活地掛在一邊,“吱q吱q”地響了兩下,“轟”地掉了下來!


    “……”手中的筆就這樣被我一使勁攔腰折斷。


    真想……有朝一日能把他吊起來狂抽啊……


    “團長,不要再這樣破壞公物了……”阿伏兔有些無奈地歎口氣,我隨手把壞掉的筆往垃圾桶一扔,從抽屜裏拿出新的繼續奮筆疾書,每一個字母都用力到幾乎能穿透紙麵!


    “隨便把人關在門外,真是不禮貌啊。”神威走進來,手一撐跳過桌子晃到窗戶邊,打開窗一屁股坐到了窗沿上。


    “……”不禮貌?你在說誰?我麵無表情管自己寫下“去死吧”幾個大字,那種沒事從窗戶口跳出來嚇人還把別人的房門踹壞了的人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還有,明明有凳子你沒事坐在窗戶邊幹什麽?是在等我推你嗎?


    “團長,你好像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吧?”阿伏兔道出了我的心聲!


    我覺得自己對阿伏兔的好感度up了。


    滿頁的“去死”結束後我把紙揉成一團丟到紙簍裏,攤開新的一張後開口:“所以,大晚上的跑到淑女的房間裏你們到底想幹嘛啊?”


    “……淑女?”阿伏兔的表情微微卡殼了一下,在我炯炯的殺意眼神裏他輕咳了兩聲擺正臉色,“發現了叛黨的一個聚集點。”


    “然後呢?”太好了,請你馬上帶著我們那讓人覺得揪心的任性的團長大人離開吧!你是好人你會得到上帝的祝福的!


    “雲業前腳剛走,說是放假去了,為了任務能快點完成至少要有三個人。”阿伏兔加了句。


    三個人?完全不用吧,我們家團長如此強大英明神武,一個人也沒關係的,阿伏兔你不要因為他年輕而覺得他不行啊!請放他一個人去吧,然後讓他被人默默殺死在某個角落裏再也回不來,你就成為了新一任的團長,多好!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露骨,他歎了一口氣:“說白了就是必須得有兩個人跟著以防咱們任性的團長一時興起波及無辜。”


    “阿伏兔,你這樣說真讓我傷心呢^^”旁邊笑眯眯的神威插了一句。我無視了團長先生,垂頭:“強盜還怕波及無辜嗎?”我似乎聽見了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


    “如果涉及範圍太大,星球當地的警察會參與進來,到那時就糟糕了。”


    關我什麽事,參與進來就參與進來唄,正好是一出打擊犯罪的劇目,把你們這群不法分子全部抓走這個世界就清靜了:“那就去找卡瑞娜,她好像號稱夜兔最強女戰士吧?”


    “你不想實戰鍛煉一下?很有趣的喲,那種感覺^^”神威一躍而起站到床沿上。


    如果隨同的對象是你,那我還真是一點都不想。


    我怕我會忍不住把砍向敵人的刀刃揮向你!


    阿伏兔歎口氣,沒精神的眼睛瞥了眼神威又擱到我身上:“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跟著我們去清掃,二,等團長鬧大了事情後我們作為下屬承擔所有責任。”


    喂!這不公平吧:“為什麽是我們承擔責任?”


    “為團長所做的事承擔後果本來是我們作為下屬的責任。”


    去死吧下屬不是這樣用的啊!


    我又一次一使勁把筆頭給擰斷了。


    沉默了許久後,我突然想到,如果在戰場上我“真的”一個不小心把那個家夥砍死,是不是直接可以推說因為太混亂了我沒看清?


    我揚起臉努力用微笑把自己的殺意蓋過去:“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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