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鋒芒在背的目光直到我們登上飛船才被隔絕開來,我踏進船艙後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神威低頭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貌似好心情地哼著歌去換衣服去了。我吃著香草味的冰淇淋手撐下巴看著窗外的景色,隨著飛船逐漸升高地上的建築慢慢變得渺小而遙遠,建築上的燈光開始和星星的光芒一樣微小,穿過一片雲層後飛船駛向那繁星璀璨的太空。


    這個星球越變越小,意味著我又要回那個一點都沒意思的母艦了。


    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我從來沒那麽想家過啊混蛋!


    我慢悠悠歎了一口氣,叼著小勺子表情倦怠,換了衣服的神威走到我斜對麵坐下,笑眯眯:“心情不好嗎^^?”


    我表情平靜,我心情好不好關你屁事。在看到你之前都是不錯的,可為什麽你就沒有打扮的喜好呢?多換兩套就好了,可以晚點看到你,順便能知道你除了功夫裝還適合什麽衣服……


    也許是女仆裝?或者是蛋糕裙?


    我想象了一下神威穿女裝的樣子,手抖了一下,嘴裏的冰淇淋噴了出來……


    “啊!髒死了,拜托別做這麽惡心的事啊!”阿伏兔嘴角抽搐。


    使勁咳嗽我艱難看向滿臉奶油的阿伏兔,忍笑忍的麵部僵硬:“……不好意思,我情不自禁。咳……咳咳……”


    在阿伏兔糾結的目光下我飛快瞥了眼笑眯眯的神威,說了句“我去廁所”就在阿伏兔“怎麽又去廁所你尿頻了嗎最好趕快去治治吧”的不滿聲中快步向衛生間走去。


    經過窗戶的時候我放緩了腳步,抬頭看了看外麵的星空,宇宙裏一片黑暗,卻有著深沉模糊的紫藍色綠黃色星雲,點綴著的點點繁星,讓外麵的世界看起來一片虛幻美麗。


    明明是不能呼吸的地方,卻如此漂亮,帶著深深的誘惑。


    其實這個世界也一樣吧?越美麗的東西就越要當心,越想要的東西越要流血流汗才能得到。


    我靜靜收回視線,走出船艙來到衛生間,推開了門。


    裏麵一片黑暗,我摸索著想要打開燈,結果手在牆壁上摸了半天卻還是沒有找到開關。我向裏挪了一步,似乎被什麽絆到,往前麵就是一個踉蹌!


    一瞬間的失衡讓我驚了一下,為了保持著平衡我朝前跨了好幾步,卻發現自己撞開了什麽,跌進了一個明亮的空間裏!


    我摔在了地上,腦袋狠狠敲到了白色的瓷磚地板上!


    我隻覺得一陣眩暈,捂住痛得要死的腦袋眯眼打量了下四周,映在眼裏的是現實的顏色,我的米白色書桌和書牆,棕色的床,還有不遠處的毛毯……


    回來了……?


    “南?是南回來了嗎!?”門被猛地推開,我抬眼看見的是一臉緊張的三哥,我看到我一怔,立刻把我扶了起來:“南,沒事吧?”


    我搖搖頭,努力忽略那種眩暈感,他揉揉我撞到地板的額頭:“你昨天跑到哪裏去了?前天晚上進了房間就沒出來,昨天媽媽讓我喊你起床,卻發現你不在房間裏。”


    ……啊?


    我茫然看著他,有點不能理解他的話。見我迷茫的表情他歎口氣:“你從來沒有不說一句就消失過,昨天手機不帶什麽都沒說就不見了,大家都被嚇到了,不敢和爸爸說一直瞞著……你穿的什麽奇怪的衣服?到底去哪裏了?”


    看了看牆上的表,正值六點三十分,我緩緩抬頭:“歐恩,今天周幾?”


    “周一。”


    周一?我是周六晚上不小心去的那個世界,難道說……


    “你到底去了哪裏?居然學會了徹夜不歸?”他皺著眉看上去很生氣,我沉默了一會兒:“……沒去哪裏,歐恩,我很暈先休息一下,早餐我不吃了,等一下我自己會去學校,你先去忙吧。”


    “南!”三哥嘴唇都快抿成了一條線,我抓抓頭發擺出抱歉的表情:“歐恩,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是我剛剛真的摔到了,所以讓我休息一下吧……”


    他沉默。


    我揉揉額頭,保持著微笑。在安靜的對峙中他終於先敗下陣來,歎口氣站起來留下一句“自己注意安全”走出房間隨手還幫我帶上了門。


    在門合上的那秒我立刻從床上彈起來衝到鏡子前打量自己,鏡子裏的自己穿著的不是t恤和牛仔褲,而是淡灰色的第七師團的一般裝束。


    我表情僵硬了一下,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那是二次元啊,明明隻是一個漫畫故事,就算我穿越過去了但那依舊隻是一個二次元故事而已!


    我站在原地傻站了許久,直到時針走到七鬧鍾開始響起,尖利的鈴聲把我晃神的思緒猛地拉了回來,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平靜走到衣櫥前換了下來。


    一頓平常的早餐後,我在媽媽和歐恩欲言又止的目光裏微笑道別,拿著書包去了學校。


    我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既然沒明白我也不想浪費那麽多時間在這上麵,反正回來了,我就把前麵的幾天當作是外出訓練或旅遊好了。


    因為回到現實我看誰誰特帥見誰誰特美,從來沒覺得這些人這麽順眼過,一路上一直保持著微笑,到校後看著來找茬的雅芙妮無視了她的行為順便給了她個春風般的笑容,在她不可置信又糾結的神情下心情頗佳地上課去了。


    晚上回家後跑步鍛煉,洗澡睡了個好覺。


    接著是持續幾天的平靜。


    這樣很好,至少我覺得,雖然莫名其妙發現我的飯量變大了對食物的挑剔程度更嚴重了,但想想不用麵對那隻怪物般的團長先生,我很高興。


    爸爸依舊很少回家,大哥依舊住在鄰市,新的教官還是沒有找到,據說聽說要教的是我個個都找了理由推脫了,偶爾在路上走著走著就覺得腰間很空,開始慢慢對那些宅男的話題感興趣,我就覺得似乎現實世界太單調了……


    我頭疼發現,自己好像還挺喜歡那樣的生活的。


    一周後的周三,打開置物櫃的時候裏麵沒有像往常一樣堆滿了書和雜七雜八的東西,隻有一片黑色不明霧狀漩渦盤踞著,我抓著書包的手指抽了一下。


    ……誰能告訴我我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明明一直都挺期待的,結果真的通道出現在我麵前時我卻後悔了,我想,我還是比較願意呆在現實世界的!


    在我考慮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霧氣竄了出來!


    我滿臉麻木任它把我拉進去,默默對著黑暗的四周比了個中指。


    不顧別人的心情亂搞穿越,你會被爆菊被詛咒的!


    回到春雨的時候我正站在自己房間的中央,窗外一片喧嘩。推開窗往下看,幾十米下麵縱橫交錯的鐵管走道上擁簇著許多人,看上去似乎是九團的基層人員又和三團的起衝突了,一群野獸派的家夥正在對峙推推搡搡。


    無聊地收回視線,好吧,我該誇獎一下我們團,個個人模人樣有教養,氣場強大不說還十分有準則守規矩……嗯,除了團長。我說我要不要改天去討一把雨傘來裝b?拿著日本刀的我好像一直都在被鄙視來著……


    比如常常被說成“從偏遠星球來的鄉巴佬”“地球上來的弱小猴子”“雖然好像挺強但基因真一般”balabalabala……


    心動不如行動,我換了件衣服別上刀出門往中央大樓走。目標:神威的房間,目的:爭取通過“既然是第七師團成員就應該獲得一把雨傘”的議案。


    團長和成員居住的環境果然差的不是一兩個檔次,豪華明亮采光充足的樓層走道和一看房間平米就不一樣的設計布局,讓我突然就對自己的房間產生了嫌棄感。找到了神威住的那層後我抬手敲了敲門。


    那邊一片寂靜。


    我停頓了半分鍾,再次敲了敲。


    還是一片寂靜。


    微微皺了皺眉我開始“咚咚咚”敲個沒完,越敲越大聲越敲越用力足足砸了十多分鍾門後我手臂酸痛地怒了,神威到底在裏麵做什麽?淹死在浴缸了還是因為習慣不好從窗口掉下去摔死了!?


    我伸手一擰門把,門……開了。


    站在他開了個縫的門前我稍稍考慮了三秒鍾,直徑推開門走了進去。雖然我知道隨便進別人房間是不禮貌的行為,但神威那家夥把我的門板都踹壞過現在都還沒人來修一下半死不活掛在那裏呢,我為什麽要給他禮貌?


    裏麵很幹淨,不,說幹淨還不如說是空曠。明明很大的房間卻除了張床和桌子衣櫃外什麽都沒有,大理石地板上有些被大力敲出來的凹痕,大概是某人無聊的時候幹的。


    原來人不在啊……


    我環顧了一下,覺得真沒什麽東西可以引起我的興趣,剛想離開,目光停在了床頭的一個相框上。


    玻璃麵反著白織燈的光,我向前走了兩步,緩緩拿起那個相框。


    照片裏麵有兩個孩子,其中稍大一點的是神威無疑,大概是十三四歲左右的樣子,笑眯眯對著鏡頭,手擱在另一個小女孩的腦袋上在順毛。女孩子看起來似乎隻有七八歲,紅發藍眼皮膚雪白,很像縮小版的神威,梳著丸子頭撅著嘴好像很不爽地別過臉。


    天氣不是非常好,烏雲黑壓壓地籠罩著,兩人卻在鏡頭前表現了他們最生動的樣子,總的來說,是張很溫馨的照片。


    我突然就記起“隻有戰鬥本能的小鬼”“不要說同族,他是個家族父母和妹妹都能殺的沒有感情的人”之類的評價,原來,他也有這麽溫暖笑著的時候啊……


    因為一直以來他都表現出一副“為了自己的樂趣可以讓全部人去死家人什麽的都可以無視”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打娘胎出來就這副樣子呢……


    身後突然就有劃破空氣的獵獵聲響,我一驚,立刻抓過妖刀一擋!


    相冊從手中滑落,我瞪大眼睛沒來得及抓住它,對麵的襲擊者伸手一撈,穩穩接住了照片。


    我看著對麵的男子收回手,他歪頭微笑:“莫名其妙消失了兩天卻出現在我房間,南你想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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