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看著神威。


    在他的視線下我的心跳越來越慢,逐漸沉寂在那奇怪的情緒裏,深到讓我覺得它不再起伏了一般。


    “怎麽了^^?”他笑眯眯問。


    就在他雙眼微眯眉眼彎彎的那刻,我的心髒再次狂跳起來,那種感情讓我有些不能呼吸,從心髒裏逐漸湧出來傳到我的四肢百骸,熱烈,來勢洶洶。


    那種溫熱的感覺,將我的所有否定和糾結扼殺在了腦海裏,鋪天蓋地。


    怔在原地的我忍不住皺了下眉,艱難地別開目光:“……沒事。”


    現在的我幾乎不用歐恩來提醒,也不用別人說些什麽,內心強烈的感覺就能夠告訴自己,無法否認難以抗拒的,那是名為喜歡的情緒。


    我想我是真的喜歡神威。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也許從注意到他的那瞬間開始,就給了他自己過多的注意力,不甘心和不示弱,慢慢積攢到自己隻能夠將自己的目的放在有關他的事上。


    不再對沃爾的話懷有疑問也不再在心裏否認些什麽,喜歡就是喜歡,隻是我覺得,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用手覆蓋上左胸腔,被骨骼保護著的心髒正不規則地跳著。有種被堵著的感覺,又像是被驚嚇到的那種心律不齊,那種情緒卻不會讓人討厭。


    不知道從哪裏看到過,每個女孩子都會有喜歡上一個混蛋的經曆,所以現在我要經曆這件事了嗎?


    “怎麽了嗎?為什麽捂著胸口?身體不舒服?”阿伏兔看著我的樣子挑了挑眉,“千萬不要告訴大叔你被剛剛那個野獸派的粗暴家夥傷到了。”


    我立刻否認:“怎麽可能!隻是……”隻是證實自己喜歡一個混蛋這種事傷害了我的自尊心,這太難以啟齒了……


    “?”阿伏兔和神威都一臉問號地看著我。


    飛快瞥了一眼神威我把手從心髒位置挪開,搖頭:“不,沒什麽,繼續走吧別擋路中間。”


    我死都不要告訴神威我喜歡他,這家夥已經夠麻煩了,我不能自討沒趣跑去和他說“啊我喜歡你”這種鬼話,我會被嘲笑的,不,絕對會被嘲笑的!


    “南的表情很奇怪啊,阿伏兔,剛剛發生什麽了嗎?”神威說了話。


    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我整個人僵了一下,但立刻迫使自己放鬆下來,神經病啊我……幹嘛那麽緊張,他隻是說了話而已,為什麽我要這樣反應過度!


    “不知道,發燒了吧?要不然讓她去醫療班看看?”


    “哈哈,難道勾狼團長嚇到她了^^?”


    “……你覺得這事可能嗎團長?剛剛她的樣子像考慮找個沒人的地方宰了十二團團長吧?你想太多了真的。”


    我管自己垂著頭往前走,當作沒聽到他們關於我的話。現在我沒空發火,趕緊回房間洗個澡睡一覺,消化接納一下這讓我覺得驚訝的感情才是我該做的事。


    “誒,很奇怪啊,為什麽不發火?”我繞過神威的時候他嘀咕了一句。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立刻加大步伐往前走。


    “果然是生病了吧,喂,你幹什麽?別在別人生病的時候去給人添麻煩啊團長……”隨著阿伏兔有些無奈的聲音,我看到的是追上我停在我麵前的鞋子,從那雙布鞋看不用抬頭也知道站在我麵前的一定是神威。


    我連忙停下腳步,避免自己和他撞在一起,向後退了兩步沒有抬頭。


    如果抬頭的話,我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他?


    對於這種事,我真是一點經驗都沒有,害怕做錯什麽,也害怕自己的感覺被前麵這個家夥看出來,心裏有塊地方小心翼翼,說實話,在我看來自己和這個家夥,無論怎麽樣都不可能在一起吧?連平靜相處都困難,還說什麽戀愛?


    更別說這個家夥,不會喜歡上誰的吧……


    心裏糾結了一下,似乎有個疙瘩慢慢從交纏著的情感裏出現,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點不高興,那種時常出現的“怒意”在這種奇怪的時刻爬了出來。


    “喲南,是吃壞肚子了嗎?怎麽這麽沒精打采^^?”他在問我。


    不會懂的,這個家夥一定不懂,連我都才剛剛明白這種東西,神威這為了自己的殺戮欲望而活的人,怎麽可能會懂那種東西。


    他隻看著強者,對弱者不屑一顧,“喜歡”這種感情對他來說,和戰場的廝殺迸流的血液無法放在一起比較吧?


    對他來說,吃絕對比起我重要的多。


    盯著麵前的布鞋我扯了扯嘴角,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天,居然會因為食物而產生一種不滿的情緒。


    和米飯吃醋,我真蠢。


    抓緊腰間的刀我繞過前麵的身影:“啊,我隻是累了,你們繼續,我先回房間了。”


    莫名其妙情緒低落的我沒有理會後麵疑惑的嘀嘀咕咕,快步離開了那個地方。


    窩在房間裏的我好幾天沒有出門,把自己關在裏麵眉目糾結地用刀劃拉著床邊的桌子,看著上麵的淩亂刻痕我一時心情糟糕,直接把桌子想象成神威給砍成了碎片。


    叫人過來收拾那混亂的桌子殘骸時我雙手環胸麵無表情看著那格外小塊的木頭碎片,心情依舊很不好。


    所以我看著那個收拾的人決定找茬了:“喂,誰讓你碰我的紙的?”我知道自己的語氣很差,因為那個人使勁地抖了一下,看起來挺害怕:“對……對不起!”


    “長那麽尖的耳朵做什麽?你以為你是精靈嗎?”我抬高下巴眯眼。


    “那個……耳朵這麽長是我媽媽生的,我不是精靈,是拉斯瓦薩拉族,所以耳朵尖很正常……”“閉嘴,有什麽好解釋的!?”我態度越來越惡劣,因為我看什麽都不順眼,“沒事腦袋上長什麽角?你以為你是犀牛嗎!?”


    “我是拉斯瓦薩拉族,所以長著……”“我這是找茬,你看不出來嗎?”我嗤了一聲,這都什麽智商……


    “……”可憐的男人沉默地哆嗦著加快速度清掃了我的地板,再呼哧呼哧抗了一張新的桌子放到我的窗邊,全程我木著一張臉在旁邊製造壓力,我知道我過分了,但不這樣做我會煩躁,相比之下別人糾結的話我才不管。


    看著他把東西都弄好後,我坐回了桌子前,他在旁邊小心翼翼往外挪:“既然裝好了,那麽我就先走了……”“等等。”我叫住了他。


    那家夥渾身僵硬地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開口:“剛剛我就很想說了,你很眼熟啊。”


    聞言他突然就抖了起來!


    ……難道說我曾經對他做過什麽?


    我挑眉:“應該不用我問了吧?自己說吧,我到底在哪裏見過你?”


    他視線飄忽了很久,在我不耐煩地摸上刀準備拔刀砍人的時候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臉色慘白:“大大大大人我錯了!您剛來的時候是我眼瞎!放過我吧!”


    剛來的時候?


    我努力回憶了很久,腦海中什麽東西蹦了出來,敲掌:“啊,想起來了,剛來春雨第一天時,章魚頭帶著的準備【上了我】的人中的一個對吧?”我記得除了打暈了一個砍傷一個,其他都死了吧?


    看他不缺胳膊不少腿,我終於把他的臉和記憶中的某個路人甲的臉重合了起來:“而且,你似乎是第一個衝向我的?我那時怎麽沒有宰了你啊……”好像因為是第一個人所以我沒有下殺手?


    “我我我我錯了!!!”他抖的跟個篩子一樣。


    我默默看著這個男人好一會兒,突然覺得找這種人的茬真無聊。


    “別露出那種表情好嗎?我又不想對你做什麽。”這樣會讓我產生我是壞人我欺負弱小的錯覺啊,不過不可否認,這家夥的表情的確娛樂到我了。


    好像這人是三團的吧?三團負責後勤來著?好像很有用啊,修修東西之類的。


    我掏出手機:“號碼。”


    他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似乎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啊?”


    我嘖了一聲,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我說號碼。”


    “……啊?”他又哆嗦了一下,滿臉不敢置信和疑惑。


    我給了他一個陰氣森森的笑容:“以前的事我就放過你了,下次我無聊了找你玩吧。”


    在我的威逼下他硬著頭皮給了我號碼,我在聯係人那欄寫了個“雜工甲”後放走了他。


    看著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逃離我房間,我抓抓頭發合上手機,趴在桌子上死氣沉沉地發呆。


    沒想到我來春雨已經這麽久了,剛認識神威的時候的事我還記得很清楚,為了妖刀被迫進這個亂七八糟的春雨,逐漸適應了這裏和現實完全不一樣的生活,都是拜那個吃貨團長所賜。


    神威……最近在做什麽來著?


    似乎常常有人說近段時間春雨的下層越來越看不慣那個什麽都不會的白癡提督,甚至有人說他的無能是導致春雨無法繼續擴張隻能停留在這種規模的最大理由,因為對提督的不滿春雨混亂成一團,隻有第七師團該幹什麽幹什麽,繼續吃空春雨並出去打打殺殺,武鬥派什麽的果然不喜歡權利鬥爭這種事吧?


    更別說,神威本來就隻喜歡找麻煩做麻煩的事了。


    想到那個家夥我忍不住皺了眉頭,把臉埋進臂彎裏。


    明明想讓自己理清楚自己的想法才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可是卻還是沒法思考出什麽,越是理智地壓製那種感情卻越是回潮地越加洶湧,無法阻止自己在想到那個混蛋的時候平靜下來。


    真討厭真糟糕的事啊……


    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我覺得臉上開始有些發燙,從耳根開始那種灼燒的熱度蔓延到臉頰和脖子,死死皺著眉頭我臉色難看,明明是個不懂這些感情的家夥,居然還對別人做這種事!


    門外似乎傳來什麽動靜,我收回手,剛想抬頭,那邊傳來巨大的響聲:“砰!!!”


    我被嚇到,瞪大眼睛抬頭看向被踹掉的門,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連踹門的腳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來。見我看他,他笑眼彎彎地對我打招呼:“喲南,窩在房間裏幹什麽呢^^”


    看著躺在地上的門板我臉色鐵青,好想揍他,我真的好想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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