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賽還在繼續。燕奔還在內線防守。兩次漂亮的反擊並不會讓這些師兄們就此認輸。相反，他們越來越士氣高昂了。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諸位也已經打起精神來，認真對待了。
球場外替補席上的沈從雲在大聲的對場內的隊友們喊道：“你們要是輸給一年級的小弟弟們，那就丟人丟大發了，加油啊，別讓我們和你們一起丟臉！”
球場內戈登揮舞著拳頭怒道：“閉上你的嘴巴，你在場下好好看著！”
沈從雲聳聳肩，不再言語。不知道是否被沈從雲刺激到了，戈登在三分線前遇到攔截時一矮身，欺身突然加速變從孫旭陽身邊突進去了，籃球擊地彈起後變直接收起，兩步一躍——三步上籃了。
鄭武和關偉措不及防，眨眼間便給傳過去了，奮力轉身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騰空而起的戈登猿臂輕舒單手舉著籃球輕巧的將籃球送向籃筐。
球進了？
“想得美！”
目送著籃球離開自己的右手的戈登正準備慶祝進球，忽然頭頂上的天空一暗，一隻大手突然出現在視野中，從自己頭頂上越過空中將籃球按在籃板上。
蓋帽！
戈登下落後奮力的轉身，可不正是燕奔？
將籃球按在籃板上後，燕奔空中奮力橫撥，籃球直線飛向愣在一邊的關偉懷中。雙腳著地，看到關偉抱著球愣在那兒，燕奔大聲道：“快傳球啊！”
關偉如夢初醒，趕緊將球拋出去。孫旭陽和王曉兩個人已經齊頭並進迅速朝對麵攻過去。孫旭陽接球後，二三年級回防的師兄也已經追上來，但是雙拳難敵四手，籃筐下一次漂亮的傳球配合王曉完成了這一次快攻。
又一次偷襲得手。
戰術改變的效果立竿見影。一年級的菜鳥們在球場外熱烈的喝彩聲中一個個興奮的揮動著拳頭。
二三年級的師兄們臉色就不好看了，連續兩次給蓋帽，泥人也得生出三分火氣來。
進攻在一次開始後，連續的傳球配合，最後還是送到了內線。這一次對方張智淵徑直找上了燕奔。看得出來他心中很是不爽。他今年是三年級的學生了，雖然身高和力量都不比燕奔，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可以接受自己被這個一年級的菜鳥送給自己的火鍋。
所以他徑直找上了燕奔——內線一對一！
禁區線上，張智淵持球正麵籃筐燕奔站在禁區線內防守；張智淵雙手持球連續兩次晃動、燕奔不為所動；突然沉肩欺身，張智淵高大的身體轉眼間便擦著燕奔的身側殺入籃下，高高躍起右手高舉籃球，輕輕的一點，籃球打板飛向籃筐。
球進了！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迅雷不及掩耳！一個字，快！
全神貫注的燕奔當然可以預見到對方的突破，一秒鍾的預警足夠他提前一步作出反應，但是燕奔卻沒有把握那刹那多一點的時機，或者說放棄了把握這次時機。和所有第一次碰到對手這種速度的突破一樣，燕奔表現得措手不及，慌忙補救卻鞭長莫及。
實在是太快了，沒有人見過中鋒也可以這麽快的。事實上張智淵的身高也到不到中鋒標準，他隻比球場上一年級陣容中最矮的孫旭陽和王曉兩個人稍稍高一點。
這一次的對決結果證明了張智淵也不愧是全校頂尖的內線球員。
但是燕奔就是要擊敗全校最頂尖的球員。稱霸一中的校園可遠遠不是他的目標。當攻守易位的時候，這一次換成了燕奔持球正麵對手，而張智淵站在內線防守。
沉肩、欺身、加速，燕奔持球龐大的身形眨眼間已經完成了啟動、加速的過程，高過對手一頭的高大身形轉眼間越過對手，一陣微風掠過，轉眼間燕奔高大的身形高高的躍起在空中，單手高舉籃球重重的扣入籃筐.
大力轟籃！
吊在籃筐上的人影輕輕的落下，球場內外一陣雷鳴海嘯般的喝彩聲四麵響起。扣籃，總是那麽讓人激動，而這樣的大力轟籃更周圍的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學生們在一瞬間熱血沸騰到幾點。
完成扣籃的燕奔很配合的舉起拳頭向四麵喝彩的觀眾致意，這一下一起場外更加熱烈的喝彩聲。“再來一個！”之類的呼叫聲此起彼伏。
張智淵完全沒有辦法，就像燕奔防不住他剛剛那個進球一樣。他對於燕奔同樣無能為力，對手比他更高、更壯、跳得更高，速度也不比他差。燕奔的這一球讓張智淵明白，站在籃下防守燕奔，自己可能永遠都處於下風。對這樣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繞前，不斷的繞前防守，讓他難以接到傳球。
接下來的比賽張智淵也這樣做了。
比賽在繼續，對決的雙方鬥智鬥勇。從內線籃下燕奔與張智淵的拚搶到外線孫旭陽與戈登等人的對位，球場上雙方十個人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誰也不退讓一步。高年級的師兄們繼續占據著戰術上的優勢，而一年級得得益於燕奔這個超強的存在，策應傳球四麵出擊，倒也不落下風。張智淵繞前防守的打算落空了，因為燕奔從來就沒有將自己定位在中鋒的位置上。防守的時候站位內線，但是當進攻的時候，燕奔靈活的身形遍布三分線內外，穿插掩護接應傳球這都是他幹得最平常的事情。張智淵怎麽可能撤出內線跟隨燕奔到外線轉悠呢？一年級這邊可是還有鄭武和關偉這兩個高個子，身為球隊的第一高度，撤出籃下豈不等於是將內線拱手相讓嗎？
一年級依舊存在戰術的缺陷，球場上除了燕奔之外的四個隊員依舊會在無意間浪費機會，可是局勢不再是一麵倒的被對手掌控，防守的改善讓一年級的有了和師兄們叫板的能力。燕奔仿佛擎天柱一般擋在了對方通向籃筐的道路。蓋帽並不是他阻止對方進球的唯一手段，更多的時候對手根本沒有從容出手的機會。燕奔蒲扇似的大手一張，對進攻的球員而言感覺好像頭頂上遮天蔽日，被擋住了半天天空，根本沒法升起投籃的勇氣。除了張智淵，其他球員就算是攻入籃下也難以麵對燕奔進球得分。
局勢在漸漸的趨於平穩，場麵勢均力敵，比分節節攀升。一年級雖然落後，但卻一直保持著高亢的追擊氣勢，一點點的緩緩的迫近。二三年級的這些師兄們自然不甘心敗給一年級的菜鳥們。場外的幾個王牌坐不住了，兩次換人，換下一個得分後衛，沈從雲上場，增加一個組織後衛，再換上一個更高的前鋒球員，拉近雙方的身高差距。二三年級全力反撲。
增加一個組織後衛的效果是立竿見影。沈從雲控球能力和戈登相當，組織能力還要略略勝出一籌。有了他的加入，二三年級的球路運轉更加流暢和犀利。但是，燕奔依然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大山。守在內線的他仿佛擎天柱，頂天立地的守護著一年級的內線。但凡是禁區內的投籃，沒有一個可以逾越他的五指山，一個一個的被攔截下來。
“碰！”“碰！”這是蓋帽的聲音，連續兩次泰山壓頂似的火鍋讓隨後每一個對手在持球麵對燕奔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心悸。接下來的比賽已經沒有誰真正直麵燕奔出手投籃。燕奔，隻要他站在籃下那就是核武器，就是威懾。
燕奔內線強大的防守，加上身高的優勢，一年級在籃板球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籃板球帶來的是更多的進攻機會，由此為契機，燕奔率領著這些菜鳥們展開了猛烈的追擊。當最終比分變成平分的時候，天色已黑，這一場比賽也到此為止了。
大汗淋漓汗流浹背的一年級菜鳥們一個個興高采烈、意氣風發，雖然沒有趾高氣揚，但臉上那得意的表情卻是藏不住的。說話的聲音都仿佛比平時高了三個聲量。而燕奔這個時候臉上也露出的淡淡的微笑：沒有勝利，卻也沒有失敗！如果比賽繼續下去，燕奔絕對相信自己這一邊可以獲勝，自己可以獲勝！
拚盡全力之後獲得想要的結果，燕奔非常享受這種大汗淋漓的勝利。這就是籃球的魅力，而燕奔也越發的沉浸在了籃球的世界裏，不可自拔。
這一場比賽雖然沒有獲得勝利，但卻在事實上確立了燕奔在一中球場上的地位——首屈一指、王牌高手！
當然王牌位置的交接並不是這麽簡單，在日後的比賽中燕奔不斷的接受各種挑戰。從內線到外線，一對一單挑，二對一的夾擊，從進攻端到防守端，一次次的總有人想要打到這個一年級的菜鳥。這不同於以往的對決，對手都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百分之二百的實力，全力以赴在每一次的進攻與防守。
王牌就是要能迎接各方挑戰並且戰而勝之才能稱之為王牌。燕奔並沒有所謂王牌的自覺，但是這樣高強隊的對抗卻正中他的下懷。於是他每天上都能盡情享受激烈的對抗，每天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在冬天來臨之前的這一個月時間，這是燕奔從打籃球以來最快樂的時間。酣暢淋漓的對抗，讓這個已經深深沉浸在籃球世界的大個子，更進一步的跌入了籃球世界的深處。激烈的對抗，連續的高水平比賽讓燕奔以每天清晰可見的速度飛速成長著。燕奔汲取著對手的優點，參照自己的技術不斷的思索不斷的改進。這個時候基礎紮實的優點再一次顯現出來了。想到，做到。大多數的人在這之間總要一個苦練的過程。而到了燕奔這兒，一切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很輕鬆的便將別人的絕技變成自己的。
除了這些，燕奔最大的收獲是對於細節的處理。
籃球是集體運動，一個人閉門造車再怎麽苦練也是沒法成為高手的。很多技術，並不是一個人苦練就可以完成的。以傳球而言，擊地傳球、側麵傳球、過頂傳球、正麵長傳、背後傳球、頂上勾傳、胸前推傳……每一種傳球都有各自的特點。恰到好處傳球能夠讓隊友接到傳球之後能夠立刻發動進攻。一點微小的旋轉，能夠讓接球隊友接球的時候更好的契合手感，進而能夠快速出手，而糟糕的傳球讓隊友沒法快速發動進攻，甚至為了接球而喪失進攻位置，最糟糕的還會擊傷接球隊友的手指。這一種細微處的體驗絕對不是閉門造車可以體會的。團體項目終究還是要在集體比賽和練習中提高。
比賽、反思、練習，再接著比賽。燕奔以一百二十分的熱忱對待在球場上的每一分鍾。一個月的時間，燕奔的實力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爆炸式的飛速成長。當冬天來臨的時候，燕奔已經名副其實成為一中的王牌高手、第一高手。一對一沒有人可以通過他的防守，一對一，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將籃球送入籃筐。團體比賽的時候，對手通常都不得不兩個甚至更多的人來防守他。
這就是王牌！
時間進入到十一月下旬的時候，寒風凜冽冬天來臨了。燕奔快樂的籃球生涯便不得不告一段落了。籃球畢竟是室內運動，對生活在中國東北的這些學生來說，冬天不是打籃球的季節。（荊嶺，擬定為遼寧省的一個縣，常年氣溫情況參照沈陽的溫度）一中作為省級重點中學當然也有自己的室內籃球館。但那隻是擺設，學校裏高三的學生也沒有哪怕一次這個籃球館真正開放的記憶。
1997年，素質教育對於這個偏僻的縣城中學而言，也隻是一句震天響的口號而已。升學率才是第一位的。體育館，那隻是擺在那兒作為重點中學門麵而已，哪裏是真正來用的！
（未完待續）
比賽還在繼續。燕奔還在內線防守。兩次漂亮的反擊並不會讓這些師兄們就此認輸。相反，他們越來越士氣高昂了。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諸位也已經打起精神來，認真對待了。
球場外替補席上的沈從雲在大聲的對場內的隊友們喊道：“你們要是輸給一年級的小弟弟們，那就丟人丟大發了，加油啊，別讓我們和你們一起丟臉！”
球場內戈登揮舞著拳頭怒道：“閉上你的嘴巴，你在場下好好看著！”
沈從雲聳聳肩，不再言語。不知道是否被沈從雲刺激到了，戈登在三分線前遇到攔截時一矮身，欺身突然加速變從孫旭陽身邊突進去了，籃球擊地彈起後變直接收起，兩步一躍——三步上籃了。
鄭武和關偉措不及防，眨眼間便給傳過去了，奮力轉身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騰空而起的戈登猿臂輕舒單手舉著籃球輕巧的將籃球送向籃筐。
球進了？
“想得美！”
目送著籃球離開自己的右手的戈登正準備慶祝進球，忽然頭頂上的天空一暗，一隻大手突然出現在視野中，從自己頭頂上越過空中將籃球按在籃板上。
蓋帽！
戈登下落後奮力的轉身，可不正是燕奔？
將籃球按在籃板上後，燕奔空中奮力橫撥，籃球直線飛向愣在一邊的關偉懷中。雙腳著地，看到關偉抱著球愣在那兒，燕奔大聲道：“快傳球啊！”
關偉如夢初醒，趕緊將球拋出去。孫旭陽和王曉兩個人已經齊頭並進迅速朝對麵攻過去。孫旭陽接球後，二三年級回防的師兄也已經追上來，但是雙拳難敵四手，籃筐下一次漂亮的傳球配合王曉完成了這一次快攻。
又一次偷襲得手。
戰術改變的效果立竿見影。一年級的菜鳥們在球場外熱烈的喝彩聲中一個個興奮的揮動著拳頭。
二三年級的師兄們臉色就不好看了，連續兩次給蓋帽，泥人也得生出三分火氣來。
進攻在一次開始後，連續的傳球配合，最後還是送到了內線。這一次對方張智淵徑直找上了燕奔。看得出來他心中很是不爽。他今年是三年級的學生了，雖然身高和力量都不比燕奔，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可以接受自己被這個一年級的菜鳥送給自己的火鍋。
所以他徑直找上了燕奔——內線一對一！
禁區線上，張智淵持球正麵籃筐燕奔站在禁區線內防守；張智淵雙手持球連續兩次晃動、燕奔不為所動；突然沉肩欺身，張智淵高大的身體轉眼間便擦著燕奔的身側殺入籃下，高高躍起右手高舉籃球，輕輕的一點，籃球打板飛向籃筐。
球進了！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迅雷不及掩耳！一個字，快！
全神貫注的燕奔當然可以預見到對方的突破，一秒鍾的預警足夠他提前一步作出反應，但是燕奔卻沒有把握那刹那多一點的時機，或者說放棄了把握這次時機。和所有第一次碰到對手這種速度的突破一樣，燕奔表現得措手不及，慌忙補救卻鞭長莫及。
實在是太快了，沒有人見過中鋒也可以這麽快的。事實上張智淵的身高也到不到中鋒標準，他隻比球場上一年級陣容中最矮的孫旭陽和王曉兩個人稍稍高一點。
這一次的對決結果證明了張智淵也不愧是全校頂尖的內線球員。
但是燕奔就是要擊敗全校最頂尖的球員。稱霸一中的校園可遠遠不是他的目標。當攻守易位的時候，這一次換成了燕奔持球正麵對手，而張智淵站在內線防守。
沉肩、欺身、加速，燕奔持球龐大的身形眨眼間已經完成了啟動、加速的過程，高過對手一頭的高大身形轉眼間越過對手，一陣微風掠過，轉眼間燕奔高大的身形高高的躍起在空中，單手高舉籃球重重的扣入籃筐.
大力轟籃！
吊在籃筐上的人影輕輕的落下，球場內外一陣雷鳴海嘯般的喝彩聲四麵響起。扣籃，總是那麽讓人激動，而這樣的大力轟籃更周圍的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學生們在一瞬間熱血沸騰到幾點。
完成扣籃的燕奔很配合的舉起拳頭向四麵喝彩的觀眾致意，這一下一起場外更加熱烈的喝彩聲。“再來一個！”之類的呼叫聲此起彼伏。
張智淵完全沒有辦法，就像燕奔防不住他剛剛那個進球一樣。他對於燕奔同樣無能為力，對手比他更高、更壯、跳得更高，速度也不比他差。燕奔的這一球讓張智淵明白，站在籃下防守燕奔，自己可能永遠都處於下風。對這樣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繞前，不斷的繞前防守，讓他難以接到傳球。
接下來的比賽張智淵也這樣做了。
比賽在繼續，對決的雙方鬥智鬥勇。從內線籃下燕奔與張智淵的拚搶到外線孫旭陽與戈登等人的對位，球場上雙方十個人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誰也不退讓一步。高年級的師兄們繼續占據著戰術上的優勢，而一年級得得益於燕奔這個超強的存在，策應傳球四麵出擊，倒也不落下風。張智淵繞前防守的打算落空了，因為燕奔從來就沒有將自己定位在中鋒的位置上。防守的時候站位內線，但是當進攻的時候，燕奔靈活的身形遍布三分線內外，穿插掩護接應傳球這都是他幹得最平常的事情。張智淵怎麽可能撤出內線跟隨燕奔到外線轉悠呢？一年級這邊可是還有鄭武和關偉這兩個高個子，身為球隊的第一高度，撤出籃下豈不等於是將內線拱手相讓嗎？
一年級依舊存在戰術的缺陷，球場上除了燕奔之外的四個隊員依舊會在無意間浪費機會，可是局勢不再是一麵倒的被對手掌控，防守的改善讓一年級的有了和師兄們叫板的能力。燕奔仿佛擎天柱一般擋在了對方通向籃筐的道路。蓋帽並不是他阻止對方進球的唯一手段，更多的時候對手根本沒有從容出手的機會。燕奔蒲扇似的大手一張，對進攻的球員而言感覺好像頭頂上遮天蔽日，被擋住了半天天空，根本沒法升起投籃的勇氣。除了張智淵，其他球員就算是攻入籃下也難以麵對燕奔進球得分。
局勢在漸漸的趨於平穩，場麵勢均力敵，比分節節攀升。一年級雖然落後，但卻一直保持著高亢的追擊氣勢，一點點的緩緩的迫近。二三年級的這些師兄們自然不甘心敗給一年級的菜鳥們。場外的幾個王牌坐不住了，兩次換人，換下一個得分後衛，沈從雲上場，增加一個組織後衛，再換上一個更高的前鋒球員，拉近雙方的身高差距。二三年級全力反撲。
增加一個組織後衛的效果是立竿見影。沈從雲控球能力和戈登相當，組織能力還要略略勝出一籌。有了他的加入，二三年級的球路運轉更加流暢和犀利。但是，燕奔依然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大山。守在內線的他仿佛擎天柱，頂天立地的守護著一年級的內線。但凡是禁區內的投籃，沒有一個可以逾越他的五指山，一個一個的被攔截下來。
“碰！”“碰！”這是蓋帽的聲音，連續兩次泰山壓頂似的火鍋讓隨後每一個對手在持球麵對燕奔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心悸。接下來的比賽已經沒有誰真正直麵燕奔出手投籃。燕奔，隻要他站在籃下那就是核武器，就是威懾。
燕奔內線強大的防守，加上身高的優勢，一年級在籃板球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籃板球帶來的是更多的進攻機會，由此為契機，燕奔率領著這些菜鳥們展開了猛烈的追擊。當最終比分變成平分的時候，天色已黑，這一場比賽也到此為止了。
大汗淋漓汗流浹背的一年級菜鳥們一個個興高采烈、意氣風發，雖然沒有趾高氣揚，但臉上那得意的表情卻是藏不住的。說話的聲音都仿佛比平時高了三個聲量。而燕奔這個時候臉上也露出的淡淡的微笑：沒有勝利，卻也沒有失敗！如果比賽繼續下去，燕奔絕對相信自己這一邊可以獲勝，自己可以獲勝！
拚盡全力之後獲得想要的結果，燕奔非常享受這種大汗淋漓的勝利。這就是籃球的魅力，而燕奔也越發的沉浸在了籃球的世界裏，不可自拔。
這一場比賽雖然沒有獲得勝利，但卻在事實上確立了燕奔在一中球場上的地位——首屈一指、王牌高手！
當然王牌位置的交接並不是這麽簡單，在日後的比賽中燕奔不斷的接受各種挑戰。從內線到外線，一對一單挑，二對一的夾擊，從進攻端到防守端，一次次的總有人想要打到這個一年級的菜鳥。這不同於以往的對決，對手都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百分之二百的實力，全力以赴在每一次的進攻與防守。
王牌就是要能迎接各方挑戰並且戰而勝之才能稱之為王牌。燕奔並沒有所謂王牌的自覺，但是這樣高強隊的對抗卻正中他的下懷。於是他每天上都能盡情享受激烈的對抗，每天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在冬天來臨之前的這一個月時間，這是燕奔從打籃球以來最快樂的時間。酣暢淋漓的對抗，讓這個已經深深沉浸在籃球世界的大個子，更進一步的跌入了籃球世界的深處。激烈的對抗，連續的高水平比賽讓燕奔以每天清晰可見的速度飛速成長著。燕奔汲取著對手的優點，參照自己的技術不斷的思索不斷的改進。這個時候基礎紮實的優點再一次顯現出來了。想到，做到。大多數的人在這之間總要一個苦練的過程。而到了燕奔這兒，一切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很輕鬆的便將別人的絕技變成自己的。
除了這些，燕奔最大的收獲是對於細節的處理。
籃球是集體運動，一個人閉門造車再怎麽苦練也是沒法成為高手的。很多技術，並不是一個人苦練就可以完成的。以傳球而言，擊地傳球、側麵傳球、過頂傳球、正麵長傳、背後傳球、頂上勾傳、胸前推傳……每一種傳球都有各自的特點。恰到好處傳球能夠讓隊友接到傳球之後能夠立刻發動進攻。一點微小的旋轉，能夠讓接球隊友接球的時候更好的契合手感，進而能夠快速出手，而糟糕的傳球讓隊友沒法快速發動進攻，甚至為了接球而喪失進攻位置，最糟糕的還會擊傷接球隊友的手指。這一種細微處的體驗絕對不是閉門造車可以體會的。團體項目終究還是要在集體比賽和練習中提高。
比賽、反思、練習，再接著比賽。燕奔以一百二十分的熱忱對待在球場上的每一分鍾。一個月的時間，燕奔的實力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爆炸式的飛速成長。當冬天來臨的時候，燕奔已經名副其實成為一中的王牌高手、第一高手。一對一沒有人可以通過他的防守，一對一，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將籃球送入籃筐。團體比賽的時候，對手通常都不得不兩個甚至更多的人來防守他。
這就是王牌！
時間進入到十一月下旬的時候，寒風凜冽冬天來臨了。燕奔快樂的籃球生涯便不得不告一段落了。籃球畢竟是室內運動，對生活在中國東北的這些學生來說，冬天不是打籃球的季節。（荊嶺，擬定為遼寧省的一個縣，常年氣溫情況參照沈陽的溫度）一中作為省級重點中學當然也有自己的室內籃球館。但那隻是擺設，學校裏高三的學生也沒有哪怕一次這個籃球館真正開放的記憶。
1997年，素質教育對於這個偏僻的縣城中學而言，也隻是一句震天響的口號而已。升學率才是第一位的。體育館，那隻是擺在那兒作為重點中學門麵而已，哪裏是真正來用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