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蕭,你居然騙我!”咬牙切齒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那翻滾的憤怒,就連楚漓都覺得,真的十分有可能,將整個院子給掀了!


    那一頭被簪子高高束起的黑發,與想象中相差甚遠的外貌。但是卻與記憶深處的容貌,幾乎能夠完全融合。原本應該是兩張不同的臉,卻是在此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雖然年齡很是不對,但是難看到一個與她外貌如此相似之人,其中的驚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奉肅本來就是懂醫之人,其中到底意味了什麽,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了!


    依舊是一身墨色長袍,但是屬於女子的身體特征,卻是狠狠地刺激著來人的眼球。想到某人的來信,那意味深長的話語,他現在才驟然反應過來,果然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就隻有他一個人不知道麽?


    想到這裏,原本就衝天的怒火,現在更是變得更加的巨大了!一旁的楚漓,微微向墨蘭竹身後移了移。畢竟現在,也隻有墨兒一人,能夠與眼前之人相抗衡啊!


    可是隨即,楚漓便想到,他的怒火不是正對墨兒麽?自己躲在墨兒的身後,其結果……似乎隻會更加的倒黴啊!所以,想到這裏,楚漓又連忙向離墨蘭竹較遠一些的地方,移動而去。


    “奉少宗主,請坐!”對於楚漓的動作,墨蘭竹連個眼神兒,都是沒有分給他。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兒,斂了斂情緒,墨蘭竹淡淡的開口說道。


    而此人,不是藥宗的少宗主,又能是誰呢?對於奉肅突然出現在越州城,墨蘭竹也是很意外的!雖然,她也想過,找奉肅給梅姨調理身體,但是自己不是還沒有……找他麽?


    “奉個毛線啊?”對於墨蘭竹的稱呼,奉肅直接都好不給麵子的反駁了!而且,還是直接爆了粗口的那種。對於奉肅的憤怒,墨蘭竹也隻是低頭,飲了一口熱茶而已。


    “墨蕭,你還能……再過分一些麽?”看著墨蘭竹那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奉肅咬牙切齒的更加厲害了!就連一旁的楚漓,都聽到了奉肅的磨牙聲,對此,楚漓真的很有見地的想道,奉肅這麽磨牙,這幾日是不準備吃飯了麽?


    其實,奉肅如何能不氣惱。墨蕭以一人之力,率領四十萬士兵,應戰西漠近八十萬士兵之事,他做為藥宗少宗主。聞此事,他恨不得立刻趕到落日城。畢竟,他的醫術,是十分不賴的!


    有他在身邊相助,於墨蕭而言,自然是要輕鬆些許的!可是,十分不幸的是,那一段時間,他正在進行藥宗宗主的接位儀式。宗中數位長老,率數百位藥宗子弟,晝夜輪回監督。


    反正,最後不管他是好言相勸,還是威逼利誘,他們都是不肯放他下山。宗主接位儀式結束後,南明與西漠的戰爭,也已經結束了!


    因為初登宗主之位,所有還有很多的事項,他必須要親自過目。所以最後,尋找墨蕭的事宜,又是被無限期的後退了!若不是前段時間,朱鏐翊給他來信,說墨蕭有要事找他。


    見信時,他扔下了還又一大堆沒有處理完的事宜,及一大堆等候他吩咐的藥宗長老,趁著夜黑風高夜,他離開了藥宗。


    苦心尋了近半月的時間,最後尋到的時候,墨蕭居然十分悠閑的在喝茶。而且,最主要的還是,他的墨蕭小兄弟居然變成墨蕭小……妹妹!其中的驚詫,憤怒和欣喜若狂,自然如狂風暴雨般襲來了!


    隻是,他沒想到,在墨蕭身上,任何的道理,都能體現到最極致啊!沒有最過分,隻有更過分!古人真的是,誠不欺我啊!


    麵對著自己滿腔憤怒,墨蕭居然隻是十分平靜的叫自己坐。那滿腔的驚詫和欣喜若狂,最後被墨蕭氣的,自然也隻剩下滿腔的憤怒了!


    看看,看看,還有比這更過分的事情麽?所以,他覺得,自己要事能忍住不發作,那就真的是奇了怪了!


    對於奉肅的問題,墨蘭竹自然是不會回答他。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而且,最主要的還是,這個問題若是深討論下去,這個院子,也不要想要了!


    奉肅掀了房頂什麽的事情,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雖然,這座院子也確實不值什麽錢,但是畢竟有著自己和梅姨的記憶。所以無論如何,墨蘭竹都絕對是不會允許別人毀掉的!


    當然了,若是真的到了不能控製的地步,那麽墨蘭竹也不介意,將奉肅給扔出去。畢竟,與奉肅相比,還是這座院子,更加重要一些!舍奉肅保院子什麽的,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奉肅也並不真正的被墨蘭竹,刺激到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目露凶光的看著墨蘭竹好一會兒,最後發現墨蘭竹根本就不受其影響。所以呢,猛飲了一口茶水後,才頗為無力的開口說道:“給我個解釋!”


    “沒有解釋,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對此,墨蘭竹可是絲毫都不受影響,依舊是十分平靜的開口說道。離墨蘭竹本來就比較遠的楚漓,再一次移動到離墨蘭竹更加遠的地方了!


    “……墨蕭,不要以為我不敢將這裏拆了!”最後的最後,奉肅大喊著說了出來。而奉肅語落,不過十息的時間,便有三道身影,從院子的四周,飛掠了進來。看著這些人,楚漓嘴角微抽,看來自己,是真的高看奉肅了啊!


    “不喝茶,離開!”平靜的聲音響起。而奉肅看了一眼他身邊不遠處的三人,最後也是頗為無奈的坐了下來。人在屋簷下,還是……低頭吧!


    院子裏,再一次恢複了平靜。墨蘭竹,楚漓和奉肅三人,圍坐在了一起。而那三位冒出來的黑衣人,則是在奉肅屈服的時候,從他們各自來的位置,消失而去了!


    “你的傷,沒事兒了吧!”好一會兒,奉肅那有些僵硬的話語聲,在院子裏響起。楚漓偏頭,看著奉肅那同樣有些僵硬的臉色。臉上,是強忍不住的笑意。


    “無事!”聞聲,墨蘭竹淡淡的開口說道,“能勞煩奉少宗主親自前來越州,想來應該是什麽大事情吧!奉少宗主在這裏悠閑的喝茶,在下覺得,真的不怎麽好!”


    “……”奉肅嘴角抽搐,好一會兒,才咬著牙開口說道,“第一,我已不再是藥宗的少宗主。第二,我來越州,就是找你的!離開京城,也不知道穿個信什麽的,整個南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好麽?若不是藥宗弟子,在越州看到了楚漓,我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


    “恭喜!”奉肅語落,墨蘭竹平靜的開口說道。“恭喜什麽?”對於墨蘭竹無厘頭的恭喜,奉肅原諒了自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的問題。


    “恭喜奉少宗主,終於去掉了那個少字!”墨蘭竹淡淡的開口說道。對於自己這完全沒有營養的話,到底會給另外兩人,帶來怎麽樣的影響,就完全不在墨蘭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奉肅嘴角抽搐。“噗嗤。”楚漓剛剛進口的茶水,則是被他毫無形象的噴了出來。整個局麵,頓時突然詭異的安靜了!對此,墨蘭竹完全沒有反應。


    “墨蕭,你跟……沈琦,很像很像!”看著墨蘭竹好一會兒,奉肅才幽幽的開口說道。一連著,用了兩個‘很像’,其中的意味,自然是比很像二字,更加的濃烈了!


    “我母親,墨家嫡女,前朝皇後!而我,叫墨蘭竹!”既然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於墨蘭竹而言,自然是不介意再多一個了!


    “天下第一才女,第一美女的墨……墨輕雲麽?”好一會兒,奉肅才呢喃的開口說道。整個院子,也因為奉肅的沉默,陷入了安靜。墨蘭竹本身就性子冷淡,找話題什麽的,自然是不適合他了!


    至於楚漓,還是好好研究他手中的茶吧!而且,就算他想說話,他也找不到人啊!墨兒肯定是不會跟自己閑聊的。至於奉肅……算了,還是讓他好好的想事情吧!


    千裏之外的南明京都,南京城。“王爺,這是各處州府,六百裏加急,讓人送上來的!”湘王府的書房內,一位看不清麵容的暗衛,抱著一大堆的信封,在書房內恭敬的開口說道。


    拿起書案上的信封,朱鏐翊緩緩的打開。然後,一個又一個的名字,躍入了眼簾。朱鏐翊微微挑了挑眉,然後繼續向下看。一個又一個的名字,緊緊跟著他們所範之事的罪證。清清楚楚,簡單明了!


    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東嶺多西漠安插的探子。上到朝廷官員,下到鄉紳婦孺。當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朱鏐翊也呆愣在了原地。沒想到,南明建國短短十餘年的時間,暗中居然已經隱藏了這麽多人啊!


    若是他們對南明有所圖謀,那麽於南明而言,絕對是一場不小的災難。至於這些東西的來源,朱鏐翊又如何能不知道呢?除了朝廷,除了他的父親和他,也隻有那一人,有著這般驚人的手段了!


    沒錯,這就是墨蘭竹甩給朱鏐翊處理的事情。除了東嶺的探子,自然還有西漠的探子。當然了,拓拔曄的探子,自然是被墨蘭竹排除在外的!


    可是,即使如此,依舊有著上千之數。這些探子的罪證和一些簡單的資料,擺放在朱鏐翊的書案前,都是可以將朱鏐翊,淹沒在這一堆堆信封資料之中了!


    “來人,將這些東西,全部送到禦書房。明日,啟程離開京城!”抬頭對著外麵,朱鏐翊沉聲吩咐道。不過數息,便有五位暗衛,從外麵飛掠了進來。下一刹,拿起書案上的資料,轉身又向外飛掠而去。


    看著空空蕩蕩的書房,朱鏐翊難得的出了神。而那雙黑色的眼眸中,是看不見底的深淵。整雙眼眸,沒有絲毫情緒,反倒還偷著絲絲的冰冷和疏離。


    這個京城的氣壓,果然還是一如既往……低沉的讓人煩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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