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吳梓臣的承諾換不來裁判的垂憫,更挽不回比賽的失利,最終這場比賽以高一(3)班主動退賽而宣告結束。


    好在場邊觀眾早已大飽眼福,吳梓臣也如願以償躺在了江水源的臂彎裏,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皆大歡喜,以至於比賽輸贏反而顯得無關緊要了。如果非說有遺憾的話,那就是觀眾們覺得某人露的時間還不夠長、露的地方還不夠多,難以滿足群眾與時俱進與日增長的渴望。幸好江水源還報了其他項目,剛才沒擠進體育館的同學還有機會彌補,今天沒看夠的女生也可以繼續強勢圍觀。


    當然現場也有鬱悶的,比如剛剛贏得比賽的唐威和蔣天經。


    要說兩人水平不能算頂尖,但在淮安府中高一年級至少算是有數的高手。本來他們準備在預選賽中大殺四方直下兩局的,沒成想第一局因為女生的加油助威而自亂陣腳,愣是被兩隻菜鳥虐成了狗。好不容易第二局緩過神來,想要報仇雪恨,誰知對方那個二貨竟然效法商容、藺相如上演了一出撞柱戲,然後幹淨利落地躺在地上變成了一條死狗。


    喂,英雄,你剛才不是還說要“輕傷不下火線,誓死完成任務”的麽?咱們站起來再重新打過好不好?我每局讓你三球,不把你虐出翔來我自插雙眼、自斷雙臂!


    關鍵吳梓臣此刻成功演繹了一位舍身救球的偉大球員,觀眾雖然對他此前的搶鏡以及臭不可聞的球技嘖有煩言,但現在看他躺在那裏哼哼唧唧,好感度突然噌噌噌地往上長。至於場上焦點江水源,則陪在吳梓臣身邊噓寒問暖。你說在這個時候,能叫對方球員跟你打完全場麽?別說對方球員肯不肯,恐怕裁判和全場觀眾都不答應。


    所以,這場虎頭蛇尾比賽的獲勝者毫無半點成就感,反倒感覺像是對方那個小白臉照顧同學而施舍給自己這一邊似的,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素來藏不住話忍不住氣的唐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娘的,球打得窩囊,贏也贏得不爽利!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盡撞著鬼了!”


    贏得比賽卻沒有贏得半點掌聲的蔣天經也覺得非常不爽,當下悶悶地說道:“走吧!誰讓咱們碰上這麽個對手呢?”


    “天經,你說長得好能當飯吃,還是能當水喝?瞧瞧那些女生,一個個就跟狂蜂浪蝶似的,眼睛恨不得挖出來貼在那家夥身上。愚蠢!幼稚!小布爾喬亞!難道就不能端莊穩重一點?溫柔賢淑一點?都高中生了,還一個個跟中二病晚期似的!”唐威氣哼哼地說道。


    蔣天經苦笑道:“有什麽辦法?對於任何人來說相貌都非常重要。不說別的,外麵飯店招個打掃衛生的勤雜工,都是好看的優先。你能有什麽辦法?這就是看臉的時代,沒辦法的!”


    唐威和蔣天經甩甩手走了,留下江水源抱著吳梓臣在原地等候校醫過來診視,周圍還偎著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女生,手機、相機閃光燈還劈裏啪啦閃個不停。江水源覺得老這麽呆著也不是事兒,低聲問道:“吳梓臣,感覺怎麽樣?能不能走?校醫到現在還沒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下班了。要是能走的話,我們直接去校醫院等著?”


    “我、我頭疼……”吳梓臣虛弱地說道。


    其實他小腿肚抽筋症狀已大有緩解,頭部傷情也如裁判所言並無大礙,若換作平時,他早就該跳起來大叫“反攻複仇”了。可如今他卻隻想安靜躺在那裏,期盼時間能夠就此停住,讓此情此景變成永恒。心裏還碎碎念道:哼!就算能走,我也不站起來。老大,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代替我躺在這裏麽?好不容易今天逮著一次機會,誰站起來誰是傻子!


    江水源眉頭微皺:“既然頭疼,那你就繼續躺著吧!”


    蔡小佳在邊上提醒道:“班長,聽說頭部受傷後有頭暈、頭痛、嘔吐等症狀,很可能是腦震蕩。這時不能隨便移動病人,也不能抬高受傷部位,以免加重傷情。應該讓受傷者安靜平躺,頭部放平,等待專業醫生救治!”


    “不能隨便移動病人?也不能抬高受傷部位?”江水源若有所悟,趕緊把吳梓臣平放在地上,還特意叮囑道:“躺好別亂動,醫生一會兒就來!”


    吳梓臣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好玄沒蹦起來和蔡小佳細細理論一番:好你個小菜一碟,哥哥我就在老大臂彎裏躺了一會兒,你吃什麽幹醋?關你屁事啊!想當初你和男生說句話都臉紅,我還以為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玉女,沒成想你還有長舌婦、醋罐子的潛質!而且膽子夠肥,居然敢明目張膽壞哥的好事。長本事了是不是?信不信哥把你從初二到現在的所有糗事在老大麵前全都抖露一遍,讓你無顏見江東父老?


    可惜他現在正扮演一位奄奄一息的傷員,不能露出馬腳,千言萬語隻能化作一道凶狠的眼神,狠狠瞪向多事饒舌的蔡小佳。蔡小佳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吳梓臣的殺意,斜覷一眼之後趕緊把頭低了下去不再言語。


    就在這時,校醫拎著急救箱趕了過來,進門就大喊道:“病人在哪裏?病人在哪裏?傷得怎麽樣?要不要緊?”圍觀女生趕緊讓出一條路,邊上的好事者也七嘴八舌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校醫邊檢查傷勢邊打趣說道:“以前聽說有兔子撞樹,也聽說有母豬撞樹,但大活人撞樹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別說是你,我當了幾十年裁判,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碰到!”裁判在邊上補刀道,“我懷疑他是覺得自己球技太差,對不起全場觀眾的熱情,羞愧之下,這才決定以頭撞柱血濺五步,保全名節。”


    校醫又是聽診器又是手電筒,上下仔細檢查一遍才下結論:“從受傷部位上看,應該沒什麽太大問題,頂多就是和亞洲犀一樣,頭上長個犄角!同學,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或者說有惡心想吐、頭疼頭暈、記不得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之類的症狀?”


    “沒、沒有,我就是覺得有點渾身乏力……”吳梓臣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既然演戲就要演全套,這是職業操守問題,在這一點上吳梓臣還是很有職業精神的。不過他也不敢演得太過火,姑且不說有被醫生當場揭穿顏麵掃地的危險,也不說有被送進醫院打針輸液做ct檢查的威脅,單單是被勒令留院觀察或回家臥床休息兩三天,錯過老大在校運動會上的精彩表現,就足以讓他悔斷腸子,所以他決定適可而止。


    “醫生,剛才他還說他頭疼!”蔡小佳突然插話道。


    果然六月債還得快!吳梓臣直氣得火冒三丈七竅生煙:蔡小佳同學,你少說幾句會死嗎?你少說幾句,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的!


    “頭疼?渾身乏力?該不會是撞成腦震蕩了吧?”校醫沉吟道。畢竟腦袋裏構造太精密,別說他一個普通校醫憑借聽診器、手電筒查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就是最頂尖的腦科學專家用現在最高端的儀器,也很難說清撞一下網柱會出現哪些症狀和問題。


    吳梓臣趕緊分辯道:“醫生,我沒事,真的沒事!可能剛才撞網柱上撞得有點狠,再加上打球有點累,所以才會出現頭疼、渾身乏力的現象,我想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


    江水源扶起吳梓臣:“怎麽樣,自己能回去嗎?還是要我送你?”


    “我渾身使不上勁兒,能麻煩老大您送我回去?”吳梓臣可憐巴巴地說道。


    隻要老大送自己回去,自己就有一百八十個法子把他留下來過夜。隻要留下來,打球出了一身汗,睡覺前肯定得洗澡吧?自己頭部受了傷,洗澡時肯定得有人陪著吧?兩個人在浴室裏袒誠相向,難免會肌膚相親吧?少年人精力旺盛,一旦肌膚相親,難免*吧?……吳梓臣腦海裏,一部校園題材十八禁*小說分分鍾新鮮出爐。


    蔡小佳細心地給江水源披上一件外套,曼聲說道:“吳梓臣,班長今天打球已經夠累的了,明天運動會上還有三四個項木,還得抽空為周末國學論難比賽準備材料,休息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送你回去?依我看班上有很多男生明天沒有比賽項目,不如隨便找幾個人送你回去吧?”


    “可是我剛才撞到了頭,醫生囑咐一旦感覺有什麽不適,要趕緊送去醫院!我住的地方隻有我一個人,萬一發生什麽事情,周圍又沒有其他人,該怎麽辦?”吳梓臣開始打悲情牌。


    蔡小佳奇怪地反問道:“你可以讓送你的同學留下來陪你一晚上啊,難不成陪床的事兒非班長不可?”


    “可是除了老大以外,我跟其他同學都不熟啊!”吳梓臣負隅頑抗道。


    蔡小佳眼睛一轉:“那你找魏處默,他可是你同桌!據我所知,魏處默明天沒有任何比賽,而且他家就在你住的地方附近,你可以留他陪你一晚,也可以幹脆去他家住上一夜,雙重選擇,悉君尊便,豈不更好?”


    讓魏處默陪我一晚?去魏處默家住上一夜?


    想到魏處默橘子皮一樣的臉部,吳梓臣頓時胃口大倒,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當然更把蔡小佳恨到骨頭裏:蔡小佳啊蔡小佳,想當初是誰兩肋插刀介紹你給老大認識的?如此大恩,你不以湧泉相報也就罷了,反倒掉過頭來插我兩肋一刀。沒想到啊沒想到,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呂洞賓與狗等寓言故事居然出了真人版:吳梓臣與蔡小佳!


    蔡小佳,我與你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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