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個變態的!把人的頭腳全卸下來換成銅的,然後還要再卸下來才能打通機關,虧他想得出來!”宮延棟替劉遠把心裏話說了。


    “不過還是不得不承認,此人對佛學和機關學確實是有一定的造詣,而且還熟稔人的心裏,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感讓人不敢輕易去碰觸這些人像,更不用說把它們的頭腳一類的摘下來了。要不是小遠誤打誤撞,咱們是極有可能栽在這裏頭啊!”


    “常老爺子,話雖這麽說,不過現在盜墓的這麽猖獗,尤其是這些頭啊翅膀啊什麽的都是青銅器,隨便弄一件也能賣不少錢,他沒想到麽?但是為了這一點,那些人身上的青銅器也都讓人弄走了啊。”宮延棟問道。


    “這個得給你科普一下知識”,剛從石室中出來,常開泰的精神狀態也要好上不少,“青銅器,是明文禁止買賣的國之重器,如果發現私自倒賣青銅器,將根據情節輕重處以兩年以上有期徒刑直至死刑,所以,倒賣的青銅器,要麽,就是古代小件兒,成批出手賺批發價,要麽就是馬踏飛燕之類價值連城的,這一類青銅器,架子大,收藏價值又低,沒人願意拿,拿了也出不了手。”


    “哦,原來是這樣。”宮延棟點了點頭,忽然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常開泰,“老爺子,這活兒你沒少幹吧?”


    “哈哈!沒少幹?等你有功夫去北邊兒打聽打聽,雜門裏有沒有不認識常三爺的!不過怎麽著,小宮,你是打算把咱們都給抓起來獻給人民獻給黨還是?”靜印揶揄宮延棟。


    “首長沒下命令。”宮延棟再與一眾人相處了這麽長時間時候,也開始崇拜起了這些一度以“神棍”統稱之的人來,橫豎除了自己沒人知道,也就幫親不幫理了。


    “哈哈,小宮,有進步,還知道包庇了!”靜印笑著拍了下宮延棟的肩膀。


    “大家看,前麵那五顏六色的是什麽東西啊?”小瑤指了指前方。


    劉遠用手電照過去,隻見濃厚的霧障彌漫,而且色彩斑斕,非常之漂亮。


    “大家小心,這彩霧很可能有毒!”劉遠提醒大家,這東西跟大自然的規律很相近,越是色彩豔麗的東西,毒性就越猛烈。不過無奈的是,這次一行人並沒有帶防毒麵具下來。


    當然,這也根本難不倒在地洞裏廝混了一輩子的常大老爺。“都撕一塊布下來,不要紗的,倒點水,把口鼻捂住走!”


    聽見常開泰的提醒,眾人急忙招辦。嘎都將自己的衣服撕下來,卻沒有人遞水過來,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很是尷尬,最後還是小瑤動了惻隱之心,將水給他遞了過去。


    “眼瞅著土埋脖子的人了,跟自己徒弟合起夥來算計人,老人和師傅的臉全都讓你給丟光了,劉遠要是不留你,幹脆讓你就交代在這裏。”對嘎都,靜印可不會積什麽口德,在嘎都用水浸濕衣服的時候很是損了他一番。


    不過這老家夥的神龜大*法練得可真是了得,任靜印怎麽損他,隻是麵無表情的忙活著手裏的事兒。


    大家都完成了這道工序之後,捂住口鼻,就準備往霧障內走。


    “什麽聲音?”


    還沒等走進去,大家卻忽然都聽見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很悠揚,音色也清亮,讓人聽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卻是非常舒服。


    “是梵唱!”靜印此時已經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似是極為享受這梵唱的聲音。


    “不對啊,這裏麵怎麽會有人唱歌?”劉遠強攝心神,沒有讓自己跟著陷入到這天籟之音中,暗自揣度。


    但是沒過一會兒,劉遠就發現,本來以為停一會兒也就算了的這些人,竟然都閉著眼睛,仿佛有人指引一般,徑直往那彩雲中走去,嘴裏還喃喃不休。


    “呔!三爺爺,快醒來!”劉遠一見這情況就知道不好,氣沉丹田大喝一聲,試圖將常開泰等人從幻想中叫醒過來。


    “祥雲啊!祥雲啊!”沒想到這充滿真氣的醍醐喝竟然沒有起到作用,一眾人依舊緩緩向迷霧中走去,嘎都嘴中還不斷說著祥雲。


    此時的劉遠,也已經感覺到有些迷離了。這讓他更加堅定了此處必有詭異,咬破下唇,一絲鮮血含於口中,穩攝心神,用濕布捂住自己的口鼻,劉遠也隨著一眾人進了這“祥雲”之中。


    這彩霧裏麵的能見度極低,劉遠擔心眾人這種漫無目的的遊蕩會被施展此法的東西所傷,遂走在最前麵,全神貫注的看著前麵,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偷襲得手。


    沒走多遠,劉遠就能夠隱隱約約的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果然不出所料,今天就看你能耍什麽花樣!”


    劉遠右手蓄力成箕,打算一見到來人,立刻一爪成擒。


    然而當劉遠看到走過來的生物時,已經準備抓出去的手卻停了下來,一臉的迷惑不解。


    對麵竟然是一隻大鳥!


    隻見大鳥口中傳出的聲音,正是讓一眾人都著迷的梵唱之音,大鳥的眼睛很大,無辜的眼神直直的望著劉遠,刹那間連劉遠都要迷失在這眼神之中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青鳥?這一切果然是祥瑞?”


    劉遠不禁想到,不過下一秒很快就重新變回理智,用腳趾頭想,這麽邪異的地道裏,能夠出青鳥?青鳥的腦殼壞掉了往這裏頭拱!


    口中所含鮮血被劉遠一口咽了下去,再一次抵抗住了那蠱惑人心的聲音。


    不過就在劉遠再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隻大鳥竟然已經近在咫尺,原本無辜的神色已經換成了猙獰的表情,劉遠甚至可以看清那長近兩尺的獠牙!


    “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鳥!”好在劉遠見機的快,頭往左一偏,堪堪躲過了此獠的攻擊,隨後空著的右手直接捏在了大鳥的頸部。


    “哢!”清脆聲音傳來,確實劉遠一用勁,將大鳥的頸骨給捏碎了。


    令人迷亂的聲音戛然而止。


    就在此時,那原本五彩斑斕的“祥雲”也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活力,顏色暗淡下來並逐漸消散。


    “這是這麽回事兒?”靜印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在這地道裏因為不小心著的道兒太多了,靜印都習慣了,但是總也得有個說法啊......


    “大家都醒醒!”看見眾人原本迷醉的表情都逐漸的變成了迷惑,劉遠讓大家緩一緩,都清醒回來。


    “三爺爺,徐爺爺,你們看看,這個是什麽鳥?”劉遠指了指地上脖子歪向一邊的大鳥問道。


    “小遠,這......”


    “剛才的毒霧和梵音都是這個大鳥放出來的,而且它剛才試圖攻擊咱們。”


    一聽到這,常開泰和靜印頓時互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能夠看出驚恐的神色。


    “小遠,這個,可能是絕跡已久的羅羅鳥。”常開泰將他的判斷說給劉遠聽,旁邊的靜印也點了點頭。


    “羅羅鳥?什麽東西?”劉遠又瞅了一眼那鳥。


    “羅羅鳥在遠古時期就已經被發現了,而最後的記載是在明朝。這種鳥最擅蠱惑人心,而且專門以人為食。我和你徐爺爺都聽說過這種鳥,但是卻從來沒見過,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見到這東西!還好小遠你神誌堅定,不然咱們今天是斷無幸理啊!”


    想著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讓隻鳥給迷了心竅,常開泰心裏也是老懷大窘。


    “還好是個李鬼。我剛開始的時候也差點著了它的道,還以為它是青鳥呢!結果我一個不留神,這家夥就呲著牙過來了。”


    “不過看起來,這東西好像是被豢養起來的。從記載上來看,這羅羅鳥的聲音不是這樣的,可能是那僧人教會的此鳥梵唱。”


    “我聽說此鳥的肉極鮮美,食之可延年益壽,這可是好東西,得帶回去,咱開開葷!”常開泰老饕了這麽多年,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有的,什麽東西隻要有一個人說能吃,他就敢張嘴。


    “這你也敢吃啊老爺子,你不怕有毒?”宮延棟是徹底服了常開泰了。


    “怕什麽,吃之前先喂點給狗,沒事兒了就自己吃!”


    所有人都看著常開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行了,你們都別看著我了,我又沒逼著你們吃,你們都不吃,我自己留著吃才好呢。小遠,說實在的,這裏頭能夠布下這樣的局,我倒是對裏麵究竟有什麽好奇了。”


    “三爺爺,您就別發玩性了,咱們能出去就趕緊出去,素素在家裏等著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吳......”


    “好好好,三爺爺錯了”,常開泰也就是隨口一說,哪知道劉遠反應這麽激烈,“咱不玩了,抓緊時間趕路,救我孫媳婦兒要緊!”


    “還玩?這都多少次差點把命搭裏頭去了,你還有閑心思玩呢!”對於這個拿生命當兒戲的老夥計,靜印也是很無語。


    “對了,小遠,為什麽我們都著了道了你沒事兒?”常開泰把羅羅鳥的屍體蜷吧蜷吧擱到包裏,回頭問劉遠。


    “這個你們都記得,以後也許會用得上,遇到迷惑的時候咬破下唇,想要破解迷惑的時候咬破舌尖,下唇血咽進去,可以保證在一段時間內心智不失,舌尖血吐出來,可以與陰煞之法對衝,起到破解的效果。”


    “好!鼓掌!”宮延棟帶頭開起玩笑來,這一趟地底沒白來,學到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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