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深更半夜的碰到有人連夜疾馳,哪怕是再傻的人怕是也明白不正常,曹子諾和梅蘭菊竹五人自然是正常人,所以梅蘭菊竹四人才會下意識的準備戒備。


    然而,曹子諾藝高人膽大,僅僅從那奔馳的聲音中便聽出來人的內功不算多強,實力就算不弱,但是卻也絕對構不成對他的威脅。


    所以,攔下梅蘭菊竹四人,曹子諾甚至都沒有做絲毫準備,依舊在仔細的烤著自己的食物。


    烤雞的香味很快四溢開來,而黑暗中,一個身影也終於出現在火光的照射中。


    這卻是一個極為狼狽的身影,看起來似乎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他滿身的衣衫岣嶁,卻似乎已經很久未曾換過,而臉上和手上都沾滿了泥濘,看起來簡直就好像一個泥猴子,隻是,偶爾一些泥濘較少的地方卻能看到這個男子的肌膚,卻是溫潤的很,看起來簡直就好像一個管家老爺,富家翁一般。


    之前那腳步聲,曹子諾固然聽出這人的內力不算很高,但是,此時這人來到麵前,曹子諾卻又覺得這人的內力極為古怪。


    給人的感覺竟似乎極為飄渺,比逍遙派的內功還要神秘異常。


    而這人踉蹌而來的步子更是奇怪的很,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普通人狼狽逃命的樣子,但是再看卻覺得分明蘊含極為高深的身法,再進一步似乎都快產生出幻影一般的高深。


    隻是,這人來到火堆邊上的時候。眼神卻是帶著一絲愧疚和羞愧,他的手率先按在自己的腰際。那樣子卻似乎摸索看有沒有值錢東西的樣子,隨即目光卻虎視眈眈的盯著曹子諾手上的烤雞。


    這是一種盤桓在掙紮保持自己道德和放開一切去搶奪別人東西的複雜情緒,隻是,一陣子雷鳴般的鼓聲卻隨即從這人的腹中響起。


    這人顯然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他的眼中理智逐漸開始消散,那眼神深處卻似乎因為什麽而變化起來。


    曹子諾一直看著這人,當看到這人眼神深處的變化,忍不住微微一愣。那一絲變化分明卻是求生的念想。


    那般強烈的求生念想,曹子諾微微一歎,這人定是有極大的冤情,或者有極大的仇恨。


    從之前的猶豫看的出,這人起碼是個有修養的漢子,原本家境想來也不錯,隻是不知為何卻淪落眼前的下場。而此時,這人心中定是想要留著性命去報仇,所以,他甚至可以拋棄自己的道德觀。


    隻是,在這人道德即將淪喪的時候,曹子諾卻已經冷聲開口。


    “我保證你的武功不是的我的對手。雖然你的武功給我的感覺很是奇怪,似乎迥然天下各種武功,但是,你和我之間實在差的太遠,所以你的武功就算再奇怪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曹子諾的聲音冰冷而淡然。那人眼神深處的道德再次恢複,在明知哪怕喪失道德都不可能敵得過的情況下。這人顯然已經恢複了理智,他整個人孤寂的站在那兒,無比的悲涼從他身上散開,驀然間,這人直挺挺的朝著曹子諾跪了下來。


    曹子諾的身影豁然間消失,那插著烤雞的樹枝猶自停頓在半空,曹子諾的身影卻已經出現在這人的麵前,一雙有力的打手扶住了這個人。


    曹子諾看人不算多準,但是這個人卻能讓任何人都感覺出他卻是個極為驕傲的人,這樣驕傲的人,若是對你跪下,其心中的悲哀卻是可想而知。


    曹子諾不是那種腹黑的人,也不是邪惡的人,所以他並不會因為看到一個驕傲的人陷入極限的哀傷而感覺開心。


    “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這裏獵物眾多,食療亦是不少,你若是不嫌棄,不妨坐下來一道品嚐下我的手藝,隻是,卻莫要再行大禮。”


    曹子諾沉聲開口,那人身影被曹子諾雙手扶住,雖是用盡力氣,卻是絲毫拜不下去,心中亦是一驚。


    和曹子諾所說一般,他的武功極為奇怪,不屬於中原任何門派,但是,其威力卻是遠勝中原大多數門派的武功,自他武功有成後,單對單幾乎罕逢敵手,之前曹子諾說的那些話,他固然有些信,但是更多的卻是不想違背自己的道德觀,所以才收手。


    隻是,此時他卻已經明白,曹子諾沒有說大話,論身手他的確不是曹子諾的對手。


    “我黃冕仲畢生牢記閣下的恩惠,日後如若不死,定回報閣下的大恩。”


    那男人語氣感動的開口,曹子諾這番話卻不僅僅答應給他食物這般簡單,更多的卻是給了他幾乎淪喪的自尊和道德,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尊重。


    自那件事後,江湖上容不得他,大宋官場亦是容不得他,這天下似乎瞬間將他拋棄,天大地大,他竟是無一容身之處,而自家的血海深仇更是沒有絲毫得報的希望。


    男子坐下,曹子諾再次開始燒烤,目光中卻閃過一絲思索,黃冕仲,這個名字卻是極為陌生,天龍世界似乎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名字。


    曹子諾自認自己對很多故事都記憶深刻,而金老的十幾個世界更是連細節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差漏,眼下這個男人的名字他卻是能肯定的說,當真沒有聽說過。


    思索了好一會兒,直到樹枝上的野雞烤熟,曹子諾也沒想出男子的身份,隨即卻是撇開這個事情。


    想不明白便不想,曹子諾從不是轉牛角尖的人,將手上的烤雞分成幾份,曹子諾卻是邀請男子一道進食。


    此時,夜色已然極深,隻是男子吃東西的時候卻好似身後有人追來一般,似乎打算吃完立即走人。


    這種表現卻是讓梅蘭菊竹四人好生不悅,若非曹子諾時刻注意著四人,不時的給四人用眼神示意不得胡言亂語,怕是梅蘭菊竹四人早已經忍不住開口諷刺這個中年男人。


    那男人很快將分到自己手上的烤雞吃完,隨即,也不等梅蘭菊竹四人開口,更不待曹子諾開口,那人卻已經朝著曹子諾躬身行禮。


    “還請恩公給出名諱,他日黃冕仲不死,定有後報。”


    這句話男子說的斬釘截鐵,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曹子諾卻隻是笑笑,他朝著男子揮手。


    “江湖救急而已,談何後報,看的出你急著離開,我也不留你,他日江湖再會,我們在共謀一醉就是。”


    灑然的話語,這個中年男子的臉上亦是露出幾分灑脫,他起身,朝著曹子諾彎腰欠身,隨即大袖一揮,卻是轉身就走,吃飽喝足,加上被曹子諾一言驚醒,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了異樣的變化。


    曹子諾目光定定的看著這個男人,隻見後者一步跨出,身影卻驀然間閃出四五個,隨即盡數消失,再次顯出身影的時候卻已經在十多米外。


    曹子諾的心中猛然間一震,這種輕功對於曹子諾來說固然算不得驚世駭俗,但是究其本身卻已經不在淩波微步之下。


    不客氣的說,曹子諾施展淩波微步也頂多就是這種程度而已。


    聯係男人之前的輕功,曹子諾心中卻是苦笑的冒出兩個字‘頓悟’,這男人竟被他一句話說的頓悟。


    這天龍世界究竟都是什麽變*態人物集合的地方,隨便野外遇到一個人都是這樣天賦卓絕,可惜無崖子沒有早二十年遇到這家夥,否則逍遙派怕是早已經有了新任掌門。


    “這人的輕功好生強大。”


    那人離去,梅蘭菊竹本身還想抱怨幾句,隨即卻被那人的輕功震駭了住,好半天後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來。


    曹子諾卻是大笑起來,笑聲中和梅蘭菊竹四人不斷的打趣起來,五人啃著燒烤,笑談對話,倒是沒有受到那人的絲毫影響。


    隻是,這晚餐尚未結束,夜色中卻又有一陣破空聲傳來。


    那是人體快速移動劃破空氣的聲音,顯然卻是有武林人士在疾行,曹子諾的眉頭忍不住微微一皺,今晚卻頗為不平靜。


    一會兒之後,幾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篝火外。


    這幾個身影一出現便四散開來,將篝火包圍起來,看樣子卻似乎將曹子諾等五人當做敵人看待,這一幕讓曹子諾眉宇間更是露出不悅的神色。


    “那漢子,可曾看到一個狼狽不堪大約四五十歲的男人經過。”


    黑暗中,一個聲音響起,語氣卻是極為不禮貌,雖是詢問,但是給人的感覺更類似審問一般,梅蘭菊竹四人聽得這語氣已經忍不住紛紛悶哼出聲。


    曹子諾更是連理都懶得理這問話的人,然而,這聲音才落下不多久,黑暗中卻又傳出一聲驚疑聲。


    “是你。”


    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卻似乎認識曹子諾一般,曹子諾目光豁然朝著那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這些人固然站在篝火外的黑暗中,但是哪裏能夠逃過曹子諾的目光,頓時,一個微微讓曹子諾有點眼熟的少年進入他的視線。


    仔細再看幾眼,關於這少年的記憶終於在曹子諾腦海內全然翻出,刹那間,曹子諾的神色卻是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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