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陣混亂聲傳來,張成和瞧見許多血猴兒衝到冥河岸邊,卻不敢向前多探一步,個個血眼瞪的圓突落落,向外迸火,躍躍欲試,黃瞎子則像電影中的大俠似的身形飄忽,東擊西殺。


    兩個雇傭兵見黃瞎子這把年紀,這等身手,自嗟不如。


    包圓實在忍不住睜開眼,隻見水麵像開了鍋似的,人說冥河是連著地府的,也不知這條冥河究竟是不是從冥界流出來的,反正這開鍋的架式委實可怖,好像隨時隨地都會被煮成餃子。


    “韋凡,黃爺他不是會那種類似神行百變逃跑的功夫麽?他幹麽非要與血猴硬拚呢,他這是故意在洋人麵明顯擺麽?”包圓問韋凡,那些血猴雖然看似生猛,在黃瞎子手下很顯然也討不著什麽大便宜,包圓反倒納悶了,之前韋凡與黃瞎子二人是怎麽過這條冥河的,完全犯不著與血猴硬拚啊。


    “噗~什麽叫硬拚?什麽叫逞能?黃爺是在給咱們爭取時間,他不擋著點血猴,那些血猴便會衝到船來,猴子天性頑凶,得有人陪它們玩玩兒,不陪它們玩痛快了,咱們能安安全全過的了河麽?”韋凡一臉不齒,好像黃瞎子給了大夥無比的好,卻沒人領受。


    “狗屁邏輯。”包圓剛說完,船身一陣搖晃。


    包圓朝下一看,這池水原本是清澈無比,這會兒又從開鍋向焦黑蔓延,仍舊劇烈的冒泡,好像黑水泡中有無數的手向大夥兒伸來,剛才說它是條冥河完全不像。這會兒真的像冥河了,好像這船也是開往地府一樣,一個雇傭兵打出一支照明彈。


    包圓抬頭看去,隻見巨大的坡形穹頂倒懸著許許多多於人形東西,乍一看像石頭。仔細看卻又像無數個蝌蚪似的,更像無數胎兒一樣。


    “老張,狗日的青木到底來幹麽了?”包圓看著張成和,用陝西方言問,包圓還想問,之前青木交給黃瞎子的黑玉牌是什麽東西。想了想,那可能是狗日的機密,或許張成和不知情。


    “小包,額也不清楚,你還是別問了。知道太多沒啥好,聽我的錯不了。”張成和不願多提。


    “聽你個屁!”包圓心說。


    船體快接近河對岸的時候,霎時之時,原本翻滾的黑水陡然結了冰,船上原本配有兩支漿,兩個雇傭兵拿在水裏擺渡,這會兒也被凍在了水裏,離對岸還有一米多遠。


    “跳過去。跳過去,船動不了。”韋凡大叫。


    兩個雇傭兵招呼青木跳到了對岸,韋凡剛跳過去。包圓發了大愁,他感覺自已跳不了那麽遠,心說:“老子不會功夫,平常跳遠也就湊合跳個一米來遠,這麽遠乍跳啊?”正猶豫時,包圓的屁股早被一個雇傭兵托住了。往前一送,力氣好大。直接把包圓推到了對岸。


    包圓爬起來想罵句娘,可又一想人家要是不幫忙。自已有百分之九十過不來。


    張成和就慘了,被兩個雇傭兵抬起直接丟到了對岸,眼鏡也被摔破了,還吃了一嘴土。


    兩個雇傭兵剛跳到對岸,船立時便沉了下去,好像稍遲個半分鍾便會溺入冥河中,再看黃瞎子早已經沒了影子,對麵黑壓壓站著一大片血猴,有跳的,有蹦的,吼吼哇哇亂叫個不停。


    包圓心說:“黃瞎子哪了?操,這回敢情是到了齊天大對的水簾洞了麽,這明擺著是一幫猴子猴孫啊!”包圓很想朝對岸大吼一聲:“喂,猴崽子們,有本事過來咬大爺啊,哈哈……”還是把嘴給忍住了,根據墨非定律,不可能的事往往會發生的很幹脆徹底,好比如曹操兵敗赤壁,八十萬大軍所剩無幾,一路上聽風驚魂,曹操覺的這地方沒有伏兵,笑一回,伏兵出現一回,最後一回如果對手不是關羽關二哥,曹操那條小命說不定就地隔屁了,包圓比較冷靜,不觸這個黴頭。


    事實證明,老實點是對的。


    黃瞎子失蹤後,的的確確有血猴向這裏跳,跳到河心的猴子瞬間石化,急撲撲的模樣的確唬人。張成和大是擔心,擔心黃瞎子被血猴們分了屍,想起韋凡說超級青銅蛤蟆嘴裏的屍體是被血猴喝幹了血。再一想黃瞎子一個人哪能敵得過這麽多血猴,肯定凶多吉少。


    替黃瞎子惋惜的還有青木翻譯,他們來六盤山的神墓不是目地,找當年的九位走地仙好手才是目地。為什麽說隻有九個,青木翻譯得到的指令是,孫盤子已不在人世,存世的應該隻有九位。


    “韋凡,黃爺就這麽掛了麽?”包圓坐在地上嗆了幾口水,卻感覺不到餓,點了一支煙,細細的反思黃瞎子,心說:“瞧這黃瞎子的本領的確不小,他幹麽要改姓黃呢?”


    “哼,掛了,那是不可能的事。”韋凡低聲回應了一句,好像他對黃瞎子的本領非常知情。


    “沒掛?人呢?”包圓有點不相信。


    “他……”


    “咦,快看,你們快看,這是什麽?”


    韋凡的話冷的被張成和打斷,韋凡轉頭看去,隻見數十米開外全都是龜裂的黑土,與當初韋凡帶領包圓看那長蛇頭金花的地方極為相似,這不是主要,每隔十個大步便有一顆碩粗的斷莖露出地麵,上麵的部分像被人齊齊斬斷。


    從裸露的根莖來看,有點像韋凡那張相片上的蛇頭金花。


    “韋凡,你那張照片丟了麽?沒丟的話快拿出來看看,這東西是蛇頭金花麽?”包圓像發現新大際似的,假如這東西便是蛇頭金花的根,那麽它是不是會長出金子,雖說這種怪花能生金子的理論有點扯。經過這麽多事兒,包圓還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還真是。”韋凡急急忙從包裏翻出來,卻又一臉茫然,心說:“這東西應該是金鱗做種才能長出,這裏乍這麽這多?”的確,向前看去,迷迷茫茫一大片。


    “張君,原來我們已經深入六盤山千米下!”青木翻譯拿出一個不知名的儀器,又聽他對張成和說:“張君,臨來的時候,六盤山的地形我們反反複複研究過,六盤山最高處海拔二千九百米,這裏雖然沒有中國五嶽那麽雄偉,又沒有黃山、張家界、九寨溝那麽秀麗,六盤山雄偉連綿,想不到我們竟然沒察覺到了海平麵千米之下,神奇!”


    “是嗎?”張成和接過那件儀器看了半晌,喃喃自語:“難道我從上麵直接掉進了千米深的地下,按理說怎麽都該粉身碎骨了,怎麽會完好無損,會不會我們都已經……”張成和在大腿上使勁掐了幾把,種種跡像都表明自已還活著,一時間各種心情湧上心頭。


    “切,這算什麽,囚龍城要是給你們發現了,還不得把你們活活嚇死啊,再讓你們見見曆代帝王,還不得直接趴地上叫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啊!”包圓心下很不齒的說。


    “韋凡,拿你那片金鱗出來比對比對,這裏或許就是長出蛇頭金花的地方。”包圓剛說完,猛的一拍腦袋連連大叫:“上當了,上當了,媽的,韋凡,你說這蛇頭金花六十年才能長成金子,咱倆都已經三十大幾了,就是能等六十年,這些金子花著還有意義麽?操!”


    “不一樣,不一樣,六盤山的天墓與外麵不一樣,在外麵需要六十年一甲子的光陰,這裏隻需要六個時辰。”韋凡拿出金鱗,隻見那片金鱗閃著耀眼的金光,好像夜裏的螢火蟲似的。


    包圓先是一楞,心說:“娘個蛋,老子怎麽看,怎麽覺的這東西是我們家的。”


    “快,快……快把這東西刨出來,帶回去研究。”青木翻譯對那兩個雇傭兵下著命令。


    韋凡正想阻止,已然來不及,兩個雇傭像從小培養的特殊人才,青木翻譯讓他們幹什麽,完全沒折扣的執行,兩支軍刺已經在地上搗鼓出兩個大坑。


    粗大的根莖從表麵上看與尋常植物沒什麽大的特別,越往下越粗,越往下根莖越紅,像蘸過血似的,韋凡想開口阻止,看到下麵,止住了口,他也想看看下麵到底有什麽,或許蛇頭金花的根部有金子。


    還得說這兩個雇傭兵效率高,雖然對付鬼怪、突發狀況有點措不及手,出力絕對不含糊,不知不覺已經挖開了兩米。他們所使的軍刺像特製的,尋常軍刺又細又長,他們手裏的卻又寬又厚,即能砍,又能挖,鋼性自然不用說了。


    再往下半米,韋凡刷的拉著包圓躲到了一旁,他看見粗大的根莖下有具死屍,一具古怪的屍體,渾身發赤,有點像青銅的顏色,雖然暫時隻露出一少部分,韋凡還是覺的過於古怪。


    張成和眼鏡摔了,趴在那看了好久,一臉凝重的說:“小心點,小心點,下麵的通身金赤的人好像與壁畫上的人相似,會不會是當年的金衣族,小心點,別傷了屍體,要不然不利於研究,也不值錢。”


    包圓遠遠哼了句:“這屍體即便值錢,你背出去啊,吃糞了吧?”


    突然之間,劈裏啪啦往下掉東西,差點把青木翻譯砸個正著。那些東西落在地上立時破了開來,包圓仔細一瞧,正是照明彈打向高處時,頭頂那些倒懸著像人形,又像蝌蚪的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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