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拜年。


    嘿,楞是被李傑調教成不倫不類的拜壽了。


    包圓雖然聽的老大不是味,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嘴裏一邊說好,雙手忙不迭將小浩然拉起來……


    早在黃粱夢包圓已經察覺到:宋小青西安美院畢業後嫁的男人,純粹是個地地道道的莽漢,說起話來、做起事來那叫一個沒遮沒攔……估計,李傑這種人說話做事完全憑自已的感覺走,怎麽自我感覺良好怎麽來,完全沒有顧及包圓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包圓實心實意對小浩然施好,是在為枉死的宋小青贖罪,於那些冠冕堂皇、放狗屁的大公無私一點都不相幹……後來包圓確實承認:小浩然雖土,自已還真挺喜愛這孩子的……


    李傑疑聲問:“對了,包哥,我忘了問你今年高壽?”


    包圓根本不加思索,突口而出:“三十!哦,不不不,今年應該三十五了,唉,已經是土埋半截的人嘍!”


    李傑一本正經:“浩然,你幹爹今年三十五,你給幹爹磕三十五個響頭,少一個也不行,快……”


    包圓笑了:“好了,好了,禮數到了就行……來,浩然,讓幹爹好好看看。”


    “幹爹!我想吃糖……恩,幹爹,我還想吃肉,大塊大塊的豬肉……”


    “沒問題!這回幹爹讓你把肚子放開吃。”包圓說話間,心下突然升起一種當“爹”的感覺。


    “包哥,嫂子呢?”李傑指杜沐晴。


    “她,旅遊了,這會兒可能在桂……”包圓突然收住口,像是在下命令:“李傑,把你手機電池拆了。快!”


    李傑不明其理,還是將手機電池拆下來了,真情地問:“包哥。走,我帶小浩然去府上認認門。以後逢年過節帶他來幹爹府上,這幹爹認下是一輩子的事,將來養老送終有他一份,他狗日的想逃,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


    包圓樂了:“沒這麽嚴重,別嚇著孩子!”他摟著李浩然問:“兒子,在醫院有沒有害怕呀?”


    小浩然眼裏泛淚花:“疼,幹爹。疼……”


    包圓忽地一拍腦袋:“嗨,李傑兄弟,別見怪,你小晴嫂子現在在外地,我這個笨手笨腳的大男人不知道怎麽哄孩子,你千裏迢迢帶孩子來山西,讓你住這種地方老大不合適,走,咱們先找地方吃飯!”


    李傑不好意思地說:“包哥,還有件事。我剛才沒好意思開口,我把她給帶來了。”


    包圓一時糊塗:“誰?”


    李傑朝外麵喊了一聲:“你進來吧。”


    推門走進一個女人,其貌不楊。身材臃腫,粗手大腳,一臉上好的紅血絲……包圓一見,登時想起本村楊海波娶的媳婦了,這種女人的體態在農村太常見了……暫且不提五官有多糟心,單說不該發達的地方卻胡亂臃腫,著實沒有讓人摟摟抱抱的衝動,007是天仙,這女人就是癩蛤蟆……李傑的解釋是:包圓是小浩然認下的親幹爹。算是本家,去年相親沒請包圓把關過意不去。小浩然病情已見大好,李傑尋思該把未婚妻帶來讓包圓見見。


    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再者說,這又不是包圓娶媳婦,李傑娶天仙、娶癩蛤蟆都不幹包圓甚球鳥事!


    包圓估摸著:宋鵬、平四貴過年回家相的都是這類玩意兒。


    包圓隻能昧著良心說:“李傑兄弟,你很有眼光,嗬嗬,好好好,繼弦是好事兒,將來可要好好的待人家!”


    李傑苦笑一聲:“包哥,我知道她不好看,也知道你在講托拉斯圓話兒,她,心眼還行,老實!靠的住!”


    包圓趕緊說:“走,吃飯!”


    包圓特意挑了一家裝飾氣派的高檔酒店。


    正準備進門。


    李傑站在門口猶豫上了,臉紅脖子粗的說:“包哥,你是小浩然的幹爹,又幫了這麽大忙,按理說怎麽著都該我李傑好好請包哥吃頓好的……可,包哥,我身上沒這麽多錢,在城裏打工的人都說:大城市裏門麵裝修很大很排場的地方,吃一頓飯至少得花萬兒八千,這地方隻有大老板、領導才能來,包哥,我……咱們換個地吧……”


    包圓心說:“老子是讓幹兒子吃點好的,憑你,嘿,還真沒有這種福氣!”


    心裏這麽想,包圓嘴上卻說:“李傑,你小子胡說什麽呢?記住:跟包小太爺別玩什麽假客氣,你要是跟老子客氣上了,老子立馬罵娘,你們仨來太原不準掏一分錢,敢他娘的掏錢,你李傑就是成心不把老子當幹爹!”


    李傑不敢吭氣了。


    那女人以為自已比李傑活泛一點,卻開口說了句錯話:“幹爹,我們知道了!我們記下了!”


    包圓一挺胸膛:“對球,這樣子就對了,走,幹兒子,咱們去吃肉。”


    包圓是真心服了,當初在黃粱夢別的包圓全瞧出來了,卻沒發現李傑食量如此之大,這或許便是農村人傳下來的老法子:吃自家糧食要省,端別人家的飯碗必須要把肚子放在全盛狀態……好麽,包圓一進包廂,服務員拿著點菜手柄,李浩然指著菜譜:“幹爹,我要這個……還要這個……”李傑趕緊說:“夠了!不敢再點了!”包圓卻有理有據的說:“不怕!膽子要從小培養,不能教孩子摳摳索索,有幹爹在,放心大膽的點!”


    結果。


    龍蝦就點了三大隻,鮑魚點了二十幾頭,零零散散的硬菜點了滿滿一大桌。


    瞧的服務員直砸舌:“這領導小不了!”


    包圓瞧見那女人,實在吃不下,於是乎包圓抱著小浩然不停地往小嘴裏送。


    李傑客氣了幾句,與未婚妻狼吞虎咽起來……


    包圓深諳農村裏種種習俗道道,自古以來,後娘沒有一個是親的,說什麽後娘親的屁話都是文人編的酸詞。


    吃飽喝足。


    包圓自然要交待幾句,同樣,也是包圓這位幹爹可以做的……如今不同以往,包圓早不是什麽窮骨三,他完全有資格講,至少,包圓能拿的出手……包圓一口悶了三兩酒,點上煙,對李傑、那女人厲聲說:“李傑,你小子給包小太爺聽好了:我打聽過,骨髓炎屬於頑症,可以根治,但這種病有潛伏,日後小浩然一旦有情況,立馬把孩子送到醫院,一刻都不能耽誤……這是其一,其二,李傑,你小子馬上要結婚,好事,的的確確是好事,咱不能因為宋小青同學不在了,你李傑必須守小浩然過一輩子,老天爺賦予男人天雷地火,必須有發泄處,這事兒如果蹩久了爺們兒就不叫爺們兒了,不能因為浩然把你小子閹了,這麽幹,損陰德,傷陰騭……”


    李傑不敢胡亂插嘴,嘴裏不停地迎合:“是是是,包哥,你說的很是對著哩!”


    包圓接著訓:“你們馬上要組成一家人了,聽著,小浩然雖不是你親生,但,你要把他當親生兒子來對待,吃的、穿的、花的一樣都不能少,你如果有一點對不起孩子的事,包小太爺這輩子跟你沒完……”


    說到這裏。


    包圓止不住淚如雨下。


    說不上來什麽原因,可能包圓想起宋小青了,或許,包圓想起失蹤的三十八個同學了。


    果不其然。


    那女人懷疑上了,低聲問:“李傑,浩然該不會是你老婆與包哥生的吧?”


    李傑啪的就是一個大巴掌,瞪起就罵:“臭婆娘,這話是你該說的麽?小青決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就算小青是那樣的人,我李傑相信,包哥他決不是那樣的人,更幹不也那樣的事兒來!”


    那女人不吭氣了,卻是很抗打。


    李傑湊上前:“包哥,你乍了?包圓不高興打我一頓,我抗的住!”


    包圓想到痛坎上了,哭的更響了:“操!張小天,你說你狗日的害了多少同學,三十八個,媽的……西安美院同一屆學生三十八個人就這麽在你手上沒了,張小天,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你說你幹的這叫人事麽?娘個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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