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殘與地缺,單聽名字便讓人感覺二人雄氣逼人,似乎也不難想象,這倆位奇人的神秘之處,遠勝廣日子與包厚道這對百年冤家……能夠側麵反饋天殘與地缺的資料本就不多,再往深的刨問,花雪殺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了,隻是說那二人行蹤詭異,飄忽不定,亦正亦邪,難辨忠奸,難斷陰陽。至於一百年前他們五人大鬧春秋堂,花雪殺也是首次聽說,也很難將裏麵的是非連係起來,倒成了迷。


    緊接著。


    杜沐晴呢聲嗬問:“雪殺,你跟我說說好嗎?你與文折星到底是怎麽回事?唉!可憐的小書生!”


    提起文折星。


    花雪殺臉上忍不住掛滿了傷心,她說,文折星與天癡老人同出一門,天癡老人生性頑乎,天下間任何事都嘻嘻愚弄至上,人老心不老,理頑,事不頑,堪稱一大怪客,與童聖乃是莫逆之交……


    文折星出身落魄名門。


    他雖然並不是什麽九天文曲星降世臨凡,兒時起,四鄰八鄉舉人秀才皆許他文聖再世。是的,文折星自幼熟讀四書五經,古來今往,無一不通,稱的上文章滿腹,學富五車。性格雖然迂腐之極,命格卻不喜歡世俗中的功名利祿,父母雙亡,文折星一頭紮進深山求道,更是成了呆頭呆腦。


    此歸此,彼歸彼。


    不過,文折星底子非常幹淨。【ㄨ】


    甚至可以說,他已經幹淨到,天地之間壓根不應該有這種人存在的田地。


    花雪殺稱,她初次乍見文折星時仍在鍾馗大師門下。


    童聖在娘胎裏開聰,未及出世便參研修行之法,悟道後,修成十八分身,恃才傲物,本領奇高,心裏隻有浩然正氣。他自詡當世人傑,鍾馗大師剛正不阿,是為鬼雄,二人雖未謀麵。卻神交已交。


    那天。


    童聖下幽冥九泉拜謁鍾馗大師,天癡老人聽說了,執意同往。


    正好,文折星也想到地府曆練一番。


    花雪殺說,那天在奈何橋頭。文折星見到我的時候,木木呆呆楞在了當場,嘴裏一直說,我原本將世俗功名、人欲凡利全然視做糞土,拋置腦後。想不到幽冥鬼界竟然藏有如此佳人,出落於鬼窟,卻是出汙泥而不染,一身上下集煞氣、豔氣、鬼氣、人氣、傲氣、冷氣、修氣、德氣、傑氣……


    鍾馗大師聽了,開玩笑說,天地人神鬼。鬼排末端,乃尾流之輩。然,狐豔之名雖名動天下,鬼豔之絕卻實實在在配的上驚為天人,一大奇談……文老弟慧眼識佳人,見識卓而不凡,我這位高徒雖然寄居幽冥,卻是真真正正的人,包厚道顛倒陰陽,把他男兒之身偷梁換柱變成女兒身。數年修行,卻也難藏的住本神,誰人觀之,也覺她是女中奇客。稱的上雌雄同體的境界……


    天癡老人一眼瞧出名堂來了,當即攛掇童聖充當說客,說是要成就我與文折星的美事。


    花雪殺說,童聖根本沒開口,鍾馗大師便親口許下了諾言。


    杜沐晴表示不理解,她說。雪殺,即然這事是鍾馗大師保媒,你當時怎麽不答應呢?我看文折星這孩子也不賴,一百多年以來癡情不改,要是換成我,我早就答應他了。


    愛麗絲·尼卡笑笑,說中國人的愛情故事真淒美。


    杜沐晴逗著悶子:“難道中國男人不好?”


    愛麗絲·尼卡說:“好的我有點不敢相信,一直以為自已在做夢。”


    杜沐晴哈哈大笑。


    花雪殺仍舊自嗟自歎說:“是啊,文折星慘死那一刻,我忽然想,他默默為我付出這麽多,我當初為什麽不肯能答應他呢?可惜啊可惜,天數終究是天數,我無法去改變,隻能尋思著報答他了。”


    杜沐晴直言不諱,她指出:“在北京那天夜裏,我們初見文折星的時候,他隻是說讓包小太爺替他評評理,對鍾馗大師保媒一事,為何隻字不提?我當時如果知道,說什麽也要勸你跟他在一起。”


    花雪殺苦苦一笑:“唉!這就是文折星的迂腐之處……文折星是這個世上最最幹淨的人,幹淨到世上不可能再有這種人存在,是的,我跟他的事,鍾馗大師的確親口許過諾……文折星做人方麵迂腐,手段也迂腐,心卻不迂腐,他厭惡世俗觀念。他認為:他喜歡我是他自已的事,他不喜歡把旁人隨隨便便攪和進來,更不想以鍾馗大師之諾為要挾,那樣的話,他也不配當天地之間最幹淨的人了。”


    杜沐晴說:“可是……可是他為什麽要來求包圓呢?”


    花雪殺一吐如注,說:“文折星的造詣遠勝天癡老人,他特意跑來求包小太爺聖斷,那他必定悟到了些什麽,隻不過他懶的向別人有一說一,隻會默默的選擇有一辦一。”


    杜沐晴說:“咱們都成了事後諸葛亮。”


    花雪殺說:“唉,誰說不是呢,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愛麗絲·尼卡深受感染,空自惋惜大歎:“誤會了,誤會了,我們西方人一直都在誤會,我們一直以來均認為,中國是個效行小聰明的國家,雖有五千年文明底子,根本就是破壁爛殿,不值一提。聽了雪殺的話,我豁然開朗,真的,我又一次深深地愛上了偉大的中國……是啊,這種美輪美奐的愛情故事恐怕隻有中國才配擁有,海外諸國的野蠻男人,決計沒有一個人能達到文折星的造詣境界,真的,我竟然找不到理由不替他落淚,文折星是人世間最最淒美的男兒,我甚至覺得梁山伯也比不上他……”


    說著,愛麗絲·尼卡竟然嗡嚶嚶的哭出聲來,甚是可憐悲傷,反倒像她才是文折星的意中人。


    這時再看。


    愛麗絲·尼卡反倒有點像大姑娘,全然不似當初熱情奔放、火辣辣的******了!


    杜沐晴安慰了一會兒,說雪殺,最讓我理解不了的,就是包厚道與廣日子這對冤家,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嗎?幹嘛非要一直鬥下去呢,因為他們倆,曆史都被改寫了,也不知道圖什麽?


    花雪殺的話更讓人不明白了。


    她直理直斯的指出:包厚道與廣日子雖然是冤家,可他們倆卻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雖然彼此之間叫勁百年,然而,雙方誰也不會耍陰招,每次鬥法鬥陣,彼此都會事先告訴對方自已的計謀,擺好陣勢明刀明槍的幹,他們倆雖然有時候連天下人都分清敵我,又讓人敬,又讓人恨。


    花雪殺發自心聲的坦言,我一直暗中保護包家,到底是對還是錯?我自已也無法分清楚。


    她說,不但是自已,就連南派三糊塗、行癡也說過同樣的話。


    唯獨童聖沒有說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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