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了眼睛,湛藍的天空中幾隻巨鳥穿梭在白雲之間,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身體還有些僵硬,而至於我在這塊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草地上呆了多久,也隻有這具綠色的身體才能清楚地知道了。


    我叫萊恩,是一隻居住在魔族和人類邊境交界處的哥布林,你沒有看錯,是的,那隻接近一米六的長著綠色皮膚的大家夥就是我。


    “好熱。”


    我伸手擋住了灼目的陽光,並且嘴裏開始用哥布林的語言咒罵那個欺騙我來到此地的人類。


    哪怕心裏異常痛恨甚至於想要重新做人來擺脫這具綠油油而且粗糙的身體,我也沒敢再尋死一次,以換取新的身體。


    作為從地球穿越來到這萊卡大陸的我深知活著是怎樣的幸福,那是一種能從無盡的虛無中找到一處安身之所的至高榮耀,是上天給予凡人的恩賜,所以即便在神的指示下成為一個哥布林,我也沒敢再去自殺來改變這淒慘卑賤的結局。


    “可惡的女人!”


    身體恢複點活力後,我立刻從草地上翻了起來,這種時候都沒有來見我的話,也就表示著那個經常會對我露出意味不明感情的女人不會再來見我了。


    我打算就這樣離開這裏。


    作為生活在塔拉的哥布林和各類魔族來說,學會和人類和平相處是一件重要的工作,因為這片地區大部分都被人類的國家占據著,如果不和他們交好,那結局一定會很淒慘。


    “路卡!路卡!別……走啊!”


    女人的呼喊聲在背後響起,雖然我把她叫做女人,但黑發的尤物實際上也才十四五歲。


    “哈?你是在欺負我嗎?”


    我毫不猶豫地轉頭,雖然嘴上裝得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我那看不出神情的大臉一定很開心。


    因為我是怪物啊!


    作為哥布林想要和人類交好肯定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但村長用年輕的哥布林替附近的村民完成他們手上的工作換來了兩族的和平,卡斯帕娜就是我在工作時認識的女孩,單純的她因為被毒蛇咬傷差點喪命在田野之間,好在當時做完村長布置任務的我路過其身旁,最後,為她吸出毒血的我嘴唇足足腫了兩個星期。


    “對不起啊路卡!我被媽媽留在家裏麵照顧弟弟了!對不起!”


    卡斯帕娜把帶來的籃子掛在肩上後,雙手合十,做出一副無論我怎麽責備她都可以的神色。


    看著即便做人時也沒見過的美女以一副嬌妻的姿態向我道歉,我那渺小的怒氣早就飄到了千裏之外,僅剩的理智將浮躁的思緒強製轉移到了她肩上的籃子裏。


    “呐,你帶的是什麽?”


    我又坐回了地上,選擇這樣的姿勢的話就會讓卡斯帕娜也選擇坐下來陪我聊天,那樣我就可以讓這個不嫌棄哥布林的女孩在我身邊多呆上很多時間,作為人類的我不得不生活在一群怪物之中,所以對於和人的相處時間感到異常珍惜。


    “這可是秘密哦!”


    卡斯帕娜繞過這個問題後放下了籃子,然後直接走過來坐在了我的身邊開始抱怨這一天的生活。


    “啊啊!今天也是超討厭的一天呐!你不知道,今天又是超級多煩心的事讓我去做呢……”


    然後,卡斯帕娜將她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說了一遍,雖然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女孩是不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說了,但在我被重生傷害得粉碎的心底裏,願意相信這些事情就是組成她這一天的全部經曆。


    “不願去做事的懶女孩以後怎麽會嫁得出去?”


    我一邊吐槽著卡斯帕娜一邊用我那野獸般靈敏的鼻子聞著了籃子裏裝著的食物的味道,裏麵大概是土豆蔬菜和牛肉的綜合物。


    雖然這片區域裏大部分的人類都有著我們族人的幫助,但依舊有不少的家庭屬於生活困難戶,想要在日常的午餐裏吃上點豬牛肉,還是有著不小地難度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做一頓好的飯菜一定是有事求我。


    “哼!你要這樣說我的話,今天你不準動我做的飯!”


    卡斯帕娜甩開頭惡狠狠地命令我向她道歉,這樣的場景在我和她之間並不少見,當然都是以我的屈服作為收場。


    “是我錯了!帕娜小姐,所以你能原諒這個醜醜的哥布林嗎?”


    聽見我說自己醜後,卡斯帕娜撒嬌的眼神暗淡了幾分,似乎對我吐槽自己長的醜這點有著想法。


    “路卡你每天就這樣想自己嗎?一直都覺得自己很醜,一直覺得自己比什麽人都差勁。”


    她抬起頭看著天空。


    “那跟以前的我又有什麽區別?”


    這句若有若無的感歎像是重錘般敲在了我的心上,雖然並不了解她的過去,但作為一個男生說出了讓女孩感到傷心的話,在誰看來都是一件連上帝都不會寬恕的罪過。


    “訥,帕娜,先吃飯吧!我剛剛才做完工作,很累嘞!”


    我試圖將這擾亂氣氛的話題轉移到食物上,而卡斯帕娜也迅速從失落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我們吃著她做的土豆燉牛肉,表麵上依舊是一幅人與野獸和平相處的奇妙場景。


    “呐呐,路卡,如果你們族裏有人向你表白你會怎麽辦呢?”


    “拒絕。”


    我咬字清晰。


    “誒?你可是哥布林誒,一族的人都拒絕的話,你是要準備一輩子都打光棍的節奏嗎?”


    卡斯帕娜以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態盯住了我。


    “我喜歡人類!”我用深沉點無比堅定的語氣回應了她的疑問。


    “哈?”


    “我喜歡人類!”


    我再度回應她的疑問。


    “可可……可是你是怪物呐!就算你你…喜歡人類也要人人…類會喜歡你啊!你喜歡什麽類型?公主?女仆?獸娘?”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


    “什麽類型都可以,哪怕是毫無亮點的普通人都行,隻要那個女人也像我深愛她那樣深愛我就行了!”


    我並不介意和卡斯帕娜分享心裏最原始的想法,反正都已經不是人類了,要不要臉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話會有人願意來聽。


    “那那那……那你覺得像我這種類型的的……女孩可可以嗎?”


    最後的這句話,卡斯帕娜說得很低聲也很迷離,但我何其敏銳的聽覺還是將其盡收耳底,我能從這個女孩的話裏聽到一種不遲疑的堅定。


    卡斯帕娜也喜歡我!喜歡我這種綠油油又毫無萌點的野獸!


    驚天的消息令我差一點就將這個能無視種族障礙的姑娘抱進懷裏狠狠親吻她那張櫻花般的唇瓣,盯住她蔚藍色的瞳孔很久後,行動上,我最終還是在這個表白自己心聲的女孩麵前慫了。


    但語言上,我卻準備以此生最熱切的聲音回應她。


    “我肯定喜歡……”


    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能向這個女孩也吐露自己的心聲,但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卻阻止了我和她之間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別答應她!’


    這是一個蒼勁有力的呼聲,能做到這點的人,就目前來說,我認識的隻有一個人,而那個人的命令則是我萬萬不能違背的。


    他是哥布林族的現任族長,也是是我在這裏的恩師。西雷,一位對我異常重視的哥布林。


    “嗯?後麵呐?”


    我從卡斯帕娜絕美的小臉上看到了大大的‘喜悅’兩字,那是一張絕對不能得到其他答案的表情,平時白得發寒的臉頰上,難得一見地出現了少女正值情懷時的粉紅色。


    這時,我的腦內萬種思緒混亂交戰。不得不說,異界人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一個漂亮的女人居然會喜歡上一隻哥布林,要是在地球上,有這樣想法的女人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也許,這就是上天對身為人類的我卻變成了野獸的至高恩賜吧。


    但眼下,我必須想出一個借口來搪塞我之前的口誤,畢竟族長的密音並不是隨時都可以用的,而一旦使用了的話,就意味著那件事對密音的那個人是非常重要的。


    “額……”我喉間拖著長音。


    “嗯?說啊!我認識的西路卡亞可不是一個拖遝的怪物誒!”


    卡斯帕娜繼續催促我,而正當我準備無視族長的密音向她表露自己心意的時候,一枚重磅**再次擊中了我。


    那是一個隻有怪物才能看見的特殊標記,一顆像是倒立的聖誕樹般的金色標記耀眼地閃爍在卡斯帕娜的額頭上。


    主角光輝!這是我給這可惡的金色標記私下去的名稱,有著這個標記的人或物便不再屬於其他人,他們隻能歸一個人所有!


    那就是最終會成為這個世界最強者的人,也就是所謂的主角!


    我仍記得當年在族長的帶領下見到一對強行無視主角光輝暗自私定終身的人類,他們在相吻的那一刻從身體內迸發出巨大的能量,十米範圍的所有東西都被炸成了飛灰。


    我不想死,更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自己的身體炸死,所以看見那個標記的瞬間我就明白了,族長勸我放棄的含義。


    “對……對不起!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下!明天再聊吧!”


    我站起來鞠了一躬,然後狂奔著離開了這片草地,而在狂奔中,就連的我自己也沒有發覺,我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


    哥布林是不可以和人類戀愛的!


    小小慢悠悠地向一條小巷深處走去,淡淡的粉底在刺眼的日光燈下反射著星輝般的微光。


    她是一位生活在社會最高層的。


    但她和普通的妓女又有點不同之處,被酒吧裏的媽媽捧得很火的她周旋在這座城市各路名流之間,就像是隱藏在黑暗裏的明星一樣閃耀著咄咄逼人的流光。


    小小是那種僅憑純潔無暇的笑容就能將各種類型的男人玩轉在股掌之間的神女,但繁華落盡,脫去偽裝的小小隻是一個會在半夜吐得四肢麻木的哭得稀裏嘩啦的小姑娘。


    在小巷旁吐了一道後,小小沒由來地想起了曾經,那時候的她叫蘇小雅,是班上最愛學習成績最棒的漂亮女孩,那個即便穿著土兮兮的校服也像是公主般的小姑娘永遠都是老師掛在嘴上的驕傲。


    可人生總不會有一帆風順這種主角光環般的選項,公主的背後是一個勉強支撐的家庭。她的父親為了生計在工地上幹著數倍於別人的活,重病纏身的母親在醫院裏等待著誰能支付那昂貴的醫藥費。


    那個時候會懂得為人傷心流淚的小小才是最真實的她,但從她被班上那頭像小豬一樣的男孩和幾個將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男人堵在回家的小巷裏**了以後,蘇小雅從心底裏清楚了一件事。


    隻有自己的手才能救出落進深淵裏的自己!


    沒有打算吃避孕藥的她在兩個月後敲開了小豬家的大門,小豬的肥豬老爸知道來意後很爽快地扔給她一張銀行卡,那裏麵的錢足夠讓她的雙親不再為下半生操勞。


    但這一切不過是那一個可笑的圈套,小豬的父親又怎麽會被她簡單地算計掉,那張救命的卡在小小打掉孩子以後凍結,父親也在工地上受到了不明團夥的襲擊。


    小小看著巷口那個佇立在路燈前穿著黑色長衫的男人,白淨的臉龐令小小有些恍惚,很久以前,她喜歡過的男孩似乎也長著這樣一張白淨而又充滿朝氣的臉。


    “蘇小雅?”


    男人沙啞的聲音低沉著問到。


    “你是……”


    眼前的男人似乎認識自己,但這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認識自己的人數不勝數,甚至有些人還跟自己在床上有過一夜的糾纏。


    “我是安生。還記得我嗎?高中的時候經常逗你玩的那個。”


    做完自我介紹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哈,當時隻是覺得逗你生氣很好玩。”


    蘇小雅搖了搖腦袋,記憶裏並沒有安生逗自己玩這號場景,有的隻是自己被強奸後傳遍全校的緋聞。


    那個時候她總會被人堵在回家的路上,那些根本隻是想看她笑話的男孩張揚地大聲追問著她「既然能跟肥豬做,怎麽不能跟我們做做?」


    小小並不打算就此結束,她很想跟這個男人閑聊幾句,哪怕她並不是眼前安生口中的那位蘇小雅。


    “啊……恩,沒事,都過去那麽些年我都快忘記了。”


    小小向男人走得更近一點,她很想仔細地看看男人的臉,那張白淨的臉似乎在某個地方看到過,以至於令她的小臉都微微發燙。


    “唉,人總是這樣。”安生歎著氣埋怨起來。


    “有了新的朋友就會忘了以前的兄弟姐妹,不過不怪你,畢竟誰經曆了那種事都會變得不一樣。”


    安生低下了頭,像是在回憶過去的多彩經曆,不論怎樣,小小和他的交談算是失去了話題。


    “那……再見了。”


    小小客氣地招呼一聲後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離開。


    “能再陪我一會嗎?很多年沒看到過人類了,真是物是人非。”


    “哈?”


    小小沒明白安生的話,但也僅限於口頭上的驚訝,很多想要討她好感的男人也會說出這種霧頭霧腦的話來加強自己對他們的印象,如果安生是想要泡她的話,那在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到了。


    “嗯?執法隊來了嗎。好的,我馬上處理掉。”


    安生毫無預兆地接起了電話。


    也許是開的震動吧。


    小小安慰著自己因為聽到安生詭異的發言而顫抖起來的心,雖然不太清楚,但她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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