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果你能在半個小時之內說清楚你是誰,來我家是想做什麽事並且說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麽的話,我會考慮幫或者不幫你。”


    陸忍擺好鬧鍾後盯住了正捧著咖啡慢慢喝著的女孩。


    “人界已經變成這樣了嗎?和以前的人類比起來真惡心!尤其是你這種不懂憐香惜玉的家夥更是如此!”


    女孩惡毒地咒罵著陸忍,單憑憐香惜玉這點來說,女孩的確是非常符合條件。


    一頭及腰的秀發,圓潤的臉龐上因為心裏動怒而泛著微紅,高聳入雲的雙峰將睡衣撐得滿滿當當。但對陸忍來說,這,算不了什麽。


    在他見過的死人中,能和女孩媲美的不下千人,從古至今的各類韻味的美人排著隊等他,隻要他不怕被怨靈吸幹陽氣的話……


    可吸引陸忍的是女孩像是粘了美瞳的眼睛,那對陽光般燦爛的金色眼瞳深處萬花筒般的花紋不停地旋轉著,就像是深埋在地底的寶藏吸引貪婪的盜寶人一樣牢牢控製著坐在女孩對麵的陸忍。


    這樣的眼睛肯定不屬於人類!


    就像自己死水般的眼睛能看見怨靈一樣,女孩的眼睛肯定不是凡人或者怨靈能擁有的物品。


    “我叫福小壽。是一名剛剛從福神學院畢業,被校長直接派出來實習的福神。”


    陸忍舉起了手機,再不打電話給110報警的話估計會被這個瘋子給殺死在家吧?


    這樣想著的他被女孩死死地拉住了撥號的手。


    “請……請先別打電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的,要是被發現我竟然會被凡人吃掉神衣的話,我會被校長留在神界終生不準離開的!”


    福小壽拉住陸忍和看著他的眼神讓陸忍莫名地想起了怨靈,他們也是用這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盯住自己然後提出各種不可能的請求……


    “還有五分鍾,如果你還打算扯淡的話恐怕時間不夠了。”


    陸忍拍了拍手機,上麵的倒計時即將結束。


    “五分鍾嗎?已經……足夠了。”


    福小壽低聲說到,隨著陸忍的提醒結束,在她的手心裏閃耀起耀眼的紅光,就像是誰將一枚發光的石頭塞進了福小壽的手心一樣。


    但石頭是不可能發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施展了和剛才令桌椅漂浮起來相同的力量。


    “天澤福佑。”


    福小壽撐開手心,在她的手中閃耀的紅光濃縮成一顆紅球彈射到了陸忍身邊。然後,一張陪伴他十幾年的木椅上生出了褐色的枝條,並迅速生長出綠色的葉片。


    “哼哼,這就是福神的力量,卑賤的凡人,你看懂了沒?”


    “是嗎。”


    陸忍放下了電話,湊近福小壽的他眼裏隻有疑惑。


    “你說我昨天吃了你的神衣又是怎麽一回事?”


    陸忍神色凝重,但心裏卻暗自樂開了花,這是在繼十二歲後,他見到的第二個超自然者,沒有朋友的他無時不刻都在期待能見到這樣的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神衣,就是下界的神向除死物外的物體施展神力的介質,知道一個很老的故事嗎?一個男人聽從巫師的指示偷走了一個仙女的神衣,無法回到神界的仙女隻能和醜陋的男人結婚生子,直到有一天她找到了神衣重新回到了神界,噩夢才得以消散。”


    ‘你剛剛說的好像是一千零一夜裏的故事吧?話說昨晚我難道是把你衣服給吃掉了?’


    “咳咳。”陸忍趕走了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幻想。


    “也就是說你的神衣現在在我的肚皮裏,而且沒了它你就無法回到神界是吧?”


    “神界也不是不能回,我剛剛也說了,要是被神界知道神衣被一個凡人吃掉這樣的烏龍事件的話,我會被終生監禁起來的!”


    你究竟是要多笨才能把一件衣服讓人給吃下去啊啊啊!


    陸忍隻能以無語來對待麵前這個看起來很聰穎的家夥。


    “那有沒有補救措施?一件衣服在我肚皮裏不會出事嗎?”


    福小壽晃了晃腦袋。


    “首先,神衣隻是對釋放能神力物體的一個統稱,我的神衣可是稀有神衣福神仙筆——萬古福音。其次,神筆在你的體內是以能量的形式存在著,所以不會有什麽影響。”


    陸忍暗自歎了口氣。


    還好不會被你害死掉。


    “但是……”


    福小壽長長地歎了口氣。


    “但是?”


    “你會變成妖界、鬼界炙手可熱的營養品,巨大的能量均勻地聚集在你的體內。對這兩界的生物來說,你就是一個香饃饃,誰逮著了誰都想啃上一口。”


    自此,陸忍對自己奇葩的運氣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這是我的錯嗎?就算是實習的神明你就不能想個實用點的辦法把它取出來?害死一個凡人的話,神界會放過你?”


    本就膽小的福小壽,聽到陸忍惡狠狠的發問後,更是嚇得連身體都忍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


    “有有辦法的,但是你必須得先先陪我找……找到一處神廟。”


    “神廟嗎?我記得在這附近好像有很多家。不過你……”


    陸忍指了指背後的房間。


    “躲起來!”


    十分鍾後。


    叩叩。


    敲門的聲音響起,陸忍從貓眼處謹慎地看了看。


    沒人,似乎是隔壁家可惡的小孩正在惡作劇地亂敲著門。


    叩叩。


    又是一次急促地敲門聲,陸忍這次依舊沒看到人。


    “真倒黴!又遇上了!”


    第三次敲門聲響起前,陸忍拉開了大門。


    一個麵容枯槁的男人呆板地站在門前,突然拉開大門的陸忍臉已經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


    相思成魔,魂歸故裏。


    這是陸忍對思家鬼的總結,這類怨靈慘死後,因為無人收斂他們被毀壞的屍體,無法回到家中的怨靈由於怨氣不得施展,隻好不斷地敲著有門的地方。


    這種時候隻要給那些突然間出現的敲門聲打開家門便可,看見開門的他們會因為圓了回家的夢在門口變回立地成佛,前往黃泉彼岸。


    “額……額。”


    男人佇立在門口,並未像往常一樣像是沙雕遇上暴風的場景,迅速被吹散在風中。


    喉間發出像野獸**的他盯住了從他體內拔出腦袋的陸忍,按照福小壽的說法,現在的他就是鬼魂眼裏的香饃饃。


    “沒想到連隻有回家願望的怨靈都能影響到。”


    沒有消失的男人看著陸忍的眼神裏充斥著人類最原始的欲望。


    ?怨靈打算進食!


    “我好餓啊!我好餓啊啊!”


    男人伸出雙手慢慢移動,一副想要抓住陸忍塞進早已破開一個巨大空洞的腹部的樣子。


    “喂福小壽!你得來管管這種情況吧?喂!”


    早在男人沒有消失時,向後倒退的陸忍便不慎踢翻了一張高腳椅,發出如此不和諧的聲音她都能安穩地呆在房間裏的話,那隻能用腦殘來形容她了。


    但現在陸忍大吼大叫都沒能喚出福小壽的話,那他很可能中了思家怨鬼的魔障。


    有沒有經曆過這種感覺,睡夢中會突然醒來但卻完全無法動身,科學的說法是大腦神經已經蘇醒,隻是身體的神經還在沉睡中。


    可在陸忍和鬼魂們的討論中他知道了超自然的部分,這是怨鬼們控製人類身體的方法,怨氣罩攏在人類的身體上,你以為自己在移動,但你的身體實際上定立在原地,隻是魂魄還蘇醒著罷了。


    外人看來你毫發無損,但支配身體的魂魄卻在被怨鬼吞噬,最後你會被附身或者失去靈魂變成一具隻有身體的行屍走肉。


    “很餓是嗎?但你知道嗎?我也不是好惹的家夥。”


    陸忍跳離男人,將身邊的椅子狠狠扔了過去,一般人見到肚腸滿肚流淌的死人肯定會嚇得失去理智,但見過這種場景的陸忍清楚。


    「被拉出魂魄的人也是鬼!」


    現在的情況便是魂魄與魂魄之間的對決,誰贏了,誰就是‘陸忍’身體的支配者。


    當然,積攢了大量怨氣的男人肯定要占據優勢,這種時候,就需要多利用自己是人類這點的優勢。


    “吃掉你!”


    男人猛地撲了過來,肚腸流淌的他行動的確緩慢,利用狹窄的前廳躲避著男人的陸忍衝進了廚房,在那裏插在占板上的菜刀是他反擊怨鬼的唯一策略。


    刀者貴凶,無論是多麽低級的刀具對鬼魂來說都是危險品,隻要被陸忍捅上幾刀,遊戲便可以over。


    “敬酒不吃吃罰酒,剛剛給你開門就是要送你去西天過好日子。現在倒好,非得逼我把你打到魂飛魄散的地步。”


    陸忍嘮嘮叨叨地咒罵著男人,對付怨魂,首先就得攪亂他們的思緒,再從中尋找機會出手。


    “吃掉你。”


    再一次猛躍而起的男人像隻拖著長尾巴的猴子,不過這次的襲擊遠比前兩次來得迅猛,就好像誰給了他一個加速外掛一樣。


    “噗。”


    陸忍翻滾到一旁,菜刀則狠狠趁機插進男人的背後,沒有打算給男人還手之機的陸忍連忙騎到了他的背上拔出了菜刀。


    “噗嗤。”


    毫無阻塞的一刀,陸忍將菜刀深深地送進了男人的脖中,這樣的重傷對隻含著思家願望的鬼來說是必定致命的一擊。


    “嗷。”


    一聲慘叫在腦中炸響,陸忍就像被一桶冰水從頭灌下那樣劇烈地顫抖起來。


    “好像……馬上就要有不得了的事要發生了呢。”


    凝視著窗外風景的他被人狠狠扭住了耳朵。


    小小慢悠悠地向一條小巷深處走去,淡淡的粉底在刺眼的日光燈下反射著星輝般的微光。


    她是一位生活在社會最高層的。


    但她和普通的妓女又有點不同之處,被酒吧裏的媽媽捧得很火的她周旋在這座城市各路名流之間,就像是隱藏在黑暗裏的明星一樣閃耀著咄咄逼人的流光。


    小小是那種僅憑純潔無暇的笑容就能將各種類型的男人玩轉在股掌之間的神女,但繁華落盡,脫去偽裝的小小隻是一個會在半夜吐得四肢麻木的哭得稀裏嘩啦的小姑娘。


    在小巷旁吐了一道後,小小沒由來地想起了曾經,那時候的她叫蘇小雅,是班上最愛學習成績最棒的漂亮女孩,那個即便穿著土兮兮的校服也像是公主般的小姑娘永遠都是老師掛在嘴上的驕傲。


    可人生總不會有一帆風順這種主角光環般的選項,公主的背後是一個勉強支撐的家庭。她的父親為了生計在工地上幹著數倍於別人的活,重病纏身的母親在醫院裏等待著誰能支付那昂貴的醫藥費。


    那個時候會懂得為人傷心流淚的小小才是最真實的她,但從她被班上那頭像小豬一樣的男孩和幾個將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男人堵在回家的小巷裏**了以後,蘇小雅從心底裏清楚了一件事。


    隻有自己的手才能救出落進深淵裏的自己!


    沒有打算吃避孕藥的她在兩個月後敲開了小豬家的大門,小豬的肥豬老爸知道來意後很爽快地扔給她一張銀行卡,那裏麵的錢足夠讓她的雙親不再為下半生操勞。


    但這一切不過是那一個可笑的圈套,小豬的父親又怎麽會被她簡單地算計掉,那張救命的卡在小小打掉孩子以後凍結,父親也在工地上受到了不明團夥的襲擊。


    小小看著巷口那個佇立在路燈前穿著黑色長衫的男人,白淨的臉龐令小小有些恍惚,很久以前,她喜歡過的男孩似乎也長著這樣一張白淨而又充滿朝氣的臉。


    “蘇小雅?”


    男人沙啞的聲音低沉著問到。


    “你是……”


    眼前的男人似乎認識自己,但這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認識自己的人數不勝數,甚至有些人還跟自己在床上有過一夜的糾纏。


    “我是安生。還記得我嗎?高中的時候經常逗你玩的那個。”


    做完自我介紹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哈,當時隻是覺得逗你生氣很好玩。”


    蘇小雅搖了搖腦袋,記憶裏並沒有安生逗自己玩這號場景,有的隻是自己被強奸後傳遍全校的緋聞。


    那個時候她總會被人堵在回家的路上,那些根本隻是想看她笑話的男孩張揚地大聲追問著她「既然能跟肥豬做,怎麽不能跟我們做做?」


    小小並不打算就此結束,她很想跟這個男人閑聊幾句,哪怕她並不是眼前安生口中的那位蘇小雅。


    “啊……恩,沒事,都過去那麽些年我都快忘記了。”


    小小向男人走得更近一點,她很想仔細地看看男人的臉,那張白淨的臉似乎在某個地方看到過,以至於令她的小臉都微微發燙。


    “唉,人總是這樣。”安生歎著氣埋怨起來。


    “有了新的朋友就會忘了以前的兄弟姐妹,不過不怪你,畢竟誰經曆了那種事都會變得不一樣。”


    安生低下了頭,像是在回憶過去的多彩經曆,不論怎樣,小小和他的交談算是失去了話題。


    “那……再見了。”


    小小客氣地招呼一聲後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離開。


    “能再陪我一會嗎?很多年沒看到過人類了,真是物是人非。”


    “哈?”


    小小沒明白安生的話,但也僅限於口頭上的驚訝,很多想要討她好感的男人也會說出這種霧頭霧腦的話來加強自己對他們的印象,如果安生是想要泡她的話,那在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到了。


    “嗯?執法隊來了嗎。好的,我馬上處理掉。”


    安生毫無預兆地接起了電話。


    也許是開的震動吧。


    小小安慰著自己因為聽到安生詭異的發言而顫抖起來的心,雖然不太清楚,但她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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