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奔放的歌聲中,羅成的雙手時而高舉過頂如揮舞馬鞭,時而踢腳扭腰似縱橫馳騁,舞姿奔放而豪邁,充分展現出北方遊牧民族馬背上的獨有風采。


    雖然聽不懂羅成用高句麗語在唱什麽,但全場的觀眾仍然情不自禁地被舞蹈的魅力感染。也不管是誰帶的頭,少女們一改往日裏忸怩作態的婉轉矜持,掀起裙擺伴隨著節奏一邊淩亂地甩動雙手,一邊歡歌快舞道:“一到夜晚就心似火燒的女人,看似賢淑卻會玩的女人,每逢那個時候就完全瘋掉的男人,思想比肌肉更加粗野的男人,十個饅頭開始搞基幹不幹?幹、幹、幹、幹、幹……”


    長孫無忌目瞪口呆地坐在手舞足蹈的狂熱人群中,望著兩手抽筋兩腿抽搐猶如中邪般的羅成,痛心疾首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不是荒謬,這是墮落!”


    猛地眼前花枝亂舞,伴隨著撲鼻的香風,所有的評委不由分說一擁而上將羅少保團團圍住,火辣辣的熱吻好似雨點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時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聞香樓虛掩的大門被人推開,一位明眸皓齒明豔絕倫的綠衣少女黛眉微顰站在門邊,她像是搞不清楚裏麵的狀況,所以並不急於走進花廳中。


    這才是真正的風華絕代、美麗佳人,長孫無忌的眼睛登時亮了,倍感失落與孤獨的心重新燃起熱焰。


    隻是這位美女深更半夜孤身一人跑來聞香樓,為何?


    長孫無忌的心中有某種異樣的情緒在悄然萌動,他悄悄整理衣冠拿起折扇,振奮精神再戰江湖,挺胸抬頭風度翩翩地來到綠衣少女麵前躬身一禮道:“這位小姐請了――在下便是江湖人稱禦女劍,大隋第一美男長孫無忌。冒昧請教小姐閨名,芳齡幾何,可有許配了人家?”


    綠衣少女上上下下打量長孫無忌片刻,一聲低哼道:“有病!”


    長孫無忌折扇大力一拍掌心,驚歎道:“小姐好眼力呀,怎知我一見到你從此後便相思成災不可自拔?所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沒等他繼續往下說,綠衣少女突然毫無征兆地出手抓住長孫無忌的肩膀,“砰”地悶響砸在了身後的門板上,半晌爬不起身,哇哇大叫道:“元霸師弟,此女生猛,快助我一臂之力!”


    李元霸看見這綠衣少女卻似老鼠碰到貓,衝著長孫無忌很是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道:“拉、拉倒吧,爺……從不打、打女人!”


    那邊羅成聽到動靜,好不容易從人縫裏掃到了一眼門內的綠衣少女,頓時如五雷轟頂身心俱震。


    這少女的容貌尚在其次,更令他著迷的是她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與霸氣,充滿了另類的暴力美感,不正是自己苦苦尋覓了半輩子的女神麽?


    他不假思索地推開麵前火熱的玉體,來不及進行片刻的整理,帶著滿頭滿身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唇印,像陣風般衝到了綠衣少女的跟前,道:“美女斯密達,還在等什麽,從現在開始讓我們一起來吧,嗷……。”


    隻見綠衣少女出手如電,一把掐住羅成的脖頸,將他緩緩提離地麵,道:“姑奶奶平生最煩假洋鬼子,滾!”


    “砰!”羅成的身軀從綠衣少女的肩頭掠過,摔飛在門外的街道上。


    他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形,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憤怒,反而流露出由衷的欣喜與興奮之色,一抖袖口掣出十七八截零部件,瞬時拚合成一杆五鉤神飛亮銀槍,擺開門戶朗聲喝道:“姑娘,請賜教!”


    綠衣少女看了看羅成手裏的那杆五鉤神飛亮銀槍,笑了,輕抬纖纖素手從如瀑的烏發上拔下一根碧玉簪迎風甩動。


    “呼――”碧光暴漲,那玉簪眨眼間膨脹了百多倍,化作一根缸口粗、八丈長的擎天巨柱,砰然轟鳴砸落在羅成腳下。


    羅成呆了呆,他瞅瞅自己手裏跟指頭差不多粗細的五鉤神飛亮銀槍,再瞧瞧腳下碩大無比的通天碧玉柱,鬱悶道:“這……不公平!”


    忽聽聞香樓裏有人向那綠衣少女叫道:“二姐!”


    一位豐神如玉的白衣青年走了出來,唇角含著溫暖笑意迎向綠衣少女。


    “李靖?”羅成認得這白衣青年,也終於明白自己招惹了何方女神。


    但他素聞李靖是靠著聞香樓老板娘吃軟飯的家夥,對他實在談不上什麽好感,當下收起五鉤神飛亮銀槍站立街中靜觀其變。


    綠衣少女正是李靖的二姐唐雪裳,她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出發吧。”


    李靖點點頭,長孫無忌和李元霸也聚攏過來,四個人一起朝著街道東頭走去。


    長孫無忌望著唐雪裳的背影跟她手裏倒拖著的那根通天碧玉柱,下意識地拉開數丈距離,道:“元霸師弟,這位美女便是你說的暴戾女?”


    李元霸尚未回答,羅成從後頭追上來問道:“無忌兄,你們要去哪裏?”


    長孫無忌帶著點不屑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你最好別跟著。”


    羅成傲然答道:“羅某平生從不曉得‘危險’二字!”


    李元霸和長孫無忌齊齊輕蔑一笑道:“文盲!”


    羅成大怒,忽聽得身後鶯啼聲聲道:“羅少保,你快回來,外麵好冷!”


    羅成回過身朝聞香樓裏的嬌鶯們灑脫地揮揮手,慨然說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諸位姑娘,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我羅成一定會回來的!”


    他告別演說發表完畢,急匆匆掉頭追上唐雪裳等人。不一會兒,五個人走出了安義坊,沿著朱雀大街來到明德門外。


    此刻的長安城已然宵禁,但那隻是對平民百姓而言,似羅成、李元霸這等高富帥,憑著禁軍腰牌硬是一路通行無阻。


    幾個人來到城外,羅成恍然大悟道:“你們是去捉鬼的?”


    原來入夜之後,長安城外便成了冤魂厲魄妖魔鬼怪肆意橫行的恐怖世界。雖然經過正道高手和留守禁軍將近三年的清掃剿殺,情勢比以前好了許多,但普通人依舊不敢夜裏出門,更需在家中供奉上桃木劍、觀音像等等鎮邪驅鬼之物。


    李靖搖頭道:“不,我們去秦皇陵。”


    羅成怔了怔道:“秦皇陵,很有趣的一個地方。”


    李靖道:“我們有個好朋友,三年前失陷在秦皇陵裏,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之前我們曾經嚐試進去過兩次,可惜都沒有成功。這趟有二姐幫忙,把握會大些。”


    他的語氣非常平淡,就像在說一件小事情。但羅成知道,根據禁軍方麵不完全統計,一百個進入秦皇陵中的正魔兩道高手差不多有九十個永遠回不來。而僥幸生還的十個人裏,至少還有一半以上為了保命而不得不燃燒真元甚至祭出元神,最終實力大損被打落掉級。


    可想而知,李靖等人的前兩次秦皇陵之行也必定是驚心動魄九死一生。如果說第一次進去憑的是血氣,第二次靠的是勇氣,那麽今晚他們所憑靠的純粹就是義氣。


    李元霸道:“小、小羅,這事和……你沒、沒啥關係。你、你不用跟、跟著咱們!”


    羅成丹鳳眼微微合起,嘿然道:“開什麽玩笑,救人這種事怎麽可以少得了我!”


    這時走在隊列最前方的唐雪裳驀地凝住身形,她的腳下呈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地坑。這地坑最寬處超過百丈,最窄的地方也有二十多丈,像一個不規則的月牙形,五顏六色的霧氣從下方冉冉升騰,又很快消散在黑暗的莽莽曠野裏。


    羅成走近地坑,立時有一股摻雜著數十種截然不同詭異氣息的狂瀾鋪麵而來,熾烈如火而又陰冷如冰。


    他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急忙默運真氣護持周身,這才感覺好受了點兒。


    再看唐雪裳渾若無事,瞅著自己的眼光似譏帶諷,道:“比起三年前,已經好很多了。”突然掄起通天碧玉柱“呼”地一聲如風卷殘雲般橫掃而出。


    “砰!”地坑中衝出七八條張牙舞爪的冤魂厲魄,剛剛冒頭就被通天碧玉柱掃中,頓時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這些冤魂厲魄應該都有好幾百年的道行,被鎮壓在秦皇陵底不得超升,故而戾氣深重嗜血凶殘。即使一流高手碰上它們,也要敬而遠之,可在唐雪裳的通天碧玉柱底下,簡直跟撣灰掃雪一樣輕鬆。


    羅成暗吃一驚,想那暴戾女的修為即便沒有臻至忘情之境,也絕對相差不遠。


    “我先下!”他不甘示弱,赤手空拳縱身而起,一馬當先躍下地坑。


    “嗚――”鼓蕩的斑斕霧氣像濃稠的黏液一樣噴了上來,羅成的雙眼隻能勉強看清周圍景狀。他一邊舒展靈識探測動靜,一邊疾速往下飄墜。


    耳畔風聲如雷,他完全失去了位置感,隻隱約覺得自己至少墜落了近百丈,一縷靈識總算感應到下方出現了實地。


    然而沒等羅成準備收身著陸,底下的黃土層裏猛然冒出數百隻粗壯如樹的白骨爪,一聲聲痛苦而陰森地呻吟道:“放我出來,救我……”如一片白森森的骨林瘋狂躥升拚命抓向了他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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