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彌漫著銀蓮花的清香,刁小四走進大帳時,雅蘭黛像是剛剛洗完澡,換了一身寬鬆的繡羅單衣,露出小半截月白色的藕臂,愜意悠閑地坐在矮桌前,擺弄著一套精美的茶具。


    刁小四一屁股在雅蘭黛的麵前坐下,眼光無意中從藕臂而上,竟望見這丫頭從襟口裏若隱若現鼓脹欲出的胸峰,晶瑩的肌膚在燈火的映照下,比她手中把玩的瓷杯還要潔白,還要細膩溫潤,流淌著玉一樣的光輝。


    刁小四的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鑽進去又趕緊死死壓住。第一次,他意識到對麵坐著的這位空日魔宗宗主,不僅擁有著熟女的智慧與風韻,更生有蘿莉的清純與嬌憨。再加上天使般的容顏,魔鬼般的修為……再過些日子,全天下有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了她散發出的誘惑?


    雅蘭黛似乎很明白刁小四的異常反應,明眸裏微含一抹笑意抬起頭直視向他。


    饒是刁小四的臉皮千錘百煉萬箭不穿,在這小丫頭看似天真無邪的目光注視下,亦禁不住麵皮發紅,惱羞成怒道:“老子浴血奮戰九死一生趕跑了厄月法王凱旋而歸,又累又渴也不見你倒杯茶來喝,隻顧著自己玩兒。”


    雅蘭黛嬌俏笑道:“哥,這杯子不是用來喝茶的。”


    “不喝茶,”刁小四怔了怔道:“那是幹嘛用的?”


    雅蘭黛回答道:“這是李岱墨親手燒製的一套茶具,托素羅轉贈給我。”


    她知道刁小四接下來一旦開口肯定沒好話,搶先接茬道:“類似的茶具,我師傅也曾收到過,師祖、曾師祖……他們也同樣收到過。”


    “我懂了,這是貢品!”刁小四恍然大悟,旋即不以為然道:“李岱墨也太小氣了,黃庭宗好歹也是漠北超一流的豪門,就算隻是土豪,也不該就送這麽一套茶具,還是自己燒的,連工錢都省了。他娘的,難不成李岱墨是屬鐵公雞的?”


    雅蘭黛“噗哧”一笑,說道:“這套茶具代表李岱墨和黃庭宗將繼續承認空日魔宗在漠北魔門的霸主地位。換而言之,也是他們對我繼承日宗宗主的一種認可。”


    刁小四詫異道:“你當宗主不是一天兩天了,李岱墨早幹嘛去了?”


    雅蘭黛含笑望著刁小四,等他慢慢回過味來,醒悟道:“娘希匹,敢情他是想讓你賣命!”


    雅蘭黛微笑道:“我更願意把它當成是一種合作!”


    “合起來做掉老女人?!”刁小四眼睛發亮,站起身探過腦袋看著雅蘭黛,壓低嗓音道:“李岱墨憋不住了?”


    “在黃庭宗內,李岱墨基本不問世事,所有的門中事務都交由素羅打理。”雅蘭黛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小手輕捂嬌唇身軀向後挺直,愈發凸顯出胸前一派雪峰幽穀的迷人盛景。


    刁小四目光渙散地盯著她傲人的胸脯,心裏暗暗咒罵。這才十二三歲,要是等到十六七歲花開蒂落的時候……天下第一峰怕也不過如此吧。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聲,雅蘭黛的話也不知聽進了多少,循著自己的思路道:“原來李岱墨是個甩手掌櫃,素羅才是拿主意的老板娘?”


    “差不多吧。”雅蘭黛解釋道:“當然,素羅作出這個決定,也一定是得到了李岱墨的同意。我還有另一個更能讓你如願以償的好消息,頡利可汗也終於打算和老女人翻臉,以免在將來某一天重蹈他父兄的覆轍。”


    “好,太好了……”刁小四若有所思道:“小雅,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哥,人家是你撿來的丫鬟,等將來還不是……”雅蘭黛嬌羞地低下通紅的俏臉,聲如蚊呐越來越低。


    明明曉得這小丫頭是在跟自己耍花槍,可刁小四仍舊禁不住心尖酥癢噗噗亂顫:“嗯,接著往下說。”


    “明天是很關鍵的一天,如果頡利可汗不選李秀寧做新可敦,便意味著他與義成公主之間的關係徹底破裂。”


    “突利肯定會抓住機會利用各大部落首領雲集鬱督軍山的機會拉攏聯絡乘勢而起,進一步逼迫那個老女人認可他的地位――先下手未必為強,後下手不一定遭殃,最後誰手裏藏著的底牌更多,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你看我像哪張牌,天一對還是至尊寶?”


    “你呀……我看像牛排。”雅蘭黛忍住笑,將桌上的茶具推到刁小四麵前道:“這個,你幫我收著吧。”


    “這不是黃庭宗進貢給你的麽,我怎能奪人之美?”


    刁小四隨手拿起一隻瓷杯慢慢在指尖轉動,起初有些漫不經心隻是想瞅瞅上麵的花紋圖案,須臾之後禁不住低咦了聲,兩眼盯著手裏的瓷杯再也沒法移開。


    “厲害吧?”雅蘭黛道:“這套茶具其實是李岱墨畢生參悟的結晶。”


    “厲害,厲害――”刁小四一麵觀賞瓷杯,一麵驚歎道:“這花紋裏蘊藏著靈性,整隻瓷杯完美無缺均衡勻稱……看得出,他的修為已經高到老子拍馬都追不上。”


    “他比我全盛時還要強出半籌,但仍略遜於寧無奇一籌。”雅蘭黛回答說:“不過假如再給李岱墨十年功夫,讓他能夠從容地從黃庭萬壽法門中徹悟出隻屬於自己的部分,獨辟蹊徑別開洞天成就將不可限量。”


    “你說那個老女人對李岱墨的修為進境知道多少?”刁小四問道:“我聽小風說,整個漠北魔門,李岱墨唯一忌憚的人便是她。”


    “可惜就算這次李岱墨不出手,那個老女人也不會放過他。屆時無藏門一家獨大,老女人又暗中控製了日宗,留給黃庭宗的便隻有死路一條。”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搏。哥,就算這次你不出現,這場漠北之亂依舊不可避免。隻不過因為你的搗亂,卻使得整個局勢增添了許多變數。”


    “可老子原本隻是想把老婆追回來。難不成,我真的是掃把星?走到哪兒掃到哪兒,一茬一茬全死光的那種。”


    “至少有一件事情會很合你的胃口,不管最後是誰拿下漠北統治權,都不會反對和李唐結成聯盟。那個老女人也就那麽點小心思,一猜就透。至於頡利可汗……凡是突利想做的,他一定否決,包括在是否出兵襄助王世充和竇建德這件事上也是一樣。”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這點才是最合我胃口的!至於那隻土鱉……”一想到突利提起金城公主時那副自以為是的腔調,刁小四就很想衝動一把捏碎他的喉骨!


    既然有公報私仇的機會,那肯定不能放過。打鐵要趁熱,刁小四立刻提議道:“要不趁著天沒亮,你和我辛苦點再幹一票,送突利一程如何?”


    “如果不是到最後關口,我不能出手。”


    刁小四對此深感失望不以為然道:“我懂了,最後登場的那個,才是身價最高的那個。這是規矩,對不對?”


    “我現在是將空日魔宗的神功全部封印,令那老女人無法探測到我的蹤跡。一旦打開封印,那個老女人立刻會產生感應。屆時她肯定會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第一時間趕過來殺我。”


    雅蘭黛說道:“家師生前曾經告訴我,這世上有三個人是他一直想挑戰的。一個是號稱魔門第一人的寧無奇,一個是佛門第一神僧空鼎大師,另一個便是老女人。在這三個人裏,他特別將老女人排在了最後,並非因為她的修為不如前兩者……”


    刁小四聽得入神,不由奇道:“那是為何?”


    雅蘭黛回答說:“因為對上寧無奇和空鼎大師,即使戰敗亦可生還。但如果遇見的是那個老女人,必定要斬盡殺絕永除後患才行。”


    “原來你師傅跟我一樣,也怕死。”刁小四恍然大悟,竟有些發現知音的感動。


    雅蘭黛道:“師傅是不想在尚未完成對寧無奇和空鼎神僧的挑戰前,和老女人拚個兩敗俱傷。可惜,他想得還是不夠周全……像他那樣一個極心高氣傲的人,又怎能允許自己在失敗之後還苟活於世?如果能夠看到戰勝寧無奇的希望,他或者還能臥薪嚐膽發奮一試,但金沙江峭壁高崖之戰,卻使師傅意識到自己此生再無勝望。”


    她的神情微微黯然,接著道:“先前突利企圖出手刺殺李秀寧和柴紹,被李逸風和李霜妃阻攔。但在追殺突利的途中,李霜妃被倚蘭居士龍宿截殺,如今身負重傷命懸一線。素羅獲知消息後,已匆匆趕去。”


    刁小四一驚道:“李霜妃重傷――那個龍宿不是你們日宗的法王麽?”


    “他是突利的師傅,和老女人關係密切,已經有十餘年不曾回過朝陽宮。”


    雅蘭黛幽幽道:“曾經,他是本門中除師傅之外才華和修為最出眾的一位。師傅過世前,亦是下任宗主人選中呼聲最高的一個。”


    刁小四嗤之以鼻道:“當宗主有啥好,還不如跟著老子當地主來得快活。”


    雅蘭黛剛想說話,驀地麵色微變道:“出事了!”


    刁小四一怔道:“誰出世了,男的女的?”


    “快,正北方一百三十裏外!”雅蘭黛不理刁小四的胡說八道,起身奔向帳外。


    她雖然自封了魔功,但道心仍在,依舊可以感應到天地間種種氣運的流轉變化。


    “喂,你還沒告訴我到底誰出事了?”刁小四從未看到雅蘭黛如此惶急過,心裏一沉,急忙跟了出去。能讓雅蘭黛失去從容的,肯定是天崩地裂的大事。


    “李岱墨!”


    雅蘭黛的回答讓刁小四倒抽一口冷氣,二話不說夾起她禦風疾掠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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