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爺上菜!”


    “美女統統出來!”


    望著霸占了花廳的一群凶人和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打手,剛剛得報放下酒杯奔出來救場的香麗舍老板娘懂了,這是有人砸場子來了。


    ――這群不開眼的公子哥兒,也不先打聽清楚姐的後台到底是誰?!等姐的主子到了,管教你們死得一幹二淨。


    香麗舍老板娘正愣神的工夫,眼前一花,已經被幾個索求無度蠻橫無禮的家夥夾在當中,她隻好滿臉堆笑極盡安撫之詞,心中不停地咒罵,隻盼自己的救兵早點來。


    不用多久,就在她左支右絀香汗淋漓的當口援兵真的到了。


    “砰!”先丟進來的是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在地上滾了兩下突然冒出粉紅色的煙霧瞬時彌漫花廳。


    老板娘嚶嚀一聲兩眼翻白七竅流血,正好倒進了刁小四的懷抱。


    “是哪個王八蛋敢在小四爺麵前辣手摧花?”


    話沒說完刁小四的眼睛忽然一亮,直盯盯瞅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一位綠衣麗人。


    “總算來了!”李逸風用手揮散開眼前討厭的粉色迷霧,風急火燎地叫道:“你們都住手,不許搶,讓本公子先來――姑娘,你是靈芝、綠萍、紫菱姑娘中的哪一位?”


    綠衣麗人對李逸風熟視無睹,凝視刁小四道:“是你,你果然來了!”


    敢情是刁小四藏在這裏的老相好?李逸風大失所望,長歎道:“我未娶時卿已嫁,桃花流水鱖魚肥。姑娘,你有妹妹否?”


    刁小四嘿嘿一笑道:“小風,人生苦短隻爭朝夕,你若喜歡,我把姐姐讓給你如何?”


    李逸風喜出望外,道:“哥,你真夠兄弟!”迎向綠衣麗人道:“姑娘,你雖然看上去比我大了點兒,但我欽佩你身殘誌堅,年齡從來不是問題,隻要我們兩心相映十指緊扣……”


    綠衣麗人眉宇間帶著不屑冷笑,出手如電鎖向李逸風的咽喉。


    李逸風早有準備,身形驟然一晃避其鋒芒,使出如封似閉手“啪啪啪”與綠衣麗人在電光石火間對撼了七招。


    他一記低哼趔趄飄開,瞅著刁小四道:“哥,你真是好兄弟!”


    刁小四麵帶歉意道:“不好意思忘了介紹,這位美女姓鬆島,來自扶桑,乃是秘月魔宗現任宗主。”


    鬆島菜子蓮足不停,一步步迫近刁小四,冷冷道:“動手!”


    “喀剌剌!”一陣窗門屋頂爆裂之聲,埋伏在外的二十餘位秘月魔宗門人從四麵八方撲入花廳中。


    刁小四一麵往後縮一麵高聲道:“兄弟們,扶桑紙老虎來了,大家不必客氣盡管下手,口味自選豐儉隨意!”


    羅成瞅著鬆島菜子沒好氣道:“母老虎還差不多!”掣出五鉤亮銀神飛槍夷然無懼衝向敵陣,挺槍刺向鬆島菜子咽喉。


    鬆島菜子的一條胳膊在唐門之戰中被寧無奇毀去,生機禁絕無法重生,如今隻餘獨臂,實力無形中打了折扣。


    羅成“啪啪啪”一連三槍搶攻,猶如一波波銀浪洶湧,槍鋒吞吐閃爍虛實莫辨。


    經過這多年的潛心修煉,他已逐漸將半卷大魔典融入到了自己的槍法之中。盡管修為隻是坐照之境,但對上等閑的忘情級高手亦堪一戰。


    可鬆島菜子畢竟是魔門巨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她早已從王世充那裏得到了《大魔典》的秘辛,對魔門神功的浸淫之深猶在羅成之上。


    兩人翻翻滾滾拆解了十餘個照麵,鬆島菜子便扳回了頹勢轉守為攻,拂袖蕩開五鉤神飛亮銀槍,身形似一抹月輝輕照欺近羅成,玉手迸立如刀插向他的胸口。


    羅成壓根不管鬆島菜子的致命攻擊,順勢調轉銀槍,以槍尾斜插對方的小腹,純粹便是你死我活的玩命打法。


    鬆島菜子活得正滋潤當然不願和這麽個滿臉綠氣臉色發暗的瘋小子同歸於盡,中途變招一掌斬落在了五鉤神飛亮銀槍的槍杆上。


    “鏗!”脆響聲如切金如斷玉,羅成隻感一股精純陰冷的魔氣順著槍杆湧到,雙臂經脈頓時鼓脹欲裂,胸口像是有座石山壓了下來,身不由己地往後跌飛。


    鬆島菜子乘勝追殺,裙底玉足奇兵突出踢向羅成。


    千鈞一發之際,屋頂轟隆炸開,一根又粗又長通體如玉的碧色巨柱從天而降,照著鬆島菜子的頭頂砸落。


    鬆島菜子凜然一驚,舍了羅成橫身飛縱,翻腕亮出魔刀“叮”的點在玉柱上。


    這一下天雷勾地火華光四濺,周圍的虛空亦發出砰砰悶響好似有什麽東西碎裂。


    鬆島菜子嬌軀巨震飛退三丈,就看到唐雪裳以雷霆萬鈞之勢施動碧玉通天柱迫擊而至,招式大開大合沒有任何的花巧,擺明是吃定了她。


    也難怪唐雪裳手下毫不留情,當日她的父親隱辰魔宗一代天驕唐博鵠有大半條命是死在了鬆島菜子的手裏。這筆賬在唐雪裳的心底記了很久,每天都在數算日子給鬆島菜子不停地加計利息,今夜狹路相逢那還不得連本帶利地討要回來?!


    “臭丫頭!”鬆島菜子見唐雪裳聲勢驚人亦不禁暗暗心寒,一麵繼續抽身退閃以待耗盡對手的銳氣,一麵揮袖反擊。


    “嗤嗤――”一串弧光從袖袂裏****而出,在空中幻化作九道銀綠色的月牙,“叮叮叮”連響不停地擊打碧玉通天柱。


    事實上鬆島菜子這式“九月鷹飛”原本指向的目標是唐雪裳周身的九處致命要害,好逼迫她撤回碧玉通天柱自保,也算是圍魏救趙的上佳之策。


    然而唐雪裳的碧玉通天柱簡簡單單的一砸幕天席地,無論九道銀月如何迂回穿梭,最終的結果無一例外不是迎頭撞上粉身碎骨。


    更為可怖的是,這式“九月鷹飛”竟似絲毫不能遲滯消減唐雪裳摧枯拉朽的攻勢,轉瞬之間碧玉通天柱已然迫在眉睫!


    也許這種反客為主越級挑戰的事對別人而言勢必登天還難,但對唐雪裳來說早就成了家常便飯。自打她懂事起,人生中就隻剩下兩件事情。說得深奧點兒,叫做出世與入世,講得通俗些便是修煉和打架。


    一根碧玉通天柱在手如虎添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哪兒還有不往死裏打的道理?


    鬆島菜子知道唐雪裳不好惹,卻也沒想到這丫頭彪悍至此,眼看避無可避索性徹底放棄以柔克剛的念頭,運轉魔功灌注刀鋒,以攻對攻硬撼碧玉通天柱。


    “鏗!”兩人身軀巨震,各自往後退開。鬆島菜子卻發現,自己居然比唐雪裳多退出了三尺!


    這倒不是她的功力不如唐雪裳,而是吃虧在一上手氣勢便被對方所奪,倉促反擊才落入下風。饒是如此,也令得鬆島菜子心頭殺機大熾。


    那邊唐雪裳麵泛紅潮吐氣揚聲正準備卷土重來,冷不丁羅成身槍合一半路殺出,如一道銀虹貫空勢不可擋地殺向鬆島菜子。


    鬆島菜子來不及喘息,隻能運刀招架。


    “鏗鏗鏗!”羅成不依不饒連攻三槍,眼角餘光瞧見唐雪裳操起碧玉通天柱要上來,口中喝道:“你別攙和,這女人是我的!”


    “放屁!”唐雪裳置若罔聞,掄起碧玉通天柱就砸。


    “先來後到你懂不懂?”


    “這麽老的女人你也下得了手,色狼!”


    “你要麽叫我羅郎,要麽叫我阿郎,但絕對不準罵我是色狼!”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動手,誰也不肯退到一旁讓對方獨鬥鬆島菜子。


    這一來可苦了秘月魔宗的宗主,唐雪裳的招式大拙不工,羅成的槍法淩厲迅猛,湊在一起珠聯璧合相得益彰,不僅彌補了對方的缺陷和破綻,而且龍虎交匯見佛殺佛見魔斬魔,幾乎是一對無解組合。


    奇怪的是她這邊吃緊,周圍的弟子門人卻沒有一個過來幫忙助陣分擔壓力。


    不是這些秘月魔宗的高手見死不救,實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唐雪裳來了,與她一起的李靖、紅拂、鬱金香、花妖娘、風無衣等人自也接踵而至,加上一早闖進來的長安七大害在人數上雖然依舊處於劣勢,可戰力之強已非花廳中的秘月魔宗高手所能匹敵。


    經過數年的輪番征戰,秘月魔宗的頂級戰力傷亡慘重。原先的四大法王中血月法王山本七八最早完蛋,後來的羽田容亦戰死在了鬼國神宮。而大空一郎和蒼井空子先後脫離門戶形同背叛,四大法王等於名存實亡。


    雖說後來鬆島菜子又將門中長老晉升為法王以填補空白,奈何好夢不長很快又被刁小四等人輕鬆愉快地幹掉。現在的秘月魔宗高手日益凋零,否則也不必萬裏迢迢從扶桑邀約來其他魔宗的掌門長老湊數。


    刁小四起先還打算讓三小妖也出來透透氣活動活動筋骨,可沒到半柱香的工夫就沮喪地發覺自己已經插不進手了。


    李元霸、李逸風、張無極、鬱金香……不管男女這幫家夥的殺氣一個比一個大,下手一個比一個狠,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農田秋收時地裏割麥子的情景,弄得他都不要好意思再拿刀往那些可憐巴巴的扶桑佬身上招呼了,隻能偷偷摸摸在背後下黑腳過過癮。


    剛又放倒了一個滿臉麻子的家夥,刁小四正打算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驀然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往花廳外望去。


    不知何時,廳外的夜空裏起了霧,那霧氣竟比夜色更濃更黑,如千姿百態的怪獸在咆哮在翻滾,帶著用鼻子無法聞到的可怕死亡氣息。


    “王玄應!”刁小四心頭一凜,立刻找到了自己突然打寒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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