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女兒國的女人


    冬日在他那嫵媚一笑中隱入了青雲,整個院落忽然在他的笑意中變得滄桑,一下子陰沉下來的天氣,讓這個天地仿佛隻剩下了黑與白。而在那院門處,是衣著豔麗,靈魂卻蒼白的他。


    他站直了身體,搖晃的身形讓容姐心痛上前,而他,卻推開了她。慢慢的,朝我而來。一步,一步趔趄地靠近我站在院中的身體。


    冰冷的北風揚起了他豔麗袍衫的衣擺,和他披散的長發,風朝著我的方向吹著,宛如將這個無力行走的人,推到我的麵前。


    當長發掠過我身邊時,他竟是朝我緩緩倒來……


    我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依然站著看他,他倒落在我的肩膀上,沉重的身體壓得我趔趄一步,他卻扶住了我的身體,讓我成為他可以站立的唯一的支撐。


    黑色的長發鋪滿了我的全身,他冰涼的側臉擦上我溫熱的臉龐:“等我傷好了再來上你……”無力輕微的聲音像是吐煙一般吐在我的耳邊,斷斷續續,“嗬,我會讓你……欲仙欲死,對我……上癮……”


    這就是他,即使到了現在,依然還是會對你說出這樣不堪入耳的話。


    “哼。”我冷冷而笑,“好,我等你。”


    身上的身體在我說完這句話時,陡然加重。


    “嗒啦。”有什麽東西落在了我的腳邊,卻是他手中的煙杆。


    慢慢的,他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了風中,然後,他從我的身上無聲無息地滑落,滑落……


    “少爺!”隨著一聲驚呼,容姐和打手們急急湧入,而他,已經滑落在我的腳下,右手正巧放在了我的腳上。


    我陷入了呆愣,那隻蒼白的手,修長而漂亮,但是,卻白地發了青,就像是從墳墓裏爬出的屍體,想拉住我的腳,將他從墳墓裏帶離。


    但是,我沒有。帶走他的,是他的屬下們。


    他們匆匆扶起了他,容姐含著淚憤恨地瞪了我許久,才痛苦地喊了一聲:“走!”


    一甘人從院子裏散去,整個院落再次變得空蕩,我久久凝視著那抹豔麗的顏色消失的方向,原來他的色彩,是假的。在那華麗的表麵下,他不過也是個虛空的靈魂。他用毀滅別人希望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獲得快樂的**。但是,他最終什麽都沒有得到,而是,更多的空虛。


    “是不是覺得夠了?”雪銘的聲音從身旁而來,他輕輕地攬住我的肩膀。我點了點頭。他從沒將我當做一個軟弱的女子來對待,他尊重我的一切決定,即使我想獨自麵對這些危險,他也沒有出手,因為他相信我的能力。


    “我現在隻想把他給我的屈辱還給他。”我淡淡地說,如果說那一刀泄了我的恨,那麽之後我要做的,就是將當初他在驗我身體時的羞辱,還給他。


    “你想怎麽做?”雪銘淡淡地問。


    我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細細的雪花,從陰翳的空中緩緩飄落,純淨潔白的雪可以降臨在朝曦夜雨這個表麵繁華豔麗的地方,但卻無法洗去這裏的汙穢和肮髒,淨滌那些空虛寂寞的心靈。他們在這裏得到的不是快樂,而是寂寞。


    依然有人來小樓打掃,依然有人伺候我們的三餐,雪銘說,我對冉羽熙的報複已經夠了,而且,他覺得這已經是世上最痛苦的報複,甚至,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但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因為我隻是捅了冉羽熙一刀,傷總是會好的,怎會是生不如死?


    雪銘便不再說話,而是走到窗前,透過那漫天的飄雪,靜靜地注視以前冉羽熙總是坐著的地方。今天,那裏已經空空蕩蕩,不再有那個衣著華麗,坦胸露腿,拿著煙杆,拖著板兒拖,放蕩不羈的人。


    傍晚的時候,清楚兩兄弟離開了院子。神神秘秘,緊緊張張。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十分。雪銘匆匆下了樓,他不讓我離開房間,但是,以我的性格,是不會老老實實呆在房裏的。


    所以,我又站在了那個樓道口,從縫隙之間,俯視樓下。


    原來清楚兄弟帶回了一個女人。因為她的衣服是女人的,而且,身材也像。不能確定是因為她的頭被黑色的頭套套住了。


    她被兩兄弟按在一張椅子上,當雪銘下樓坐在正位上時,兄弟兩個才抽去了那個黑色頭套,一張豔麗精致的女人的臉,出現在了燈光之中。


    她顯然一下子受不了強光,而抬手遮擋了一下燈光,在她的嘴裏,還塞著布條。雪銘擺了擺手,清楚兄弟就拿掉她嘴裏的布,退到一邊。


    我有些驚訝,因為這個女人真的很美,很豔,一種無法形容的妖豔從她精致的五官裏透出。一直深居後宮,後宮的那些大嬸早讓我審美疲勞,今日看見這年輕豔麗的年輕少女,讓我一下子無法移開目光。


    她慢慢適應了燈光,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甚至沒有戴虯髯的雪銘。立時,她欣喜地從座椅上站起:“雪銘!”


    雪銘靜靜地坐著,淡淡地看著。


    她笑著朝雪銘而去,清楚兄弟想阻止她,雪銘卻是揚起了手,清楚兄弟便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她頓了頓腳步,轉臉看了清楚兄弟一眼,揚唇而笑,笑得異常嬌媚:“雪銘,你果然是女皇的人,不然清清楚楚不會跟著你。”


    清清……楚楚……?難道在女兒國他們就是被這麽稱呼的?乍一聽..像女人..。原來雪銘真的是女兒國女皇的人。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隻是在親耳聽到後,還是有些許的吃驚。


    雪銘依然沒有說話,宛如隻是看著這個女人獨自表演。


    那女人轉回臉走到雪銘的身前,卻是軟軟地倒向了雪銘,雪銘依然不動,任由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環住了他的脖頸,嬌滴滴地靠在他的胸前,用那纖長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畫著圈圈:“雪銘~~你真的寧可便宜外麵的女人,也不願跟我?外麵的女人能讓你舒服嗎~~”


    看著她嬌豔的模樣和雪銘的淡漠平靜,我感覺到女兒國真是一個奇妙的國家。原來那裏的女人,還是像女人,男人,也還是像男人。


    “早知道女皇陛下藏了你這麽一個美人,我就跟女皇陛下直接要了~~”她撫上雪銘的臉,雪銘卻是在這一刻揚起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站起,將她從身上拉開。放開她的手腕,撣了撣被她觸碰過的地方。


    “雪銘~~”她又要纏上去,我心中有氣,但卻看著有趣,也不想阻止,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理。


    雪銘忽然取出了一瓶藥,拔開瓶蓋,放到她的麵前,登時,她臉上的嬌媚瞬間消失,豔美的雙眸中,竟是放出了有如蛇蠍的銳光。


    我微微一驚,原來女兒國的女人,還是跟外麵普通的女人,有區別的。


    雪銘悠然地蓋上瓶蓋,淡淡地看著她:“你應該知道這裏麵是什麽,你的家族世代製毒,這個應該算是你們家族最驕傲的產品。”


    “你是怎麽拿到的!”那女人的聲音瞬間下沉。


    雪銘淡淡一笑,:“這與你無關。”


    依然平靜的語氣,依然自信的神態。雪銘總是如此,他想怎樣,就能怎樣。他想得到什麽,就能得到什麽。至少,這就是他給我的感覺。


    他說這個女人的家族是製毒的,而這個女人又一開始說他便宜外麵的女人也不便宜她,難道?這就是那個下淫毒的人!


    不知為何,心底帶出了失望,總以為……下毒的……是……男人……雌雄莫辯的雪銘,**熏心的采花大盜,這才……比較靠譜……


    怎麽會是個女人?難道是因為女兒國?昏特(暈),果然有些事隻會在女兒國發生,有些人隻有女兒國出品。


    “你以為你的家族送你離開女兒國是西鳳主安排的?”雪銘輕提袍衫,悠悠然地坐回了原位,那女人怔怔地立在了原地:“難道……”


    “哼,不要忘了,你的家族效忠的是女皇。而你的所作所為已讓你的家族蒙羞。他們是有意要放棄你,隻不過讓你死在女兒國內,實在有損他們的顏麵。”


    “怎麽會……”她緩緩後退了一步,眸中帶出了恐懼,“不會的,我娘不會這麽做的,不會的!我是家族長女!”


    “長女又如何?”依然平淡的語氣,沉靜的目光,雪銘淡淡一笑,帶出了對麵前這個女人的嘲諷,“奸殺少年六人,僅此一條,就足夠賜你死罪,更別說你還對我下毒。”


    果然啊……是這個女人對雪銘下毒……而且,她還奸殺少年!喲西!看不出啊,真是看不出!這麽漂亮豔麗的一個女人啊……果然有些事隻會在女兒國發生,有些人隻有女兒國出品。好像……重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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