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


    很少有日子,能像今日這般恰意。我們三人似乎很久沒有碰到一起了。


    “秋苒你來地正好。”文修開心地迎了上來,水藍的眼睛純然無垢,他摸了摸我的短發,“走,我們一起比誰先走出迷宮。”說著,他拉著我走到了鳩摩羅的身邊。鳩摩羅擰著眉,雙手環胸,沒有看我和文修,而是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錦盒。


    “王,謝謝。”我主動感激他,可是他還是那副陰陰沉沉的神情,剛才那轉身間的平和又消失無蹤。何以我的出現,會讓他如此不滿,“王,關於打仗的事,我希望您能再給我幾天。”


    他看了我一眼轉身:“你先出來,我就答應你。”說完,他便大步進入迷宮。


    文修笑著拍拍我的後背:“走,我也跟他在比賽,這次我們努力,別讓他贏。”這一次,文修似乎很有自信。


    我從未參加過他們這個比賽,但是聽人說,文修每次都輸給鳩摩羅。而我,也隻有進去過一次,但因為就此迷失在裏麵,便不敢再貿然進入。記得那次還是鳩摩羅將我領出了迷宮,非常丟臉。


    迷宮入口隻有一個,在走過一段通路後,便出現了三條岔路。鳩摩羅站定在岔路口,俯看著我們唇角輕蔑地勾起:“你們先選。”那神情仿佛是在有意讓著我們。


    文修看了看,選擇右邊:“你每次都先走右邊,這次我選右邊。”文修帶著自信往右邊那條路而去。


    “你呢。”鳩摩羅將視線恩賜一般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心裏直犯愁,撞運氣吧,上次我是從中間進去迷失的,那我這次就選左邊吧。


    我指向左邊的路:“我走這裏。”


    他笑了笑,笑得很輕巧,然後盯視我前進,那陰沉沉的視線就像老鷹盯著小白兔,隻等機會將她徹底捕殺。


    後背的戰栗感一直到進入我的通道,才漸漸消失。長長舒了口氣,跟鳩摩羅在一起,總是會覺得很壓抑。轉身看著沒有人跡的小路,夾在高高樹牆之間的路陰森而詭異。


    暮色漸漸下沉,金黃的夕陽淡淡灑落在前麵的道路上,朦朦朧朧間,似是給我指出了方向。或許人都是與飛蛾一樣,向光的。所以我寧可選擇有陽光的道路,也不會走入那些被陰暗侵襲的境域。


    想到這個迷宮的比賽,我不知為何想到了鳩摩羅給我的命題。他和他的將士喜歡打仗,目的不在於掠奪,隻在乎那最後贏得勝利的滿足感。就像鳩摩羅閑著的這半年,他也一直在跟別人比賽著,圍場裏,宮裏,總是離不開比賽。


    忽然間,我恍然大悟,他追求的是勝利的感覺,正如他那些將士所追求的。那麽,隻要有一個讓他們可以得到刺激,得到勝利的滿足感的比賽,不就可以了?靈感來自於刹那間,一旦來臨,任何問題都會在瞬間解決。


    心情一下子豁然,有種急於想告訴鳩摩羅的感覺。腳步開始加快,不知不覺間,竟是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這讓我很興奮,因為如果走對路,就會看到設置在迷宮內的噴泉,可以讓你稍作休息,喝口水。


    順著水聲,我小跑上前,可是,麵前竟然是一堵人高的樹牆,是死路。


    而那水聲就在樹牆的對麵,這就是所謂的絕望。希望就在眼前,但卻讓你無法觸及。幹脆爬過去?我萌生了這樣的想法,可是,這麽做還真是有點……掉價。算了,掉頭吧。


    我轉過了身,卻在那一刻看到了站在樹牆之間的,挺拔的鳩摩羅。健碩的他就像一棵大樹,保護著在他身邊生長的柔弱花草,為她們遮風擋雨。


    “王?”


    他單手叉腰,挺起胸膛,高抬下巴俯視著我。性感的唇線微微抿起,帶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輕蔑的笑。


    他一直都是這副拽樣,所以我也不再介意,我笑著上前:“王,我想到了。”


    他挑挑眉:“想到了?想到了什麽。”


    “就是即打仗又賺錢的方法。”我有些迫不及待,生怕這個靈感下一刻在他這懾人的氣勢中溜走。


    “哦?”他放下叉腰的手,向我邁進,“說來聽聽。”


    我低下頭,以免被他隨身帶著的這種壓迫感所影響:“我想可以組織角鬥的比賽,讓戰士們角鬥比拚,決出勝者,勝者賜予英雄的稱號。全城的百姓都可以來觀看,但是要買一種門票的東西才能進入,還可以根據座位的遠近來劃分門票的價格……這樣……”忽然,鳩摩羅撫上了我右側的臉龐,輕撚我的短發。我立刻陷入戒備,無法再說下去。


    “怎麽不說了。”頭頂傳來他漫不經心的話語,他寬闊健碩的胸膛已經幾乎貼近我低垂的額頭。耳邊的短發被他修長奶咖色的手指卷起,然後慢慢鬆開,指尖劃過我的臉側,緩緩而下,落在我的頸項上。


    我立刻後退一步,他卻隻是微微拉長手臂依然能觸摸我脖頸上白皙的肌膚:“你情人最近怎麽沒來找你?”


    我再次後退,直到離開他能碰觸的範圍,抱著錦盒低頭認真地說:“王,我在跟您說正經事。”


    “比賽這個主意很好,我很喜歡。”他的腳步再次邁近,我慌忙後退,忽然,後背撞到了樹牆,退無可退之時,他的雙臂也在那一刻撐在了我身體的兩邊:“也對,就算不男不女的男人,也不會留戀一個平胸的女人。”調侃輕蔑的話語再次而來,我憤然仰臉,對上他輕蔑傲慢的目光,他立刻收緊目光,視線瞬間變得凜冽。


    罵語險些破口而出,但被我生生咽回。鳩摩羅是頭易怒的獅子,不能輕易招惹,否則下場將會鮮血滴淋。


    與他瞪視良久,我忍下心中的怒火撇開了臉:“王,既然你無心談論正事,那請讓開。”


    “哼!”一聲輕笑隨即而來,右邊那條精壯的古銅色的手臂緩緩收回,大大的手掌就朝我胸口而來。我驚地立刻用錦盒擋在自己身前,再次怒瞪他:“你又想做什麽?!”


    他低垂目光,完全無視我的憤怒,抬手就奪走了我手中的錦盒,盯著我的胸脯隨意地扔到一邊:“礙事。”垮察,錦盒摔開,裏麵的金幣叮叮當當地滾落一地,在僅有的陽光下,閃爍著無力的光輝。


    接著,他又要摸上我的胸脯,我慌忙扣住我的手,他隻是皺了皺眉,就立刻扣住我的雙手,毫不費力地拉高在我的頭頂之上,另一隻手便按在了我的胸脯之上。


    “平胸到底什麽樣子?”他兀自說了一句,手掌就在我的胸脯上左右遊移,我氣得大喊:“鳩摩羅!你混蛋!”


    他又皺了皺眉,收緊手掌想捏我的胸脯,被我裹緊的胸部根本無法捏到,他似是感覺到了什麽,挑起一邊的眉:“什麽東西?”


    “鳩摩羅,你放開我!”我在他身前掙紮,他輕蔑地俯看我:“吵死了,你想讓文修看到嗎!”說完就扯走了我的腰帶,衣衫瞬間鬆垮直垂。


    他不提我還忘了,我立刻大喊:“文修――文修――”


    “找死!”


    忽然,嘴裏被塞入了自己的腰帶,我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後悔自己沒有習得半分防身之術.......


    “你,你,你是王,更要以身作則!你,你,你就像你那匹總是對母馬發情的夜刹,身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肯放過,你,你,你給我好好反省!秋苒,我們走。”文修當即轉身,原本白皙的臉已經漲地通紅,他拉起了我的手,似乎又想到什麽,放開我騰騰騰走到鳩摩羅麵前。


    鳩摩羅立刻挺起胸膛,沒想到文修也毫不示弱地挺起胸膛,從他手中搶過那條麻布,大聲地說:“這是我妹妹的,還給我們!哼!”說完,他扭頭就朝我而來,然後拉起我的手就走。


    我側臉看著他,他悶頭疾走,沒想到文修也有爆發的時候,顯然這次事件讓他非常氣憤。我很開心,因為文修終於表現出了他男子漢的一麵。相信此後,鳩摩羅再也不會把他當做柔弱的小弟。


    他匆匆拉著我繞進一處樹牆,忽然,他腿一軟,我立刻扶住他,他向我擺擺手:“我沒事……”他嘴上說著沒事,可是他整個身體,卻變得軟綿綿。


    我立刻將他扶到一邊的樹牆上,他靠上樹牆,就緩緩緩落,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大大地喘息:“呼……呼……”


    我蹲到他身邊撫拍他的後背,他是為了我而戰,而且做得很好,讓我刮目相看。


    “文修,你剛才真棒!”


    文修拿起手裏的布擦了擦汗,忽然身體一僵,似是發覺那是我的裹胸布,立時低下頭將布匆匆塞到我的手裏。已經升起的月亮,所帶出的淡淡的月光照出了他羞紅的雙耳。


    “我們……回家。”他深吸一口氣,低著頭起身。


    “恩。”我站在了他的身旁,他拉起了我的胳膊,然後低著頭朝前而去,在月光變得明亮之時,我們離開了這個迷宮,也離開了這個華燈初上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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