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會暗器的柳寒煙


    站在門口的寒煙長長舒了口氣,麵帶三分笑地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豔無雙,柔和的目光裏,微微透出了一絲疑惑。這讓之前出現的那份英氣瞬間消失,再次變回了我們往日認識的,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柳寒煙。


    忽然,從一旁的樹影中躥出了一隻灰色的身影,隻聽“昂~~”一聲,他就撲在了已經攤在地上的豔無雙的後背上,緊接著,又是“汪”一聲,躥出了一個白色身影,迅速撲在了先前那個灰色身影上。登時,將我的目光從寒煙身上吸引了過去。是阿騷和秋秋!


    阿騷整個趴在豔無雙的身上,秋秋趴在阿騷的背上,雖然他們兩個不重,秋秋的體重更可以忽略不計,但這樣也讓豔無雙被壓地夠嗆了。自從他趴在地上後,就跟死了一樣,連口氣都沒出過。


    紅色的長發將他整個人都掩蓋起來,先前一直豎起的耳朵,此刻也耷拉下去,貼在長發上,沒想到隻是拽住了他的尾巴,就能讓他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寒煙一邊收著手中的白綢,一邊走到豔無雙的身邊,白綢的另一端,牢牢係在豔無雙的尾根上。寒煙臉上疑惑的神情估計和我想的一樣,就是豔無雙的尾巴,太神奇了。


    “寒煙……怎麽會武功?”我終於回過了神,問身邊的羽熙。


    “不是武功,是暗器。”羽熙的語氣有些虛弱,我立刻扶住他,他笑著搖搖頭,“太久沒練功了,真是差勁。天脈宮單傳的鏡花水月針法,本身就是一套飛針的心法。”


    “我怎麽不知道?”


    “因為你一直沒問。”羽熙緩了緩勁,臉色有所好轉,“而且你也從不去了解小煙。”


    我微微一怔,羽熙這句話讓我很慚愧。


    “走,扶我去看看那隻狐狸,我還真沒見過這東西,今天可要好好摸摸~~~”羽熙深吸了口氣,語氣恢複了往日的不正經。


    我轉回頭,寒煙正提著手中的白綢,一直盯著豔無雙看。寒煙居然會暗器,真是深藏不露啊。而我從來就不知道他會這個,就像羽熙說的,我沒問,別人自然不會刻意地說,寒煙不像豔無雙,那樣張揚。


    不過既然羽熙知道了,還瞞著我,真是讓我有些不爽。


    “昂~~~昂~~~”阿騷忽然興奮地叫了起來,羽熙斥道:“阿騷,不可以!”


    這聲斥責讓阿騷焉了下去,他離開了豔無雙的後背,滿臉的戀戀不舍。阿騷到底想做什麽?羽熙難道真的懂驢語?不可以……不可以做什麽?不知為什麽,我對羽熙與阿騷之間的對話特別好奇,總覺得阿騷要做的事情,絕對是限製級的事情,讓人莫名地激動起來。


    當我扶著羽熙走到豔無雙身邊時,寒煙淡笑著將手中的白綢遞到我的麵前,我接過白綢,看著他:“寒煙,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你會暗器?”


    寒煙愣了愣,垂落雙眸淺淺一笑,是那樣地謙遜,那樣地淡然。他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羽熙的身邊,幫我扶住了他。羽熙笑著拍拍他的手,二人之間沒有說話,卻讓人感覺到他們已經有了深深的交流。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情感?隻是握一下手,擁抱一下彼此,什麽話都不用說,便已經明白對方的心思?這種情感,真是讓人羨慕哪。


    回頭再看豔無雙,他真的就那樣“死”過去了。阿騷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秋秋正用鼻子嗅著豔無雙的身體。寒煙的白綢非常精準地捆住了豔無雙的尾根,這難道就是針法與暗器的共同之處——精準?


    “喂!”我踢了踢豔無雙,他沒任何反映,奇怪地拎起手中的白綢,驚訝的是我竟然毫不費力地就提起了豔無雙的臀?我吃驚地看著豔無雙因為被我提起臀部而拱起的身體,我沒有那麽大的力氣,也沒有內力,怎能隻是單手就拎起豔無雙的屁股?


    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寒煙和羽熙,寒煙也目露奇怪,羽熙看不見,自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他依舊在做深呼吸,還在調理他的傷處。


    再次轉回頭,手再往上拎了拎,這下,幾乎是將豔無雙整個拎起了,若不是因為我的手臂不夠長,準把他拎離地麵。這太奇怪了。既然我不會在月圓之夜突然擁有神力,那麽答案隻有一個,就是豔無雙在變身之後,身輕如狐。


    我再次看向寒煙,寒煙疑問地看向我,我立刻解釋:“不是我,是這小子變輕了,不信你拎拎。”


    羽熙朝我們側過臉來,似乎從我們的對話中了解到了此刻發生的情景。


    寒煙接過我手中的白綢,拎了拎,臉上露出了驚訝,而他的身高和臂長就足夠將豔無雙拎離地麵,豔無雙的紅發垂落下來,不仔細看還以為寒煙手裏拎了一件紅色的皮草。


    “你們……玩夠了沒有……”從那件“皮草”裏,傳來幾乎像蚊子叫的聲音,我頓覺有趣,蹲下身撩開豔無雙垂落的長發,看到了他無精打采,更像是無力做表情的臉:“乖兒子,現在你可真乖啊~~~菊娘真想好好疼疼你~~~~”捏上他的臉蛋,他痛得隻能瞪我,顯然全身沒有了半絲力氣。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弱點的……”他吃力地說著,我笑眯眯地繼續捏他的臉:“當然是你娘親告訴我的,不然我這個凡人怎麽看管你。”


    他一下子無語,認栽地大歎一口氣:“哎……娘的胳膊肘怎麽向外拐……”


    “秋苒,先救簫莫。”羽熙提醒了我,我立刻拍豔無雙的臉:“乖兒子,怎麽去你的攝魂術?”


    “用你的神物唄……不然我早就可以命令簫莫取下你的神物了……他隻要碰到你的神物,攝魂術就不管用了……”


    原來如此,就像當年明心被豔娘迷暈,也是用神物喚醒。


    我放過了豔無雙,立刻取下脖子裏的吊墜,來到簫莫的身邊,將吊墜往他的眉心一放,立刻,簫莫無神的雙眼收縮了一下,下一刻,他就閉上了眼睛,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似是睡了。


    我扶起了簫莫,寒煙見狀放開了羽熙,將白綢塞到羽熙的手中後,走到我麵前,對我“說”道:“我扶簫莫回去休息,你扶羽熙回房。”


    我點點頭,將簫莫交給了寒煙後,又將神物放到他手中,他一怔,我囑咐道:“清清楚楚也被豔無雙迷暈了,說不定還有小伍和小容,你到了容居就用這個喚醒他們吧。”


    寒煙看向手中的神物,沉靜了一會,對我點了點頭。閃爍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情意,那份情意似是感動又像是別的,讓他原本清澈的雙眸更增添了一份魅力,在我還想更深地去琢磨他這份感動時,他已經轉身扶著簫莫離去。


    “汪!”秋秋立刻一蹦一跳地,緊緊跟在自己主人的身邊。


    寒煙……在感動什麽?印象中,他是一個很容易感恩和感動的人,這可能跟他身有殘缺有關。


    回頭看羽熙,羽熙的臉色依然不佳,他現在幾乎是靠著阿騷站著,我立刻回到他的身邊,將他手裏的白綢交給阿騷:“阿騷,看住他。”


    阿騷再次恢複了精神,興奮地跳過來咬住了我手裏的白綢,看他如此興奮的神情,我不免也有些擔心了,忍不住囑咐道:“呃……不許非禮他。”說完自己也覺得也有些無厘頭。可是阿騷那個興奮勁就是讓我覺得他好像要上了豔無雙似的。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阿騷在我說完這句話後,真的露出失望和傷心的表情。我一下子僵硬了,阿騷不會是真的想非禮這隻小狐狸吧!撫額,羽熙養的是什麽驢啊。


    羽熙一直沒有說話,顯然這次傷得不清。我扶他回房後,他就開始盤腿調息。他坐了一會,發現我沒走,就對我露出一個讓我放心的微笑:“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看著我。”


    “不用嗎?”雖然他這麽說,但我還是很擔心,“書上不是說要有人看著的嗎?以防走火入魔之類的。”


    “嗬……那也要有內力之人。你還是幫我把清清楚楚叫來吧。”他說完,閉上了眼睛,真正開始調息療傷。


    我知道此刻他需要聚精會神,他說的對,我在也沒用,還是去找清清楚楚吧。


    出了門正看見阿騷在舔豔無雙的毛,也就是他的那頭長發,我囧地撞門,阿騷也太……不過阿騷倒是跟剛才那個自戀地舔自己尾巴的豔無雙很是相配,或許阿騷也是隻妖孽,隻是被什麽什麽神仙封印,所以不能現出人形。


    orz....我又在胡思亂想了,實在是阿騷種種舉動不像是一隻正常的毛驢應該有的。


    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算豔無雙變身成了狐人,但也是我那個可愛單純的無雙孩兒,總不能真的被一隻驢子非禮。


    “阿騷!”我厲喝,阿騷立刻收回了舌頭,老老實實看著我,我上前奪過白綢,“去,好好看著你主子,有任何差池,我把你宰了做阿膠!”


    他一哆嗦,規規矩矩地走到了房門邊,隻是那雙眼睛,還不老實地盯著我手裏的豔無雙。歎氣,拖著豔無雙,出了羽熙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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