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人不可貌相,但對於這位突然現身大梁的五叔禹王趙元佲,趙弘潤心中並無幾分信賴——是信賴,而不是信任。


    趙弘潤不會去懷疑這位五叔的立場,畢竟據他所知,他父皇魏天子趙元偲之所以能坐上君王的位置,這位五叔的作用舉足輕重。


    因此,所謂的『不信賴』,指的是禹王趙元佲那羸弱的身體,以及其二十幾年未曾參與戰事的征戰經驗。


    但趙弘潤必須承認,這位五叔表現地十分從容,既未小瞧『反魏聯軍』的力量,也沒有表現出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就是按部就班地展開軍事討論。


    “兵部呈上的聯軍軍況情報,我方才已經看過了。不過我相信殿內當中,仍有人不清楚聯軍的軍況……”在說這番話時,禹王趙元佲的目光在肅王趙弘潤的身上停留了一陣子,畢竟披麻戴孝的趙弘潤,站在一群或身穿朝服、或一身戎裝的朝臣與將軍當中,實在太顯眼了。


    結合所知的種種,禹王趙元佲當即就猜到,那位披麻戴孝且一臉煞氣的年輕人,恐怕就是最近幾年來他們魏國最耀眼的將星,『肅王趙弘潤』。


    不過他的目光隻是在趙弘潤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便念起了手中那疊紙上所記載的『反魏聯軍』的情報:“先說韓國方麵,韓國方麵分東西兩路,一方兵出太原、西河兩郡,一方兵出邯鄲郡。……西路韓軍大抵分為兩支,分別由『太原守樂成』、『陽邑侯韓徐』二人率領。其中,樂成率領的軍隊正在攻打『汾陰津』與『北屈』兩地,而韓徐兵出大道,攻打『永安』。……相比較西路韓軍,東路韓軍才是主力,主帥乃康公韓虎,有兩員副將,分別是『代郡守劇辛』與『北燕守樂弈』的軍隊,而協從軍,則有『雁門守李睦』、『蕩陰侯韓陽』,還有暴鳶、靳黈、馮頲、司馬尚、公仲朋、田苓等將領。……我聽說我大魏去年才剛剛與韓國打完戰爭,相信對於這些名字並不陌生。”


    聽聞此言,殿內諸如趙弘潤、韶虎、趙弘宣等參與過『魏韓北疆戰役』的人驟然變色,縱使是南梁王趙元佐,亦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為何?


    因為這次韓國出動的將領陣容,實在是太豪華了。


    比如『北原十豪』,除廉駁叛逃被樂成取代外,隻有巨鹿守燕縐、漁陽守秦開、上穀守趙奢未曾參戰,其餘七位竟然皆在出征序列當中,更要命的是,『北原十豪』中唯二沒有過敗績的名將,『雁門守李睦』與『北燕守樂弈』,竟然也在出征序列當中。


    這再次證明,韓國企圖與魏國打一場滅國戰爭!


    『韓國瘋了麽?』


    在聽完禹王趙元佲的講述後,桓王趙弘宣驚駭地睜大了眼睛。


    作為兩次『魏韓北疆戰役』的參與者,趙弘宣對韓國這些名將的大致事跡與駐守位置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就比如他已知道,原『太原守』廉駁防的是主要『林胡』,而『雁門守李睦』的敵人則是『匈奴』,『上穀守馬奢』防的是『樓煩』,其餘幾位韓國邊疆名將,則抵擋最為強大的『東胡』。


    而如今,韓國將幾乎七成以上的邊疆軍隊南調,與他們魏國開戰,這豈不是給了林胡、匈奴、樓煩、東胡可趁之機麽?


    還是說,韓國有信心能在林胡、匈奴、樓煩、東胡反應過來之前,將魏國覆滅?


    『太瞧不起人了吧?!』


    桓王趙弘宣氣憤地攥著拳頭。


    而在聽聞這些情報後,趙弘潤則是眨了眨眼睛,心中頗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


    他終於明白,為何兵部提出的策略,會以『拖戰』為主,實在是這次韓國出動的將軍與軍隊陣容,過於強大,比前兩次『魏韓北疆戰役』還要強大。


    縱使是他趙弘潤,都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楚國的壽陵君景舍厲害吧?


    那是他趙弘潤都討不到半點便宜的對手,可是呢,即便是這位壽陵君景舍,也有打敗仗的時候,可韓國,卻有兩位百戰百勝、至今仍無敗績的神將!


    不是一位,而是兩位!


    『雁門守李睦』與『北燕守樂弈』!


    想到這二人,趙弘潤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話:同樣是考一百分,有的人是因為他的水平能考一百分,而有的人,則是因為試卷滿分隻有一百分。


    李睦與樂弈就屬於後者。


    若用趙弘潤記憶中某些遊戲術語來說,李睦與樂弈若放在某個戰略遊戲中,顯然就會是『統率100』的角色,但並不能將他倆與其他一些『統率100』的人放在一個檔次評價,因為這兩個人之所以得到『統率100』的評價,那是基於遊戲係統的能力上限隻有『100』。


    當然,這麽說或許有些誇張,但不可否認,一名將軍想要保證無敗績,這絕對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除非他擁有著遠超對手的卓越統帥才能。


    在聽到『雁門守李睦』與『北燕守樂弈』亦會出現在敵軍序列後,殿內眾朝臣又忍不住竊竊私議起來,顯然他們也對韓國這個舉動非常不理解。


    征調代替廉駁的北原守樂成可以理解,畢竟林胡才剛剛被韓國擊退,而征調雁門守李睦也可以理解,因為李睦向來就是吊打匈奴的爸爸級韓將,可征調北燕守樂弈,這才太犯險了吧?


    要知道,林胡、匈奴、河西羌胡加在一起,都沒有韓國在北方最大的敵人東胡來得強大,僅僅依靠上穀守馬奢與漁陽守秦開,韓國能夠保證其北疆國境不給東胡侵犯?


    不得不說,在李睦與樂弈的光環下,魏國難免有些小看韓國其他駐軍邊疆的名將,待等日後漁陽守秦開將東胡打得七零八落、為韓國向北開辟千裏疆域時,魏人才會意識到,韓將秦開雖然沒有李睦、樂弈那樣百戰百勝的光環,但也著實是當世屈指可數的猛將。


    不過,目前這場仗與漁陽守秦開無關,就不做贅敘。


    看著殿內私下議論紛紛的朝臣與將領們,禹王趙元佲做出了總結。


    “……總而言之,『反魏聯軍』中,韓國的軍隊最強。”


    說罷,他翻了一頁紙,繼續說道:“再說楚國方麵,楚軍出兵亦分東西兩路,其中,東路軍乃是楚國主力,主帥乃『壽陵君景舍』,副將有『邸陽君熊商』與『上將軍項末』二人,從屬君侯、將領,有『鄣陽君熊整』、『彭蠡君熊益』等等,兵出楚東,號稱百萬。除此之外,楚西亦有出兵動靜,目前暫認『暘城君熊拓』、『平輿君熊琥』等人,乃楚西軍隊的主力。……相比較韓國,楚國的軍隊更多,但水準難以與韓兵相提並論,因此,楚軍的威脅排在韓國之後,位列第二。”


    『……』


    聽著禹王趙元佲的講述,趙弘潤的眼神微微出現了幾許波動。


    雖然他早就預料,他與暘城君熊拓之間必定會有一戰,但他沒有想到會以這種形式發生。


    畢竟在趙弘潤原本的預測中,他與暘城君熊拓結束“蜜月期”,隻有一種情況,即熊拓即將擊敗其其餘的兄弟,成為楚王。


    在那種情況下,趙弘潤為了本國的利益,或許會轉而支持熊拓的對手,比如固陵君熊吾、溧陽君熊盛也說不定。


    可如今,熊拓與他的兄弟們還未在爭奪楚王大位的爭鬥中拚出個勝負,在這種情況下雙方兵戎相見,別說趙弘潤不樂意看到,相信就算是暘城君熊拓自身,恐怕也不會樂意。


    當然了,樂意與否,與暘城君熊拓是否會進攻魏國並無直接關係,畢竟熊拓是楚國的公子,是楚王的兒子,他也有他的立場,並不是說熊拓的妹妹羋薑即將嫁給趙弘潤,熊拓就會放棄參與此次聯合攻打魏國的事。


    當然,有一點可以保證:倘若趙弘潤落到暘城君熊拓手裏,熊拓看在妹妹羋薑的麵子上,肯定不會殺死這個曾經恨得咬牙切齒的宿敵,或者是如今的妹夫。


    此後,禹王趙元佲又分別講述了『叛將南宮垚』、以及『三川叛亂勢力』的大致軍況,唯獨秦國那邊由於魏國得到的情報極少,因此略過不提。


    此後,禹王趙元佲也根據諸方反魏聯軍的兵力強弱,估摸地做出了評估。


    當然,不會是『韓國第一、楚國第二、秦國第三』這種愚蠢且毫無實際意義的評估,在禹王趙元佲的剖析中,他將這次國戰劃分為四個方向的戰場,即『魏西』、『河內』、『宋郡』、『商水』四個戰場。


    首先是『魏西戰場』,魏國需要在這邊麵對有三川『烏須王庭』、『羚部落』、『羯部落』等川民的叛亂,以及秦國的軍隊。


    除此之外,河西的『太原守樂成』、『陽邑君韓徐』等等,亦被劃入這個戰場。


    其次是『河內戰場』,在這個戰場上魏國所要麵對的敵人非常單一,僅僅隻有韓國的主力軍而已,但不可否認,這個方向戰場的威脅度極高。


    而『宋郡戰場』,魏國除了要麵對『宋地叛將南宮垚』外,楚國壽陵君景舍率領的那支號稱百萬的楚東主力軍隊,應該也會在這個戰場與魏軍交戰。


    至於最後的『商水戰場』,其實主要就是防備『暘城君熊拓』率領的楚西軍隊,若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方麵戰場的威脅是最小的。


    而在排除了威脅度最小的『商水戰場』後,其餘『魏西』、『河內』、『宋郡』三個方向的戰場,卻是威脅度高到彼此難分高下的地步,畢竟魏國在這三個方向所需要麵對的對手,皆不是弱者。


    “三個戰場,三名主帥。”禹王趙元佲麵對殿內眾人豎起三根手指,隨即笑著問道:“有人自薦麽?”


    殿內諸人麵麵相覷。


    他們覺得,禹王趙元佲或許是開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擺著肅王趙弘潤與南梁王趙元佐這兩尊名帥外,誰敢自薦啊?


    沒想到就連韶虎、司馬安、龐煥等將領,都老老實實站著一言不發麽?


    見沒有人搭茬,禹王趙元佲臉上閃過幾絲尷尬,用手帕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便揭過去了。


    “既然沒有人自薦,那就由我來任命吧。”


    說罷,禹王趙元佲的目光在殿內諸人身上掃過——主要是在趙弘潤與南梁王趙元佐身上掃過,隨即,他正色說道:“河內方向,主帥,由南梁王擔任。……有異議麽?”


    南梁王趙元佐深深看了一眼禹王趙元佲,淡淡說道:“這算是借刀殺人麽?韓國幾乎傾盡舉國兵力,我麾下區區那些兵馬,如何擋得住?”


    禹王趙元佲聞言也不氣惱,平靜地說道:“我會將『山陽軍』與『北二軍』劃到你麾下。……另外,衛穆的南燕軍殘部,也會並入『山陽軍』,這樣一來,你就有將近十五萬的兵力。”


    “那也無法抵擋強盛的韓軍。”南梁王趙元佐淡淡說道。


    聽聞此言,禹王趙元佲微微一笑,說道:“不,你可以,倘若你還是我記憶中那個人的話,你就可以辦到……”


    南梁王趙元佐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神色,淡淡說道:“哼,姑且……盡力而為吧。”


    禹王趙元佲笑著說道:“唔,盡力而為即可,反正我也不指望你能戰勝韓軍,你隻要拖住這個方向的韓軍即可。……若是你不敵的話,我會派兵援救的。”


    聽聞此言,南梁王趙元佐麵色頓變,惱怒地盯著禹王趙元佲,半響後才從嘴裏迸出一句話來:“低劣的激將……”


    『但是百試不爽,不是麽?』


    禹王趙元佲暗自輕笑一聲,隨即將目光投向那位披麻戴孝的侄子,在打量著了後者半響後,正色說道:“魏西戰場,就交給肅王趙弘潤……除你麾下本部兵馬外,河東、三川等地兵馬,皆由你調度。另外,我進殿前聽說你要司馬安擔任你的副將,我也可以滿足你,暫時將碭山軍劃入你麾下。……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殺穿這個戰場!”


    聽聞此言,趙弘潤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這位五叔是否是考慮到了他的情緒,但不可否認,這位五叔下達的將令,讓趙弘潤感到很滿意。


    而此時,禹王趙元佲則故意看了眼南梁王趙元佐,正色說道:“宋郡戰場,就由我擔任主帥,魏武軍、浚水軍,暫時劃入我麾下,可有異議?”


    魏武軍的統帥、上將軍韶虎乃是禹王趙元佲的宗衛長,他豈會有異議?當即抱拳接令。


    而浚水軍大將軍百裏跋,自然也不會拒絕『總帥』的任命,亦抱拳領命。


    但是這樣的安排,卻引起了殿內朝臣們的爭議。


    也難怪,畢竟宋郡戰場上,除了叛將南宮垚的睢陽軍,還有楚壽陵君景舍所率領的那支號稱百萬的主力軍。


    而魏武軍與浚水軍加到一起,滿打滿算也不過八萬人,這八萬人,如何擋得住號稱百萬的敵軍?


    相比較這些朝臣們,殿內的將軍們倒是看懂了禹王趙元佲的安排。


    很顯然,禹王趙元佲與南梁王趙元佐這回要扮演『盾』的角色,盡可能擋住威脅最大的兩個方向,讓肅王趙弘潤擔任『利矛』,盡快殺穿一路,隨即迅速支援其他戰場。


    隻有這樣,魏國才能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看到一絲戰勝『反魏聯合軍』的可能。


    “至於商水那邊……”


    禹王趙元佲在掃視了一眼殿內後,出乎意料地喊出了一個名字:“沈彧,既然你家殿下的封邑,就由你去守衛吧。……有異議麽?”


    他轉頭看向趙弘潤。


    看了一眼驚喜卻又有些惴惴不安的沈彧,趙弘潤心中頓時了然:這位五叔,顯然是想通過實際的戰爭,磨礪沈彧這個學生。


    “無有異議。”趙弘潤搖了搖頭,同時給了沈彧一個支持的眼神。


    “很好,那就這樣決定吧。”禹王趙元佲結束了軍議。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喊道:“那……那我呢?我北一軍。”


    眾人轉頭看去,就看到桓王趙弘宣在那有些焦急地喊道。


    方才,桓王趙弘宣很仔細地聽著這位五叔的將令,但很可惜,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他『北一軍』的任務,眼瞅著這位五叔即將結束軍議,趙弘宣難免有些著急。


    看著麵露著急之色的趙弘宣,禹王趙元佲微笑著說道:“弘宣對嗎?不用著急,你麾下的北一軍,先調回大梁,姑且駐紮在……浚水軍的營地吧。”


    “啊?”趙弘宣有些失望,他才不想守衛後方呢。


    想了想,他懇求道:“五叔,要不然我去幫你吧?”


    話音剛落,就聽魏天子在臥榻那邊嗬斥道:“弘宣!身為軍主,即可不聽帥令?”


    趙弘宣被嗬斥了一通,怏怏地閉上了嘴。


    見此,禹王趙元佲笑著安慰道:“不用著急,會有你建功的時候,搞不好,你還會是我的依仗呢。”


    說罷,他故意看了一眼南梁王趙元佐。


    “……”


    南梁王趙元佐麵無表情地直視著禹王趙元佲,唯有他眼眸中時而閃過的精光,才能證明他此刻心中的亢奮。


    『有意思……加上北一軍,老五麾下的兵力也達到了十五萬,也就是說,要比個高下麽?』


    可能此時殿內絕大多數人都以為禹王趙元佲的戰略,是拖住韓、楚,盡快殺穿魏西戰場,但南梁王趙元佐卻不怎麽看。


    禹王趙元佲,這個曾經被稱之為『暴躁的禹王』的男人,豈會甘心挨打,采取『防守反擊』這種“消極”戰術?


    越是看著禹王趙元佲那從容鎮定的模樣,南梁王趙元佐愈發堅信: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全殲百萬楚軍』去的。


    盡管聽上去不可思議,但隻有這樣,才符合『暴躁禹王』的評價。


    『有意思,有意思……』


    南梁王趙元佐隻感覺胸腔內仿佛有一團火焰燃燒了起來。


    不得不說,桓王趙弘宣當初說得沒錯,南梁王趙元佐在兩次『魏韓北疆戰役』上,其實都沒有竭盡全力。


    就好比趙弘潤被圍困上黨時那樣,其實南梁王趙元佐對前者並沒有什麽惡意,但他就是沒去援救,除了『趙弘潤是魏天子趙元偲的兒子』這個因素外,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就像南梁王趙元佐當時所說的:你自己犯下的疏忽,我為何要損兵折將去救你?


    趙弘潤、趙弘宣兄弟二人都猜錯了,南梁王趙元佐當初之所以不救,並非是他要借刀殺人,更主要的是,他懶得去救——趙弘潤生也好、死也罷,跟他有什麽關係麽?


    而從北二軍——如今應該稱呼為『鎮反軍』當初的戰事也能體現出來,南梁王趙元佐從來不跟韓國軍隊死磕,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寧可吃敗仗也要保存兵力,甚至於,鎮反軍當初在北疆時,幾乎都是副將龐煥在出征,而南梁王趙元佐則坐鎮後方。


    相比當時北疆戰場上『薑鄙』與『燕王趙弘疆』那種親身上陣的戰鬥方式,南梁王趙元佐簡直就是在混日子。


    哦,不對,有一段時期南梁王趙元佐是嚴肅認真的,那就是在他剛剛初次率領軍隊踏上北疆戰場的時候,曾將蕩陰侯韓陽等幾名韓將耍地團團轉。


    可在此之後,南梁王趙元佐就有些消極怠戰的意思了,以至於戰功被趙弘潤、薑鄙、韶虎等人遠遠拋在後頭。


    而這次,在禹王趙元佲一次次故意的激將與挑釁下,南梁王趙元佐仿佛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不得不說,無論是趙弘潤或者韶虎,亦或是其他人,再怎樣出彩也無法影響南梁王趙元佐的情緒,能夠影響他情緒的,就隻有一個人,他畢生的宿敵——禹王趙元佲!


    『……』


    趙弘潤困惑地看了一眼南梁王趙元佐。


    在他眼中,平日就跟死魚一樣南梁王趙元佐,不知為何戰意高漲。


    當然,他才沒有興趣去關注這個討人嫌的三伯,他隻是很在意那位五叔的話。


    『怎麽回事?難道五叔的戰略,並非是優先擊破一路?』


    趙弘潤著實有些想不通。


    而此時,禹王趙元佲則掃了一眼殿內的眾人,他發現,可能是他方才安慰趙弘宣的那一句話,使得殿內這些人都有些迷糊,唯有南梁王趙元佐好似意識到了什麽,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戰意濃濃。


    他啞然失笑。


    正如南梁王趙元佐猜測的那樣,他禹王趙元佲縱使曾經身負重傷,變成了半個廢人,但他的本心,依舊是那個被稱之為『暴躁禹王』的男人,他會采取『防守』的戰術?


    別搞笑了!


    三線作戰,殺穿三路,這才符合他禹王趙元佲的性格。


    當然了,要達成這個終極戰略,這需要他精心謀劃,畢竟就硬實力而言,魏國的實力的確相差『反魏聯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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