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等唐沮、範應、李興、鄭習等派遣出去的使者陸陸續續返回大梁時,興安二年亦即將步入年尾。


    這一年,魏國前所未有的和平,縱使這一年天下依舊大亂,各國仍在紛爭不斷,但唯獨魏國,風平浪靜,仿佛超脫於這個時代,獨安一隅。


    時至臘月前後,大梁城內的各家各戶開始製作臘肉,一眼望去,滿城肉幹。


    對此,大梁府府正褚書禮猶感欣慰。


    一個國家是否富強,隻需看平民百姓的生活條件、日常夥食,而就今年大梁城內百姓的生活條件而言,魏國的國內經濟,相比較前些年確實恢複了許多——雖然還是沒能達到先王趙偲在位時的巔峰時期。


    這不奇怪,畢竟魏國隻是休養生息了一年而已,這區區一年光景,如何能彌補這個國家近十年來頻繁對外出征的消耗?戶部內部預計,還需要大概一兩年工夫,國家便能全麵追平先王趙偲在位時的巔峰時期,而在此之後,那便是全麵超越。


    當得知戶部的估測結果後,朝中官員們很是振奮,因為他們意識到,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魏國,即將來臨!


    回顧這一年,其實魏國也發生了許多事。


    比如在今年的四月份,有一夥賊人在「許縣」打家劫舍、占山為王,不過還沒等大梁朝廷這邊做出什麽反應,那夥人就被「召陵軍」給剿滅了,為此,朝廷事後嘉獎了召陵軍的陳適、王述、馬彰等幾名將領。


    五月份的時候,前工部尚書「曹稚」過世,享年六十九歲。


    得知此事後,趙弘潤亦頗覺傷感,遂領著皇後羋薑,親自前往曹府吊喪,讓曹稚的幾個兒子誠惶誠恐之餘,亦倍感榮幸——雖然這麽說並不合適。


    當時跟趙弘潤一同前去的,還有衛驕、呂牧、穆青等在禁衛軍就職的宗衛們。


    不誇張地說,前工部尚書曹稚,這是趙弘潤與宗衛們當年最早熟悉的朝中大臣,當時趙弘潤還住在宮內,想要鼓搗什麽東西時,就叫宗衛們跟工部去打交道,這一來二去的,雙方也就熟絡了。


    在趙弘潤的印象中,當時還擔任著工部尚書之職的曹稚,就是一位看起來頗為慈祥的老頭子,整日笑嗬嗬的,好多次還捧著茶盞站在旁邊,觀瞧趙弘潤與宗衛們正在鼓搗的什麽東西,且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建議。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朝廷六部中,趙弘潤對工部的印象最好,無論是當年還是如今。


    可惜歲月不饒人,這樣一位讓趙弘潤敬重的長者,終究抵不住歲月,最終還是過世了。


    在喪禮中,趙弘潤親筆寫下了「魏之基柱」四個字,賜予曹氏一門,讓曹氏一門的家屬們感動涕零。


    畢竟這可是某位殿下在登基為王之後第一份主動送出的墨寶,而且寫的還是「魏之基柱」這種極高評價的字,這足以成為曹氏代代相傳的傳家寶。


    而此事傳遍朝野之後,朝野亦對趙弘潤更加擁護:民間的百姓感興趣的是趙弘潤與曹稚君臣二人相識結交的過程,並通過某些閑人的腦補,改編出許許多多的故事;而朝中的官員們,則眼紅於那份「魏之基柱」的評語。


    這是多麽榮耀的事啊!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前禮部尚書曹稚過世後不到二十日,前吏部尚書「賀枚」也過世了,享年六十七歲。


    對於前吏部尚書賀枚的過世,趙弘潤其實倒沒太大的感受,畢竟他跟這位賀尚書非但不熟,而且曾經還發生過一些矛盾,但考慮到在十幾天前,當前工部尚書曹稚過世的時候他非但親自前往,還當場親筆題書,趙弘潤覺得過於厚此薄彼,倒也不好,於是也去參加了葬禮。


    雖然這兩場葬禮,趙弘潤皆曾親自到場,但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其中的區別:曹稚過世時,趙弘潤可是帶著皇後羋薑一同前去吊喪,且持後輩禮;而賀枚過世時,趙弘潤僅孤身前往,也沒有說持後輩禮的意思。


    兩者的差別,仿佛雲泥之別。


    不過,看在死者為大、且賀枚生前也稱得上兢兢業業的份上,趙弘潤還是親筆題書,寫下了「文臣風骨」贈予賀氏一門,讓賀氏一門大感驚異。


    事後,原宗衛、現禁衛軍大將穆青私底下詢問趙弘潤:陛下不是與那賀枚不合麽?為何贈字?


    趙弘潤平靜地解釋道:我確實是看他(賀枚)不爽,但並不能因此就磨滅他對國家的貢獻。


    沒過幾日,某個嘴巴不嚴的宗衛,便將這次對話傳了出去,讓朝野對趙弘潤這位君主大為敬服。


    為此,前兵部尚書李鬻更是歡喜,暗暗思忖著,既然有賀枚這個先例外,縱使他與趙弘潤此前矛盾重重,但相信當他過世的時候,那位年輕的君主還是會賜予高評價的墨寶。


    但讓這位老大人感到困擾的是,他在離職後的身體狀況很好,為他診斷的醫師斷定,他最起碼還能再活個數年,這就讓人有點不知所措。


    十月至十一月,戶部開始變得愈發忙碌,在這段時間內,地方郡縣將他們當地該年的秋收數額呈報上來,而戶部則在此基礎上,設法調控市價,既不能使國內的米價虛高,但也不能使其跌破,嚴重損害到平民、小地主階層的利益。


    不得不說,由於今年魏國的軍隊全麵實施了「軍屯」的策略,這使得魏國在糧食方麵的壓力驟減,在經過朝廷的縝密估算後,全國的產糧非但可以滿足國人的需要,甚至還能餘下一小部分——本來這一小部分可以儲藏起來作為戰爭儲備,但因為魏國此前私底下通過川雒聯盟與南陽羯族人達成了罪惡的奴隸貿易,因此,這一部分糧食,為魏國換取了大量的巴奴,極大的彌補了魏國在同時開啟數個大工程後處於嚴重人手不足的窘迫。


    年關將近時,魏國嫁出去的玉瓏公主、秦太子妃趙玦,乘坐船隻返回了魏國大梁,對外稱回娘家探親,但實際上嘛,無非就是閑在秦國住得太悶了而已。


    誰讓她名義上的丈夫秦少君實際上此刻就在魏國呢?——秦少君在秦國時,她與秦少君這對名義上的夫婦、實際上的好姐妹還能做個伴,可秦少君一去魏國,玉瓏公主就難免感到寂寞了。


    於是,玉瓏公主索性就返回了魏國,準備在大梁住上一陣子,畢竟此時此刻,讓她又愛又恨的父親趙偲已經過世,不至於再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對此,趙弘潤感到十分高興,不過最高興的,相信還是趙衛、趙川、趙邯、以及趙楚這幾個小家夥,畢竟玉瓏公主這位姑姑,對他們可是非常溺愛的。


    “姑姑、姑姑、姑姑——”


    “嘻嘻,看姑姑給你們帶什麽禮物了。”


    在幾個精致的小禮物的誘惑下,趙弘潤的三個兒子與一個女兒,都被玉瓏公主拐跑了。


    對此趙弘潤隻是暗暗祈禱,畢竟玉瓏公主先是在宮內被壓抑了十幾年,隨後碰到六王叔趙元俼,跟著這位六叔到處跑,性子一下子就野了——論性格,這位公主可能比出身草原的烏娜還要奔放灑脫,趙弘潤非常擔心那四個小家夥被教壞了。


    畢竟,玉瓏公主就是被六王叔趙元俼給帶壞的,記得曾經,這是一位多麽恬靜的公主,可後來……唉!


    回到大梁後,玉瓏公主先去拜見了趙弘潤的養母沈淑妃。


    自從烏貴嬪被睿王趙昭接去齊國之後,沈淑妃就再沒有理由住在皇宮外的寺園裏了,因此,在趙弘潤的強烈要求下,沈淑妃最終還是接受了兒子的孝心,雖然嘴裏多番抱怨,但心底卻十分歡喜、欣慰地搬到了皇宮內為她而新建的宮殿「福延宮」,成為皇宮內除「壽延宮王太後」外的另外一位太後。


    在瞧見玉瓏公主返回魏國時,沈淑妃——如今應該稱作沈太後,她亦十分高興,拉著玉瓏公主的手說長道短,仿佛是對待出嫁返家的女兒。


    其實倒也跟女兒沒差,畢竟當年玉瓏公主年幼時的種種遭遇被揭露後,沈太後對這個苦命的丫頭感到莫名的心疼,雖然並未開口,但實際上卻是將其視為了養女,而玉瓏公主呢,也從沈太後這邊感受到了早已忘卻的母親的嗬護與關懷。


    當日,趙弘潤在母親沈太後的福延宮,擺設了筵席,慶祝家人團聚。


    在這次的‘小家宴’中,趙弘潤邀請了住在壽延宮的太後王氏,畢竟在名義上,王太後亦是他的母親。


    但王太後還是比較識趣的,沒有參合其中,借口身體不適就推辭了。


    唯一遺憾的是,弟弟桓王趙宣此刻遠在河東安邑,而趙弘潤身邊最不聽話的女人趙鶯亦守在衛國,隨時準備設法除掉躲藏在魏國的蕭鸞,否則,若是弟弟趙宣領著弟媳、也就是那位韓國公主一同來到福延宮的這個小家宴,再將趙鶯也抓到這兒來,那麽,一家人才算是團聚了。


    不過沈太後對此倒不介意,畢竟她知道他小兒子趙宣就在安邑,並且目前正忙著軍屯、操練等事宜,倒也不感到擔心,至於寂寞嘛,身邊有大兒子趙潤在,還有羋薑、贏瓔、蘇苒、羊舌杏、烏娜、趙雀等兒媳,還有幹女兒玉瓏公主,最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口一個稱呼她“祖母”的趙衛、趙川、趙邯、趙楚這四個小家夥,她怎麽會感到寂寞?


    她隻是有些遺憾,遺憾先王趙偲過世太早,未能有機會享受這天倫之樂。


    當然,在高興之餘,沈太後亦不忘提醒秦少君贏瓔以及趙雀,畢竟這幾個兒媳中,就隻有這二女還未生誕。


    值得一提的是,沈太後還提及了趙雀的姐姐趙鶯,她當然是巴不得趙潤有更多的子嗣,反正她是不需要去考慮立嗣之事的。


    然而讓沈太後萬分欣喜的事,在這次小家宴後,素來坐落大方的秦少君嬴瓔,扭扭捏捏地私底下跟她說,說是肚子似乎有了動靜,喜得沈太後連忙喚來宮內的禦醫,為秦少君診斷。


    一探脈,秦少君居然還真有了,這可真是喜上加喜。


    得知此事後,禁衛軍將領穆青笑著說道:“「商君」終於要出世了。”


    於是乎,就隻剩下趙雀始終沒有動靜,這讓趙雀感到莫名的哀傷,甚至開始有點胡亂猜測,以為自己年幼時為了練武,服用了藥物導致絕孕,為此慌了神的她,私底下設法與姐姐趙鶯聯絡,確認自己的猜測。


    幾日後,趙鶯念及妹妹趙雀的狀況,風風火火趕回大梁,在一番安慰以及保證後,終於使得趙雀不再胡思亂想。


    當晚,姐妹倆與趙弘潤久違地來了一出一龍二鳳,唔,幹了個爽。


    可能是新年將近的關係,趙鶯難得地沒有立刻離開,以一副雍容華貴仿佛貴婦人的打扮,在宮內住了幾日。


    衛驕、呂牧、穆青等宗衛出身的禁衛軍將領們,當然清楚這個女人的底細,與稱呼其妹妹趙雀相似,恭敬地稱呼其為「鶯妃」,倒是宮內的宮女們感到十分納悶,不知這個長得跟狐狸精似的騷魅女子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卻也不敢打聽,更不敢得罪。


    新年過後,魏國迎來了「興安三年」,正月初一,趙弘潤作為國君,親自前往祖廟告祭先祖,檄文是溫崎所寫,辭藻華麗,總結下來其實就是一個意思:魏國目前正在蒸蒸日上,祖宗們不必擔心。


    而同日,禮部尚書杜宥,則領著朝中百官前往城內城外的各處神廟,祈禱當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莫使出現天災人禍。


    而在此之後,禮部就更加忙碌了,因為開春之後,即是「諸國會盟於大梁」的日子,作為這個時代的新霸主,魏國首次號召諸國,自然要辦得榮隆,將國家強大的一麵展現在諸國使者麵前。


    可如何展現魏國的強大呢?


    禮部諸官員苦思冥想,甚至於,禮部尚書杜宥還將這個問題帶到了內朝,讓內朝的諸位大臣一同幫著出主意。


    但在一番商議之後,禮部尚書杜宥還是不滿意,感覺總是差那麽一點。


    於是,杜宥征求了趙弘潤的意見。


    沒想到,趙弘潤在聽完之後,隨口就給出了一個讓杜宥感到極為滿意的建議:閱軍!


    閱軍,顧名思義,就是讓魏國目前的各個軍隊,挑選出各自軍隊內的精銳,前來大梁軍事演習,將魏國軍隊強大的一麵,確確實實地展現在諸國使者的麵前。——還有比這更能體現魏國強大之處的主意麽?


    杜宥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他感覺,雖然這位年輕的君王很多時候非常不靠譜,但在關鍵之處,這位年輕的君主卻極為可靠。


    身背後有這位雄主在,無論是禮部尚書杜宥還是其餘朝中大臣,都感覺倍有底氣。


    正月下旬,來自韓國的使臣隊伍率先抵達魏國王都大梁,這支隊伍以上將暴鳶為主使,韓晁、趙卓兩位熟悉的禮使作為副使,著實稱得上是重量級。


    要知道,暴鳶可是韓王然為數不多非常信任的將軍,縱使暴鳶在麵對魏國的時候打了好幾場敗仗,但韓王然依舊對他信任百倍,任命暴鳶為邯鄲守。『注:邯鄲郡北部還是韓國的土地。』


    第一個抵達大梁的,居然是韓國的使者,這讓趙弘潤與朝中諸臣們頗感意外。


    要知道,韓國最富饒、交通最方便的乃是邯鄲郡,越往北,路況就越差,這也正是唐沮、範應二人花了兩個月才從大梁趕到韓國新都薊城的原因。


    而繼韓國之後,第二個抵達大梁的,則是衛國的公子瑜。


    對此,魏國倒是毫不意外,畢竟衛國跟魏國實在太近,乘船兩三日就能往返與大梁與衛國的王都濮陽——哪怕衛公子瑜再晚個十天半月前來,也完全趕得上諸國會盟。


    又過三兩日,秦國的代表亦抵達了大梁。


    有些出乎趙弘潤意料的是,在秦國使臣的隊伍中,居然有三位嬴姓王族:渭陽君嬴華、陽泉君嬴镹、藍田君嬴謫。


    經過詢問趙弘潤這才得知,其實這次秦國的重量級代表乃是渭陽君嬴華,秦王囘最信任的親弟弟,而陽泉君嬴镹主要是負責來與魏國商量「軍備交易」之事的,至於藍田君嬴謫嘛,這個嬴姓紈絝純粹就是來湊熱鬧的,順便看看侄女嬴瓔,以及到博浪沙河港屬於他的店鋪收錢。


    從某種角度來說,藍田君嬴謫跟怡王趙元俼有點像,都是不管事的紈絝子弟,隻不過,嬴謫遠沒有怡王趙元俼的才華,更沒有後者交際滿天下的能力。


    此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楚國、齊國、魯國的使者隊伍,亦陸陸續續抵達魏國大梁。


    楚國的使臣乃是平輿君熊琥,趙弘潤又一位結識十年的老相識。


    隨著熊拓登基成為楚王,平輿君熊琥亦是水漲船高,如今非但是楚國「三天柱」之一,更取代了熊拓此前的職權,掌控著偌大的楚西。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楚國與巴人之間的交易以及戰爭,就是平輿君熊琥在主持。


    看著平輿君熊琥笑哈哈地抱著外甥趙衛,自稱伯伯,趙弘潤深刻體會到,何謂天意莫測。


    想當年他初次出征時,與熊拓、熊琥二人沙場相見,還一度險些廢掉熊琥的雙腿甚至將其殺死,誰曾想到,十年之後,兩人竟成了親戚,趙弘潤的兒子趙衛,還得喊熊琥一聲舅舅。


    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相比較楚國的使臣,齊國的使臣倒是讓趙弘潤感到頗為意外——竟然是齊國上卿高傒!


    據趙弘潤所知,這個高傒,曾經就是那類自以為齊國天下無敵的蠢貨,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個高傒居然還會參加會盟,而不是惶恐地躲在自家府宅,這讓趙弘潤不得不刮目相看。


    能正視自己愚蠢的人,決不可小覷!


    魯國的使者乃是公子興與老臣季叔的組合,對此趙弘潤也不感覺意外。


    此時,就隻剩下越國還未派來使臣。


    倒也不是越國膽大妄為到無視魏國這個新霸主的號令,據趙弘潤所知,越使之所以至今都沒能抵達大梁,純粹就是楚國使壞,故意封鎖了大江,害得越國的使者、大將吳起,隻能先跋涉前往齊國,在從齊國坐船,沿著梁魯渠前來魏國。


    趙弘潤猜測,楚國大概是想報複越國,畢竟楚國攻打越國的戰爭也不是順利——並非是打贏或者打輸的事,實在是與越國的戰爭大過於讓楚國感到惡心,因為那幫越人都他娘的躲在茂密的林子,抽冷就給楚軍的士卒射幾支沾了毒的箭矢或者吹箭,以至於許多楚軍士卒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或者同伴中毒身亡、全身潰爛。


    相比較與齊魯兩國的戰爭,與越人的戰爭,最讓楚國感到窩火與惡心。


    終於,待等到兩月末,越國的使者上將吳起,終於抵達了魏國王都大梁。


    此時,中原諸國的使臣代表皆已到齊。


    三月初五,趙弘潤作為魏國的君主,在皇宮的紫宸殿宴請了這些其他國家的使臣們。


    說實話,筵席間的氣氛並不是那麽融洽,畢竟在場的這些其他國家的使臣們,相互之間都有矛盾,畢竟這會兒,韓國與秦國其實還在戰爭階段,而楚國與齊、魯、越三國,也仍在相互對峙著——楚軍此前暫時退縮,隻是因為糧草不濟,而去年秋收之後,楚國征收了許多糧食,因此,楚王熊拓難免又展開了他「吞並齊魯」的戰略。


    畢竟齊魯兩國這兩塊肥肉,楚王熊拓是絕對不舍得放棄,不誇張地說,熊拓給自己製定的目標,就是在有生之年吞並齊魯兩國,然後埋頭發展國內,借助魯國的技術、齊國的財力,通過十年、二十年的勵精圖治,逐漸追趕上魏國的腳步。


    但不管這些使臣們彼此之間如何明褒實貶,隻要他們仍在大梁,仍在魏國的土地上,他們倒也不敢做出什麽事來,畢竟任何一方的使臣在魏國的土地上出現不測,這將大大損及魏國這個新霸主的顏麵,且魏國,也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因此,諸使臣頂多就是在口舌上占占便宜,諷刺諷刺對方而已,就比如齊國上卿高傒與楚國的平輿君熊琥。


    待等到酒席宴的半途,大太監高和來到趙弘潤身邊,附耳說道:“陛下,城外的各軍精銳已準備就緒。”


    趙弘潤點點頭,環視著殿內的諸國使臣。


    他相信,待片刻之後,他魏國能定讓這些位使臣大感震驚,切身體會到他魏國的強盛!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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