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相。”


    “申相。”


    就當韓王然正在處理政務的時候,他韓國的丞相申不駭親自來到了這座宮殿,使得殿內出出入入的宮人們連忙向這位老丞相行禮。


    聽到動靜,韓王然亦抬起頭來,此時就看到申不駭走到禦案前,拱手拜道:“大王。”


    “……”


    韓王然瞧了申不駭幾眼,看出這位老丞相欲言又止,遂會意地說道:“你等且暫先退下,寡人有要事與申相敘論。”


    “是,大王。”殿內的宮人躬身而退。


    『這是一位勤勉的賢君呐……』


    看了一眼擺滿在韓王然禦案上的各種奏章,申不駭先是感慨了一句,隨即,他收斂了心神,拱手說道:“大王,聽聞大王您方才下令國庫撥出一筆錢款,用來打造戰爭兵器……”


    “確有此事。”


    韓王然從禦案後站起身來,抬手示意老丞相在殿內一旁的席位坐下,而他亦在對麵坐了下來,點點頭說道:“據巨鹿城傳回來的消息,魏國又新調了鄢陵軍、鎮反軍這兩支五萬人的精銳之師,駐紮於鄴城與肥城。……昨日,樂弈將軍的書信送到了薊城,他在信中言道,魏國將大量的鐵甲戰車與巨大拋石機運到了邊境……”


    說到「鐵甲戰車」跟「巨型拋石機」時,韓王然不禁又回憶起上一場魏韓戰爭。


    在那場戰爭中,魏國的步兵配合鐵甲戰車,組成了一股鋼鐵洪流,以無可匹敵的架勢,生生碾壓韓國的軍隊,邯鄲軍拚盡全力,亦無法抵擋。


    而那巨型拋石機,後來魏軍在對邯鄲施壓的時候,隻嚐試過拋射一兩枚石彈,當時的景象,那真是地動山搖,非但邯鄲城內的百姓為之惶恐,就連兵將,就連韓王然與宮廷士卿,亦為之色變:那當真是恐怖的兵器。


    可能真是出於對魏國戰爭兵器的這份忌憚,促使韓王然在收到了將軍樂弈的書信後,當即果斷決定加大軍費方麵的開支。


    “原來如此。”


    在了解了詳細情況後,韓相申不駭微微點了點頭,其實他早就知道,麵前這位他韓國的君主向來對於國庫的錢精打細算,絕不會無謂的揮霍,他隻是吃驚於這位君主此番居然要拿出那麽一大筆錢來補充軍費,故而前來詢問個究竟,或者二人再合計合計,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在了解了情況之後,申不駭亦認為,眼前這位年輕君主的判斷完全正確:魏國明顯是在故意對他們施壓,倘若他韓國就此退縮,向魏國屈服,那麽就起不到為楚國牽製魏國的作用了。


    隻不過,從捉襟見肘的國庫裏一口氣撥下那麽大一筆錢款,申不駭實在心疼,因為這些錢,都是他韓國好不容易節省下來,準備用於國內建設的——就比如在漁陽郡開挖灌溉水渠,增加墾種的農田等等。


    要是這些錢都被投到了軍費開支,那近幾年的國內建設,又該從何處籌集資金呢?


    他將這個問題跟韓王然提了提。


    聽到這話,韓王然不禁也有些惆悵。


    細說起來,三場魏韓戰爭,其實魏國的耗損也很大,然而魏國作為勝利國,通過戰利分紅彌補了一定的耗損,但是韓國呢,接連三場敗仗下來,國力一落千丈,更別提第三場魏韓戰爭之後,魏國很卑鄙地利用秦國繼續消耗韓國,不讓韓國有平穩的發展機會,以恢複戰爭帶來的創傷,這使得韓國為了抵擋秦國的進攻,不得不繼續加大在軍費方麵的開支,以至於在恢複國力方麵,進展頗為緩慢。


    而現如今,迫於魏國在邊境屯兵給予的壓力,韓國不得不再從捉襟見肘的國庫中撥出資金,這也是無奈之舉。


    想了想,韓王然頗有些氣短地說道:“實在不行……就隻能再想辦法從貴族那邊獲得些援助了。”


    不得不說,手中無錢,韓王然就連說話的底氣也不足,倘若換做魏王趙潤,他肯定不至於如此被動,畢竟他手中攥著大量的財富——當然,其實趙潤就算手中沒錢,以他的強勢,他要推行的政策,也絕沒有人可以違背。


    說得難聽點,趙潤這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政,可往好聽了說,這才是真正的,無可違背的,王的意誌!


    王無民不立,國無君不興,一位‘合適’的雄主,給國家帶來的助益是無可取代的。


    而相比較魏王趙潤,韓王然的種種舉措,就顯得過於懦弱了。


    當然,這也是韓國的國情局限導致:在魏國,從先王趙偲時代起,就已經在逐步加強王權,削弱宗府、以及國內貴族勢力對朝廷的影響力,待等魏王趙潤繼位,王權徹底膨脹到無人可以限製的地步;但是在韓國呢,卻是各公族、各大貴族把持國家的命脈,雖然韓王然奪回了王權,但這份王權,並不足以使全國的臣民俯身聽命。


    說到底,還是韓王然的名氣——不管是善名還是惡名——不如魏王趙潤的關係,看看趙潤在魏國,哪怕仍有很多王族分支與貴族勢力在私底下咒罵,但當趙潤退出新的政策時,這些人還是得乖乖聽命。


    因為他們若是不從,甚至無需那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出麵,其王階下最為人所詬病的「酷吏」張啟功,就會想辦法除掉這些人。


    這些有利的條件,很遺憾韓王然都不具備。


    在權衡利弊之後,申不駭最終還是認可了韓王然的決策,他倆談論的話題,也從「加大軍費開支」,逐漸轉移到另外一個問題,即:倘若魏國當真攻打韓國,他韓國是否能抵擋住進攻。


    對於這件事,韓王然還是有點自信的。


    因為他早就對樂弈囑咐過,是故,樂弈在率軍抵達巨鹿城後,便立刻動員一切力量,開始在武安、柏人、巨鹿一帶構築防禦,在任何一條路徑、任何一座山關設置關隘,有預謀地準備將整個邯鄲北郡,都作為魏國入侵國家時的本土戰場。


    在提前做好了相應準備的情況下,本土作戰還是具有很大優勢的。


    王令下達之後,漁陽郡境內,就立刻增設了許多軍工作坊,每一個工坊在建設竣工之後,就迅速投入使用,用於鍛造兵械、打造戰爭兵器等等。


    不得不說,雖然韓國接連遭受了三場慘敗,導致國力大損,但這個國家的底子還在,工藝技術也大致保存了下來——這終歸是曾經中原綜合實力最強大的國家。


    在這些作坊開始運作的時候,韓王然這才難得地離開了他處理政務的那座宮殿,親自檢測工坊鍛造的兵械與戰爭兵器。


    不過說實話,韓國目前的工藝技術,主要就是以效仿魏國,比如三棱箭簇。


    三棱箭鏃,這是魏王趙潤當初設計的,相比較傳統的兩棱箭鏃,非但射擊精準度更高、更穩定,而且更具威力。隨後再經過冶造局的改良,在箭簇、或者矢杆上又增加了倒刺,使得這種箭矢變得更加陰毒,一旦射入人體,就會迅速造成放血效果,要命的是,由於倒刺的存在,這種箭鏃還很難被拔除,倘若強行拔除,就難免會帶下一塊皮肉,或者勾破內髒,活生生叫人痛死。


    韓國就在這方麵吃過很大的虧。


    起初,韓國的兵將很吃驚:明明都是箭鏃,為何魏國的箭鏃卻具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直到他們將從戰場上撿到的魏國箭鏃交給國內的工匠研究,這才得出了答案。


    從那之後,韓國的工匠們就開始嚐試鍛造這種三棱箭鏃,雖然期間難免會出現失敗,但好在韓國在冶鐵鍛造方麵的功底相對深厚,逐漸地還真摸索出了鍛造這種箭鏃的方法。


    而除了三棱箭鏃外,韓國主要效仿魏國鍛造的,便是戰車。


    說起來也好笑,因為在幾十年前的「上黨戰役」,正是韓國利用跨時代的騎兵,淘汰了魏國的舊式戰車,讓以戰車作為國家標誌的魏國,就此失去了信仰。可現如今,韓國卻又要效仿魏國去打造戰車,重新讓戰車出現於這個時代戰爭的舞台。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樁很不可思議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魏國的新式戰車,在戰場上的威脅力確實太大。


    曾經,騎兵乃是平原的王者,除了騎兵以外,其他任何兵種碰到騎兵,都要心驚膽顫。


    尤其是步卒,在平原上,騎兵有一百種方式可以輕易玩死步兵。


    直到魏國打造了新式的戰車,即鐵質的武罡車、龜甲車,魏國將這種戰車配置給了步卒,使得魏國的步卒在野外遇到敵軍的騎兵時,隻需將這些戰車緊密貼合構築成一個防線,就能讓敵軍的騎兵對於這種鐵疙瘩毫無辦法。


    而此時,魏軍步兵就能通過狙擊弩,毫無驚險地遠射擊殺敵軍的騎兵。


    這使得騎兵這個平原王者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挑戰。


    或許有人會覺得,給魏國的步兵配置足以抵擋韓國騎兵的戰車,其花費肯定巨大,但事實上,這個花費遠沒有韓國的騎兵來的大。


    畢竟訓練一名騎兵的開銷與難易,要遠遠比訓練一名步卒來得高,再加上人吃馬嚼,一名輕騎兵的開銷,幾乎抵得上三到五名步兵——人固然可以吃地差點,但戰馬終歸不能苛刻喂養吧?否則,戰馬瘦弱,氣力不支,又能有什麽作用?


    而兩者間的開銷差距,就足以彌補鐵甲戰車的鍛造花費,甚至於仍有盈餘。


    很快地,第一輛龜甲戰車就被韓國的工匠成功打造成形。


    這也不奇怪,畢竟似龜甲戰車也好、武罡車也罷,這些戰車的技術含量並不是那麽高,無非就是在戰車的架子外麵掛上鐵板而已,隻要了解大概,韓國的工匠們就能仿造出來。


    相比較之下,韓國的工匠在效仿魏國打造那種「巨型拋石機」時,遇到了技術性難題。


    巨型拋石機,那可不是簡簡單單將以往的尋常拋石機放大即可,其中涉及到很多問題,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拋杆的韌性:偏軟的材質無法拋投重物,而偏硬的材質,卻很容易在拋射石彈時折斷拋竿。


    針對這個問題,韓國的工匠們研究了很久,但暫時還是沒能有什麽收獲。


    他們十分苦惱:魏國的工匠,到底是選用了什麽材質的木料呢?


    嚐試打造巨型拋石機的失敗,讓韓王然有些失望,畢竟在他看來,這種巨型兵器的威脅力極大,哪怕他們韓國此番作為防禦方,但若是有一些數量的巨型拋石機擺設在陣地裏或者城池內,亦能大大鼓舞己方士卒的士氣,挫滅魏軍的氣焰。


    否則,隻能眼睜睜看著魏國軍隊一次次利用這種巨型拋石機發動進攻,哪怕這種戰爭兵器的命中低地可憐,亦會大大影響己方士卒的士氣。


    『……這可如何是好?』


    在又一次親眼見證一架巨型拋石機的投彈失敗後,韓王然神色凝重地看著那架被折斷了拋杆的拋石機,心下沉思著。


    忽然,他靈機一動。


    對呀,雖說仿造這種巨型拋石機目前來說其實是失敗了,但是魏人不知道啊,既然如此,為何不造一些擺在邊境,借此對魏軍施壓呢?


    要知道他韓國的目的並非是要與魏國開戰,而是要牽製魏國,讓魏國將注意力轉移到他韓國身上,而在有望達成這個目的的情況,韓王然其實也不希望與魏國真正交兵。


    既然如此,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魏國投鼠忌器,不敢輕易開戰。


    想到這裏,韓王然心中便已有了主意。


    在王令之下,韓國的工匠開始打造巨型拋石機這種隻能擺著看看的樣子貨,在打造完成之後,再行拆解,通過車馬將其運到武安、巨鹿一帶的前線。


    大概是魏興安七年的八月份,正當燕王趙疆閑著沒事親自在邯鄲城外操練他麾下的山陽軍時,忽然有他麾下南燕騎兵前來稟報,說韓國有大批車馬組成的運輸隊伍,正從北方朝著武安而去。


    對此,燕王趙疆毫不在意,畢竟近兩個月,韓國不時就有運輸糧草、輜重的車馬,將大批物資運到武安、柏人、巨鹿這三座城池,這件事除了燕王趙疆得知情況外,鄢陵軍的屈塍與鎮反軍的龐煥都清清楚楚,隻不過他們礙於自家君王的命令,並沒有下令偷襲,引發這場戰爭罷了。


    但是等到次日,燕王趙疆就有點傻眼了。


    因為前來稟報的南燕騎兵告訴他,在武安城外的韓軍營寨中,多了不少仿佛他魏國巨型拋石機那樣的戰爭兵器,除此之外,還有眾多同樣效仿他們魏國打造的武罡車與龜甲車。


    “豈有此理!”


    燕王趙疆大怒,哪怕在跟自己夫人與側室用飯時,亦怒不可遏地咒罵韓國,咒罵韓國不知廉恥,居然剽竊了他魏國的戰車。


    平心而論,若不是他牢記著魏王趙潤在那封書信叮囑的真正戰略意圖,他或許早就怒不可遏地率軍打過去了。


    想了想,他召來了大將曹焱,在對後者講述大致情況後,授意道:“給本王擴充城外的軍營,將戰車通通拉出來!”


    曹焱作為燕王趙疆的宗衛長,當然也知道魏王趙潤與朝廷的真正意圖,聞言笑著說道:“王爺放心,末將這些日子,可沒少對武安施壓。”


    “很好,但是還不夠!”燕王趙疆餘怒未消地說道。


    當日,邯鄲城外的山陽軍軍營,便開始向西南擴建,陣地防線,亦向西南方向推進了大概三裏。


    邯鄲的西南方向,正是武安所在,武安守靳黈在得知此事後,心中難免有些不安,連忙請來上穀守許曆,與他商量。


    上穀守許曆,乃是前上穀守馬奢非常倚重的副將,文武兼備、老成持重,他在思索了一番後說道:“雖然此舉很容易與魏軍造成摩擦,繼而引發戰爭,但大王有命,我國絕不能在此時示弱……隻要我方不主動開戰,無論魏國做什麽,我方都要還以顏色!”


    有了許曆的支持,靳黈的底氣足了許多,當日亦下令向東南方向擴建軍營,同時將陣地防線,同樣向邯鄲方向推進了三裏,跟魏軍爭鋒相對。


    不得不說,燕王趙疆的暴脾氣絲毫不亞於他的兄弟趙潤——事實上,趙潤在繼承了王位之後,他張揚的性格已有所收斂。


    但是燕王趙疆可沒有,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直腸子的耿直人,看到武安韓軍居然敢如此挑釁,氣地大罵:“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但由於魏軍這邊也有來自魏王趙潤的「不得主動開戰」的嚴令,燕王趙疆隻能按捺心中的憤怒,慍怒地給巡邏的南燕騎兵下令:若碰到韓軍的哨騎,立刻攻擊,不必留情!


    將令下達,南燕騎兵立刻照辦,在野外若撞見韓軍的哨騎,便當即發動攻勢。


    而韓軍哨騎那邊呢,顯然也沒有示弱的意思,一旦被南燕騎兵攻擊,就立刻還以顏色。


    幾日下來,雙方互有損傷。


    當然,這隻是兩軍哨騎之間的摩擦,並未影響到魏韓兩軍的主力。


    在魏韓兩軍的主力這邊,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恪守著「不得主動開戰」的王令,以至於到後來,武安方的韓軍與邯鄲方的魏軍,雙方的陣地已相互推進至相距隻有區區六七裏的地步,甚至在天氣好的時候,隱隱還能夠看到對麵的陣地,可即便如此,魏韓兩軍的主力還是沒有爆發戰爭,反而是加強了防守,各自打造了許多拒馬、鹿角,擺在陣地前沿。


    而與此同時,身在雒陽的魏王趙潤,也收到了來自燕王趙疆的最新書信。


    當趙潤看到兄弟趙疆在信中寫到,說武安韓軍營地中出現了許多鐵甲戰車跟巨型拋石機時,就連他也有些錯愕。


    鐵甲戰車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因此趙潤也不感到奇怪,可是巨型拋石機,那可不是簡簡單單將尋常拋石機放大即可。


    『韓國……攻克了拋竿材質的問題?』


    趙潤心中很是驚訝。


    事實上,就算是魏國這邊的巨型拋石機,也並沒有完全攻克拋竿材質這方麵的問題,因此,一架巨型拋石機最多嚐試拋投一兩枚巨型石彈,然後就會出現拋竿開裂的跡象——它更多的作用還是體現在威懾方麵,讓韓人誤以為他們魏軍能夠利用這種巨型拋石機,輕易就攻克任何一座城池。


    『韓然他……不會是跟我想到一處了吧?』


    趙潤表情古怪地摸著下巴。


    他絕不相信,韓國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攻克了巨型拋石機的拋竿材質問題,既然如此,被運到武安城的那些巨型拋石機,應該也是一些樣子貨,跟魏軍擺在邯鄲一帶的差不多。


    可就是這種樣子貨,卻讓雙方的士卒都心驚膽戰,說實話,這確實有點意思。


    在想了想後,他派人向冶造總署傳令,叫冶造總署加緊鑄造連弩、戰車、拋石機等各種戰爭兵器,運往邊境前線,哪怕是巨型拋石機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也多造一些。


    麵對魏王趙潤的催促,冶造總署署長王甫有苦難言。


    因為他冶造局與兵鑄局,此時已經飽和運作,哪裏還能再加快速度?


    但是礙於王令,王甫也沒有辦法,在苦思冥想了許久後,他咬了咬牙,對冶造局內部下達了命令,命令加快鑄造的速度。


    如此一來,冶造局鍛造戰爭兵器的速度更快,在短短一兩個月內,大量的魏連弩、龜甲車、武罡車,以及各種兵械、輜重,迅速被運往北疆,而燕王趙疆跟屈塍、龐煥這三位魏將呢,在收到這批軍備後,仿佛就跟擺地攤似的,一樣一樣清清楚楚地擺在陣地前,對對麵的韓軍施加壓力。


    對麵的韓軍一瞧:謔!魏軍這邊又來這麽多戰爭兵器?趕緊稟報大王!


    隨即,韓王然咬咬牙,再次從捉襟見肘的國庫中撥出款項,投入到軍費開支當中。


    不過此時,韓王然已經有所領悟了:顯然魏國是打算用逼迫他韓國加大軍費開支的方式,拖垮他韓國的經濟。


    但事已至此,無論是韓國還是韓王然,都已經騎虎難下。


    他唯有咬牙堅持,希望能渡過這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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