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跋鋒寒三人臉色一變,三人身影倏然越開,隻聽到“當!”的一聲,一陣鍾鳴傳來,方若晨鍾暮鼓一般,卻是一顆銅珠射向三人,正是撞向銅鍾。


    “走!”傅君婥一聲低叱,拔身便走。


    “賊子,哪裏走!”一個粗豪的聲音喝道,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傅君婥望去,正是一個镔鐵禪杖向著自己頭上狠狠的砸來。


    “鏘!”一陣劍氣激蕩而起,她身後背著的長劍依然落在手中,長劍出鞘,赫然發出一陣清鳴,常見化作一道流光,從後而至,迎上了那镔鐵禪杖。


    “當!”劍杖相交,身在半空的傅君婥無處著力,身子一沉,便是落在了地上。


    而周圍已經圍上了手執木棍的和尚,眼見就要將她包圍住。


    “可惡!”她心中暗道,形勢已然落在不利之處。


    傅君婥心中惱怒,身在半空,無處著力,那镔鐵禪杖已經一杖砸下來,正是帶著風雷之聲砸向她的麵門,她銀牙暗咬,長劍直出,將這一招接了下來,那镔鐵禪杖沉重,加上不癡和尚龍象之力,當真是猶若泰山壓頂一般。


    傅君婥也是了得,九玄大法修得極為精深,長劍在半空中劃出道道陰柔之力,但見一圈圈的光暈,將這一杖之力劃去,繞是如此,她舊勁去盡,新力未至,隻有落到地上,登時落入了包圍之中。


    本是暗處卻是轉到了明處,傅君婥暗道一聲苦也。


    “阿彌陀佛!”低誦了一聲佛號,不貪和尚一身灰色僧袍從僧兵之中走了出來,那不癡和尚正是將她的退路擋住了,看著傅君婥,說道:“這位女菩薩,可是高麗弈劍大師高徒?”


    傅君婥冷哼一聲,冷冷地望了眼四周的僧兵,嬌叱道:“廢話少說。讓開!”


    說罷,長劍一抖,自是激蕩出一陣風雷劍氣,像是一陣旋風一般向著四周蕩去,重重劍氣激蕩而出,向著那些僧兵劈去,那些僧兵不過是粗識武藝。隻感到麵頰生寒,不由得齊齊後退一步。


    雖是一步,卻是露出了破綻,足以讓傅君婥從容離去。


    傅君婥心中一喜,手腕一抖,劍鋒之上登時一陣寒芒暴現。自是激蕩出一股森冷的劍意,身子宛若鬼魅般向著不癡和尚攻去,一劍刺向他胯下,險惡非常。


    那不癡和尚怒喝一聲,心中惱怒,滿目猙獰,哪裏有著佛門高僧的模樣。分明是惡鬼修羅一般,很是駭人,他修得是伏魔金剛一流的功法,佛家有降魔伏妖的羅漢金剛,不忌殺生。


    隻是傅君婥來的突然,不癡隻能夠是一杖護住要害,哪知道傅君婥這一招卻是虛招,不過是為了逼退不癡和尚。傅君婥嬌叱一聲,身子陡然停住,宛若一直箭鏃一般向著一邊的僧兵掠去。


    長鳴陣陣若蛟龍,寒光霍霍如皓月。


    “阿彌陀佛,女施主如此冥頑不靈,休要怪貧僧無禮,還請女施主在本寺中待上一些日子!”不貪和尚一聲佛號。身子也不見怎麽動作,卻是攔住了傅君婥。


    傅君婥沒想到這個和尚身法如此了得,竟然是看穿了自己的目的,心中惱怒。“多事的禿奴!”當下一劍斬出,化作一道丈餘寒芒直取不貪和尚的腦袋。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貪和尚右手一拂,飄飄的灰色衣袖竟是拂出一股微風,右手成掌,一掌拍在劍氣之上,以肉掌拍開,倏然化掌為拳,一拳轟出,登時劍氣潰散。


    那不貪和尚功力通玄,也不知道修了多少時日,一拳轟散了劍氣,便是向前踏出一步,隻是小小的一步,登時在氣機的牽引下,讓傅君婥生出無從前進的感覺,想要離去已是不能。


    “可惡的禿奴!”傅君婥心中惱怒,長劍隨著心意激蕩而出陣陣劍氣,她一身白衣,飄飄衣袂宛若仙子臨凡一般,端的是好生好看,隻是身邊陣陣劍氣,森寒非常,卻是多帶刺的花兒,不貪和尚遞送佛號,口中送出陣陣佛音,一雙肉掌將赫然將淩厲的劍氣盡數擋下,那不貪和尚須眉皆白,好一個慈悲佛祖景象。


    傅君婥修得是奕劍術,說得是以意禦劍,意在劍先,料敵之前,最是厲害,這番卻是被不貪和尚盡數克製住,那不貪和尚乃是佛家之人,手下也沒有狠招,隻是克敵製敵,繞是如此,也是讓傅君婥猶如蛛網纏身,生出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感覺,傅君婥心中暗道:“師傅曾經說過中原臥虎藏龍,高人輩出,先前那個宇文化及的玄冰勁氣已經厲害,沒想到這個大和尚更是厲害!”


    心中吃驚,耳中聽著不貪和尚口中低沉地送出陣陣佛音,正是誦著佛門經書《金剛經》,那佛音陣陣,宛若微風入懷,雖是低沉卻是不絕地傳入耳中,讓傅君婥漸漸地生出厭煩的心理,劍招也慢慢地變得淩亂起來,慢慢地覺得吃力起來。


    “如此下去,我定然會敗在他手中!”傅君婥心中暗道,那不貪和尚慈眉善目,手中並無陰狠殺招,卻是讓她慢慢地生出無從著力之感,傅君婥心中暗暗發狠,長劍“嗤!”的一聲,疾刺而出,迫得不貪和尚回防,身子陡然間拔起,身上衣袂飄飄,當真是如若仙子一般,身子倏然後退,正是一劍刺向一旁的僧兵。


    猝然事發,眾人猝不及防,那僧兵眼見利刃近身,竟是呆住了,那不癡和尚本是看到傅君婥被不貪和尚拖住,便是放鬆了下來,此刻眼見便是要血濺佛門,一記禪杖橫掃,便是砸向傅君婥,要逼得傅君婥變招。


    “禿奴,吃我一劍!”一聲嬌叱傳來,半空之中,從銅殿之上躍出了一個白衣女子,白衣如雪,長發飄飄,手中長劍畫出一道宛若彎月一般的劍氣,正是擊在镔鐵禪杖之上,隻聽到一陣脆如鳴玉的金石之聲。不癡和尚連連後退三步,怒目圓睜,隻是看著傅君婥長劍斬落,眼見便是血濺三丈。


    一陣破空之聲傳來,隻聽到“當!”的一聲,長劍顫抖悲鳴,便是要脫手而出。卻是一顆銅珠彈在長劍劍身之上,讓傅君婥虎口吃痛,長劍幾乎拿捏不住,便是要脫手飛出。


    不過是一記彈珠,竟然如此厲害,傅君婥心中大驚。身後不貪和尚依然攔住了她,她本是想要聲東擊西,卻是沒想到功虧一簣。


    “嗤!”一聲破空之聲,正是襲向躲在一邊的跋鋒寒,跋鋒寒心中吃驚,身子微微扭動,躲開了這一擊。


    跋鋒寒現身。落在傅君婥兩女身邊,此時了空大師出現在銅門之前。


    身穿一襲黃色內袍,棕式外套的僧服的了空出現在同門之前,所有的僧人都雙手合十,向他問好。


    跋鋒寒猶自沉浸在方才的那一擊之中,傳聞之中了空和尚修得是閉口禪,而他也有著讓人驚訝的年輕。他看起來不超過四十歲。身材修長瀟灑,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


    最使人一見難忘是他那對深邃難測的眼睛,讓人生出既莫測其深淺,又不敢小覷的心。


    那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場中三人,等是讓三人生出身心皆是暴露的感覺,這種感覺,傅君婥姐妹隻是在她師傅身上感應過,卻是強烈得多。


    兩姐妹對視一眼。均是看到對方的心意,此時看來是遇上硬骨頭了!


    陣陣梵音傳來,鍾聲陣陣,卻是警鍾長鳴。震得禪門驚動。


    眾多僧兵早已經被驚動起來,手中拿著禪棍,正是將三人重重圍住,這些僧兵站著玄妙的位置,三人皆是見識不凡之輩,自是看出這是一個陣勢,將三人圍在中央.


    這赫然是金剛伏魔陣法。


    “阿彌陀佛,三位施主夜訪本寺,不知道有何來意?”不貪和尚雙手合十,低聲說道,他聲音蒼老,卻是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味,停在眾人耳中,似是在身邊說話一般,功力精深非常。


    傅君婥兩女並不出聲,隻是細細地打量著這陣法,這陣法卻也是厲害,場中的諸多僧兵多是武功一般之輩,卻是透過陣法站位,生出伏虎之力,讓三人均是感到一陣的壓力。


    “好厲害的陣法,創出這個陣法的高人確實厲害!”兩人心中均是想到。


    跋鋒寒剛要說話,那不癡和尚已經怒聲說道:“師兄不需要再問,這三個人一定是為了和氏璧而來的!”他怒視著三人,說道:“三個蠻夷之人,竟然敢打我神州神器的主意!”


    他性格頗為剛烈,年輕時候更是快意恩仇,仗劍殺人,這番道出,卻並不像是和尚,但是他本是護法金剛,修得也是金剛修羅一脈的功法,也是難怪如此!


    跋鋒寒虎目寒光,情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是想要查探一番情勢而已,沒先到竟然被發現了,如今在了空和尚,還有四大護法和尚包圍之下,想要脫身隻怕是困難重重,隻是……


    “素問沙門武功精深,跋鋒寒鬥膽要領教一二!”他虎目寒光閃爍,冷冷地望著麵前的不癡和尚,不癡手中禪杖沉重,氣勢更是厲害,他本是塞外孤狼,一腔性子更是堅韌。


    跋鋒寒一聲長笑,周身之上激蕩出一股風雷之氣,形成了一道疾風,吹動地上的煙塵。


    眾僧兵慌忙掩住了眼睛,這時候,者聽到一陣劍鳴,聲如金石,直衝雲霄,震得眾人耳中發麻。


    斬玄劍出。


    長劍化作長虹,劍氣雪白如霜,人隨劍走,正是向著不癡和尚欺近,長劍在半空之中發出陣陣顫動,顯然主人是激動非常,不癡和尚也是怒喝一聲,喝道:“貧僧早就看這個蠻子不順眼了!”


    他說得不倫不類,卻是聲如洪鍾,自生出一股凜然氣勢,頗有當年快意縱橫的感覺,手中的禪杖當頭砸下。


    龍象之力,斷金碎石,呼嘯風聲傳來,兩人劍杖相交,硬生生地拚了一招。


    “蓬!”勁風狂吹,兩人均是感到身下一沉,地上登時出現了蛛網般的龜裂。


    “好!”不癡和尚大喝一聲,手中禪杖舞得虎虎生風,但見杖影重重。身子騰挪縱越,輕快非常,手中更是剛猛非常,打得大開大闔,跋鋒寒怒喝一聲,手中長劍登時斬開重重劍勢,宛若黃沙漫漫一般。淩厲非常。


    他武功多是從黃沙之地修得,三年苦修,方才小成,這般毅力讓人佩服,自他為畢玄重傷,險死還生。從鬼門關上走了一趟,於他武道修行更是多有裨益,讓他有了長足的進步,如此,他方才來到了中原武林,一麵是躲避畢玄,另一方麵便是為了磨練武技。當然最後,還有找到那個男人……那個讓他充滿了屈辱的男人。


    斬玄劍出,劍名斬玄,意在畢玄,聽說他也是敗在畢玄手中,那麽隻要有斬下畢玄臭頭的實力,便是能夠一劍斬下他的臭頭!


    劍氣交織,宛若黃沙漫漫。朔風狂吹,斬玄劍出,鋒寒八式之中每一劍都似是一陣無言地狂怒聲吼,壓得不癡和尚步步後退,手上勁道傳來,讓他好生驚訝。


    這是個不甘寂寞的男人!


    他怒吼一聲,他法號不癡。卻也是他本是癡,最是執著,這番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豪氣,便是想要一舉擊敗眼前胡兒的衝動。“無知胡兒,休要小看了我佛門神通!”


    他先前踏出一步,一杖擊出,平平無奇的一杖,正是擊向跋鋒寒的胸口,這一杖看似簡單,卻是凝結了他畢生功力,杖勢沉穩激蕩,似是重重怒海狂瀾一般,卻是他巔峰之作。


    跋鋒寒識得其中厲害,斬玄劍隨身走,斜斜飛出,淩空飛起,冷不防,不癡和尚怒喝一聲,這一杖硬生生地變成了當頭劈下,登時宛若泰山壓頂一般,有著斷金碎石一般的氣勢,壓得跋鋒寒已是感到其中的恐怖力道。


    “來得好!”跋鋒寒大喝一聲,猛提真氣,劍鋒之上一陣寒芒暴現,長劍掄了一個一個圓圈,狠狠地劈下,眾人均是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驚天動地的一擊。


    隻是讓人驚訝的卻是料想的並沒有出現,斬玄劍接近禪杖的時候,卻是剛勁化作了繞指柔勁,在禪杖之上一個扯動,卸去勁氣,這時候,跋鋒寒一聲怒喝,宛若戰神一般,長劍猛然斬下,勁氣吐出。


    “鏘!”金石之聲傳來,不絕於耳。


    “是時候了!”傅君婥心中暗道,向著傅君瑜打了一個眼色,兩人感情身後,頗有默契,雖是一個眼神,依然知道對方的心意,兩姐妹心中會意,這時候,跋鋒寒與不癡和尚已然分出勝負。


    “走!”一聲嬌叱,兩人沿著相反的方向撲去。


    “阿彌陀佛!”兩聲佛號,早有兩個和尚各自攔住了兩女,正是不懼、不嗔和尚,兩人一身僧袍,風采各自不同,那不懼左手拿著一串佛珠,右手一拳轟出,正是轟向傅君婥。


    這一拳將傅君婥周圍變化的空間全然封住,身在半空,傅君婥也是了得,一聲嬌叱,長劍一劍刺出,雖是平平無奇,卻是將勁氣凝結成一點,卻是以點破麵的技巧。


    不懼和尚臉色不變,化拳為掌,肉掌微微壓下,將長劍引開,大袖一拂,自是生出一股風雷之力,迫得傅君婥前進不得。


    那邊傅君瑜也是如此,那不嗔和尚一條木棍,卻是與傅君瑜鬥得個旗鼓相當。


    那跋鋒寒與不癡和尚分得勝負,卻是各人俱是沒有受傷,不癡和尚雙手合十,說道:“多謝方丈!”


    跋鋒寒也是心中吃驚,方才那一劍,不癡和尚已然落下下風,卻是被一顆佛珠硬生生地擊在自己的斬玄劍上,迫得跋鋒寒無功而返。


    他身隨劍走,直取了空和尚咽喉。


    了空和尚雙目緊閉,待到長劍便是要接近身上的時候,陡然間雙目一陣精芒射出,讓跋鋒寒心中陡然一緊,雙袖揮出,擊在長劍之上,登時一陣金石之聲。


    跋鋒寒身子連連後退,便是這個時候,一聲嬌笑傳來,一襲白影從一旁斜斜飛出,正是撲向半空之中的跋鋒寒,跋鋒寒心中吃驚,隻看到一襲白影襲來,心中警兆大生,怒喝一聲,“滾開!”


    斬玄劍一劍斬去。


    “沒先到塞外孤狼跋鋒寒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嬌笑聲傳來,那女子身在半空竟然是匪夷所思地扭動了身軀,躲開了他這一劍,一直欺霜賽雪的纖纖小手,已經印在跋鋒寒的胸膛之上,仿佛是"qingren"輕撫著愛郎一般。


    “噗!”跋鋒寒如遭雷擊,胸口一疼,一口鮮血依然噴出,正是含著勁氣向著女子射去,那女子嬌笑一聲,雙袖如雪拂出,登時如同蝴蝶一般飄到了三丈之外。


    這時候,眾人方才看清楚這個女子,一身白衣如雪,三千青絲垂下,飄飄而牽動著眾人的心神,精美的臉上雖是絕色傾城的美貌,卻是讓人生出一種驚豔的感覺,最是動人的是一雙楚楚可人的眼睛,似是一潭秋水,讓人不自覺地沉入心神。


    眾人看得如癡如醉,心神顫動。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卻是如同晨鍾暮鼓一般,讓眾人登時醒了過來。


    “沒想到修啞巴禪的了空和尚會開口說話!”女子嬌笑地說道。


    “阿彌陀佛,女施主已入魔道,由不得老衲不開口!”了空和尚說道。


    “大和尚當真是會開玩笑,倒是大和尚將和氏璧交出來,奴家也好對世尊有交代!”白衣女子說道,她巧笑倩兮,自有一種迷人的風情。


    而爭奪和氏璧也隨著她到來,重傷跋鋒寒拉開了序幕。


    長夜漫漫,卻是對不知道多少人來說,是一個不眠的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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