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不知道兩人對峙了多久,他隨了自己的心願,一把將她拉入懷裏,那思念已久的擁抱,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補償。


    萱槿悶在他的懷裏,再也沒有辦法離開。"傻子..."


    輕輕放開懷抱,相互凝視的人啊,那神情的眼睛裏,澄澈的淚水裏,需要積蓄多少力量,才能承載你們之間的情感?三年的等待與掙紮,就是為了這執手想望的一刻吧?


    "熙兒..."輕輕撫上她的發梢,絲滑的觸感那樣熟悉,低啞的聲音從喉間溢出,深情的,傷痛的,彌經歲月依舊不變的念念不忘,飽含了多少愛意?


    "墨..."萱槿破涕而笑,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現在就在你的眼前,現在正憐惜、疼愛地看著你,還有什麽比這件事更讓人覺得幸福的?伸手去摘他的麵具,迫不及待地撕下這該死的麵具,要不是它,她怎麽會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不要。"軒轅墨天飛快躲掉,他能活著回來,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的,最大的代價,大概就是那張臉!


    "為什麽?"萱槿眼裏劃過一絲受傷,疑惑地看著他,你仍是不肯麵對我?你要帶著這麵具跟我過一輩子嗎?


    "熙兒,我..."該怎麽跟她說,如果她見著他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嚇得暈過去,會不會打破他在她心裏所有美好的記憶,會不會就...不再愛他了?


    萱槿不懂,之前他為了隱藏身份,帶著麵具無可厚非,但現在,她都知道他就是她的傻子了,為什麽還不肯摘下麵具呢?


    "熙兒,我說過...這張臉,會嚇著你..."軒轅墨天的眼睛黯淡下來,如果知道有這麽一天,或許他永遠也不會答應那位老人的要求,他當時就寧願死去,寧願讓她心中永遠留著自己原本的樣子。


    "你怎麽了?"萱槿隱約感覺哪裏不好,三年不見,他發生了什麽?他的臉,會...


    "我..."軒轅墨天,明知道你不可能真的殺她,為什麽偏要來弄清真相呢?他甚至開始後悔,或許,他不該再出現她麵前的。


    "墨?"萱槿見他的眼神又躲開了自己,輕輕捧住他的後頸,讓他正視自己,"你的臉,受傷了嗎?"她也是擔憂的,或許,他落下山崖的時候,臉被劃傷了?或許,沒有及時醫治,留下了一條難看疤痕?所以他才怕嚇著自己嗎?


    "是,"軒轅墨天證實了她的想法,雙手覆上她的小手,試圖將它們挪開,奈何她卻還是那樣固執,硬是不肯鬆手。


    "那上麵全是傷痕,你看了會被嚇著的。"語氣裏藏不住的哀傷。


    萱槿輕輕一笑,如春光一般明媚的笑容,終於再次出現在這張絕美的臉上,"傻子,你真的傻了嗎?我是你的妻子啊,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怎麽會嚇著我呢?"


    軒轅墨天怔愣,她是他的妻子!她果然是塊珍寶嗎?


    "拿下來好嗎?你忍心要我一輩子對著這張冷冰冰的麵具嗎?"萱槿嫻靜地笑著,開玩笑一般的語氣,隻想給他最大安慰。


    軒轅墨天不再阻止,放開了她的手。


    萱槿鼓勵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輕輕碰到他的麵具,他竟又習慣性地往後一躲。


    "乖,不要怕..."萱槿自己竟然也緊張起來,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將它緩緩摘下,一寸一寸露出的麵部,讓她瞪大了眼睛,雙手開始顫抖,每移動一寸,都是一個樣子,都是,疤痕!


    一個麵具能有多大,當她將整個麵具取下,萱槿倒吸一口冷氣,竟沒有控製得住自己,眼淚瞬時溢滿眼眶。那是怎樣駭人的一張臉?從額頭到鼻翼,橫橫豎豎,一條條的疤痕幾乎布滿了滿臉,那疤痕規則的走向,顯然是人用刀劃傷的,而不是她認為的被石頭、樹枝刮傷,除了嘴巴周圍,除了那雙眼睛,哪裏還看得出是那個俊朗英武的七王爺?!


    軒轅墨天被她的目光刺痛,那裏的震驚,那裏的傷痛,那裏的不敢置信,無一不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熙兒,你真的不該讓我拿下麵具的!


    抬手要將臉遮住,卻被她一把拉住,萱槿的眼裏,滿是傷痛與憐惜,還隱隱透著恨意,"是誰傷的你?"這傷口,分明就是人為的!


    "我自己。"軒轅墨天幽幽歎息,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一直像惡夢一般纏著他。


    "什麽?!"萱槿驚呼,怎麽會?!


    "是我自己。"軒轅墨天知道很難以讓人信服,但臉上的每一道傷痕,確實都是他自己劃的。


    萱槿愣住,他說,是他自己弄的?怎麽可能?為什麽?


    "熙兒,不要看了。"她眼裏的憐惜,他真的忍受不了。她的臉,那麽絕美,她整個人,都這樣美好,他怎麽可以去破壞?甚至覺得,讓她見到這麽殘忍的一幕,都是對她無言的褻瀆。


    趁她愣住,軒轅墨天拿過她手裏的麵具,正當要將它戴上,萱槿卻伸手搶先捧住了他的臉,雙腳輕輕踮起,傾身上前,櫻唇輕輕吻住了他剛毅的嘴唇。


    還略顯笨拙的親吻,蘊含著滿滿的愛意與憐惜,萱槿隻希望他明白,不管他變成怎樣,他依然是她深愛的人啊!她不要再看到他的躲閃,他的戒備,他是軒轅墨天,不管發生什麽,都應該一如既往的驕傲自信。既然他一直那樣霸道地愛著她,那他們還有什麽不能一起麵對呢?


    軒轅墨天本還有些遲疑,漸漸也被她的深情感染,看著她輕輕眯起的眼睛,昏暗的燈光下還能看清濃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雙唇隻是細細地親著他的唇,吻得那樣認真又稍顯急迫,他的妻啊,還是那麽青澀呢!大手摟上她的纖腰,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纏綿深情的親吻,將所有的傷痛,都驅趕到了九霄雲外,此刻,他們心裏,眼前,身邊,都隻有彼此,再也容不下一點雜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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