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薛市長有種不祥的預感,楊杭看起來是有備而來,不由再次看向臉色同樣陰沉的魯達國,“你確定之前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薛市長你放心,對孫家出手的都是我自己人,絕對忠心,即使他們供出我來了,警方這邊也絕對沒有證據。”魯達國行事心狠手辣,不過卻也是滴水不漏的狡猾。


    孫母在重症監護室半夜被人拔了生命呼吸器,是黑頭動的手,黑頭是道上的老手,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證據,開車撞房東的隻是一個外圍的手下,他隻是接到十萬塊錢的信封和房東的照片,信封裏紙條寫明讓他在第一醫院門口等著,撞傷了房東之後,這個手下也立刻拿錢跑路了。


    至於看守所裏被打斷手腳的孫亮,這個倒有些的麻煩,畢竟買通看守所的警察還有牢房裏動手的犯人都不可能逃走,但是就算真的查起來,魯達國也可以推出一個手下出來頂罪,所以即使有魯紹偉那坑爹的蠢貨說的那番話,但是警方這邊卻抓不到魯達國派人行凶的證據。


    聽到魯達國這番保證,薛市長這才放下心來,陰鶩的目光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和程明穀說話的楊杭,這的確是個勁敵,不過想到之前打電話給自己的那一位,薛市長卻沒有什麽擔心,隻要辦好老街開發這件事,楊杭就算背後有靠山,潭江市市委一把手的位置也絕對是自己的!


    魯紹偉還是痛的在病床上直顫抖,可是雙手雙腳都被打上了石膏,為了防止骨頭二次斷裂,所以醫生不得不將魯紹偉如同精神病院裏的病人一般,用束縛帶給綁在了病床上,這會隻聽魯紹偉嘶啞著聲音一聲一聲的喊著痛。


    魯達國雖然心疼兒子,可是陶沫的身份擺在這裏了,即使有薛市長的麵子,可是楊杭這個市長卻是站在陶沫這邊的,陶沫不出手救人,魯達國也隻能認了,隻是眼神陰狠的厲害,日後若是能找到機會,魯達國絕對不會放過陶沫的。


    “既然安排好了,魯總和我去一趟市局配合調查吧。”程明穀走上前來,一揮手讓身後的兩個警察扣押了魯達國,若不是因為有薛市長在,隻怕手銬都要上來了。


    幾人離開了醫院,剛到大門口,陶沫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這剛接通,手機另一頭傳來操權急切的聲音,“出事了!陶沫,帶著藥箱快過來!”


    “什麽?操大哥,我馬上來!”陶沫眼神一沉,手機另一頭清楚的聽到了槍聲,此時也顧不得什麽了,拔腿就向地下停車場跑了過去,她的藥箱在車子裏。


    楊杭一看陶沫這表情頓時警覺到不對勁,“程少,餘下的事你處理。”隨後楊杭也快步追著陶沫而去。


    此時,老街。


    三月明亮的陽光之下,一幢老房子裏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四周原本拿著水桶和滅火器的人此時都遠遠的退到了安全地帶,火勢太強大,根本撲不滅了,隻能等消防隊過來了。


    “造孽啊!”一旁一個胖大嬸歎息的開口,“當初麗雲就不該回來,她媽年輕的時候脾氣就不好,這一次因為拆遷更是弄的神經質一般,誰想到她竟然這麽糊塗,害了麗雲。”


    “那些殺千刀的開發商簡直不得好死!孫其民老婆還屍骨未寒,孫其民在醫院門口就被車給撞了,二子也在看守所裏被人打成了重傷,聽說手腳都被打斷了,你說這些人怎麽這麽狠呢。”


    聽到孫家家破人亡的遭遇,四周的人都不由的有些的唏噓,對齊魯集團這個開發商更是恨的咬牙切齒,可是普通老百姓怎麽鬥得過有權有勢的開發商。


    更何況老街開發這事也鬧的算大了,政府不作為,警察雖然經常過來維持秩序,可是那些小混混都是半夜兩三點來鬧事,警察也沒有法子,總不能二十四小時守在老街這裏。


    之前也有人將事情捅到了網上,可是根本沒有引起什麽大的反響,而且一些媒體也不願意過來采訪,所以開發商才敢這麽膽大妄為,老街的居民心裏頭也都明白齊魯集團背後肯定有人罩著,否則他們怎麽敢如此囂張。


    “這都出兩條人命了,他們這是要逼著我們去死啊!”年紀大的老一輩子此時都紅了眼,他們在老街都住了一輩子了,這些小輩都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如今卻隻能看著他們因為拆遷而喪命。


    眾人憤怒歸憤怒,此時不少人心裏頭都打起了退堂鼓,雖然錢重要,但是命更重要,更何況老街這六百多戶居民,除了一些特別困難的,大都數人經濟條件都不錯,在市區也都有了房子。


    原本他們打算是老街的房子拆遷如果能有豐厚的賠償款,那肯定是願意拆的,如果賠償條件太低,那就不拆了,丟這裏租出去,一個月也有一兩千的收入,反正他們都不差錢,可是現在接二連三的弄出了人命,他們也不打算為了這幾十萬弄的自己家破人亡。


    陶沫嘎吱一聲將車停在了操權所說的路口,這邊車子剛停下來,消防車也鳴著警笛快速的越過向著不遠處的火災現場飛馳而去。


    姚麗雲隻怕已經死在火災裏了,可是此刻陶沫卻也顧不上其他,拿著藥箱和楊杭快速的向著不遠處的巷子快速的跑了過去。


    因為一直擔心操權這邊的傷亡情況,飛奔的陶沫和楊杭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四周的情況,而就在這時,不遠處一輛黑色沒有掛牌的汽車向著陶沫這邊開了過來,車窗緩緩降落下來,黑洞洞的槍口從副駕駛位置的窗口伸了過來,對著陶沫的後背開槍射擊。


    危險!就在這一瞬間,精神力的刺激之下,陶沫猛然警覺到了致命的危險,飛奔的身體就地一滾,向著右側躲閃而去,咻的一聲,高速飛射的子彈劃破空氣射到了樹杆上。


    射擊失敗之下,副駕駛位上的人卻沒有再開槍射擊,黑色汽車加速離開了。楊杭此時後背一陣發冷,他幾乎不敢相信剛剛若是陶沫沒有躲開會有什麽結果?


    “我沒事,救人要緊。”拎著藥箱從地上爬了起來,陶沫喘息著,自己大意了,剛剛隻顧著擔心操大哥那邊,卻沒有想到幕後的人真的會對自己動手。


    剛剛那一瞬間,若不是精神力的刺激,後背那一槍射過來,陶沫即使能避開要害,但是也絕對會受傷。


    “楊哥,沒事,對方不是真的要殺我,否則就不會隻是開一槍了。”陶沫看著眼神冷厲的楊杭,知道他在自責,隻能說幕後人太厲害,將人的心理把握的如此精準。


    接到操權的電話,聽到手機裏的槍聲,又得知他這邊有人重傷,陶沫和楊杭焦急不安之下,就忘記了他們自身的安全,對方的人不動神色的從陶沫背後放冷槍,陶沫若躲不開隻怕不死也重傷。


    楊杭點了點頭,姚麗雲已經死在了大火中,幕後人部署的無形殺人已經完成了,幕後人派人殺陶沫隻怕就是一個試探,若是陶沫真的死了,自然最好,若是陶沫沒有死,幕後人也懶得再動手,畢竟他的目的已經到達了。


    老街一幢有些破舊的老房子門外,看到飛奔過來的陶沫和楊杭,在門口的年輕男人快速的迎了過來,“陶小姐,這邊。”


    “傷亡情況如何?”陶沫快速進了院子,剛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臉色不由一沉,出血量隻怕有些多。


    一進房門就看見了肩膀上滿是鮮血的操權,他的手下正拿著毛巾給操權按住了傷口,而床上則躺著另一個傷者,靠近胸口的地方也滿是鮮血,操權另外的兩個手下正在給他進行急救,看到陶沫過來了,兩人都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丫頭,快給小方看看。”光著膀子的操權自己按住了捂住傷口的毛巾,黝黑的臉上滿是急切和擔心,他派了四個人過來盯著姚麗雲,就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這也算是賭一把了。


    這四個手下都是操權親自訓練出來的,拿出來絕對可以堪比特種大隊出來的,誰知道還是失手了,對方早已經發現了陶沫和操權他們的行動,這一次派過來的竟然是一支傭兵小隊,若不是操權剛剛救了小方一把,隻怕他已經等不到陶沫來救了。


    “還好,子彈沒有射中心髒。”陶沫快速的打開藥箱,先用銀針給躺在床上的小方止了血,又拿出之前配置的藥丸塞入到了小方的口中,這藥丸裏有人參一類大補元氣的中藥材,算是救命的藥丸。


    看到陶沫有條不紊的開始了急救,操權也鬆了一口氣,他肩膀上的是貫穿傷,子彈射出去了,雖然失血多了一點,好在並沒有危險。


    等楊杭幫著操權包紮好了傷口,操權這才發現楊杭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雖然之前在醫院鬧僵了,操權也差一點一拳頭揍了楊杭,可是畢竟是多年的兄弟,操權拿過一旁的衣服穿上,有些別扭的開口,“你怎麽了?”


    正洗去受傷血跡的楊杭看了一眼操權,擦幹手上的水漬,看了一眼左邊關閉的房門,房間裏陶沫正在給受傷的小方醫治,“十分鍾之前,我們剛下車時,陶丫頭被人放冷槍了。”


    “什麽?”穿衣服的操權一愣,隨後臉色一沉,怒火中燒的一拳頭打在了客廳的大桌子上,“他們這是掐準了我會打電話給陶丫頭!”


    “你傷口才止血包紮的,注意一點。”楊杭看了一眼發怒的操權,知道他心裏頭不好受,自己何嚐不是如此,這一次是自己和操權都輕敵了,幕後人比他們想象的更強大,“不過對方應該不打算要殺陶丫頭,否則就不會是直接放冷槍了而是派狙擊手過來了。”


    “所以從曹鷹一被抓,對方隻怕就盯上我們了。”操權雖然性子直爽,沒有那麽多的心眼,但是卻不是傻的,此時將所有的事情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就明白從最開始的時候自己這邊就輕敵了,否則也不會有今天小方的重傷,陶沫也不會被人放冷槍差一點受傷。


    “也許更早。”楊杭又檢查了一下操權肩膀上的傷口,還好剛剛他那憤怒的一拳並沒有讓傷口裂開,這才幫著受傷的操權穿好衣服。


    楊杭又恢複了一貫的精明幹練的模樣開始分析起來,“幕後人不惜大手筆用五行殺人給某人續命,而且布局整整持續了二十八年,所以這是一個極其有耐心又強大的敵人。”


    那麽潭江市的一切變動,幕後人肯定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這樣強大的敵人必定有著強烈的控製欲,他需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幕後人查不到鋒刃,但是關於陶沫的情況肯定是查的清清楚楚。


    在楊杭看來從他們開始調查曹鷹的時候,幕後人隻怕就盯上了陶沫,所以在操權派了小方四個人來盯著姚麗雲的時候,幕後人直接派出了一支八人隊伍的傭兵小隊,用強大的武力讓操權保護姚麗雲的行動失敗。


    幕後人同樣清楚陶沫的醫術,知道小方受了槍傷危在旦夕的時候,操權一定會讓陶沫過來救人,而心急之下的陶沫和楊杭肯定會失去了一貫的警覺,幕後人對著陶沫放了冷槍。


    不過幕後人並不真的打算殺陶沫,否則就不會隻是開一槍,而且能派出一支強大的傭兵隊伍,那麽幕後人如果真的要殺陶沫完全可以事先安排好狙擊手。


    可是幕後人並沒有這麽做,他似乎隻是稍微試探了一下陶沫,這讓楊杭深深的感覺到一股子的挫敗,這個幕後人如同站在雲端的強大高手,隻怕在他的眼中,陶沫幾人就如同螻蟻一般,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一個多小時之後,房門再次打開,陶沫走了出來了,對著擔心的幾人笑著開口:“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失血過多,需要好好調養一陣,晚上注意一下,看看會不會發燒。”


    陶沫將取出來的子彈遞給了操權,“能查出子彈來源嗎?姚麗雲那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之前小方他們一直盯著姚麗雲,發現她母親的情緒一直不對,不過從四周鄰居口中得知她母親脾氣暴躁,這些年都有些神神叨叨的,姚麗雲也是受不了神經病一樣的母親,這才去了外地工作。”


    這一次因為拆遷,再加上母親那脾氣,姚麗雲也是擔心才回來的,監視姚麗雲的小方他們發現,姚母每天都在家吵吵鬧鬧的,又被強拆的事情給刺激到了,所以脾氣更不好,姚麗雲都打算將母親送去醫院治療了。


    而今天一大早,姚母又發病了,姚麗雲喂了姚母吃藥之後,原本吃過藥應該平靜一下的姚母脾氣反而更加暴躁,不斷的念叨著有人要殺自己,有人要害自己,還讓姚麗雲快走,不要回來,有人要殺自己。


    一會又說是開發商要殺自己了,所以將大門、防盜門都給鎖上了,將家裏的窗戶也都鎖上了,不停的念念叨叨。


    直到小方他們發現姚母竟然打開了液化氣罐要點火時,這才發現事態嚴重了,好在姚麗雲察覺到了,母女兩人在屋子裏爭執起來。


    小方他們也趕忙過來想要阻止,可是半路上就遇到了前來阻擋的傭兵小隊,對方早就部署好了,就等著操權五人自投羅網,操權從是從鋒刃出來的,一個人抗住了四個人,小方四人對上了餘下的四個敵人。


    隨著姚麗雲家中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打鬥中的小方一個大意,若不是操權拚著自己肩膀中了一槍救下小方,他隻怕被當場斃命了。


    而完成任務的傭兵小隊也不做過多停留,姚麗雲家中接二連三的傳來五聲巨大的爆炸省之後,他們直接撤離了。


    受傷的操權和餘下的三人趕到了姚麗雲家的巷子這邊,遠遠的看著火勢也知道根本沒辦法救人,之前監視姚麗雲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姚母在家裏備了五個液化氣罐,還備了很多糧食一類的。


    姚母在老街就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神經病,每天念念叨叨、自言自語,總說有人要殺她,所以每一次總像是世界末日了一般,在家裏備足了東西,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十多年了,老街的街坊鄰居都知道。


    而這一次,五個液化氣罐都爆炸了,姚麗雲也肯定死了爆炸裏,否則傭兵小隊不會那麽利落的撤退,操權他們盯梢姚麗雲,原本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人,卻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早已經洞悉了他們的行動,反過來傷了操權這邊,還一點讓陶沫中了冷槍。


    陶沫沉默著,將所有的事情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腦海裏一道亮光一閃而過,猛地抬起頭看向操權,“操大哥,如果姚麗雲的母親並不是神經病呢?也許她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盯著她,所以她才會一直神神叨叨的。”


    幕後人心思之深,讓人無法猜測,五行殺人部署了整整二十八年,姚麗雲是最後一個被殺的人,她死在大火之中,也說明了五行殺人的成功,以幕後人的手段和城府,在成功之前他絕對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


    所以幕後人肯定派人一直在盯著姚麗雲家,而且至少盯了很多年,姚麗雲的母親沒有任何證據,但是她的第六感讓她發現有人在盯著自己家,而且很多年了,可是根本沒有人相信她,包括她的女兒姚麗雲,所以她才會有些的神神叨叨。


    “操大哥,能不能查到姚麗雲母親的就醫情況和吃的藥。”陶沫再次開口,幕後人雖然殺了五個人,可是除了還沒有被發現屍體的第一個人,後麵四個人的死,在外人看來都是正常的情況,絲毫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曹鷹妻子死於手術台上、小男孩劉浩被活埋在龍鳴澗別墅的後院裏、劉亞亞死於堤壩坍塌溺水而亡、姚麗雲死於神經病的母親點燃了液化氣爆炸的大火裏。


    若是姚麗雲的母親是一個正常人,她不可能好好的點燃液化氣燒死自己和姚麗雲這個女兒,所以幕後人需要姚麗雲的母親是個神經病,需要她瘋,所以她就瘋了。


    操權此時心裏頭一驚,他已經無法想象這個幕後人的可怕,即使在鋒刃那麽多年,見過很多很多的瘋子,可是這個幕後人依舊讓操權感覺到了心驚。


    有什麽人可以用二三十年的時間來布置一個五行殺人的局,甚至做到了滴水不漏、環環相扣,若不是陶丫頭意外的介入,隻怕沒有任何人會將這五個人的死亡聯係到一起。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調查結果出來了,陶沫的猜測一點不錯,在老街的垃圾桶裏發現了姚麗雲母親丟的一個空藥瓶,送去檢驗之後發現這個藥瓶裏裝的藥物並不是用來治療的,大量服用之後反而會讓人情緒不穩,會致使人發瘋。


    姚麗雲母親買藥的藥店一切正常,買的藥也是正常的,隻怕是買回來之後才被人給換了,而且就在姚麗雲死在液化氣爆炸的大火裏之後,老街有一戶人家突然和開發商簽署了協議離開了,他家的房子也在協議簽署之後就被挖土機給推了,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找不到,


    操權派人查了一下,發現這離開的人是十二年前搬入到老街的,當時買了姚麗雲家的斜對麵的房子,所有的信息都是假的,而且人已經失蹤了,查找不到任何下落,這應該就是派人監視姚麗雲的,而且換了姚麗雲母親的藥,而且這一監視就是十多年,直到任務完成了才離開。


    “所有的情況我已經匯報給上校了,不過上校在出任務,短時間裏無法回來。”公寓裏,操權用左手吃著飯,一麵和陶沫說話。


    這一次的失敗讓操權很惱火,但是他也提高了警覺,更加不放心陶沫了,誰知道幕後人會不會殺個回馬槍,所以剛好也要養傷,操權就住到了陶沫公寓的客房裏。


    “操大哥,你真的不用擔心我。”陶沫無奈的看著操權,他搬過來住,陶沫自然同意,畢竟操權肩膀中了一槍,正好需要好好調理,否則日後留下後遺症就麻煩了,可是操權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全方位的盯梢,讓陶沫都頭皮發麻。


    幕後人雖然強大又可怕,但是陶沫感覺他真的不打算殺了自己,那背後冷槍絕對隻是一個試探,畢竟幕後人詳細調查了陶沫,自然知道陶沫是個練家子,所以那背後一槍陶沫即使沒有精神力的刺激,在關鍵時刻也會避開要害處,隻是肯定會受傷而已。


    操權剛要說話,敲門聲突然響起,瞬間,操權眼神戒備的嚴厲起來,整個人如同蓄勢待發的野狼,左手已經拿出了手槍。


    看著草木皆兵的操權,陶沫已經放棄了去開門的打算,即使她說了,操大哥也不可能讓自己去。


    操權神色戒備的到了門口,當發現敲門的人是楊杭時,這才放下了警惕,收起了手槍將門打開,“你怎麽過來了?”


    楊杭揉了揉眉心,帶著幾分疲憊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坐在餐桌邊的陶沫,拉過椅子坐了下來,“剛剛收到消息,薛市長從辦公室裏跳樓自殺了。”


    一時之間,陶沫和操權都傻眼了,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即使楊杭一直抓著齊魯集團的事情不放,而且也找到了魯達國那邊對孫家下手的相關物證和人證,但是倒黴的也隻是魯達國而已。


    當然,負責將齊魯集團招商引資過來的薛市長肯定也有一些的責任,但是最多政績上不好看一點,最多競爭不過楊杭,失去潭江市一把手的位置,但是卻完全沒有必要自殺,這個消息太突然了。


    這三天,楊杭也在利用齊魯集團的事情打壓薛市長一派,也準備將老街開發這一塊搶過來,而且楊杭和祁氏集團這邊已經達成了協議,會由祁氏集團來接手老街的開發,賠償這一塊也大幅度的提高了。


    當初陶沫畢竟救了祁正則的命,所以開發老街這一塊,即使有風險,祁正則這個祁家繼承人強勢的拍板決定了,一切都在正常進行,直到今天早上薛市長從八樓辦公室跳下來當場死亡。


    “楊哥,先吃飯吧。”陶沫看來一眼有些疲憊的楊杭,將碗和筷子遞了過去,薛市長這一條死,隻怕會影響到楊哥的名聲,外人會以為是楊哥為了競爭潭江市一把手的位置逼死了薛市長。


    從政的人習慣的是人前留一線,日後好見麵,見人說人話,見鬼也會說人話,即使是恨不能殺死對方的政敵,可是見麵了依舊和樂融融,如今薛市長這一跳,楊杭的名聲絕對會大受打擊,所有人都會以為他行事太過於歹毒狠戾,半點不留給人一點機會。


    看著擔心自己的陶沫,楊杭笑了笑,“我沒事,吃飯吧。”


    雖然薛市長的死是意外,也會給楊杭造成一定程度的困擾,可是從決定走上這一條路的時候,楊杭就知道自己日後必定要披荊斬棘,他不會被任何困難所打倒。


    這邊三人再次吃了起來,操權對楊杭還是有些的看法,黑著臉,隻和陶沫說話,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三人的聊天,陶沫拿過沙發上的手機,卻是陌生的號碼“你好,請問是哪位?”


    “陶沫,是我。”陌生的電話號碼,不過打電話的卻是程明穀。


    在調查魯達國這件事上,程明穀完全是站在楊杭這邊的,雖然有些證據是操權這邊調查過來送給楊杭的,但是程明穀也的確發揮了不小的作用,程家隱隱有向著楊杭靠攏的趨勢。


    “陶沫,薛市長跳樓自殺的事情你知道吧?”電話另一頭,程明穀壓低了聲音,神色帶著幾分的戒備和緊張,“這話我隻和你說一遍,當初薛叔引進齊魯集團接手老街開發時,我父親曾經秘密的見了薛叔一麵。”


    程父去見薛市長不過是為了勸他不要讓齊魯集團過來,程家負責公安這一塊,對齊魯集團的事情還算比較了解,魯達國看起來是個爽朗熱情的暴發戶,可是私底下行事卻歹毒狠辣,為了拆遷,齊魯集團手底下有不少條的人命。


    “當時薛叔並沒有聽從我父親的勸導,他意外說漏了嘴,薛叔說市委一把手的位置肯定是他的,上麵有人給了薛叔準話,隻需要他可以完成老街的開發。”程明穀說完話之後就掛了電話,隨後將手機卡抽了出來,掰斷了,丟到了衛生間裏,按下了衝水按鈕。


    聽著電話另一頭被掛斷的嘟嘟聲,陶沫怔愣住了,所有人都以為薛市長這麽急切的開發老街,甚至將臭不可聞的齊魯集團引進過來,為的就是盡快做出政績,好壓過勢頭強勁的楊杭,為了市委一把手的位置,薛市長已經瘋魔了。


    不過想想也對,原本老書記一旦退下來,這個位置肯定是薛市長的,可是誰知道楊杭這個年輕的市長突然被空調到了潭江市,而且能力強大,背景又強,薛市長原本到手的位置就要飛了,肯定會著急,這個時候曹鷹又被抓了,讓薛市長又少了一個助力,為了這個位置,薛市長才會瘋魔化了。


    可是直到程明穀這一通電話,陶沫才知道薛市長之所以這麽瘋魔,是因為上麵有人承諾了薛市長市委一把手的位置,而條件就是讓他盡快的完成老街開發。


    眾所周知老街這一塊開發風險很大,潭江市經濟落後,市中心已經有了三個商業中心,市場已經飽和,老街這一塊再開發,失敗的幾率遠遠高於成功,再加上老街有六百多住戶,按照正常的賠償價格,僅僅拆遷補償這一塊就有好幾個億,風險太大。


    所以一般的集團隻要做了風險評估之後,就不可能接手老街這一塊的開發,薛市長為了市委一把手的位置,所以才會不管不顧的找上了臭不可聞的齊魯集團,而如今薛市長會跳樓自殺,隻怕和上麵某個人絕對有關係。


    “陶沫,誰的電話?”楊杭放下筷子,詫異的看了一眼失神的陶沫,能讓陶丫頭愣神,這電話是誰打過來的。


    將手機放到沙發上,陶沫看向楊杭,麵色依舊有點凝重,“楊哥,剛剛程明穀打電話來說……”


    將剛剛程明穀的話告知了楊杭和操權,陶沫歎息一聲,“薛市長所說的那個人隻怕就是幕後人,隻是如今薛市長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楊杭也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此時麵色也嚴肅了幾分,沉默之後開口:“這絕對是一個強大而可怕的敵人。”能取信薛市長,承諾給他市委一把手的位置,這個幕後人的地位絕對非同一般。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風平浪靜,老街開發由祁氏集團接手之後,一切都發展順利,魯達國雇凶殺人,證據確鑿,已經進入了司法程序。


    孫亮和房東也都醒了過來,法庭已經讓齊魯集團給予孫家高額賠償,雖然孫母的死已經無法挽回,不過至少有了經濟補償,在時間流逝裏,親人死亡的傷痛終究會慢慢減輕。


    薛市長的死亡雖然對楊杭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不過楊杭一旦將老街開發成功,那就是響當當的政績,更何況不少人也感覺薛市長的死並不能算到楊杭身上。


    畢竟即使老街開發即使失敗了,薛市長失去了競爭市委一把手的位置,也沒有必要跳樓自殺,不過警方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薛市長的確是跳樓自殺的,不是他殺,這也成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謎案。


    操權一直跟著陶沫,就是防止發生什麽危險,好在這幾天都是風平浪靜的,“陶叔,放心吧,我哥的腿已經在痊愈了,不過要徹底祛除雙腿裏的寒氣,還需要一段時間。”


    陶沫擦了擦手,笑著看向屋子裏的幾人,陶野的雙腿一直在漸漸好轉,如今拄著拐杖已經可以慢慢行走了,而且那種寒氣入骨的劇痛也舒緩了,不過直到此時,看到陶野手臂上那自殘的傷疤,陶靖之這個父親依舊心疼難忍。


    “這就好,這就好。”陶靖之拍了拍陶沫的肩膀,俊雅的臉上是飛揚的笑容,“今天我可是親自下廚,你們有口福了。”


    陶沫已經知道陶靖之那堪比五星級大廚的廚藝了,倒是一旁的操權和喬甯都是錯愕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俊逸非凡的陶靖之,這個男人像是從古代走出來的君子,優雅端方、溫潤如玉,實在無法想象陶靖之挽著袖子拿著鍋鏟子的畫麵。


    “喬姐,陶叔的手藝可是一流的。”陶沫笑著挽著喬甯的胳膊,她自己廚藝也不錯,但是至多就是家常菜而已,口味還行,但是和陶靖之一比就差遠了。


    此時幾人到了餐廳,看著圓桌上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時,再次愣住,從擺盤上來看就知道這絕對是大廚的手筆,一道飛鳳羹,是蘿卜豆腐一類的素材經過十多道手續才完成的,關鍵是白瓷湯碗裏的蘿卜是被雕成的鳳凰形狀。


    更別說還有清蒸石斑魚、魚肚煨火腿、芫爆仔鴿、繡球乾貝……就連糕點也是梅花包子,一個一個白嫩嫩胖鼓鼓的包子,頂端的褶皺卻呈現梅花狀,精致小巧,讓人幾乎舍不得開吃。


    喬甯呆愣愣的瞅著陶靖之,實在無法將這個可以和自己談書畫說茶藝的男人和大廚聯係起來,唐宋居雖然是朱經理在打理,不過喬甯這個幕後老板自然也清楚情況,唐宋居高薪聘請的大廚水平也就是如此,而且大廚隻掌勺,二廚、配菜的、切菜的、雕花的、擺盤的,好幾個人分工協作才能弄這一道精致的席麵出來。


    “看著我難道就是能吃飽?”陶靖之笑著調侃著身側呆愣的喬甯,清楚的看見回過神的喬甯臉色倏地染上尷尬的紅暈,陶靖之不由莞爾。


    很難相信在經曆了之前那一段失敗的婚姻,到如今,喬甯依舊單純如同赤子,不管想什麽都表現在臉上,這個是一個心靈幹淨的女子。


    喬甯不由羞惱的瞪了一眼陶靖之,卻是趕忙在陶沫身側坐了下來,喬部長離開之前曾和喬甯說了,讓她可以多和陶靖之接觸,能交往最好。


    喬甯原本根本沒有這個心思,不過陶靖之的確是一個讓人傾心的男人,麵容英俊、談吐優雅、學識淵博,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暖,即使接觸的時間很短,卻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被喬部長那麽一說,如今和陶靖之一接觸,喬甯總有些的尷尬,此時當著幾個小輩的麵,自己像是個傻子一樣盯著陶靖之的臉失神,還被他給當眾說了出來,也難怪性子溫柔的喬甯沒好氣的瞪了陶靖之一眼。


    陶沫之前還想過撮合陶靖之和喬甯,不過陶靖之明確說了他沒有再婚的意思,他對喬甯隻是普通朋友,可是此刻看著相處和洽的兩人,陶沫曖昧一笑,感情可是最難讓人預料的。


    笑著笑著,陶沫不由的想起陸九錚,雖然當初那表白隻是一時衝動,可是卻被毫不客氣的拒絕,讓陶沫多少有點受傷,還不等她多糾纏一下,陸九錚就因為任務離開了潭江市,這麽多天來聯係都聯係不上。


    就連最近發生的這麽多事,操權也隻是將事情告知了陸九錚那邊,畢竟鋒刃出任務的時候,對外的聯係都是禁止的,陸九錚自己更是以身作則。


    當然在操權看來當初上校那是沒有什麽私底下要聯係的人,可是如今規矩就是規矩,操權將消息發過去了,陸九錚除非任務結束,否則也收不到。


    大叔,太可恨了!陶沫狠狠的咬了一口菜,氣鼓鼓著小臉,越想越不甘心,可是麵對比石頭還冷硬,又古板又封建的陸九錚,陶沫隻有吃癟的份。


    手機突然響起,操權接起電話,聽著聽著臉色漸漸嚴肅下來,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的看向一旁的陶沫,“第一個被殺的人也許查到了。”


    ------題外話------


    下一章大叔要出來了,開始走感情線,麽麽大家,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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