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翰離開之後,陶沫坐在沙發上沉思著,之前在鋒刃的時候曾經比對了dna,陶沫已經知道原主並不是陶家的人,而且從古墓裏拿到的那個羊脂白玉的的匣子不但需要精神力,還需要自己身體的血液才能打開。


    這說明留下羊脂白玉匣子的人必定和陶沫有血緣關係,陶沫更傾向於做著一切的是這具身體的母親留下的。


    隻是關於周素紋的消息,陶家人說的很少,對方在陶沫三歲時的時候就離開了陶家,下落不明,這麽多年來也是音信全無,如同沒有陶沫這個女兒一般。


    所以當年陶奶奶還是大伯母口中最多的就是對周素紋的辱罵和鄙視,什麽不要臉的女人,拋夫棄子跟著野男人跑了,死在外麵了,生了陶沫這個賠錢貨。


    極盡惡毒的辱罵讓原主自小對離家的母親沒有了憧憬和期盼,更多的是一種怨恨,因為如果母親還在,那麽她就不會被寄養在大伯家飽受虐待,被當成畜生一樣任意的打罵淩辱。


    年幼的陶沫吃不飽穿不暖,還有無盡的家務事要做,讓原主漸漸的怨恨起離家的母親,而她的堂姐和堂妹們卻每年都有新衣服有壓歲錢有生日禮物,有母親的保護和疼愛,這樣強烈的對比,消磨光了原主對周素紋這個母親所有的感情。


    可是在來趙海省之前,調查陳家的時候,遠嫁到兆海省會成為省委第一夫人的是陳家旁係,算起來算是陳森的堂妹陳木槿,所以陶沫並沒有多在意,可是直到陳之翰之前開口,陶沫才知道陳素紋是陳木槿原本的名字。


    小時候陳素紋體弱多病,一個算命大師說了素紋這個名字壓不住她的命格,因為五行缺木,所以將素紋二字改成了木槿二字,所以之前關於陳家人員調查的資料裏,陶沫並沒有在意這個陳木槿。


    “出什麽事了?”因為明天就是陳森的大婚典禮,陸九錚所在的14團也收到了請帖,陸九錚回到酒店就看見陶沫抱著膝蓋,光著腳坐在沙發上失神。


    “大叔。”抬頭看了一眼陸九錚,陶沫蹭蹭的向旁邊挪移了一下給陸九錚讓出位置來,在他坐下來之後,陶沫直接靠到了陸九錚的肩膀上,有些煩躁的開口:“大叔,你說如果我母親是陳家的人,我該怎麽辦?”


    關於自己是重生到原主身上的問題,陶沫並沒有打算說出來,倒不是不相信陸九錚,套用最俗的一句話:天機不可泄露。


    陶沫並清楚自己的重生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的?空間重疊?靈魂重生?還是其他未知的原因,但是因為玄之又玄,所以陶沫也不敢輕易泄露。


    而且牽扯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存在,在她成為原主的那一刻,在原主靈魂消散之後,陶沫就決定繼承原主的一切來生活。


    陸九錚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請帖,峻冷的麵癱臉微微沉了一下,之前在鋒刃知道陶沫並不是陶平海的女兒之後,陸九錚就調查過陶沫母親的下落,但是周素紋這個名字隻是假名字,無處可查,這事也就耽擱了。


    “大叔,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種感覺,似乎母親真的出現在陳縣了。”那是一種很玄乎的感覺,陳之翰沒有送請帖之前,陶沫隱隱的就有種感覺,似乎有什麽要從胸口湧現而出。


    而當陳之翰說出陳素紋的名字之後,心裏頭那種感覺更加明顯了,上輩子陶沫是個孤兒,她並清楚家人之間是不是又血緣的感應,但是這一次她是真的感覺到了,那種來自血脈的吸引力。


    陶沫在焦躁不安的同時也感覺很正常,因為具有精神力的隻有陳家,所以原主的母親留在戈壁古墓裏的羊脂白玉匣子需要靠精神力才能打開,所以原主母親肯定是有精神力或者懂得精神力,對方是陳家的人乃是理所當然。


    “先去見見再說。”陸九錚也沒有想到陶沫的母親周素紋竟然是陳家的陳素紋,但是涉及到了陳家,陸九錚也不敢確定這是事實還是陳家設下的一個陰謀,一切都隻能等到見到陳素紋本人再說。


    陶沫點了點頭,乖巧的依靠在陸九錚的身側,一想到明天陳森的大婚就將見到她母親陳素紋,莫名的緊張起來,有些期待又有些的不安,胸口那種血脈牽引的感覺讓陶沫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酒店對門,雷鳴的房間,此時不但多了操權還多了畢建陽。


    “綁架的案子都被金萬權背黑鍋了,陳家估計還能猜測到是陶沫搗的鬼,周家到現在估計都是一頭霧水。”雷鳴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大笑起來,周家這一次真被陶沫給玩脫了。


    原本周家就打算借著綁架陶沫來威脅正在13軍開展全軍調查工作的陸九錚,而金萬權和操權有殺子之仇,雖然金萬權也清楚金豪被虐殺分屍並不是操權所為,但是情緒已經瘋魔的金萬權在找不到明確凶手的情況之下,將所有的仇恨都歸結到了操權身上。


    若不是因為操權,金豪不會來縣公安局門口拉橫幅抗議,不會被帶到局裏做口供,也不會被人虐殺分屍在四樓的衛生間裏,但是陳家目前是按兵不動的態度,所以金萬權和周家是一拍即合。


    金萬權聯係到那群暴徒之後,和周家合作策劃了這個驚天大案,誰知道最後是這樣的結果收場,周家將整個案子調查了不下三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可是一切都顯示是金萬權和陳家的柳先生、黑三起了衝突,雙方展開槍戰,最後導致了雙雙死亡。


    “提升操權為縣局局長的正式文件下個星期就要下達了。”畢建陽神色依舊顯得陰沉,不過有陶沫和陸九錚的加入,對抗陳家的局麵已經發生了改變,金萬權的死亡,操權的上位,讓局麵都往好的方麵發展,畢建陽也有了將陳家連根拔起的信心。


    操權能這麽快提升,除了畢建陽在市委做的努力之外,也是因為金萬權死亡這件事是一個醜聞,公安局局長和一群暴徒勾結,策劃了金額高達千萬的搶劫大案和綁架案。


    這若是傳出去,陳縣還有明源市委的臉麵都不要用了,不管如何金萬權都是陳家的人,所以這一次市委提升操權的決定是畢建陽提出來的,陳家派係的人隻能閉嘴保持沉默,這也算是壓下金萬權事件的代價。


    雷鳴剛打算恭喜操權,卻發現他正陰霾著表情坐在一旁,一口一口機械的灌著啤酒,原本性情爽朗的漢子眉宇之間卻有化不開的愁慮和焦躁。


    想到之前在咖啡廳,操權和盧輕雪之間的曖昧糾纏,雷鳴不由的歎息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來果真一點不假,性情豪爽的操權再次借酒消愁。


    建陽這些年一直放不下心裏頭的執念,和項甜甜那小丫頭斷也斷不掉,走也走不到一起,雷鳴忽然很慶幸自己是個孤家寡人,至少不必為愛要死要活的。


    操權眼神有些的陰霾,更多的卻是說不出來的煩躁,尤其是想到盧輕雪是被迫嫁給陳森,操權就感覺異常的惱火和暴躁,但是盧輕雪背後所有的組織卻置之不理,鋒刃這邊操權也不敢輕易暴露。


    所以眼瞅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就到了婚期,操權哢嚓一下捏扁了手裏頭的啤酒罐,陶丫頭說明天婚禮肯定不能成,但是操權心裏頭依舊有些的七上八下。


    “陶沫既然說了,你也不用擔心。”雷鳴拍了拍操權的肩膀,牽扯到精神力層麵的事情,雷鳴也是無能為力,而且目前都陸家和陳家都處於試探階段,也不能大動幹戈,所以一切事情隻能等明天婚禮再說。


    操權點了點頭,他能坐在這裏也是因為有了陶沫的保證,否則操權隻怕此刻也潛到了陳家。


    而同一時間,陳家大宅裏,盧輕雪坐在陽台處看著窗戶外的星空,原本她是抱著赴死的念頭回到了陳縣。


    可是她沒有想到操權這個最不可能出現的人竟然也到了陳縣,想到此,盧輕雪不由笑了起來,嫵媚的雙眸裏含著可以感知的笑意和幸福,“那頭大笨熊,難道真的準備明天來搶親嗎?”


    一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整個陳縣都熱鬧起來,而清晨最熱鬧的還屬陳家大宅,所有人都忙碌起來,為家主陳森的大婚做最後的檢查工作。


    “那個賤人!我不甘心!”陳婷婷憤恨的開口,直接砸了房間裏的梳妝台,一想到盧輕雪會成為陳家的當家主母,自己名譽上的母親,陳婷婷根本無法接受。


    “哥,盧輕雪分明和陶沫還有操權勾結,她別有用心,爸爸為什麽不明白呢?”陳婷婷站在一片被砸的狼藉房間裏惱怒的嚷了起來,“這明擺的事情,爸到底是怎麽想的!”


    “好了,事已至此,你也別鬧了,不要在今天丟了父親的麵子。”陳烽倒是很冷靜,安撫的看向依舊氣憤不甘的陳婷婷,冷笑道:“不管陶沫和操權有什麽目的,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麽陰謀詭計都是無用功。”


    陳婷婷想了想倒也冷靜了幾分,她也清楚今天陳家賓客雲集,若是鬧出什麽笑話來,那就是丟陳森這個家主的臉,丟陳家的臉。


    而且陳家雖然暫時沒有出手,任由陶沫和操權如同小醜一樣上躥下跳,但是一旦陳家出手,要捏死陶沫他們就如同捏死螻蟻一樣簡單,想到這裏,陳婷婷不由笑了起來,到時候她倒要看看陶沫那個賤人,還有盧輕雪那個賤人是什麽下場!


    陶沫和陸九錚是一大早出現在了陳家大宅,陳之翰親自過去酒店接的人,“陶小姐,這邊請。”


    陶沫一夜沒有休息好,一想到即將會見到陳素紋,陶沫再次莫名的緊張起來,雖然她也清楚陳素紋是原主的母親,按理說和自己的關係並不大,但是或許是因為上輩子是孤兒。


    對父母的期盼和渴望已經成了陶沫的執念,重生到原主身上之後,麵對的是貪婪、潑辣的陶奶奶眾人,陶沫心裏頭也就沒有了絲毫期盼。


    但是陳素紋的出現,不僅僅代表了母親的身份,而且心裏頭那種被血緣牽引的感覺,讓陶沫忍不住的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陳家大宅很大,這是陶沫第二次過來了,前一次是和項甜甜一起過來的,當時隻逛了陳家的花園,就碰到了盧輕雪,這一次卻是真正的進入陳家大宅的內部。


    清晨的陽光之下,依山伴水的陳家大宅顯得格外的寧靜,陳素紋的宅子算是內宅,靠近山邊,庭院修葺的很是精致,一步一景,繞過盛開的花叢,眼前豁然一亮。


    在一叢綠色的盆栽前,一道清瘦的身影背對著門口在給花草澆水,聽到背後的聲音,緩緩的轉過身來,當看到過來的三道身影時,女人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爽朗笑容。


    “陶沫,你來了。”陳素紋的聲音很悅耳,帶著一股子的爽利,隨手將水壺放到了地上,微微的眯著眼仔細的打量著站定在原地的陶沫。


    若是隻看陳素紋染笑的麵容,陶沫以為她隻是在接待一個朋友,可是當看到陳素紋微微絞緊在一起的雙手,才會發現她爽朗笑容背後的緊張和不安。


    “堂哥,今天事多,你去忙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此時似乎已經平靜下來情緒了,陳素紋朗聲一笑的向著陳之翰說了一句,隨後再次將有些熱烈而貪婪的目光看著陶沫,掃過一旁的陸九錚一眼,微微的頷首,“進來坐,我剛好有點好茶。”


    看著情緒有些緊繃的陶沫,陸九錚不由握住了她的手,牽著陶沫向著屋子裏走了去,和布置精雅的庭院一般,陳素紋的屋子裝飾的同樣簡樸優雅,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感。


    陳素紋動作優雅的泡著茶,一時之間,整個會客廳顯得很是安靜,但是卻透露出一股祥和的氣氛。


    陶沫在知道自己不是陶平海的女兒之後,她也曾幻想著這具身體的父母到底是怎麽樣的人?可是上輩子也沒有和父母相處過,所以陶沫怎麽都想象不出來,直到此時,看著麵容開朗,笑容舒適的陳素紋,陶沫陡然之間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母親的感覺。


    不同於喬甯姐的溫柔如水,陳素紋給人的感覺是幹脆利落,她雖然渾身透露著病態的清瘦,但是病魔並不曾壓垮她,陳素紋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子明朗。


    尤其是當看見陳素紋的那一瞬間,心裏頭那種雀躍的想要親近對方的感覺,讓陶沫攥緊成拳頭的掌心裏都是汗,這一刻,她可以肯定這就是這個身體的母親,那種血緣的親近感,是陶沫從未有過的體悟。


    “一眨眼,你就長這麽大了。”此時將茶杯推到了陶沫麵前,陳素紋再次開口,目光欣慰的看著怔住的陶沫,不由的笑了起來,“是不是很奇怪我離開這麽多年,從沒有管過你照顧你,可是一見麵,卻又像一個母親一樣的關心你,是不是很厚臉皮?”


    “沒有。”聽著陳素紋的自嘲,陶沫搖了搖頭,她並不清楚她為什麽會離開,將三歲的原主丟在陶家,但是看到陳素紋的那一瞬間,陶沫相信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那種心悸的感覺讓陶沫明白,這是這具身體的母親,血緣的關係是不會因為時間的阻隔而割斷。


    聽到陶沫的回答,陳素紋臉上笑容明亮了幾分,連同目光都顯得更為的溫和關愛,低頭深呼吸著,壓抑住翻滾的情緒,半晌之後這才開口道:“如果你沒有出現在這裏,或許這輩子我都不會去找你,讓你如同普通人一樣的長大,然後結婚生子,雖然平凡,但是至少安穩幸福。”


    “那為什麽?”陶沫低聲問了一句,明明是替原主問的,可是那一瞬間,陶沫卻感覺是替自己問的?為什麽拋棄她?為什麽讓她成了孤兒?


    陳素紋目光靜靜的看著陶沫,隨後一抿唇,似乎知道陶沫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獨擋一麵了,而且還有了陸九錚這個強大的男朋友。


    “我離開時,你還是個麵團子,小小的一團,笑起來很可愛,可是一轉眼,你已經長大了。”陳素紋有些的感慨,“將你留在陶家也是迫不得已,至少可以保住你的安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非法成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呂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呂顏並收藏非法成婚最新章節